第28章
藍湛講的很慢很細,他本就不是特別喜歡說話,當然,除了和魏嬰在一起。
藍湛說了他去亂葬崗見到溫寧的事,還有姑蘇藍氏至寶回夢香爐的事,藍湛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訴了魏嬰。
只是,使用回夢香爐的代價,藍湛一個字也沒提。因為他不想給魏嬰太大壓力,更不想魏嬰對他所付出的一切産生任何愧疚的心裏!
他要的,是魏嬰也心甘情願愛他,是和魏嬰情投意合的永遠在一起,就算只是在回夢香爐中,就算只是一場夢也好!只要魏嬰在就好!
魏嬰知道了所有他想知道的答案,也知道了藍湛有多麽愛他!
要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不會有人比藍湛對他更好了,同時,他也明白了,這一世的藍湛為什麽會那樣反常了。他知道,那是因為藍湛太愛他了,太怕是去他了,就像上一世,他悄悄死在了夷陵亂葬崗一樣,魏嬰不敢想象,當藍湛心心念念的等了三年,卻在亂葬崗看到自己埋骨之地時,藍湛該有多傷心多絕望!
雖然藍湛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使用了藍氏至寶回夢香爐的事,但是,魏嬰清楚,使用這樣的仙器,是不可能不付出代價的,至于付出了什麽代價,藍湛沒說,他也選擇不去問。
因為就算問了,大概藍湛也會避而不答。既然藍湛不想讓他知道,不想讓他擔心或者愧疚,那他便乖乖聽話!
魏嬰默默回抱住了藍湛,腦袋蹭了蹭藍湛寬闊溫暖的胸膛,然後在上面輕輕落下了一個吻,卻還是忍不住的紅了眼眶說道:“藍湛,別怕,我在!我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了!永遠都不會了……”
魏嬰聽着藍湛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咚跳的很快,感覺到藍湛抱着他的力度又緊了幾分,緊的就好像要把他揉進藍湛骨血裏一樣,讓魏嬰稍稍有些喘不過氣來。
感動又心疼的眼淚靜靜劃過眼角,這一刻,魏嬰覺得自己是無比幸福的,因為抱着自己的這個男人是那樣的愛自己!剛好的是,自己也是那樣深深的愛着他!
兩人就這樣緊緊的擁抱着,無聲的訴說着對彼此深深的愛意,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相擁着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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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不知處另一間客房裏。
藍曦臣離開薛洋的房間後,就來照顧聶懷桑了,哄睡了現今癡傻如小兒一般的聶懷桑後,藍曦臣深深嘆了口氣,離開了聶懷桑的房間。
藍曦臣才出了房門,床上裝睡的人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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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聶懷桑眼睛裏一片清明,那還有剛剛那個瘋癫癡傻的模樣。
聶懷桑揉了揉傻笑的都酸痛了的臉頰,無聲的嘆了口氣。
這些日子以來的裝瘋賣傻,讓他覺得心身俱疲,他有些心浮氣躁,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聶懷桑真是厭惡極了這種扮演傻子的戲碼,可是,沒有辦法,他必須繼續裝瘋賣傻下去,只有這樣,他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自己心裏明白,他那天在所有人面前都做了什麽。雖然他并不清楚當時自己為什麽會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意識并不清醒。
當時他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了岐山溫氏大公子溫旭的房間裏,而且就好像發了狂一樣的只想殺人。
直到他後來神智慢慢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是闖了多大的貨。
衆目睽睽之下殺了岐山溫氏大公子溫旭,而且還刺傷了大哥的副使孟瑤。
還好聶懷桑當時腦筋一轉,就開始裝瘋賣傻,假裝自己是被那樣的情境吓瘋了,才算是逃過了一劫。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暫時壓下來這件事情,才能讓他能夠活下去,才能讓算計利用他的那個人,暫時不再對自己下手!
聶懷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想到底是誰要陷害利用他除掉溫旭!
他只記得,他那天明明是和孟瑤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後來就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直到……可是,他怎麽會出現在溫旭的房間裏呢?
聶懷桑抽絲剝繭想了許久,終于大概想明白了到底誰在陷害他!
因為,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動機!
孟瑤!一定是孟瑤!
可是,孟瑤為什麽要陷害他呢?難道是因為他無意中撞到了孟瑤給神秘人傳訊?
孟瑤又為什麽要除掉溫旭呢?難道……跟孟瑤傳訊的那個人是…溫逐流!
聶懷桑總算是想通了其中的關聯,可是即使他現在想明白了,也是卻無濟于事了!
或許……他應該試着選擇相信那個人,現在,也只有那個人可以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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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天。
溫逐流肆意的坐在了,那個曾經只屬于溫若寒的寶座上,而旁邊站着的,是像只哈巴狗一樣的傀儡溫氏宗主—溫晁。
“溫…溫逐流,現…現在我大哥溫旭已經…已經死了,沒人能…能擋你的路了,你就放了我吧!我求求你,給我解藥吧好不好?我…我…我保證什麽都不會說出去的!求求你!看在…看在咱們多年的情分上,就放了我吧!”
溫晁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乞求着溫逐流,就差給溫逐流跪下了。
而高高坐在寶座上的溫逐流,則是一臉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達眼底。
溫逐流冷笑一聲,聲音諷刺的笑着說道:“情分?哈哈哈哈!溫宗主說笑了!你所謂的情分…呵呵,還真是可笑!”
溫逐流笑的肆意,随後接着說道:“怎麽?我們一向眼高于頂的溫二公子,哦,不,是現如今的溫宗主你,也有如今像條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憐的時候?想讓我放了你?呵呵,放了你,那誰來坐這個岐山溫氏的宗主呢!溫宗主,我現在可是離不開你呢!”
溫逐流的這一番話,溫晁算是徹底絕望了,他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溫逐流不再需要他這個傀儡宗主的那天,就是他命絕的那一刻。他明白了,溫逐流是不會給他烈焰化骨丸的解藥的,溫逐流是不會放過他的,
溫晁絕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淚鼻涕齊流,他不甘心,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看見溫晁現在的這副窩囊樣子,溫逐流厭惡的再懶得看他一眼,他現在可沒空跟溫晁這個窩囊廢浪費時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把那個讓他執念了半輩子的女人帶回來……鎖起來!
當晚,丢下了溫晁在不夜天繼續做他的傀儡,溫逐流帶着數十個弟子禦劍離開了不夜天。
三日後,蓮花塢。
宗主江楓眠正在校場手把手教自家的小徒弟練習射箭。
“弓者,揉木而弦之以發矢,沉肩掖肘,靜待時機,方可箭無虛發!可記住了麽?”
小徒弟點點頭道:“記住了,師傅!”
小徒弟按着師傅江楓眠教的方法,搭上箭拉開了長弓。誰知,臂力不夠,還沒來得及瞄準靶心,箭矢便嗖的一聲,朝着門□□了出去!
門外的來人一把攥住了迎面射來的利箭,冷冷的哼笑了一聲道:“江宗主,這便是你蓮花塢雲夢江氏的待客之道嗎!”
江楓眠略微有些詫異道:“溫逐流!你到我蓮花塢來是為何事!”
來人四十多歲,一身火紅色炎陽烈焰袍,金冠束發,正是三日前就離開了不夜天的溫逐流!
溫逐流輕蔑的看着江楓眠說道:“呵呵!我來,當然是來帶走原本就屬于的人!”
江楓眠輕嗤一聲,說道:“江某可不知道我這蓮花塢,有什麽人是屬于你溫逐流的!”
“既然江宗主想不起來,那溫某就幫江宗主好好回憶回憶吧!”
說着,溫逐流身法一閃,一掌向着江楓眠金丹所在位置襲去。
溫逐流之所以叫做:化丹手,便是因為他可以瞬間化去他人的金丹,讓他人永不可再結丹。
江楓眠立刻揮劍,生生接下了溫逐流的這一掌。
溫逐流也拔出了随身的佩劍,兩人瞬間纏鬥在了一起。
而溫逐流帶來的那些岐山溫氏弟子,也一個個揮劍與雲夢江氏的弟子打鬥起來,兩撥人頓時打的不可開交!
江楓眠雖是雲夢江氏的宗主,可武力卻是比溫逐流稍遜上一層的,兩人過了數十招,江楓眠便漸漸落了下風!
眼見溫逐流一掌即将打在江楓眠胸口之時,一道閃着雷電的紫色長鞭揮向了溫逐流,阻擋下了溫逐流打向江楓眠胸口的那一掌!
随着紫色長鞭的破空聲而來的,還有一道充滿諷刺意味的女子的聲音: “溫逐流,敢來我蓮花塢造次,你現在可真是本事大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