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

燭光氤氤氲氲,他一眼就落在了那張大紅喜床上。紅綢如豔,绮麗的牡丹叢中游龍逐鳳,就如同魏王的目光,那深邃沉斂的雙眸在此時此刻,只追逐着那一道妍麗的身影。

習武之人酒量驚人,李雲霁過去只當自己是千杯不醉,殊不知,醉人的不是美酒,能讓他沉醉的,只有心上的人。他靜靜地望着此景片刻,之後便邁開步,就好像是緩緩地踏入雲端,走進他今生最美好的時刻裏。

待到他停在他此生情寄之人的跟前,便看魏王擡手,好似不願驚擾了佳人一樣,可就在這時候,一雙手搶在王爺的前頭,自己掀開了擋在眼前的珠簾,一張畫着精致妝容的小臉瞬間映入王爺的視線裏頭,那雙好似會說話的眼眸眨了一眨,嘴角跟着漾起含笑的弧度,一聲清脆的叫喚穿過耳膜,流入了心間:“魏兄!”

面對着如此笑靥,李雲霁陷入了極其短暫的失神。想來,鐘情所至,便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之傾倒。

然而,見王君等不及地把蓋臉撩起,值守的宮人不得不出聲提醒:“王君,這可不成呀……!”

徐寶璋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心急,又壞了規矩,趕緊把蓋頭重新撥下來,坐直了道:“方、方才不作數,再來一遍。”說罷,還打了聲清亮的酒嗝。

這……

李雲霁這會兒才掃到了床案邊還來不及收起的空酒壺,随之掀起徐寶璋的頭蓋,少年果然是兩腮暈紅,雙眼如蘊着薄薄水霧,看到自己時,臉上就洋溢着朦胧笑意,便是沒有十分醉,七分也是跑不掉了。

宮女猶豫道:“王君等着王爺時,不慎多喝了兩杯,奴婢們也是勉強才勸住了。”

就看徐寶璋抱着那只胳膊,将腦袋親昵地依在李雲霁的肩頭上,扁了扁嘴道:“魏兄,你怎麽這麽晚才過來……嗝。”說着,又打了聲酒嗝。

李雲霁見了,臉上不覺失笑,他早就該曉得,圜圜絕不會如此安份。

下人問:“王爺,可要命人備醒酒湯?”這剛過門的王君貪杯就算了,要是誤了今夜的大事……可就不好交代了。

誰想,徐寶璋這會兒又坐直了,兩眼圓睜地說:“我、我沒醉,我清醒着呢!”原來,徐寶璋縱算有七分醉,也還時時記得,這天是他跟王爺的大喜日子。就看少年拉着王爺從床上起來,拖着魏王的胳膊到桌子前。

李雲霁随着徐寶璋擺弄自己,看着圜圜從盤子裏拿了兩杯酒來,半醉半醒地道:“他們說,要喝了……喝了這交杯酒,這個親才算成了。”

看樣子,徐寶璋這是害怕煮熟的鴨子飛了,這才着急地抓着王爺,把最後一道禮給成了。

就看兩人拿起酒杯,徐寶璋右手環過來不對,左手攬過來也不順,折騰了一會兒,最後是李雲霁無奈地一笑,将手勾過少年的胳膊。少年就看見那張俊容在眼前俯下,好似連睫毛都能數清楚一樣。

随之,微苦的酒水澆過喉腔,卻泛起一絲絲的甜意,将空了的酒杯放下時,徐寶璋不禁擡了擡眼。明暗的燭火下,李雲霁的臉龐攏着一層暖光,看着他的眼神,除了熟悉的寵溺、愛護,還有一些些……一些些是他曾經不經意的一瞥時,從那雙眸中窺見的暗沉。

少年畢竟不識風月,自然對男人的欲望懵懵懂懂,然而,當他切切實實地困在這樣的視線下時,徐寶璋的酒也醒了幾分。

在男人握起他的掌心時,他忍不住縮了縮手掌,像是燙着了一樣。可是,李雲霁卻未罷手,反是在片刻的停滞時,就将那柔軟細嫩的掌心緊緊地攫住——

他等這一夜,真的等得太久了。

徐寶璋像是明白了這個舉動的含義,臉上紅暈更甚,一時之間也安份了不少,含羞帶怯地跟着李雲霁回到床邊。

宮人過來,将二人身上繁重的禮袍一件件褪去,除冠脫鞋,直至身上留着單薄的寝衣。最後,一個銀盤端到魏王眼前,當王爺拿起那系着紅絲縧的剪子時,有人默默在香爐裏添了甜膩的熏香,跟着這些下人福了福身,像是青煙般悄聲無息地消失。

少年站在微茫的火光裏,那白如脂玉的肌膚半遮半掩地藏在薄紗般的亵衣下,兩頰此時燒紅一片,靈動的雙眼帶着羞意微微垂着,卻又按捺不住地悄悄擡了又放下,輕抿的嘴角微微揚起,像是永遠都藏不住笑意。新婚夜時,娘子身上罩着一層輕紗,系着五重結,只有夫君才能一一剪開。

徐寶璋低垂的眼眸見到那冰涼的剪子,阒然無聲地來到身子面前,只是一眨眼,那系死的結便松開。接着,那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勾,這似有若無的遮掩就敞開來。徐寶璋心如擂鼓,這時才怕羞,下意識地想拉住微微敞開的衣袍,可手腕卻猛地被攥住。

“魏、魏兄……”少年一仰頭,不期然地和那沉沉的目光對上。

素知,魏王李雲霁是個正人君子,徐寶璋未出閣時,便是偶然瞥見少年的玉足,他也未敢多瞧,唯恐自己污了圜兒的名聲。如今,洞房花燭,他總算不需顧忌,也不需再忍。徐寶璋還是頭次看見如此露骨的視線,他微弱地掙了一掙,又一次領悟到他和男人之間的力量懸殊,也是人生中頭一回赤裸裸地浸沐在那充斥着掠奪和攫取的目光之下……

徐寶璋的兩手被分開來,他就這麽站着,身上的輕紗松垮垮地敞着,在自己的夫君面前,露出了一塵不染的身體。少年的身子白皙清瘦,那無暇的軀體仿佛還帶着男孩的稚澀,可是身下那幽密之處隐隐散發的誘人異香,又昭示着這顆果實的成熟。

傳說,古時,男尻乃是陰陽兩體,只是後來陰脈更甚,尤其生子後體質大變,往後漸漸呈陰體。諸如徐寶璋,既有男兒英氣之相,又有女兒般的柔美,可謂是人間極品。

徐寶璋除了爹爹和貼身下人,到底不曾同誰袒露身子,眼下羞臊得要緊下唇,将腦袋拉得極低,身軀也跟着泛紅起來,确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直到那寬大的手掌伸來,捏起少年的臉蛋,便看徐寶璋兩頰含春,水眸漾着濕意,櫻唇小聲地喚:“魏兄……”

李雲霁兩眼一沉,仍是惜字如金地應了一聲:“在。”

只這一聲,徐寶璋就覺心中一實,接下來不管是什麽魆風驟雨,即便是将他挫骨揚灰,他都甘之如饴。

緊接着這一聲,魏王便驀地俯身,快狠地擒住那嗫嚅的紅唇,這攻勢兇猛如浪,懷裏的少年本能地一退,身後撞到矮案,燭臺輕晃了晃,火焰搖曳的一瞬間,李雲霁忽然将這柔弱的人兒雙腿架起,抱在自己身上,在那四唇緊纏的時候,将少年和自己一同抛入了一池鴛鴦紅浪之中。

“唔,嗯……嗯唔……”唇瓣相碾,如癡如醉地研磨,男人吸吮着那濕潤的唇珠,舌如紅槍攻陷脆弱的防線,一舉擒住那嘴裏的香軟,醺人的酒意在唇槍舌戰間蔓延,最終是少年輕易地敗下陣來,他的胸口像是蝴蝶撲翼般上下起落,只有身上人赦免般地稍稍放開他的唇時,他方能喘氣地釋出一丁點可憐的呻吟。

“魏兄……”攀在男人背上兩只手急躁地撫摸着,徐寶璋不知自己在急什麽,他只知道,他想要的,只有這個男人可以給他、滿足他……

濃郁得幾乎要讓人窒息的麝香讓尻者提前陷入了情潮,亦讓素來自持的魏王犯了百年難得一見的急色。俗常道,越是克制,欲望的溝壑越是難以填滿。今夜,徐寶璋便是被剝皮拆骨,也不足為奇。

就看李雲霁将人抱起,呼吸粗重地唆吸那白潔的前胸,一邊急促地呢喃:“圜圜……”

魏王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明明想對少年溫柔呵護,關懷備至,然而楔子在那攝人的淫香之中,卻被激發了一直隐藏得極深的獸欲。他沉迷地用力揉捏少年雪白的胸口,微紅的雙眼盯着那一顫一顫的紅珠,接着便用深深吮住。

“啊……!”徐寶璋顫顫地一吸氣,身子掙紮地輕晃了一晃,力道微弱地推着李雲霁的肩:“魏……魏兄……”奈何,他此下被男人全權拿捏住,連呼吸都要遵循男人的頻率,在這一片翻江駭浪之中兀自呻吟。

糾纏之中,徐寶璋身上的紗衣早就不翼而飛,就看放下來的紅幔後,少年歪扭地困在男人身下。李雲霁上身精赤着,和京城裏那些養尊處優的王孫公子比起來,王爺的身體自然結實不少。反觀徐寶璋,白白嫩嫩的身子經歷了一番折騰後,盡是羞人的紅印吻痕,胸前兩處更是又紅又腫。

少年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只看那嬌小的身子蜷了蜷,兩腿不知是羞澀還是害怕地夾了起來,倔強地咬唇道:“你不、不要看……”

那模樣,似嬌嗔,又似哀求,看得李雲霁下腹一緊,又一次俯身,吻住那柔軟濕潤的小嘴,安撫地輕吮慢啄。徐寶璋發覺那手掌放在自己大腿上揉摸着,便是明知他不懷好意,卻也不禁在這撫慰之中,慢慢地打開身子。男人将手掌往下探時,徐寶璋兩手擰緊被褥,這感覺……和自己摸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讓他想起了他們婚前唯一的一次親密。那、那時,只是隔着亵褲,便已經教他欲仙欲死……

李雲霁絞着少年的軟舌,當整個溫熱的手掌覆住濕透陰處時,徐寶璋“唔嗯”地微微嘤咛一聲,身子陡地劇顫起來,又想要關上腿臨陣脫逃,可這時候,李雲霁已經嵌入他的兩腿之間,硬生生地頂入他的胯下,粗長的手指拂過顫栗的陰唇,猝然地握住了在那收縮的蜜穴處露出尾處的玉勢一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