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解藥

姚溪暮站在幾案旁,正在翻看案上的書。

江晚舟警覺,指着他:“偷劍的?又來偷黃昏?”

“沒,沒有!你別冤枉人!”姚溪暮慌忙否認,又解釋:“染櫻姐姐去陪唐妙妙了,讓我留在這裏。”

“留你在我這?幹什麽?”江晚舟奇道:“為什麽不是你去陪唐妙妙?”

“我為什麽要去陪她?那個瘋瘋癫癫的丫頭,我躲她還來不及呢。”姚溪暮開始有些氣急敗壞,語氣慢慢軟下來:“嗯,那個,少主,你回來了,我走了。”

江晚舟一把拽住他,扯到自己面前,逼視道:“你怕我?”

“怕你?”姚溪暮擡頭看向江晚舟,江晚舟的眸子幽深,瞳孔中印出小小的人影,那是他自己。姚溪暮忽而放松下來,露出了他慣常笑眯眯的表情,道:“怕呀,怕你打我,你知道,我從來都是打不過你的。”

“不是這個。”江晚舟放開他,眼神卻順着他的鴉羽般的黑發落到肩膀,接着從手臂落到腰上。姚溪暮沒有佩戴玉佩,腰上除了配劍破曉,就只挂了一只香囊,秋香色,上面繡着白中隐青的綠萼梅花。江晚舟看着眼熟,将其執起正要細看。

姚溪暮一把從他手裏搶走,将香囊緊握在手心,退後幾步,是一副防着江晚舟上前打人的樣子。

“這原來是你的,可薄綠姐姐說你不要了,正要用剪子鉸了,我瞧着不錯,就讨來了,你可不能要回去。”

“你喜歡就留着吧。”江晚舟邊說邊逼近他,姚溪暮怔住,下意識的往後退,一直抵到牆壁,退無可退。江晚舟伸手撫摸他的面容,聲音柔和:“往後我不打你,你別怕我。”

姚溪暮咽下一口唾沫,瞪大眼睛,舍不得眨一下,在他面前,江晚舟的臉被燭光分割為明暗的極致,越發顯得輪廓分明,鼻梁秀挺。他快要喘不過氣,心想,少主這是怎麽了?喝多了?他是不喝酒的呀。那這也是被下毒了嗎?要是真被下毒了,倒是跟我一個樣了。

那解、解藥呢?解藥是什麽?

腦子一片空白,只零星的閃過《龍陽十八式》裏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還有唐妙妙說的話。

要麽死,要麽跟下毒的人白頭到老,百年好合。

他不知不覺,脫口問道:“少主,你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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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解藥。”

“解什麽的?”

鐘情有限豈難移,為我初心只在茲。天是鸾箋雲是字,問君解不解相思。

氣息撲面,含蜜似的紅唇近在咫尺。姚溪暮主動吻上來的時候,江晚舟有點懵,他扳住姚溪暮的肩膀,下意識就要推開,可姚溪暮身面有牆抵着,推不動。接着他終于嘗到了讓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甜美滋味,江晚舟在心中哀嘆了一句天意難違。

江晚舟不喜與人親密,更未和任何人親吻過。但此時他在姚溪暮的唇上流連不去,肆意碾壓,他吮過那秀薄的唇角,舔舐上唇那勾人的小唇尖,闖入甜如花房的口腔。

三月的風穿過桃花。

帶着花香的陽光氣息彌漫開來。

原本扳住姚溪暮肩膀的手,不知何時變成了兜住他的腰,另一只扣在姚溪暮的後腦。姚溪暮的手,則一直牢牢地抱着江晚舟的頸項。

他們用心地親吻,一遍又一遍,越吻越深入,越吻越熟練。

這個吻持續很長時間,直到兩人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臉頰發燙。

姚溪暮的手悄悄下滑,解開了江晚舟的腰帶,江晚舟按住他的手,眸子越發深沉——帶着情yu。

“你真的要?”江晚舟喘息着,出言警告。

姚溪暮的眼神急切:“少主,給我吧。”他戰栗着,近乎哀求:“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江晚舟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姚溪暮的頭發有些松散,垂下幾縷落在額前頰邊。這個人很美,江晚舟從小就知道。他的下颌尖尖,紅唇秀薄,時常含笑。眉目秾豔如工筆細細描繪暈染,更難得的是靈動異常,生機勃勃。

“怎麽給?”江晚舟展臂脫去外袍,聲音喑啞。

姚溪暮抿着唇,将屋裏的燈一一吹滅,只餘一盞。江晚舟不知所以,只站在原處看他。姚溪暮在影影綽綽的燭火裏脫去身上的衣衫,一層又一層。

他将自己毫無保留的袒露在江晚舟面前,然後将燈滅掉。

月光成為屋子裏僅剩的光芒。

月光化作一雙溫柔的手,一一撫過姚溪暮的脖頸,胸膛,小腹……打開姚溪暮周身的毛孔,讓他舒服的說不出話來。月光本來是冷的,但江晚舟成為了它的影子,冷意便化作了灼熱的嘆息,又讓人疼痛,深入姚溪暮的四肢百骸,化作虛浮如泡沫的快樂。

姚溪暮攀住江晚舟的肩膀,像溺水的人攀住唯一的浮木。

“晚舟哥哥……”

江晚舟停下來,額上的汗滴落在姚溪暮的臉頰上,蜻蜓點水一般輕吻過姚溪暮的額頭,他糾正:“叫少主吧……”

“少主……唔……我的……”

話語被搖晃的破破碎碎,如同窗紙上錯落蕭疏的影子,被夜風吹動,不停顫動。

綠萼梅的香氣隐隐約約透進來。

早上是姚溪暮先醒來的,看見江晚舟的面容觸手可及,他才确認不是夢裏,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姚溪暮心中被巨大的喜悅填滿,覺得這簡直比練成雲風訣還要痛快。

他小心翼翼地探身往江晚舟臉上親了一口,江晚舟覺得癢癢,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姚溪暮猶不安分,不住摳弄江晚舟的手心。江晚舟被他鬧的無可奈何,不得不睜開眼睛,跟他對視了。

想到被子底下都還是luo袒相對的情形,兩人又一起紅了臉,江晚舟松開了姚溪暮的手,姚溪暮別過頭去。

默默起身穿好衣衫,一前一後出了房門,用了早膳。

這情形跟小時候并無不同,但真的不一樣了,氣氛不一樣。具體的姚溪暮說不上來,反正他老是害羞,不敢盯着江晚舟。

江晚舟則表現的比他沉穩,但耳根暗暗發紅,他也害羞。

自那天以後,兩人又有過幾次親親摸摸,都是姚溪暮主動糾纏,而且在暗處藏着掖着怕人看見。不過還是沒有瞞過染櫻,染櫻震驚過後,看向姚溪暮的眼神漸漸變了,變得躲閃,又逐漸增加了厭惡與悲哀。

姚溪暮不太明白那些厭惡與悲哀從何而來,對于少女的心思,姚溪暮向來摸不到頭腦,他只覺得難過,認為染櫻是不再喜歡自己了。他去向林疏雨讨了姣梨玉顏粉,又冒着被烏謹責罵的危險,采了上好的火榴花研磨成胭脂膏子……但凡他知道的女孩子稀罕的玩意兒,他都一股腦送給染櫻。覺得如此這般,染櫻高興了,對自己就還能像往常一樣。

染櫻拿着白玉盒子,看着盒蓋上镌刻的樓空梨花圖案,默默的将盒子浸入水中。

這一切都被江晚舟看在眼裏,他雖然什麽也沒說,心裏卻盤算着是時候讓姚溪暮離開山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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