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那種認命的姿态讓夏爾的嘴角帶上勝利的弧度,也許,本該還有些無聊。只是在那雙黑眸徹底睜開之前,兩個女侍衛便倒地無聲。站在他面前的女仆一雙墨眼,光芒蘊藉卻不減淩厲氣勢,猶如被驚擾的獵豹,透露着十足的危險感。

“你……”夏爾剛開口,雷諾便轉到他面前,夏爾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一把從繡木椅上揪了起來。粗暴的拉扯令嬌生慣養的少爺惱羞成怒,瞪死你光線立即發射,可惜對方的面癱臉百毒不侵,苛責之言還未沖出口,夏爾就覺屁股一涼——

雷諾毫不拖泥帶水外帶面無表情地扒了對方褲子。

“放肆!”白皙的皮膚湧上血色,卻是因為憤怒無關羞澀。夏爾舉起手臂就要掀對方一巴掌,卻被雷諾一扭一按壓在椅子上,兩手也被反壓腰後。

“啪啪啪——”不含水分的三掌,打得小少爺白潤可愛的小屁股像果凍般驚恐地彈顫,粉紅的指印也略漸浮上來。夏爾少年的身體僵了僵,随即像撒潑的小狗掙紮起來,上身無法動彈就雙腿亂蹬。每每膝蓋磕撞在椅子上也不知避開。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下賤的女人!我要扒了你的皮敲斷你的肋骨讓狗咬斷你的手指……”

“啪——!”雷諾在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才淡淡開口,“什麽?”

“…我要放幹你的血拔掉你的指甲和牙齒,還要讓馬踩碎你的胫骨……”趴垂的姿勢讓雷諾無以得見少年目眦盡裂、雙眼通紅的殘暴樣,這只發瘋的小獅子不斷回頭想咬雷諾,卻被對方輕松的一手壓制得死死的,順便又抽了他屁股一巴掌。發腫的屁股傳來哀鳴,夏爾少爺幾時受過這份委屈,眼眶驀地發紅,疼痛和委屈攜卷的淚意讓暴怒到扭曲的小臉摻雜了幾分可憐意味,然而怒極攻心的夏爾不僅氣得渾身發顫,腦中的聯想也越發扭曲血腥:

“我會讓你活着感受人間最大的痛苦!我要……”

這次還沒說完刑罰內容屁股就挨了一巴掌,對方沉靜了一會,似乎才發現自己打早了,于是禮貌地開口道:

“你繼續。”

夏爾噎了一下:“你這個該死的奴隸……我要把你的腸子抽出來讓你吞下去!”

啪啪——這次是兩巴掌。

“喪心病狂……繼續。”

“把……把你的□割下來……”夏爾少爺快氣哭了。

“說。”三巴掌實打實招呼,小屁股紅轉紫。

“我要殺了你混蛋!(啪啪啪啪)殺了你嗚嗚嗚嗚(啪啪啪啪啪)!殺……殺了……嗚……”怎麽掙紮也只有挨打份的夏爾少爺絕望地吸着鼻子挂在椅子上吧嗒吧嗒掉眼淚。

“還要扒我皮嗎?”

“扒……嗷!”屁股紅腫的地方被使勁地按戳着,“……不、不扒……”聲音細如蚊,間或抽泣。

雷諾把正太提回來,整衣服,拉褲子。夏爾膝蓋青了一片,估計夏爾少年這種中二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類型,恐怕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被打了屁股,不過這淤青就不好遮了。

“你看你的腿都青了。”雷諾溫柔道。夏爾少爺一哆嗦:“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實在不怪他膽兒小,是對方微笑的時候眼神要多兇殘有多兇殘,那絕不是滿臉橫肉唬人的外在表象。

“真不小心。”瞧這孩子多聰明——雷諾摸摸小孩的頭,一派親民樣。孩子的頭發柔軟幹淨,因為用力哭過眼圈和臉頰都泛着潮紅。閉上的右眼耷着濕嗒嗒的睫毛,被淚水黏成粗粗小撮的長睫毛假睫毛般微微翹着,卻比假睫毛質地柔軟。另一只眼還水汽彌朦,紫水晶般閃着水光。

挺可愛一孩子。雷諾一邊面無表情地想一邊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夏爾少爺敢怒不敢言,緊握成拳的手順勢裝作擦眼淚。雷諾知道中二這種病不是一下子能根治的,搞不好就像暴風國王那樣年紀一大把卻在中二的道路上脫缰野馬永不回頭一日千裏了。

夏爾少爺不是包子,人家忍氣吞聲不過是為長久的打擊報複埋下伏筆。

第一招,借刀殺人。通過碧斯之手讓雷諾幹髒累重活。

只可惜夏爾少爺眼中的糙妹子其實是個糙漢子。挑水劈柴不在話下,以雷諾現在的體力,砍一棵樹就跟人家開開礦泉水瓶蓋似的。不過為了滿足夏爾少爺暴發戶般的不平衡心态,也為了減少麻煩,雷諾還是裝出很辛苦的樣子。但是他也不照照鏡子,就他那張死人臉……還真以為自己皺把眉頭就多苦情了,根本就是思考人生吧。

第二招,制造一切合理意外。夏爾少爺是貴族,貴族少年嘛,騎馬射箭那都是必須的。于是一向不喜歡運動的夏爾少爺突然練起射箭來了。人啊,有了目标那進步就是蹭蹭蹭的。夏爾少爺在三天之內就掌握了射箭要領,然後開始居高臨下無時不刻的放冷箭生涯。雷諾在花園裏除草,放一箭;雷諾在客廳擦窗戶,放一箭;雷諾在……然而幾乎每次,對方都能不經意地避開。最後一次放箭的時候,夏爾正站在陽臺上,陽光正好,那個高大的女人(啧)正因為他的刁難而提着水桶去澆離水龍頭最遠的灌木。拉弓搭箭,瞄準,像往次一般。提着空桶往回走的女人突然擡起頭,不知道是否被陽光迷了眼,夏爾突然被那雙瑰麗的黑眸吸食,手一抖,箭便發射出去,擦過一動不動的某人,在那白皙秀美的臉上留下淺淺的血痕。夏爾抿了抿唇,轉身回房間,将弓箭丢進了壁爐。

據雷諾觀察,主宅一邊的塔樓十分可疑。圓筒造型的塔樓共三層(不計尖頂),而底部卻沒有任何通道(門窗類),只有城堡二樓一座天橋與之相通。隔山差五到入夜時分,便會響起詭異的喊叫聲。這份神秘詭異外加一點驚悚的格調,讓雷諾懷疑是系統沒品的探險設定。

是夜,雷諾潛入塔樓,過程省略。

塔樓內面積不大,二樓內看起來布置簡單平常,夜幕中,單薄的黃燈下石砌的石牆也依舊透着冷灰。弧形樓梯比較引人注目。牆壁很厚,隔音極佳。然腳步踏上石階響起的空洞回聲讓人心有凄然。無法透光的一層十分黑暗,不知怎的讓人聯想到“甕中捉鼈”一詞。壓抑的氣氛和腥濃的腐敗空氣足以讓喜歡胡思亂想、神經卻不夠強韌的人崩潰。雷諾卻細細嗅着,聽覺捕捉着哪怕一絲氣流聲息。這裏有與仙境相似的味道。

血腥味,得不到及時處理的殘缺屍體被拖走,留下無形的墓碑氣息。水管随意沖洗,蕩不盡的骨殖味在水分子的縫隙裏彌留。這是漂浮在上方的一種氣味,難以追蹤,如同質量變輕的舊時光上升成雲。

滴答滴答——

下水道漏水的聲音。稀釋的血味。踩下去,吧唧一聲。不是化成淤泥的鮮血便是滑唧唧的內髒組織。

雷諾沒有劃開火柴一窺究竟的欲望。

空洞的足音在樓道中重新響起,塔樓三層的木門關着,門縫裏沒有光,雷諾不确定自己是否聽到了撩撥水的聲音。木門沒有任何防備地退開,雷諾正對着洞開的石窗,月光灑進來,在浴桶的水面濺起絲絲光紋。莴苣姑娘呆的大約就是這樣高度的塔樓,大約也有這樣一扇石窗。雷諾聞着摻雜血腥的香甜氣息,這樣漫不經心地想到。

坐在浴桶裏的少年白皙的肩膀、纖柔的脖頸上的皮膚在月光的暈染下無瑕可愛。他在木門轉動聲中轉過純淨的臉,仍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帶着嬰兒肥的臉上是優雅而略顯稚嫩的虛浮笑容。

“曾經有一個匈牙利女伯爵為了永葆青春模仿吸血鬼吸食血液,并用少女溫暖的血液沐浴。”

“我想她應該不是用純血洗澡吧?”夏爾歪頭道,“血液會凝結,而且……味道也不好。”

“……”

“三分之一血液,三分之一雪水,三分之一調劑——香草、燕窩、烏木、醋……熬制而成,是我發現的最好的配方。”

“聽起來不錯,為了永葆青春?”

“你沒聞到嗎?”夏爾半眯起眼吸了口氣,“新鮮潔淨的死亡氣息,猶如香甜的樂章回蕩在空氣中。”

“……”

“人類,是怎樣活在這個世界上呢?因為呼吸、吃飯、發笑、調情?每個人像是虛浮的倒影,只需被看到而無需被證明存在。沒有血肉的世界,亡靈的世界,你怎麽知道你是活着的人而不是行動着的屍體?只有在死亡的氣味中,我們才能辨認出活着的氣味。接近死亡,便知道自己是異于‘死亡’的存在。”夏爾捂住半邊臉,“你沒有這樣的感覺嗎?突然有一天,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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