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早上,許棠醒過來以後将前一晚的事情忘了個幹幹淨淨。
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出的酒樓門,怎麽到的沈澤家裏,怎麽和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只記得秦修把他堵在衛生間,嗯……告白?
然後,沈澤就過來了,把他帶了出來。
再然後,就……斷片了?!
酒真的不是個好東西,以後還是不要碰了,萬一昨天沈澤沒來,後面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指不定自己不清不醒的就答應了秦修。
他迷迷糊糊地薅了薅自己的頭發,坐在床上盯着身旁熟睡的沈澤發呆,無限放空中。
沈澤其實早就醒了,看見許棠睡在身邊,心裏被填得滿滿當當的,就那麽安安靜靜地看着,不自覺地微笑。
看着看着,許棠睫毛顫了顫,估摸着快要醒了,他立馬閉上眼繼續裝睡。
他聽到許棠蹑手蹑腳地坐了起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莫名就像倉鼠囤食,然後就沒了動靜,但是能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沈澤努力強忍着笑,一動不動,接着,突然睜開眼看着他。
許棠可能因為昨晚喝醉了,腦子不太靈光,一時沒反應過來,和他大眼瞪小眼。
過了有一分鐘,他才緩過神來,吓得往後彈了一下,嘴裏驚呼一聲:“……我去?”
沈澤不說話,淺笑着看着他,眸子彎彎的。
許棠微張着嘴,拽過一旁的鵝絨枕頭朝沈澤懷裏砸過去,咬牙切齒說道:“醒了還裝睡,故意吓我是吧。”
沈澤抱着枕頭,樂不可支,“沒有,剛醒。”
許棠啧了一聲,明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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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雙手懶懶地墊在腦後,躺在床上看着他,滿眼寵溺,“你今天要去劇組嗎?”
“晚上有場戲,不着急,”許棠擡眸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咳……那個,我昨天喝醉了,謝謝。”
“不客氣。”
許棠又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試探性地問道:“我,咳……昨天喝醉了,應該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沈澤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也不說話,他的手就一直在衣服上搓來搓去,嘴唇有些發幹。
“做了。”沈澤說。
許棠聞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說話都結巴了,“做……做……做什麽了?”
他以前和陳晨喝酒,從來沒耍過酒瘋,陳晨說他酒品很好,喝醉以後很老實,怎麽會……
沈澤一本正經,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你昨天喝醉後占我便宜,還強吻我,不給親就發脾氣。”
“學長,那可是我的初吻,”沈澤挑眉看着他,“我的第一次就這麽給你了。”
許棠整個人如遭雷劈,呆滞在了原地。
“不……不……不會吧?”
沈澤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他的腰,半真半假地說:“學長,你要對我負責,不能始亂終棄啊。”
許棠臉色微紅,有些尴尬,在他腰間毛茸茸的大腦袋上拍了拍,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事,別怕,男孩子親一下懷不了孕的。”
他是真的沒想那麽多,畢竟,陳晨開玩笑的時候也沒少抱着他啃。
“……”
沈澤以為,他要是能懷上,現在就能給他生個足球隊出來。
“我要先回去了,”許棠費力扒拉下他的爪子,赤腳下了床,好在地上鋪了厚厚的毛毯,倒也不擔心着涼。
“你的衣服我先穿回去,洗幹淨再還給你。”許棠說,他的衣服都是酒氣,沒法再穿了,反正他家就在樓上,穿着睡衣回去也不打緊。
沈澤雙手向後撐在床上,嘴角噙笑,深深地看着他:“學長,你在害羞。”
這是個肯定句。
許棠:“……”
他不想說話,抱起自己的一堆衣服,手忙腳亂地跑了出去,如同身後追着一頭洪水猛獸。
許棠落荒而逃,也沒問沈澤為什麽會知道他在酒樓,大概是忘記了。
他做賊一般,飛快地穿過樓梯,快到人影模糊,還不忘左右環顧,幸好鄰居都沒出門。
……
下午的時候,許棠在家休息了一陣,便僞裝起來去陳晨家看奶球。
他想它了,一個多月都沒見它了,萬一它把自己這個親爸忘記了怎麽辦?
好不容易今天下午不用拍戲,陳晨也輪休在家,他要過去宣示主權。
陳晨家在他們醫院附近,離得也不遠,許棠開着他的小QQ,沒幾分鐘就到了。
他們小區的保安都認識他的車了,一看是他,不用多做解釋,直接就把人放進去了。
許棠把車子開進去堂而皇之地占據了陳晨的車位,反正陳晨知道他要過來總會給他把車位騰出來。
小小的QQ霸占着偌大的車位,如同它的主人一樣嚣張,可是沒有一絲違和感,莫名和諧。
許棠哼着小曲兒,輕車熟路地上樓,心情無限飛揚。
一想到可以吸貓,他覺得自己就要飛起來了。
像是預判好一樣,還沒等許棠按門鈴,陳晨就開了門,把人拉進去,抱了個滿懷。
“小棠,我好想你啊。”陳晨埋在他頸間,嗅着發香。
這幾天醫院事情太多,都沒時間去看他,是真的很想很想,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抵就是如此,古人誠不欺我。
許棠好笑,推了推他的大腦袋,調侃道:“你怎麽這麽膩歪,看了十多年還想?”
“想,多久都看不夠。”陳晨低聲道,帶着低低的笑。
這種事屢見不鮮,時不時就愛開玩笑,總而言之,就是沒有女朋友,閑的。
許棠沒理他,他的注意力都被沙發上白色的,毛絨絨的一團貓咪吸引了。
“寶貝兒,讓我抱抱。”
他一把推開陳晨,随手把鑰匙扔在玄關,笑着朝貓咪撲過去。
奶球雖然很久沒見他了,但終究是個認主的,又是他一手帶大的,一看是他,軟軟地喵了一聲,就朝他跳了過去。
分毫不差,準備落入許棠懷裏,三分。
“寶貝兒,想爸爸沒?”
許棠捏着它兩只小小的肉肉的爪子揉來揉去,笑得明媚動人。
奶球喵了兩聲,小腦袋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小舌頭在他臉上舔來舔去,弄他一臉口水。
許棠被他弄得有些癢癢的,笑得眉眼彎彎,躺在沙發上抱着奶球揉。
陳晨站在門口看着,一人一貓,心滿意足。
“我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它才不會想你。”他關上門,走到沙發上坐下,防止許棠滾下來。
“哼……”許棠從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像貓咪一樣,說不出奶球和他誰更奶一些。
許棠坐了起來,抱着貓咪,捏着它肉肉的墊子在陳晨臉上拍了一爪子。
他湊過去靠在陳晨身上,像得了軟骨病,一點勁也不使。
“我家奶球是不是長胖了,感覺沉了些。”
“前天帶它去洗澡的時候,就稱重了不少。”陳晨說,一手繞到後面攬住他。
奶球不滿意兩人說它胖,含住許棠的手指沒什麽威脅性的咬了一口,咬完又用舌頭舔了舔。
許棠揪了揪它的小耳朵,“你居然咬我,你個小壞蛋。”
“你個抛妻棄子的負心漢,咬就對了。”陳晨說。
“怎麽說話呢?”許棠一翻身把陳晨推倒在沙發上,跨坐在他身上,雙手虛虛掐着他的脖子,惡狠狠地威脅着。
奶球優雅地站在沙發背上,淺藍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好奇地看着兩個人“打架”。
陳晨扶着他的腰,笑得很溫柔,“我說的是實話啊,你一天到晚不在家,留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的,天可憐見。”
“啧,”許棠啧了一聲,在他胸膛拍了一巴掌,嘟囔道:“我這不是為了我女兒的小魚幹和貓糧着想嘛。”
很明顯對于使用陳晨這個免費勞動力,他沒有一點心裏負擔,但是對于不能親自照顧奶球,有點小愧疚。
陳晨:“???”
“好好好,你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
“你又沒我好看。”許棠說,他對自己的樣貌蜜汁自信,不過也确實挺勾人的。
許棠放開陳晨,和他并排着躺在沙發上,沙發很大,容下兩個人綽綽有餘。
奶球一眨眼就又跳到了他的懷裏,被摸得呼嚕出聲。
“是,我的大美人,你最好看。”
陳晨偏過頭看着他,離得很近很近,看到他長長的卷而翹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忽閃忽閃的,在他心裏平波起瀾。
“我昨天……”許棠忽然轉過頭來說話,陳晨直白露骨的目光沒來得及收回去,全部落入許棠眼中。
寵溺,深情。
陳晨幾乎可以親到許棠,只要他再往前湊一點點,就一點點。
兩人的呼吸彼此糾纏着,氣氛有些旖旎,暧昧,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許棠卻覺得哪裏有些不一樣,有點……別扭。
他沒有跟陳晨說,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坐了起來,也忘了剛剛想說什麽了。
“我餓了。”許棠說。
“好,我去做飯。”
陳晨笑了笑,轉身進了廚房,許棠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到底哪裏不一樣了呢……
陳晨做的東西一如既往地好吃,瞬間許棠就把先前發生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兩人吃過飯,又逗了會兒貓,許棠便離開了他家,直接去了劇組。
陳晨說要送他,被他尋了個理由拒絕了,說不清為什麽,就是不太想……
許棠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很嫌棄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