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喜從天降

“你真打算拿着它去民政局注冊?”經過十幾小時的奔波勞碌,總算解決了曦月跟曦岚的身份問題,将曦月的身份證交到薛亦泊手中,薛航還不敢确定,試探性地問了出來。

“雖然這事已經合法化了,但是老一輩的人思想陳腐,一時半會兒很難接受。那些老家夥天天盼着你娶妻生子,你這突然給他們一個暴擊,是不是有點殘忍。人年紀大了,可經不起吓啊!”

接過曦月的身份證,薛亦泊盯着上面的一寸照片,微微擰眉,回頭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薛亦泊收起身份證,神情淡然,眼裏多了些溫軟的東西。

“曦岚就是我的孩子,他們若追問,只管這麽回便是。你僞造的那份親子鑒定書,正好用來堵住他們的嘴。”

收回目光,薛亦泊意味深長地掃了眼薛航,臉色沉下來,提醒道:“調查主治醫生的事馬虎不得,敵暗我明,盡快把那個人找出來,才能扭轉頹局。”

一大早,薛亦泊自己開車出了門,直到上午才回來,一踏進院門,便直奔祠堂,行色匆匆。等回到後院,聽聞曦月醒來的消息,他腳步極快地趕了過去,果然看見曦月靠坐在床頭,正對着他笑。

“感覺怎麽樣?傷口還痛嗎?”

臉色一緩,薛亦泊走近,望着面前淺笑嫣然的人,嘴角不自覺上揚,目光柔和。等檢查了一遍胳膊上的傷口,他輕輕拂開曦月額前的幾縷碎發,深深看着對方的眼睛,嘆了口氣。

“以後別再瞞着我做危險的事,我會擔心。你耗損靈力救何安,是不想我難過。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出了事,我同樣會心痛。換作是我,你看着我倒在血泊裏昏迷不醒,你會是什麽感受。”

“我知道不該自作主張,換作你這麽做,我應該很生氣,又很難過。我沒有想那麽多,何安是你的徒弟,我知道你非常自責。如果我不救回何安,你一輩子都會活在這種自責裏,我不想你這麽痛苦。”

歪頭看着薛亦泊,曦月拉起對方的手緊貼着他的臉頰,眼眸裏飽含着無盡的深情,輕輕笑了起來。見薛亦泊緊板着臉不作聲,他帶着讨好的笑,盯着薛亦泊的眼睛,慢慢湊過來。

“我保證,以後任何事都不瞞你,我錯了!我親你一下,當作道歉,好不好?”彎着嘴角,曦月笑意盈盈地靠近,嘴上這麽問着,卻直接貼了上去。

他閉着眼睛,湊近輕碰了下薛亦泊的嘴唇,發覺薛亦泊沒有推開,随即露出得逞的笑。

兩人鼻尖相蹭,緊貼在一起,感受着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莫名讓人覺得心安。與薛亦泊靜靜對視,曦月開心地笑着,愉悅而滿足。

他靠在薛亦泊肩上,臉色慘白,漆黑的眼眸失去了往日光彩。極力掩飾着困倦,曦月強睜着眼睛,在薛亦泊耳畔輕聲說:“讓我靠會兒,別走!”

聲音漸漸低下去,最終抵不過襲來的疲累,環住薛亦泊的手垂落下去,曦月緩緩閉上了眼。

Advertisement

耳邊傳來曦月輕淺的呼吸,薛亦泊身體僵住,唇邊的笑意驀地消失,表情突然變得沉重。眼底浮現着一絲惶恐,似乎還不願相信,他伸出手貼上曦月的後背,手掌隐隐發着顫。

閉上了眼睛,薛亦泊凝神調息,查探曦月體內的靈力。臉色越來越沉,他倏地睜眼,目光中有太多說不清的複雜情緒,眉眼間清晰可見濃濃的擔憂。

嘗試着輸給曦月靈力,薛亦泊的掌心有絲絲白色氣流溢出,盡數湧入曦月身體裏,但效果甚微。對方體內就像個深不見底的窟窿,貪婪地吸收進他的靈力,随後都化為虛無,情況沒有絲毫好轉,宛如杯水車薪。

持續了十來分鐘,薛亦泊有些支撐不住,擰着眉,手顫抖得更厲害,額頭開始冒細汗。越到後面情況越是糟糕,曦月體內好像有道屏障,對他輸進去的靈力産生強烈排斥,甚至對抗起來。

手掌被這股力量彈開,薛亦泊只得放棄,一番調息後,将曦月輕輕扶到床上躺着。

替曦月蓋好被子,薛亦泊站在床邊沒走,低頭注視着曦月,他看得很認真很專注,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窗外陽光正好,秋風徐徐刮了起來,偶爾傳來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響。

厚重的窗簾遮擋住明亮的光線,卧室裏昏黃的床頭燈亮着,床上的曦月睡得安詳。靜谧無聲的環境裏本該彌漫着溫暖舒适,但薛亦泊的臉上卻陰郁沉冷,緊皺起的眉頭似乎承載着許多憂慮,側臉在燈光的映襯下也顯得格外深刻。

不知在床邊坐了多久,時間靜靜地流淌,直到傳來一陣敲門聲,薛亦泊這才收回目光,擡頭朝門口的薛航看了看。

“什麽事?消息倒是傳得快!”離開卧室,等看清薛航的遲疑,薛亦泊露出了然的神色,嗤笑出聲,嘲諷意味直掠過他的雙眼。

邁步走向大廳,果然院子裏聚集了不少人,一個個怒目橫眉的,來勢洶洶。這麽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族長犯了彌天大禍,他們特地趕來興師問罪,預備群起而攻之。

“亦泊,網上的事兒是不是真的,你今天到民政局注冊去了?結婚這麽大的事,你連族裏的人都不通知,是準備自個兒悄悄辦了?”

“咱們薛家好歹也是名門大戶,在天師界也算有頭有臉的,決不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你怎這糊塗啊,學起外面那些污穢東西來,有違陰陽,有悖人倫。你這是要斷了祖宗根基,要絕了薛家的後啊……”

幾個老人拄着拐杖,顫顫巍巍地指着薛亦泊,又氣又急,見苦口婆心地勸不成,直接扯着嗓子責罵起來,言論倒是出奇的一致。瞧着眼前這場景,怎麽看都有種民國宅院裏,犯了事的媳婦被族裏的老人威逼浸豬籠的意味。

當然,礙于薛亦泊的族長身份,這些老一輩的薛家人也不敢動手。只不過,往後隔三差五上門唠叨是免不了的,估摸着可能還會有幾次宗族大會,或者把曦月叫去盤查問話。

總而言之,薛家這下是熱鬧了。

如今網絡傳播迅速,不到幾小時,薛亦泊要結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民間瘋傳惹得議論紛紛。一向古樸低調的薛家,這回卻因為族長的終身大事,被推到衆人視線中,成為輿論中心。

不可否認,薛亦泊的婚事引起軒然大波,其中還有層原因,他結婚的對象居然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一時間,薛亦泊出現在民政局的照片,兩人的結婚登記照在網上大肆傳播,唱衰聲、嘲笑聲、議論聲和祝福聲都有。

面對族裏長輩的厲聲指責,薛亦泊神色平靜,招呼大家落座喝茶。淩厲的目光一一掃過衆人,他端坐主位,緩緩開口。

“各位長輩不顧高齡,因我的私事專程趕來質詢,亦泊于心有愧。一樁婚事而已,牽扯不上斷祖宗根基,長輩們切勿挂懷,憂思過濾。至于族長繼承人之選,一向是有能者居之,公平考核,不拘泥于嫡系旁系的出身……”

不重不輕地釋了幾句,薛亦泊順勢将話題引到最近兩起案子上,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果然,一聽到有人在幕後搞鬼,操作邪祟之物,在座幾位長輩便将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嚴肅認真地商讨起來,尤其聽到徐京和惠山皆有靈氣失衡之象,更是緊難安,已經記不得剛才争論不休的婚事了。

送走了這批客人,薛亦泊剛準備轉身回院裏,猝不及防就人從後背撲了上來,身體晃了晃。

“我聽航航說,你不顧族裏的反對,要跟我再結一次婚,還把我加進了族譜。這麽說,我現在是你們薛家的人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再入洞房?”

聽着背後驚喜交加的聲音,薛亦泊拍了拍緊抱住他的那雙手,唇角緩緩勾起,冷峻的眼眸裏透出淡淡的暖意來。

聽到最後那句入洞房,他臉色一僵,有些不自在。冷森森視線掃過那幾個捂嘴偷樂的人身上,以示警告,為盡快緩解尴尬的氣氛,薛亦泊拉開了曦月,假裝不悅地斥責起來:“胡言亂語!”

躲在柱子裏後的薛航和何安、何全、曦岚蹿出來,咧着嘴呵呵直笑,高興得跟中了大獎一樣。跑到曦月跟前,幾人興沖沖地調侃着:“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鬧了一陣,薛亦泊瞧着曦月臉上不大好,勒令他回房休息。何安何全自告奮勇扶曦月回去,兩人各站一邊小心攙扶着,生怕曦月摔了倒了,那畫面看着還挺搞笑。

而此時,帶着薛航進了書房,薛亦泊剛放松的表情又緊繃起來,顯得心事重重,尤其在聽到薛航的話後,臉色更是凝重,不禁陷入了沉思。

“你猜得沒錯,蘇晴和魏琳琳的主治醫生都是黎愁,姜偉死的那天晚上,住院部值班的醫生也是他。中心醫院護士的口供,黎愁特意跟別人調了班,經過蘇晴病房的時間點也對得上。顯然,蘇晴偷襲姜偉的那把手術刀也是他給的。”

“我真的沒想到,黎愁會是幕後操作者,他這麽做動機是什麽?我一直以為他是沒有靈覺的普通人,原來還是個蠱惑人心的高手。從大學到現在十幾年,藏的夠深,把我騙得團團轉。”

“他這些日子跟邢家走得很近,聽說還成了刑慕寒的私人醫生,不會又在策劃什麽陰謀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