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作者有話要說:  只是改錯字 內容未變

祠堂外風雨凄凄,祠堂內燭火通明。

屋內白老爺的咆哮一字不落地傳入了僅有一門之隔的胡緋籮的耳中。

“你這臭小子,當真要氣死為父不成?今天你就當着列祖列宗的面,把話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非得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毀掉我白家的百年基業?”

戲谑的神情在白之秋的面上一閃而過,随即他又苦苦哀求道:“羅兒不是什麽來歷不明的女人,她是孩兒最心愛的女人,您為何非要跟她過不去!”

胡緋籮推門的動作停住。籮兒?白之秋拼死維護的人莫非自己?可是很快,她就知道是她在自作多情了。

“胡鬧!”白庭鈞氣道,“那你明媒正娶回來的胡家小姐怎麽辦?你若是因此惹惱了胡家的勢力,我白家和四皇子的大業豈不是要就此夭折?為父不是不讓你娶你喜歡的女人入門,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待皇儲之位穩定,你想娶誰過門就娶誰過門,我絕不再多加阻撓!”

涼涼的雨水拍在臉上,卻不及白家父子二人的對話冰寒刺骨,早上還對自己說着甜言蜜語的相公轉身就要娶別人,而她還傻傻地認為他是真的回了心轉了意,即便剛被冷言相待她仍是方一聽聞他出事的消息便癡癡地趕來相救;而一直待她如親女的公公,不過只是看中了她娘家身後強大的財力和人脈,教訓兒子的時候還不忘理清利害關系,把利用她的話講得頭頭是道,這些,她雖在心裏清楚,可被人當面講出來,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父親!羅兒雖等得了,可是她腹中的孩兒卻等不了了啊!如今她的身子是愈發明顯,已是瞞不下去了。難道您忍心看見您的親孫流落在外,被人說是野種嗎?”

“什麽?!那賤婢懷了你的孩子?你… …”白老爺已經怒極詞窮,“你”了半天方才“你”出個“混賬”二字。

“逆子,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

白庭鈞手持玄鐵鞭,眼瞧着就要揮鞭落下,卻聽“咔”的一聲,白家祠堂大殿的正門應聲而開,寒風卷夾着冷雨侵襲而入,掀起了來人滿是泥漬的裙擺,燈火輝映,照清了婷婷立在門外之人蒼白的面容,此刻的胡緋籮竟有幾分出淤泥而不染的仙人之姿。

白之秋逃避似地別過臉去,而白老爺上家法的動作徹底僵住,腦中飛快地思考着胡緋籮是幾時來的,他剛才的話,兒媳婦兒莫不是全都聽見了?

管她聽沒聽見,聽見了也得當她沒聽見!

白老爺尬笑道:“兒媳怎地跑到這來了?快進屋!下雨天,莫着了涼!”

跪在地上的白之秋嘴角抽了抽,他爹這瞬間變臉的功夫還真是天下無敵。

Advertisement

“乖孩子,小兒胡鬧,爹爹我正在替你教訓他呢。”說罷,還把□□賜的玄鐵鞭遞到了胡緋籮的手裏,示意她盡管出氣,有爹給你撐腰呢。

胡緋籮定定望向白之秋:“你當真要娶別人?”

“是!”斬釘截鐵。

“好!”半晌,胡緋籮吐出了一個字。

白老爺的胡子吓得顫了顫,白之秋不可思議地擡起了頭。

“啪!”玄鐵鞭落下,毫不留情。

白老爺的胡子又顫了顫,白之秋冷汗連連地低下了頭。

誰也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的行事風格竟如此利落,白老頭也不過是比劃着吓兒子兩吓,她這個做媳婦的倒是說打就打。

“白之秋,這一鞭權且當作你還了我十年前相救的恩情,從今往後,你我互不相欠,各自生寬。至于兩家聯姻後的利益,并無改變,我自會勸說爹爹繼續資助您與四皇子,白大人不必因此為難自己的兒子。”你要自由,我成全你便是。一日之內大喜大悲,胡緋籮唇角抿了個未完的笑,便軟軟地倒了下去,未能瞧見白之秋聽到十年前相救的恩情時,眼中劃過的強烈異色。

要說這京城內近來最大的兩件八卦,莫過于大皇子興師動衆地去學士府捉妖捉了個空和才娶了京城第一巨賈之女不到半年的美男子白之秋又要另娶偏房之事了。

皇族的轶事和美男的緋聞永遠排在吃瓜群熱衷衆榜的榜首。

“話說,是夜大皇子帶人将大學士府裏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圍住,那叫一個來勢洶洶!”茶館裏的先生正講得唾沫橫飛,“跨嚓一聲,只見一個青面獠牙、五大三粗的禦林軍端來一盆血淋淋的紅色液體砸在桌子上,見着小姑娘就把她們的小手硬生生往血水裏邊按哪!”

“啊?那後來呢?”嗑瓜子群衆甲問道。

“後來,幸好我們玉樹臨風、才智雙全、英勇無敵的白之秋白小爺及時趕到啊,硬是吓退了倒行逆施的官兵,保住了整個大學士府的周全哪!”

“好!”吃瓜群衆紛紛叫好喝彩,對于大部分人來說,不需要知曉太多事情的真相,他們只需要有一個符合他們心中認知的答案便可,一個能給他們帶來希望的英雄,一個能給他們一複一日的無聊生活增添樂趣的八卦源。

“那後來沒有抓到妖怪的大皇子怎麽樣了?”一個小孩在母親的懷裏舉手提問道。

“這個小朋友問得好啊!誰說大皇子沒有抓到妖怪啊?”說書先生買了個關子。

“啊?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妖怪?”

“好像是,隔壁王二麻子家的王二小說是見過,夜裏直喊鬼子來了!”

一時間聽客們私下議論紛紛。

“大家聽我說!據傳聞吶,他拎着自家養的蘆花老母雞向皇上複命,說這正是他忙了一夜抓來的野雞精!”

“噗!”随着滿堂絡繹不絕的“哈哈哈”小白終是沒忍住,上好的茶水噴了對面之人一臉,“真有他的!野雞精!哈哈哈哈!”

對面的人拿起帕子嫌棄地擦了擦臉,“虧你還笑得出來。”

“咦?這不是幾個月前小蘿蔔丢的帕子嗎?怎的在你這?”小白定睛一看,确定是害得胡緋籮傷心了好久的帕子,一把抓住,搶了過來。

小白對面之人神色變了幾變,并未答話,樓下大堂裏的八卦已然聊到了白大少身上。

“你們都知白大少與胡二小姐恩愛非常,可他為何還要另娶?”一個合格的說書先生要适時地調動群衆的參與積極性。

小白聽到這裏不由豎起了耳朵。

“再怎麽好的女人,也有膩歪的時候啊!要不是老子沒錢,隔壁街老牛家的閨女… …”

“老牛家的閨女怎麽着?”

“嘿嘿,媳婦兒,你也在呀?你不是買菜去了嗎?”

“我看你長得像菜!跟老娘回家唠唠!”李嬸一把揪住她漢子的耳朵便走了,臨走還不忘留下兩個大子兒結了她丈夫的茶錢。

鄰座的張大媽瞧見這一幕搖頭嘆息道:“這男人哪,都是吃着碗裏想着鍋裏的貨色,我看這翩翩佳公子也不能例外,定是那小妾生得比少夫人美貌!”

“非也,非也!”說書先生搖頭晃腦道。

“你就別賣關子了,我們多打賞些給你便是!”

“是呀是呀!這到底是為什麽?你快說吧!”吃瓜群衆急不可耐。

“據可靠消息,白胡二人成婚已半年,這少夫人胡氏仍未懷上子嗣,愁壞了白老爺,而這白大少意欲迎娶的妾室則是個十年難得一見的腰粗屁股大的極品,好生養啊!”

“噗!”小白喝了一半的茶水再次噴了,然而這次對面的人沒了帕子,正鐵青着臉瞪向他。

小白假裝沒看見,用已沾了茶滞的帕子在白之秋臉上胡亂地擦了幾下,又收回袖中,正色道:“喂,我說,你真是因為這個才非娶那個韋绫羅不可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