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發現司空占與我而言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并不僅僅表現在我總能用任何事物聯想到他然後突然無法抑制地想他,還有一個表現就是,每次見到他我的心情總會不受控制地瞬息萬變。
比如今天,我就是在短暫的幾秒中裏依次經歷了茫然,意外,接着無措的種種感受。
更郁悶地是,到了最後,我竟然在這老友碰面卻無比詭異地氛圍裏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疑問。
他怎麽又變帥了?
我對自己這宛若傻逼的想法感到絕望,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我估計就是拿着這把刀狠狠刺了自己一下,還覺得被我濺了一臉血的司空占看上去簡直美豔動人別具風味。
我安慰自己,可能是因為太長時間沒見了,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但很快我就自己打臉了,沒記錯的話好像昨晚才見過……可昨晚烏漆嘛黑的我又沒仔細觀賞他的臉,這總能說得過去吧。
其實也不怪天黑,只不過是我一沒敢二沒心情。
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反正每次我跟他有段時間不見面了,等再見時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感慨一聲,他怎麽又又又又又他媽的更帥更迷人了。
記得高二有段時間,我們剛分科不久,司空占去一所大學參加音樂集訓,也就是後來我待了四年的母校。
當時他大概去了一個來月,雖說我倆不在一個班,平時在學校能待在一塊的時間也寥寥無幾,但要連着這麽長時間見不着了,我突然挺沒着沒落的,就覺得特別特別沒意思,整天魂不守舍的沒點兒精神,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忍不住想打電話給他,又在心裏怨憤地跟他較量,他都沒想着聯系我,我為什麽要先聯系他?
他每天都會跟夏眠通電話,怎麽想不起問問我,一次夏眠跟他通話時我就在旁邊,夏眠問他要不要跟我講幾句話,他在那邊說了什麽我不知道,夏眠挂了電話後尴尬地沖我笑了笑後,我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不管怎麽說,那一瞬間,我真挺失落的。
後來喬若愚實在看不下去我如此分裂的鬼樣了,放學後押着我去外面小賣部給他打了個電話。
我有些怄氣地問他,司空占你在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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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平八穩地回答我,唱歌啊還能幹嘛。
我又問,你從早到晚一整天都在唱歌嗎。
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開口時語氣帶上了些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我挂了電話。
聽完了我倆對話的喬若愚咬牙切齒地将電話費拍在了商店的櫃臺上,氣沖沖地拉着一言不發的我回了學校。
回到教室她指着我罵:“你丫就是個傻逼,走,姐帶你去看高一的小學弟,我這兩天發現個超級宇宙無敵美少男。”
我看着她提起美少男時瞬間兩眼發光一臉有傷風化的猥瑣表情,心裏悲痛不已,為祖國的青少年現狀感到十分悲哀。
于是我毅然決定。
今晚就跟她去看看這個宇宙無敵美少男。
但我嘴上說:“換個人罵我傻逼這會兒他已經死了。”
喬若愚不以為然地哼哼:“換個人我才不跟她分享我私藏的帥哥。”
等第一堂晚自習結束,喬若愚立馬激動難耐地拉着我飛快跑上了三樓,念叨着要是遲會兒小帥哥不在教室就白跑一趟了。
我跟着她上了三樓,卻并沒她表現的那麽興致勃勃,并非我故作矜持,事實是因為有了司空占這樣一個極品每天圍繞在我生活中後,我就不知不覺自我阻斷了以前看向帥哥時的癡迷眼神,一夜之間仿佛突然對這世上別的男同胞失去了興趣。
喬若愚罵我沒出息,目光短淺,井底之蛙,我沒反駁,而且每次對司空占感到失望時,我都會認真自我檢讨一番,但很悲哀,過了這麽多年,無論我怎樣絞盡腦汁竭盡全力,還是沒能成功從這口井裏爬出來,并且每次都是進一退三大有這輩子都要困于此地的架勢。
我煩躁地甩了甩胳膊,破罐子破摔地想,就這麽着吧,困就困着吧。
但是頭頂飛過一只蝴蝶,我總有擡頭欣賞一下的權利吧。
人家這會兒在大學裏指不定怎麽逍遙自在呢,我在這兒一個人糾結個屁。
糾結給誰看啊。
于是我重新擺正心态,挂上一幅甜美的笑容,跟着喬若愚開啓探求新世界之旅。
我們學校有個很變态的現象,就是夜晚間的樓道裏永遠昏暗漆黑,大概是為了節約電費,只有晚自習結束為了不讓大家摸黑回家時發生踩踏,才會開燈照會兒明,但是其餘時刻,白天當然沒必要,晚自習課間上個廁所或出去透透氣時,全靠各班教室窗戶裏門縫裏擠出來的燈光探路。
但是學校太不了解自己到底養了幫什麽學生了,這種幽暗而昏沉的光線,正給這群尋求瘋狂與隐秘的青少年帶來了種安全感,一個個的趁着黑暗都不幹好事兒,拉幫結派地在樓道內大喊大叫,來回穿梭,有想法的蠢蠢欲動,流連于別人教室門口,想法成真的在角落裏隔着人群卿卿我我,來往的也都習以為常,偶爾還會起個哄。
我跟喬若愚手拉手穿梭在擁擠喧嚣的樓道裏,很快就到達了她口中那個小學弟的教室門口,不過門口還圍着竊竊私語的幾個女生,看上去像是高三的。
我倆沒搞懂這是什麽情況,喬若愚說先看看,于是我倆隐在了拐角處,探出頭看着那邊的動靜。
不一會兒從教室裏走出來了個小男生,圍着的幾個女生立馬後退了幾步。
喬若愚興奮地拍了拍我肩膀,指着那個小男生,快看快看,就是那個小帥哥。
我們跟他有些距離,所以我看不太清,只能看到是個個子不太高,而且偏瘦的一個小男生,頭發略長,帶着點小卷,長得倒是很可愛,皮膚也很白。
我碰了碰喬若愚,我說,他叫什麽啊。
“賀聞,聞名的聞。”
說完喬若愚示意我先別說話,賀聞正在跟那幾個女生說什麽。
我沒再說話,靠着牆面注視喬若愚急切的眼神,然後我隐約聽見賀聞說,沒有呀,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
喬若愚馬上滿面春風地沖我挑了挑眉。
接着有個女生開了口,語氣滿是鄙夷,估計是在跟她朋友講:“我就說嘛,怎麽可能是女朋友呢,你沒聽說她是那個啊。”
“哪個啊?”
“還能是哪個,同性戀啊。”
“真的假的……”
“我靠,別說了,太可怕了。”
聽到這兒,喬若愚直起了腰,有些茫然地看向我,我只能一頭霧水地沖她搖了搖頭。
我倆正有些納悶,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吵吵嚷嚷,剛還一幅乖巧可愛模樣的賀聞突然勃然變色,指着那幾個女生大罵:“關你們屁事啊,人家又沒看上你們,趕緊滾,別老在我們班門口轉悠,煩不煩!”
這話喊出來,那幾個女生都愣住了,接着場面就有點兒混亂了,謾罵聲不絕于耳,罵着罵着也不知道誰先動了手,那幾個女生跟賀聞朋友們撕扯起來,樓道內頓時一片狼藉。
“我日,”喬若愚瞠目結舌地看着那邊,喃喃感嘆,“沒想到小可愛這麽暴躁啊。”
“大姐,”我拍了她一巴掌,“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你的小可愛要被人群毆了。”
“看我的,這群八婆。”
喬若愚給我個放心的眼神,藏進隐蔽處,然後捏着嗓子暴吼了一聲。
"幹嘛呢!不想活了是吧!沒聽見上課鈴啊!"
我被她一聲吼得冷汗直冒,喬若愚的大嗓門在我們年級遠近聞名,我們班主任老說自己剛走到校門口就能聽見喬若愚在教室裏喧嘩,別的班的老師還經常拿她教育自己班的學生。
知道一班的喬若愚不,樓道內大吵大鬧被罰撿了一周花園裏的垃圾,校長親自交代的,你們要不安分我就派你去替她分擔分擔。
但是我清楚她并不只有嗓門大這一個特點,她還特別擅長模仿各種類型的聲音,我以前老建議她以後考慮考慮配音演員這條路。
奈何她空有一技之長,卻對此不感興趣。
她這一聲吼可謂出神入化,将教導主任的嚴厲火爆表現得淋漓盡致,一幫高三的瞬間作鳥獸散,顧不上往這邊看一眼,全都屁滾尿流地逃下了樓梯,連我都被吓得不輕,下意識就想逃竄。
喊完喬若愚心滿意足地朝我一笑,樓道內不一會兒只剩下我倆跟賀聞的幾個同學,賀聞皺着眉跟我倆對視了幾秒,有些踟蹰地朝我們走了過來。
“……你們是?”他在我倆面前站定,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倆。
我這才看清他的臉。
很漂亮,長得跟個小姑娘一樣。
還聽清了他的聲音。
很青澀的音色,脆嫩嫩的。
“啊,那個,”喬若愚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我倆路過。”
我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剛剛的恢宏氣勢去哪了,我實在不太适應她在一個小學弟面前突然嬌羞起來的鬼樣子。
“嗯。”
我盡量神情自若地點了點頭。
“那,”賀聞瞪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喬若愚,“剛才那聲是你們誰喊的?”
“她!”
我跟喬若愚同時飛快地互相指着對方。
“你!”我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瞪着喬若愚。
她立馬用一幅可憐哀求的小眼神看我。
“行吧,”我咬牙轉過了頭,扯了扯嘴角,對賀聞說,“是我。”
賀聞驚悚地盯着我看了會兒,突然笑了起來:“謝謝你啊,你們也是高一的嗎?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們。”
“不是啊,”喬若愚笑出了一臉粉暈,“我們是高二的。”
“哦,”賀聞點了點頭,又露出一臉天真無害的笑容,“是學姐啊,我還以為跟我同級呢,學姐看起來比我還要小呢。”
我頓時一陣雞皮疙瘩橫生,看着喬若愚這兩眼發春的東西被這話撩得失去控制,掐着我胳膊的手指猛的收縮,疼得我差點兒反手給她一胳膊肘。
“沒有啦,”她十分羞澀地低頭笑了笑,“你看起來……”
話還沒說完,上課鈴響了,喬若愚立馬收起嬌羞,嘴角直抽,“那什麽,上課了,小學弟我們先走了啊。”
“好啊,”賀聞笑了笑,頓了頓又有些猶豫地說,“那個,學姐,剛她們說的,是我一個……姐姐,她……”
“放心吧,”喬若愚擺了擺手,“我們聽到了,但不會亂說的,再說了這是很正常的事。”
賀聞很真誠看着我倆:“謝謝。”
那天之後我倆沒再好意思跑去三樓看小帥哥,倒是在學校裏偶然碰見過幾次,小帥哥十分乖巧禮貌地笑着跟我倆打招呼,每次他打完招呼離開後喬若愚就要撲在我身上鬼哭狼嚎一陣,媽呀他怎麽這麽可愛啊我真的不行了你快摸摸我還有心跳嗎我實在不忍心對他下手啊真要了我的老命了。
我實在體會不了現實生活中對一個才見過幾次的人如此癡迷是什麽感覺,這種感覺我只在追星時體會過,但我每次嫌棄喬若愚時,她都會拿司空占堵我的嘴。
“你還天天為他茶飯不思呢?你怎麽不說說你自己?”
我想想還是反駁了一句,“我對司空占那不叫迷戀,我那叫喜歡。”
喬若愚挂在我脖子上,沉默幾秒後突然輕輕嘆了口氣,她難得這麽正經,“是啊,我這樣的迷戀可以不用對任何人負責任,自娛自樂就很滿足,但你那樣的喜歡,無論如何都是希望對方能給你回應的,你覺得它應該是兩個人的事情,所以你有時覺得很累很累。”
我頓口無言。
我突然覺得,也許我跟司空占之間,是有什麽地方出錯了。
于是那天放學後我跑去小賣部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大概也是對那天我突然挂了電話有些擔心,聲音軟了很多,他說,何老三你怎麽了啊,你好好說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突然就覺得很委屈。
我小聲說,司空占我想你了,早點回來。
他在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出聲。
我挂了電話。
那天過後我沒再跟司空占打過電話,周末回家後有時會收到他的來電和消息,但每次我都置之不顧,我媽不讓我帶手機去學校,返校時我就關好機鎖在抽屜裏。
我在跟自己置氣。
我每天強制自己轉移注意力,上課認真聽講,閑暇時間就跟着喬若愚滿樓道亂竄,經常煞費苦心跟賀小學弟制造偶遇,不到一周,高一有哪些可愛的小學弟,高三有哪些迷人的學長,我倆都了如指掌。
我問她為什麽不給我們年級高二的男生一次機會。
她說,你沒聽過一個真理嗎,帥哥永遠存在于別人的年級裏。
我這麽一想,好像也不是,我正打算配合她違心地點點頭,她突然痛心疾首地打斷了我,行行行,咱們年級還有你家司空占撐着,還是一頂十的那種,滿意了吧。
我說那夏眠聽了多傷心啊,他自稱校草呢。
喬若愚擺擺手,算了,他們班都是混子,不在範圍。
說完她又嫌棄我,你就知道司空占。
我翻個白眼,我說,你剛不提我都沒想到呢。
喬若愚聽完抓着我兩個肩膀狠狠搖了半天,激動萬分地看着我,老三,你有進步了啊!你剛都沒想起他啊!
我被她誇得差點兒熱淚盈眶,于是我倆決定乘勝追擊,每天投身于将爍陽中學的所有帥哥通通欣賞個遍的偉大事業中,在這過程中,我倆不僅與賀聞的關系越來越熟稔了,竟然還意外地交了幾個女性朋友,其中就包括他跟我們提過的那個小姐姐。
其實小姑娘跟賀聞同年級,也不知道他為啥要叫人家姐姐。
我怎麽也沒想到。
在這每天忘乎所以地流連于花花綠綠的情況下,我會在一次周末返校時,撞見了站在我們教室門口的司空占。
我看見他的那個下午,晚霞如殘血,十月份的天氣,他穿着件深色的牛仔衣,底下純白的襯衣領開着扣子,随意而淩亂,他逆着光靠在我們教室門口的窗臺上,我在離他五步遠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不可否認,在看見他的這一刻,我心裏的愉悅超過了震驚。
他頭發似乎是長長了點,額前的劉海有些錯落地垂下來,微微蓋住了眉頭,整個人都融入了身後大片殷紅色的夕陽裏,側臉輪廓被浮光勾勒得像是一幅畫,看上去朦胧而邪厲。
我就在這一刻像是突然喪失了三魂七魄。
我沒出息地想,還看什麽小學弟啊。
小學弟哪有他好看啊。
司空占餘光瞥見了我後,微微轉過了頭,面無表情地看了我會兒後,他擡起腳步朝我走了過來。
這過程中他一直死死盯着我的臉,我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只能看見他一副漠然冷淡的表情,眼神卻摻雜着幾分愠怒,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發脾氣。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在他整個人站立在我眼前低頭俯視着我時,我仰起頭對上他的視線,輕聲問,你怎麽會在這兒啊。
他不說話,依舊目不斜視地盯着我,淩厲的眼神讓我感覺四周都猛然冷了下去。
我被他這幅樣子吓得不敢說話,只能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再次小聲詢問,怎麽了你說話啊。
我倆站在樓梯拐角處,身旁陸陸續續有人經過,都會奇怪地看我倆一眼,這讓我有些無措,司空占倒是全然不顧,我正想再次開口時,他一把拉起了我的手腕,拽着我朝樓道外走去。
他走得有些快,我在後面費力地想掙脫他的手,他又攥得更緊,我也有點急了,大吼着,你到底幹嘛!
他轉過頭瞪我一眼,然後讓我閉嘴。
我就這樣踉踉跄跄地被他拽着走進了音樂室。
音樂室空無一人,他拉着我進去後将門狠狠一摔,反鎖,然後将我抵在門上,我被他吓了一跳,驚恐地看着他,在意識到我倆此刻的距離後,又立馬不受控制地心跳如擂鼓。
他一手抓着我手腕撐在門上,然後用另一只小臂橫抵上我的喉嚨,迫使我擡起下巴仰視着他,我頓時有種窒息的感覺。
“你……”我嘗試了一下,發覺說話有點困難,索性閉上了嘴。
司空占保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打量着我,過了會兒後他突然笑了笑,然後他緩緩低下了頭,暖熱的呼吸立馬掃過了我耳尖。
接着我聽見他低聲說了句。
“何老三,想我了沒?”
沒等我回答,他又冷哼一聲,繼續用那種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講話,帶着股玩味侵犯的凜冽。
“你別告訴我,嘴上說着想我了,其實每天過得非常非常充實,我聽有人說……你這段時間,還挺愉快。”
我整個人載浮載沉,早已聽不懂他這句話包含着什麽意味,整個人都被他的聲音和氣息緊緊包圍,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什麽有進步了,什麽乘勝追擊,我這段時間的所有努力,都他媽白費了。
“你得給我個解釋,不是現在,十天後我回來,希望聽你親口告訴我。”
說完這話,他低頭在我耳邊吻了吻,然後松開了我,又在我鼻梁輕輕刮了一下,勾了勾嘴角,“我得走了,你去上自習吧。”
我整個人還在發懵,連意識都渙散不清,但最後這句話我聽懂了,于是我站直身子,看着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說:“那……我走了。”
我轉過身去開門,門打開後,想了想我又轉過身走到了他眼前,攀上他的雙肩踮起腳飛快地在他嘴角親了親。
“早點回來,”我笑了笑,“我等你。”
司空占身體有一瞬的僵硬,然後我在他發怔的瞬間飛快逃離了他的視線。
後來我才知道。
原來是我跟喬若愚的光輝事跡也不知道被誰傳到了他耳朵裏。
極有可能是夏眠,借此報複我跟喬若愚拒絕介紹小學妹給他。
但這次我沒罵他長舌婦。
之後的十天我分外乖巧,喬若愚痛心疾首地罵了我兩節課,說我這輩子都沒救了,也就這點出息了。
我說,沒救就沒救吧。
誰讓他就是我的藥呢。
可一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其實司空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他有多在意我,只是當時的我,一意孤行地将他對我所有似是而非的暧昧與糾結當成一種暗示,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裏,我像尹若愚口中的我一樣,總是固執地想對自己負責任,想對這樣的感情負責任,然後一次次地經歷失望。
就像我滿心期待地等了司空占十天。
回來後他卻并沒有聽我親口解釋。
也許是不感興趣,也許是不在意,又或許僅僅是……忘了。
而替我這一個多月裏來的種種心情收尾的,是他回來後我們之間長達兩個月的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