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勝負

偌大的比武臺上,兩個白衣男子迎風而立,衣袂翻飛。先前離開的人又回來了,臺下人潮湧動。

“風,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有打過一次?”人皮面具上那張臉老實的一笑說。

慕容風笑得溫柔“是啊!從來都沒有。”

看臺上月憐有些猶豫,最終起身離開了看臺,他們之間的比武,她不想看,半點都不想。

獨自在後院漫步,粉紅色和白色的海棠花落了一地,白絹繡鞋踏上柔軟的花瓣。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詞“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真的可以和以前一樣嗎?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話語吧!

夜來尋她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白衣女子仰頭看着庭院裏的海棠樹,凋落的花瓣被風揚起,女子絕色的臉上有一絲陰郁,也有一絲惋惜…殘落的花瓣,憂傷的女子…心,驀的疼了。“姐,該去比武了。”縱使心中萬般不甘,小武還是開口打破了這份美好。

月憐也從失神裏緩過來,一邊疾步往前院走一邊問“誰勝了?”

畢竟是個孩子,夜很快就活潑的為她解說。見他雙手比劃個不停,似要為月憐擺出他們當時比武的動作,眼裏閃着興奮雀躍的光。還好後院的下人都去了前院看比賽,不然他們看到這個他這麽激動,一定會為之詫異。

月憐無奈的搖搖頭,嘴角挂着寵溺的笑容說“我知道比武很精彩,不過,誰贏了?”

“是慕容風贏了。”語氣是滿滿的失望

他希望是軒轅澤贏嗎?月憐停下腳步轉過身揉了揉他的頭安慰說“管他這場是誰贏,最後一場勝利的一定是我,所以也沒必要為這場比試的結果失望。”

這一幕很有愛,但在大多數人看來都覺得刺眼,他們更希望自己是那個一襲玄衣帶着純白面具的男子。

慕容風垂下眼簾,刺眼嗎?心疼嗎?他不該,也不能,不能對她動心。只不過,他好像控制不住他的心,控制不住他的眼睛。

另一個人平靜的走下比武臺,臉上的表情找不出一絲破綻。比試的勝負?他不在乎,她與誰親近?他不介意。

要問怎麽形容這一場比賽,美妙的享受。兩個人都是赤手空拳,卻比刀劍相交還要激烈。

慕容風動作輕柔,月憐姿态優美;月憐的動作就像是一個舞蹈,比武臺就是她表演的舞臺,慕容風就是她的舞伴。慕容風躲躲閃閃,偶爾也會擡手攻擊,每一次出手都是看似溫柔實則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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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人都張大了嘴巴,這是比武嗎?畫面怎麽會這麽唯美?最後慕容風一掌橫拍出去,月憐冷笑着向後仰,右手擡起似要抓一個支柱。

慕容風手下的動作沒有停止,卻緩了很多。與此同時三根銀針射到他身上,細長的銀針穿過狐貍的毛皮,他整個人都頓住,男子蒼白的指尖與女子的柔荑離得不遠。

“風,你輸了!”女子英姿飒爽,黑色偏黃的眼睛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看臺上面相憨厚的男子端起條幾上的茶杯淺啜幾口,深邃的眼睛盯着杯裏漂浮的茶葉,嘴角的冷笑一閃而過。

月憐轉身看着另一邊看臺上的幾個掌門,示意他們該公布結果了。那幾人卻遲遲不肯開口,交頭接耳一番以後,靜慧師太說“月姑娘,武林盟主要帶領江湖人士,你一個女子,恐怕不能勝任。”

“俗話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在第一關比試的時候我可沒拿任何一個女子的木牌,如今靜慧師太卻是第一個出來為難月憐的,”月憐故作惋惜道,“靜慧師太你不是女子嗎?憑什麽你可以帶領娥眉弟子,而我就不能帶領武林人士?”靜慧師太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反駁。

“阿彌陀佛!功名本是身外之物,月施主何必在意?”無憂大師雙手合十說。

月憐躍到看臺,痞痞的說“既然是身外之物,給我又何妨?”

無憂無奈的搖搖頭不再做聲,月憐坐到早就準備好的給武林盟主的位置上。

“放肆!”岳清書拔出七星龍淵劍,劍尖直指月憐說“武林盟主豈能是盜賊出身?”看臺上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

月憐靠在椅子上故作嬌羞道“讨厭!都說英雄不問出處,岳掌門又何必執着于名聲那種身外之物。”

直到現在,看客們終于明白了,這個美貌似天仙、氣質如修羅的女子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痞子。

昨天夜傷了岳清書的愛徒,岳清書早就對月憐一行人不滿了,如今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寶劍刺向月憐,橫空出現兩根指頭夾住劍身。

“這就是你們武林正派的作風嗎?舉辦武林大會,選舉武林盟主,卻又想殺了剛選出的盟主…既然這樣,有什麽好選的?不如挑出你們看中的人來當那個勞什子盟主。”軒轅澤嘲諷的說。

臺下出現了議論聲,大多數人都在搖頭。臺上的掌門們面如菜色,作為正派的盟主,他們到哪裏都是受人歡迎的,今日卻當被人取笑,而且還不能反駁。

寧願保持沉默,他們都不肯宣布“月憐是武林盟主”這一事實。月憐指着靜慧問“你說盟主不能是女人?”慧能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她又指着岳清書問“你說盟主不能是小偷?”岳清書輕蔑的別過頭。

“那陌莊主呢?你有什麽看法?”月憐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問道,陌天昊說話的時候她喝了一口。

陌天昊抱拳一笑,說“月姑娘已經及笄了,不如找個武林人士成婚,你夫君當盟主,你輔佐他,如何?”

“呸!”陌天昊臉色一變。月憐笑着說“陌莊主莊裏的茶水雜質真多。”

衆人只見陌天昊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卻不知道是為什麽,他們都不知道月憐喝的那杯水裏根本沒有茶葉。

“陌莊主,月憐闖蕩江湖一年不到,沒有落得好名聲,還要把自己搭進去?實有不妥,我有一個注意,夜,你過來。”月憐說得很有禮貌,冰冷的眼神從臺上的每個人身上掃過,大有“只要你敢反駁,我就滅了你”的意思。不過事實也的确如此,她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從來都不是。

夜應聲而來,剛落地就被月憐帶到武林盟主的位置上坐下,她則站在一邊說“他是男的!不是小偷!從今以後,夜名義上的是武林盟主,江湖上小事由他管理,大事在我決定以後夜來執行。再有不同意的,上來單挑。”

臺上還有人想要說話,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如果現在得罪了她,恐怕會有一場惡戰。有些事,來日方長。

武林大會以後,所有的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偏偏陌潇涵想要跟着月憐。明明他才是天下第一帥的人,可是美人不肯搭理他,一定是時間問題。

只要多和美人相處,美人一定會為自己那潇灑不拘的氣質所傾倒,哈哈哈!到時候,何愁美人不投懷送抱?陌潇涵越想就笑得越yin蕩,跟在月憐後面的心就越堅定。

陌莊主起初也是不同意,最後一想,便放任愛子去鬧,誰知道結果會是怎樣的,大膽的嘗試也并非不可。

“陌潇涵,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大可出去游歷,等到你變得很厲害了再來騷擾我。不然,再往前一步,我就讓你變太監!”月憐回頭厲聲說。

養尊處優的陌家少莊主哪受過這種威脅,捂着褲裆就往後退了一步,美人太霸氣,傷不起啊傷不起!另三個男子先是怪異的看了一眼陌潇涵和月憐,然後繼續向前走,腳步快了很多。

陌潇涵走後沒多久月憐也要離開,軒轅澤突然開口道“慢着,不如大家一起?反正順路。”

月憐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慕容風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臉上的疲态不可掩飾,連聲捂嘴咳嗽。

“怎麽了?”月憐有些慌亂的抓住慕容風的手。他的手很冷,手上一點肉都沒有,骨頭硌得月憐不舒服。

月憐急急的翻過他的手掌,仔細的檢查他的手心,一邊得了絕症的人都會咯血,還好他兩個手的手心都光潔如玉,沒有一點血痕。

軒轅澤在一邊看着,月憐慌亂的表情讓他很不悅,這到底是怎麽了?慕容風看到軒轅澤那吃人的目光,淺笑着抽出兩個手說“我還有點事,可能要先行一步。你們同行吧!”

殷城的城門口有了很多守衛,搜查每一個進城的人。門口的守衛手拿一張畫紙,似乎在找什麽人。因為夜帶着面具,所以守衛們紛紛拿長矛對着他們這一行人。

“把面具摘下來!”一個守衛吓道。

夜把手放到腰上的九節鞭上,摘面具?摘了軒轅澤就知道他是誰了。

月憐掃了一眼那個守衛手裏拿的畫紙,畫紙上的人生得絕色,眼睛深邃薄唇性感,就是化成灰她都認得。“大哥,這紙上的人長得好生漂亮,他是犯了什麽罪嗎?”

守衛原本不耐煩,但看了她的臉以後都露出陶醉的神色,世間竟還有這樣标致的人。“這是朝廷欽犯,我們在此設關卡就是為了抓住他。讓你旁邊的這個小兄弟把面具摘了,我們只看一眼就放你們走。”

“如果…他不摘呢?”月憐意味深長的問。

幾個守衛面面相觑,上面吩咐說妨礙他們搜查的一律殺死,可是這美人如果殺了…就太可惜了。

在他們考慮的時候軒轅澤沉穩的開口說“幾位大哥,我們剛從臨安城參加武林大會回來,這個帶面具的男子就是現在的武林盟主,又怎麽會是你們要找的欽犯?我們來殷城只是為了歇息幾日,過幾天就會離開。”說着他露出袖子底下的銀子,遞到每一個守衛的手上。

武林大會的事早就被傳了個遍,這些守衛也的确有聽說盟主是個帶純白面具穿黑衣的男子。又看到這個長得普通的白衣男子能夠輕易的繞過長矛,把銀子遞給他們,說明這行人武功很高強,還是不要得罪的好,守衛們收起長矛放他們進城。

好險!月憐還以為要和這幫人打起來。他們幾個人不敢再多做猶豫就要進城,剛走了幾步就聽到城牆上有人喊“站住!”

月憐一頓,還是逃不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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