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互送禮物

“你們有完沒完,這個簪子,我買!”月凄美瞪了二人一眼。

好好的出來逛街,怎麽搞成這幅局面?

但她的威懾是沒用的,軒轅澤斜視她一眼,寒意直往上升。

“娘子喜歡的東西,自然要由相公我來買。”軒轅澤意有所指的說。

慕容風白衣翩袂,淺淺一笑說“澤,君子成人之美,月生日的時候我都沒有送禮物,不如把這個簪子讓給我?”

這兩個人…月凄美滿臉黑線,就這樣被無視了。

“這個簪子我要買來送給姐姐!”小武不甘示弱地說。

“哎呦!”小武剛說完就捂着頭叫了一聲,萌萌的臉可憐巴巴的看着月凄美,還帶着些許埋怨。

被埋怨的某人拍了一下手,叫他添亂。

“風,你該知道有的東西是能讓的,有些東西是不能讓的。”軒轅澤冷淡的說。

慕容風沒有說話,只是直視着軒轅澤,眼裏笑意仍存。

“我不要這個簪子,我們走吧!”月凄美不悅的說,目光卻在簪子上停留了一下下。

兩個男子齊齊看了她一眼道“哦!那就給我包起來。”

掌櫃很weisuo的搓了搓手勸說“三位公子,不如…一個人買簪子,其他人買點別的什麽?小店還有很多…”

月凄美眼角抽搐,這個老板也太會做生意了,趁火打劫啊!

三人對視“就這樣吧!”

一陣風吹過,月凄美淩亂了。淩亂的同時,她意識到和這一群人出來逛街就是自讨苦吃。

眼前有三個打開的盒子。第一個紫色錦盒裏放着一條腳鏈,鏈子上還有幾顆鈴铛。拿着錦盒的那只手骨節分明,指尖看起來還有些蒼白。

月凄美擡頭看着慕容風,他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她知道,即使她拒絕了,這個笑容都不會褪去。

還記得她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說男生送女生腳鏈,代表栓住今生,系住來世,希望來生還能在一起。

小武遞出的明黃色錦盒裏裝着一個白玉戒指。這玉隐隐泛着柔光,戒指上雕有繁雜的花紋。稚嫩的臉神情期翼。

軒轅澤兩手空空,抱臂看着這三人,深邃的眼睛帶着危險的興奮,嘴角的弧度多少有些嘲諷。

事已至此,這兩個禮物是肯定不能接受的,但月凄美已經不能義正言辭的拒絕他們。既然不可能有未來,就不能留下希望。

靈光一閃而過,她把兩個禮物都接下。

“小武,這腳鏈上有鈴铛,我把它送給你。以後聽到鈴铛的聲音,我就知道你在我身邊。”說着她把那個紫色的錦盒放到小武手上。

小武眼眶微紅,眼睛有些濕潤,但還是接下了錦盒。

月凄美轉過身,不看他臉上的表情是否失望。

“風,現在我借花獻佛,把這個戒指送你,可以嗎?”

慕容風淺笑,他的臉永遠是無懈可擊的溫柔,無止境的溫柔…

蒼白的手指拿起錦盒裏的白玉戒指,沒有猶豫地戴到左手食指上。

“你…”月凄美有些疑惑,戴在哪個手指上不好,為什麽是食指?

戒指戴在食指上,表示本人已有情人,想結婚而尚未結婚。

戒指戴在中指上,表示本人正在尋求對象或正處于熱戀之中。

戒指戴在無名指上,表示本人已經訂婚或已經結婚。

戒指戴在小指上,表示本人決心過獨身生活,也就是表示本人終身不嫁或終身不娶。

“怎麽了?”慕容風淺笑着問。

月凄美搖頭“沒什麽。”想來他也不知道那些規矩…

看到這種結局,軒轅澤冰冷的眼神融化少許,他上前把那根紫荊插入她的發髻。

各人有各人的思量,誰也沒有看到有兩個女子黯然傷神的表情。

——

銅鏡前,月凄美披頭散發,顯得格外的慵懶,軒轅澤在她身後輕輕的用梳子梳理她的頭發。

動作輕柔小心,生怕弄疼了她。月凄美淺笑,笑容溫暖醉人,這種感覺真的好微妙。

眼前似乎有兩個白發老人,老公公溫柔的為老奶奶梳頭,聲音低沉而滄桑的說“你和當年一樣…”

“想什麽?”軒轅澤開口問。

這是他第一次為女子梳頭,不知道有沒有弄疼她?

月凄美一笑,銅鏡裏那模糊的人影也一笑。“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該回宮了?”

身後的人略有僵硬“你若願意,我們可以再多玩幾日。”

“罷了…”月凄美神情黯然,“饒是風景如畫,年華似錦,能留住長存的又有些什麽?多留幾日,只會多些牽念…何必徒增傷感?”

這景色是看不夠的,而且它們都不屬于她。

心裏有些空落,該是為了那句“我們可以再多玩幾日”。她在奢望些什麽?奢望他說“不如就這樣逍遙地度過餘生”?

這句話絕不可能由他說出來,如果說了,她該懷疑這是不是本人。

窗外落了一只信鴿,軒轅澤眼睛眯起,又對月凄美笑了笑說“你早點歇息,我還有點事。”

“嗯!”

回頭看看他的背影,孤寂中帶着堅決。

澤,前路漫漫,我怎麽舍得讓你一個人走?

軒轅澤走後不久,月凄美便把若煙她們找來跟前,她知道,估計明天就要回京了。

“三位姐姐,你們…”她躊躇地開口。

若微的眼眶紅了,聲音裏帶着哭腔“小姐,我舍不得…”

月凄美用消瘦的肩膀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背。說起分別,她又何嘗舍得?

“好姐姐,你可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堅強一點。”

這話由一個比自己小的人說出來格外的別扭,若微小聲的抽泣。

若塵在一旁看着,表情還算正常,眼神裏有種堅定。

若煙低下頭,臉上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窗外的月光落了一地,燭光也在跳躍,它們不懂得離別之痛。

月凄美微涼的指尖擦幹若微眼角濕潤的液體,她平靜的說“我希望…再也不見。”

她深深明白,只有她自己決絕,她們才不會抱有希望。

她不願意在宮裏看到她們的身影,無論是以什麽身份。

“最後要求一件事,無論以後你們和誰在一起,都不要提及我的身份,可以嗎?”

月光下,她負手而立,冰冷的語氣把她們的希望全部擊碎。

三個丫鬟含着淚點頭,近十年的光陰,近十年的共處,她們之間始終都有着深深的感情,是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磨滅的。

若微和若煙各自離開,若塵和小武卻還留着。

“若塵姐姐,你…?”月凄美微微蹙眉道。

若塵直視她,說話擲地有聲“小姐,讓我陪您!”

“那是深宮!不是什麽逍遙的地方,我一直以為你最懂事,怎麽現在卻說出這種話?”月凄美紅了眼睛。

“我知道那是深宮,所以…”若塵低下頭,聲音輕了很多,“所以,我怎麽能看你孤獨的生活在那裏…”

聽了這話,月凄美怔住了,小武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再看若塵的眼神已經變了很多。

這樣的若塵…讓月凄美氣不起來。她只能曉之以情“那鄧凱呢?你準備把他一個人扔在宮外?那他不得恨死我?”

提到鄧凱,若塵也有些動搖,不過…小姐最重要!

“小姐,我在宮裏陪您幾年,等您有了依靠,我再出宮,可以嗎?”若塵試探的問。

等她有了依靠?月凄美苦笑。現在的她,沒有依靠嗎?是不是連若塵都看出來了,軒轅澤不是她的依靠?

月凄美轉過身點頭,眼角似有水光一閃而過。

“姐,那我呢?你不是說不會扔掉我?”小武急切的問,聲音裏帶着不難察覺的慌亂。

“你想要做生意,或是做些什麽,我都支持你,我說過,不會不要你。”月凄美聲音空靈地說,仔細聽聽,或許還有些顫抖。

小武盯着她的背影,似要把她看穿。“我要照顧你!”他堅決的說。

月凄美輕笑,到底還是個孩子。“照顧我?在皇宮裏?難道你想當太監?”

“未嘗不可!”小武脫口而出。

既然想要陪在她身邊,多少是要有些付出的。他早就想過了,只要能在她身邊,變太監就變太監!

“啪!”一聲,小武白嫩的臉上出現五個指印。

月凄美的左手在顫抖,不!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放你、媽的屁!”月凄美的臉上早已淚痕交錯,“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小武驚訝的看着她,目光裏先是不解,再是痛苦,最後化為慌亂…

她哭了,她居然哭了…他把她氣哭了…

怎麽辦?她會不會不要他了?

“我沒瘋也沒傻,我只是…只是…只是想照顧你…”小武低聲說。

他有錯嗎?他僅僅是想在她身邊而已,這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實現嗎?

老天!你好不公…

此時的月凄美根本都沒有注意到小武的失落,怒意和愧意已經把她壓得不堪重負。

纖細的手指指着房門,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說“我不需要你的照顧,你也照顧不了我…現在,出去!不再讓我生氣,就是你對我最好的照顧…”

“你真的不要我了?”小武驚呼,破碎的聲音喚會了月凄美的意識。

她要開口道歉,小武卻跑了出去。

清脆的鈴聲在走廊回響,被風吹得支離破碎,狂風帶走破碎的鈴音。

月凄美像是全身的力氣被抽光,無力的倒坐在椅子上,纖細的手指輕輕揉着額頭,嘆息着對若塵吩咐“帶他回來…我不是不要他…不是…”

“是!”若塵立刻追了出去。

她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連擦去眼淚的力氣都沒有,耳邊是揮散不去的鈴音,支離破碎…

門口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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