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之上。

手機在口袋裏振動,許燦放下筷子接了起來。

“恩,我在吃飯,沒事啊,我差不多吃完了……你別哭啊,沒事沒事,你慢慢說。”

還在通話中,許燦起身拿包,和大家示意要先走。顧羽芹指着許燦才吃了三分之一的飯,許燦擺擺手,表示自己吃飽了,沒關系。

其實都吃得差不多了,幾個女生裏面,很難看到餐盤見底的情況。先吃好的在一旁等着,呂筱幾乎是和許燦同時放筷子,等得無聊就找點話說。

“爛爛還真重視她那個朋友。”

“誰?” 李瓊比顧羽芹搶先一步八卦了,弄得同時想問的顧羽芹有些尴尬,李瓊對着顧羽芹會意地笑。

呂筱沒注意到這許多,自顧自地說,“爛爛的高中同學,在複讀,每個星期五中午都會打電話找爛爛疏導心理和心情,爛爛不厭其煩,而且極其溫柔。”

“有沒有你說的這麽暧昧啊”,宋曲虹拍着呂筱的肩膀,“筱筱,一起經歷了高考,朋友間感情深厚是自然的。”

呂筱吐了吐舌頭作怪,“我有說得很暧昧嗎?”

李瓊,王娅,宋曲虹同時點頭,顧羽芹若有所思,回想起許燦剛才接電話的樣子,好像是從來沒見過的鄭重其事。

又是一個周末,平平淡淡的學生生活,幾點一線,偶爾騎着車出校門去買點水果,大多數時間在寝室上網看書,兩天很好打發,以後麽,還沒有計劃。

星期天的傍晚,陸續有學生拖着行李箱返校。桌上電腦待機,許燦躺床上看小說,窗外盡是拖箱輪子滾動的聲音。手機外放着音樂,twins的《我很想愛他》,被來電打斷。

“喂,秦楚。”

“你睡了?”

許燦躺着,聲音難免有些混沌,“沒有,躺着看書呢,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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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眼睛越來越近視,席夢宜請吃飯,出來吧。”

許燦從床上坐起,“我以為她說說,還真的請啊,她又不欠我們什麽。”

“一句話,去不去?”

許燦合上書鬼笑,“你要是想和她二人世界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許燦,你要是再廢話,我送你去極樂世界。”

“呵呵”,許燦笑着,夾好書簽,“來了來了,急什麽,給我五分鐘。”

“三分鐘。”

許燦不當回事,挂了電話繼續按自己的步調來,整出能出門見人的樣子,呂筱和宋曲虹洗澡去了,許燦不方便叫,也不好等,幹脆一個人去,也不知道席夢宜請客是個什麽情況,貿然帶太多朋友還是不太好。

但是當許燦和秦楚到了之後,完全傻眼,一個包廂裏全是人,席夢宜在人堆裏,相談甚歡,許燦懷疑席夢宜把以前欠下的飯局統一算在今天了,這個熱鬧,真後悔湊。

還是何子凱發現的秦楚和許燦,兩個大活人硬生生被忽視了幾分鐘。坐下之後,話題多數插不上,新生和一幫老油條怎麽會有很多共同語言,當然性格原因也占部分,要是呂筱,估計就談開了。

“秦楚,許燦,聽說你們是表姐妹啊。” 一個陌生的面孔向秦楚和許燦說着話,兩人都是點點頭,不作太多表達。

“舞臺上你們挺酷啊,生活中這麽腼腆,還是小女生麽,敢喝酒嗎?”

秦楚和許燦都皺起眉,不為酒,為那種态度。

“好了,你們吃你們的,許燦和秦楚是我請來的,不用你們熱情招待。” 席夢宜坐到秦楚身邊,何子凱在許燦旁邊,隔開了一些好事的人。

席夢宜挪開了秦楚面前的啤酒,換上了飲料,馬上有人起哄,“部長護新人,新人可以不喝,部長必須喝。”

“行,行”,席夢宜應付這種場面似乎有些經驗,“但是,點到為止。”

秦楚想說話,又覺得不太好,客是席夢宜請,秦楚總不好問為什麽請這麽多人吧,但是秦楚又實在覺得,席夢宜請這麽多人真是自己找罪受。還是,她覺得有趣?

☆、12冬天的意義

兩只手握向了席夢宜面前的,同一瓶酒。

席夢宜看看右邊的秦楚,再看看左邊的,尹翔碩。

“部長,我和許燦的酒不用你擋。”

“夢宜,我幫你喝。”

一時之間有些尴尬,秦楚和尹翔碩僵持不下,周圍都是些看熱鬧的,何子凱王樂洋想勸,但又

不知道說什麽。

“啤酒乃世上最難喝的飲料,有什麽好搶的”,許燦站起來從中間抽出秦楚和尹翔碩手裏的啤酒瓶,給自己和秦楚各倒一杯,酒瓶也就見底了,沒有尹翔碩的份。

“秦楚,你快着點,你看能把酒看沒嗎?”

秦楚了然一笑,端起酒杯和許燦一起一飲而盡。不就杯啤酒嘛,在秦楚和許燦都清楚的酒量範圍裏,一人三瓶是沒問題,再往上就有待開發。

許燦此舉獲得了人氣,新人不新人的沒人再提。對于想逞英雄的尹翔碩,席夢宜沒領情,都是淺酌,哪有需要尹翔碩幫着擋酒的必要。

文藝部裏少有人是不活躍的,一頓飯吃得吵吵鬧鬧不說,還要去通宵唱歌,如果沒記錯的話,明天是周一。推脫來推脫去,秦楚和許燦是不會去了,何子凱和王樂洋也同意回學校,席夢宜沒有表明立場,王樂洋在一旁勸,夜深了,身為女生的席夢宜應該跟着一起回校。

“我會看着她的,你們先回學校吧。” 尹翔碩站在席夢宜身邊,是要縱容席夢宜夜不歸宿。

“我有點暈,我還是不去了。” 席夢宜揉了揉頭,這下說得明白。

尹翔碩扶住席夢宜肩膀,立場馬上改變,“我送你。”

席夢宜搖頭,推開了尹翔碩,“不用了,樂洋他們陪着我回學校就好,你們繼續去k歌吧。”

王樂洋正挽着何子凱,席夢宜加入會顯得很奇怪。席夢宜從尹翔碩身邊走開,站到秦楚和許燦中間,一手挽許燦,一手挽秦楚,“真平衡啊,兩位,走着。”

三個人走前面了,何子凱向尹翔碩招呼了一聲也帶着王樂洋轉身離開。席夢宜穿着高跟鞋走得穩,至少比某人好太多,這是許燦注意到席夢宜腳上那雙鞋的第一反應。席夢宜的手心溫暖,手指冰涼,這是秦楚的感覺,沒說什麽,在路燈下安靜地走着。

“夢宜,你剛才是故意的,對不對?你真是越來越精了。” 王樂洋在後面問着,她知道席夢宜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席夢宜笑着,“知道還問,對我的了解要放心裏,不然何某某吃醋就不好了。”

何子凱和王樂洋是知情人,懂。秦楚和許燦是局外人,也懂。

席夢宜不表态度,等着尹翔碩先出招,然後再唱反調,讓尹翔碩改不了主意,纏不了自己,完

美脫身。美人心計,不過如此,尹翔碩如果沒有些許謀略,制服不了席夢宜。

這樣的話題,這樣的安靜,出奇又有些意料之中,秦楚和許燦,都不是好事的人,懂了,也沒必要炫耀。

飯桌上好談事,好交友,不是沖着這個去的,卻無意達到了這個目的。秦楚,許燦和何子凱,王樂洋還有幾個街舞社,文藝部的幾個人成了朋友,校園裏遇到打招呼是必須的。跟席夢宜更是不知不覺中混熟了,在經貿學姐席夢宜的幫助下,許燦獲得了一些老師的點名習慣信息,逃起課來更是得心應手。而秦楚,空閑時間都花在了練舞室,席夢宜是去得最頻繁的觀衆,理由最自然,陪王樂洋等何子凱,可席夢宜什麽時候成了喜歡當電燈泡的人?

大好時光,許燦剛翹掉近代史課出來,高中學歷史已經夠了,大學來重溫也無妨,只是不一定每段歷史都回味,今天的,可以錯過一下。

許燦從車庫拿了車,耳麥需要換,趁此機會出去溜溜正好。剛上車蹬了兩下,前面一個人急匆匆走過,幾乎算得上小跑。許燦轉了個彎,跟上,“瓊姐,你逃課逃得這麽慌張?”

一看是許燦,李瓊停下喘氣,“誰逃課,我要去醫務室請假,然後還要趕去上課。你來得正好,送我去醫務室,走過去可不近。”

“瓊姐,我沒帶過人,你還是走着去比較安全。你的話也矛盾,去請了假又要去上課,到底怎麽回事?”

李瓊解釋得有些不耐煩,确實趕時間,“羽芹發燒了,我是替她請假,然後把假條給老師。你不送我,那把車借我。”

許燦攔住李瓊,拿過李瓊手裏攥住的卡,“這是顧羽芹的校園卡?你趕快去上課吧,假條的事我搞定,告訴我教室。”

李瓊愣了一會就說了,等許燦騎遠才想起說聲謝謝,奔教室去了。

許燦第一次來醫務室,挂號,見醫生,拒絕了醫生的詢問,直接索要假條,醫生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女士,校醫當久了,知道學生那點貓膩,跟許燦繞來繞去,意思就是要顧羽芹本人來,看看情況再決定是不是需要開假單,意思就是顧羽芹裝,許燦演。

許燦站起來跟着那老醫生轉,“醫生,我們是大一新生,沒那麽多花花腸子,檔案都是剛填的,第一次來醫務室,要不是病得下不了床,也不會托我來。”

“學校有規定,發燒才允許請假,她必須來量量體溫,看了情況我也更好開藥,不然出了事,過敏什麽的,誰負責?” 老醫生喝了口茶,真是怡然自得,“現在的孩子都嬌貴,一點苦都不能吃。”

“醫生,這跟嬌不嬌沒關系,誰願意生病呢?離家老遠的,生了病本來就難受,不讓請假,讓人帶病堅持上課不是塞給人家一肚子委屈嗎?您肯定也有孩子,甚至孫子,将心比心啊,別人要是虐待您孩子,您樂意嗎?”

許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越說,老醫生臉越黑。老醫生對面桌子的一年輕女醫生笑了笑,打開抽屜拿出了許燦夢寐以求的假單,“姓名,年齡報上來。”

許燦馬上移到年輕醫生這邊,看着醫生填好了假單。

“小徐,這些學生不能慣着。”

許燦趕緊接過假單,免得年輕醫生又被老醫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沒事,我相信她,剛在窗口我就看見她騎車進來,不是急事她不會蹬得一腦門汗”,年輕醫生把一張紙給許燦,“拿着這個去藥房拿藥,回寝室之後馬上吃一次,體溫計也給你一支,太燒的話就再來告訴我一聲。”

前後兩位态度差太多,許燦心裏的不滿一掃而光,“徐醫生,這體溫計算我買吧。”

“沒事沒事,拿着吧。”

“謝謝……醫生。” 許燦想了想,把那個“徐”字給去了,就當也謝了那位刁難的老醫生吧,重要的是拿到了假單。

一白色小袋藥,許燦把假單放襯衫口袋裏,找到李瓊進行交接,也知道了顧羽芹一早還沒吃東西。經過食堂,打包了一份紅米粥。車子停在寝室門口,許燦回自己寝室拿熱水壺去打了熱水,拿着李瓊給的鑰匙直接去了214。

開門開燈,顧羽芹的床有些輕輕晃動。許燦把熱水壺放地上,粥放桌上,看着顧羽芹的床頭,試探性地叫道,“顧羽芹?”

“恩,許燦?”

許燦關好門,輕聲笑了,“還好,沒燒糊塗,難受嗎?我幫你請好了假,拿了藥,買了粥,你必須起來吃點東西,然後吃藥。”

顧羽芹手搭在額頭上,聲音飄渺,“我,我不想動,腦袋好重。”

許燦找到顧羽芹的杯子,倒了大半杯熱水放涼。拿着體溫計站在床下,“顧羽芹,我現在上來了,給你量體溫。”

“恩。” 顧羽芹鼻音很重,許燦有些擔心,還是确定高燒多少度比較好。

脫了鞋子爬上床,柔軟是第一感覺,然後就是淡淡的香味,不花哨,但是是女生喜歡的舒适和溫暖。床那頭的顧羽芹顯得很虛弱,許燦爬過去,手放在顧羽芹額頭,因為許燦剛摸過熱杯子,這下試不準。撥開顧羽芹的劉海,俯身,額頭相碰,顧羽芹的體溫真的很燙。

察覺到什麽,顧羽芹用力睜眼,能看清許燦的睫毛,能聞到許燦的發香,能感覺到許燦的呼吸。

“你幹嗎呀?” 顧羽芹問得有氣無力,許燦眼眸澄淨,慢慢離開顧羽芹,獨自下着判斷。

“看看你有多燒,真的很燙。”

顧羽芹阖上眼睛,“你手上不是有體溫計嗎?幹嗎用感覺的?”

許燦也才意識到,但是也能圓過來,“這體溫計是沒溫度的,它不會知道你有多難受,不像我,我感覺到你那麽燙,就知道你肯定難受了。”

顧羽芹不理許燦的廢話,昏睡着。許燦跪在床上,看着看着,就有點愣神,周圍有些熱,有些香,剛才肌膚相觸的感覺這時候回想起來了。

“你不是要給我量體溫嗎?等着我降了再量?”

“哦,不是,我……啊。”

許燦一個沒拿穩,體溫計掉床上了,許燦一陣亂找,弄亂了顧羽芹身上的薄被。

“許燦,你往哪裏摸?!”

☆、13冬天的意義

顧羽芹半坐着,夾着體溫計,擡眼看了一眼面前的許燦,輕易就讓許燦變得局促,坐着,跪着都不安,趴着更是不合适了,躺着就別想了。

“五分鐘之後再拿出來,我,我先下去了。”

着地後,許燦舒了口氣,這怎麽還緊張了?在顧羽芹桌上找着什麽,沒有許燦需要的。許燦拎了鑰匙出門,關門聲雖輕,還是驚得顧羽芹睜開眼睛,寝室裏恢複到一片安靜。

下樓回到105,許燦先拿了呂筱的小桌子,再找到自己的飯盒勺子,鎖好門蹭蹭蹭地快速上樓。把小桌子放到顧羽芹床上,把打包的粥小心地倒在碗裏,添上勺子。許燦爬上床,架好桌子把粥放在顧羽芹面前。

“體溫計可以拿出來了,給我看看。”

顧羽芹從睡衣裏拿出體溫計,自己沒看,直接遞給許燦。

“38度8,燒得不輕啊,果斷先退燒”,許燦收好體溫計,把粥往顧羽芹面前推了推,“你多少吃點東西吧,不能空腹吃藥,已經不燙了,現在喝正好。”

感冒的時候,百味皆苦,顧羽芹沒食欲,可是看到許燦忙來忙去,還是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吃着。粥溫熱,無味,但不苦。顧羽芹喝着粥,許燦就在旁邊看着,奇怪的沉默。

咽了一口粥,顧羽芹好奇地問了,“你沒課?”

“恩……算是吧,正好碰見瓊姐去幫你請假,我也沒事,所以就代勞了。”

顧羽芹點點頭,繼續喝粥,只是喝來喝去,量都不見少,顧羽芹的勉強不言而喻,看來真是難受極了。

許燦皺了皺眉,問道,“天氣還這麽熱,你怎麽會感冒?”

“空調”,顧羽芹望了眼牆上的挂機,“開着整夜的空調。”

聞言,許燦環顧其他三張床,疊起來的被子都是秋天才蓋的厚度,只有顧羽芹床上是薄薄的空調被,顧羽芹不病誰病呢?

“晚上睡覺有冷吧,你怎麽不和室友說?這樣蓋着被子吹空調真是浪費。”

顧羽芹吸了吸鼻子,“覺得有必要說的時候就這樣了,怪誰呢?”

顧羽芹放下勺子不吃了,許燦也不勉強,端着碗下床,撤掉了桌子,“大概過二十分鐘再吃藥,你先躺一會,等會我叫你。”

“你去幹嗎?”

“先沖沖碗,然後再用你的電腦上上網,行嗎?”

“恩。” 顧羽芹輕聲答應,頭昏腦脹的感覺緩了緩,向上拉了拉被子,順好頭發躺下了。

許燦安靜地坐在桌前,算好時間,在放涼的水杯裏加入熱水,和藥一起遞給顧羽芹,看她咕咚咕咚地吞了那些藥片,再去打了涼水,沾濕毛巾替顧羽芹敷上。冰涼的感覺接觸到額頭,顧羽芹睜眼就看到一臉認真的許燦。俯下的姿勢讓平時遮住額頭的劉海垂下,許燦的整張臉都在顧羽芹眼前,如果說不夠完美無瑕,那也是無可挑剔,一個微笑,如她的名字,和煦燦爛。

“嗡嗡嗡…”

顧羽芹伸手拿到枕邊的手機,沒有來電,看向許燦,“是你的手機在響。”

許燦正要下床,随口猜測道,“到下課時間了?”

“恩。” 顧羽芹看一眼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大半個上午。

許燦剛碰到手機,呂筱就挂了,邊撥過去邊問顧羽芹,“你們上午還有課嗎?”

“有”,顧羽芹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瓊姐應該不會回寝室。”

許燦應了一聲,電話這時候剛接通,“喂,呂筱,怎麽了?”

“爛爛,你真是走運,歷史老師沒有點名。這節課怎樣,來不來?” 呂筱那邊嘈雜,果然是下課的氛圍。

“不去了,顧羽芹生病了,我在她寝室。”

“哦,不嚴重吧?需不需要幫手?”

許燦笑着,“你以為打群架呢?沒事,一般的感冒,有點燒。”

挂了電話,聽見電腦啓動的聲音,顧羽芹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許燦,其實你不用在這裏陪我,我睡一覺就行。”

“你睡你的,我不想去上課,待這比坐在教室裏更自在,你有事就叫我。”

顧羽芹不再說什麽,毛巾換一邊,阖上眼睛休息。迷迷糊糊中,顧羽芹感覺到許燦給自己換了

幾次毛巾,好像很累,不想睜眼,之後就睡沉了。反正知道是許燦,沒什麽不放心。

等到一覺醒來,給顧羽芹換毛巾的人變成了李瓊,顧羽芹有些疑惑,但很明白之前不是夢。

“許燦下午第一節有課,我們正好沒課,所以我和她換班”,看出了顧羽芹的想法,李瓊稍做解釋,“餓不餓,許燦還替你買了飯回來。”

“已經中午了?” 顧羽芹話帶驚訝,擡頭看了看窗外。

“是啊,應該都開始上課了。感冒藥讓你嗜睡,睡了幾個小時,燒也退了,頭還暈嗎?”

“好多了。” 顧羽芹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

桌上電腦關了,杯子旁邊多了幾包藥,飯盒還是喝粥的那個,裏面是葷素互相搭配的飯菜,外面是一張淺黃色的便簽。

——我去上課了,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了飯再吃藥。

随手貼在臺燈上,揭開飯盒蓋,食物的香氣飄出,顧羽芹笑了笑,拿過手機發了個

“thankyou”過去,兩秒之後收到回音:“客氣。”

顧羽芹嘗了嘗,許燦挑的菜,味道不錯。

呂筱瞄到許燦對着手機傻笑,湊過去,“爛爛,啥事這麽開心?”

“沒有”,許燦放好手機,“顧羽芹的短信,可能退燒了。”

宋曲虹眼睛看着黑板,身子往許燦這邊挪了挪,“你為了她,整個上午都沒上課,她的燒退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這……” 許燦撓了撓頭,“我也不算為了她吧。”

宋曲虹笑笑不說話,擡頭聽課,記她的筆記。

快下課的時候,許燦收到了秦楚的短信,約個時間去洗澡。許燦眼珠轉轉,擱置秦楚的短信不回,另外發了短信給顧羽芹。

——感冒的時候洗個熱水澡比吃什麽藥都更有用,學校洗澡人多不方便,要不要跟我和秦楚去單人間洗?

受邀洗澡還是第一次,顧羽芹覺得有趣。

——聽說過,沒見過,不妨一去。

許燦将要帶的東西說了一遍,然後再和秦楚确定時間,秦楚免不了又被許燦安排成車夫,為了朋友也沒什麽說的。

兩個人坐在車上等在門口,顧羽芹徑直朝許燦走去,許燦只能抱歉地笑笑,“我技術不到家,載不了人,為了你的安全着想,還是去坐秦楚的車吧。”

顧羽芹一愣,無奈地笑了,“行,下次等姐姐病好了,我來載你。”

“啊?!” 許燦看着顧羽芹優雅地坐在秦楚自行車後座上,“你才比我大幾個月呀,你占我便宜。”

顧羽芹笑着,“就是大一天,你也該叫姐姐。”

許燦黑着臉跟上秦楚的車,糾纏姐姐妹妹的問題。顧羽芹越說越把許燦往小了比喻,幾乎與小孩劃了等號,因為在顧羽芹看來,越是把許燦惹得氣急敗壞,許燦就越像小孩。

顧羽芹抓住秦楚的衣服,一直在和旁邊的許燦鬥嘴,沒有一點病人的樣子。秦楚無語地笑着,想要制止兩個無聊的人,晃了晃車頭,吓得顧羽芹揪住了秦楚的衣服,果然得到了幾秒安靜,之後就是許燦和顧羽芹的抗議聲。

“夢宜,你看,秦楚和許燦。”

王樂洋和席夢宜在馬路對面,買了水果回學校的路上,被秦楚,許燦,顧羽芹三人嬉鬧的聲音吸引注意力。

顧羽芹正在怪秦楚故意吓她,一拳打秦楚背上,秦楚賭氣地雙手都松了,自行車晃到不行的時候又抓住,秦楚笑得得意。

席夢宜盯着秦楚後座的人看了看,發現不是上次看見的那個,皺眉不自覺地說了出來,“換了。”

“什麽?” 王樂洋沒聽清席夢宜的話,跟着看過去也看不明白什麽,“夢宜你認識那個長頭發的女生?”

“不認識。” 席夢宜繼續往前走,離秦楚她們越來越遠。

“物以類聚,秦楚和許燦身邊也都是靓麗的人,可能也是新生”,王樂洋兀自說着,轉頭再看了一眼,随口說出了疑惑,“秦楚她們進旅館幹什麽?”

席夢宜腳步一頓,後面趕上的王樂洋撞了上去,“夢宜,你幹嘛突然停下?”

“沒事,走吧。”

“哎,你等等我,剛剛誰說慢悠悠蕩回去的,變臉比眨眼都快。”

最後一句是王樂洋的碎碎念,席夢宜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疾步如飛,王樂洋穿着平底帆布鞋還要小跑才能跟上,這席夢宜的腿上功夫練得是爐火純青,臉色也挺青的。

☆、14冬天的意義

睜開眼,顧羽芹隐約覺得不對勁,拿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果然……

“啊,七點過五分!”

“蹭”地一下坐起,頭暈目眩也顧不得,顧羽芹趕緊換衣服疊被子下床。

“羽芹,別急,還有時間,我故意不叫你,讓你多睡十分鐘。”

“瓊姐,你沒糊塗吧,七點半的早自修。”

李瓊往臉上抹着什麽,“放心吧,洗漱後直接去教室,許燦已經買好了早飯,我們不用再去食堂。”

“恩?” 顧羽芹手上動作一停,不解地看着李瓊,“怎麽回事?”

“早上我收到許燦短信,問要不要幫我們帶早餐,我說她方便的話就順帶買點。她答應得爽快,還囑咐我,讓我別叫你,說睡眠是不苦的良藥,一覺勝過三劑藥。”

“奇怪了”,顧羽芹咂摸着,“聽呂筱說過,許燦是她們寝室有名的賴床鬼。”

“偶爾吧,學校不是要求晨練嘛,許燦早上都跑步”,李瓊換好鞋子過來推顧羽芹,“快點快點,剛才那麽急,現在又閑聊,等會就真的來不及了。”

李瓊一提醒,顧羽芹又開始着急。到教室的時候,右邊第四排的桌上放了兩份早點,白粥配米糕,清淡溫暖。

半個小時的早自修之後是和經貿一班一起上的大課,有一種期待,連顧羽芹自己都沒有察覺,直到許燦出現在教室門口,直到許燦坐到顧羽芹身邊,顧羽芹仿佛明白過來,那種感覺叫做等待。

“發什麽呆?” 許燦在顧羽芹眼前,笑着問思緒在外的顧羽芹。

“哈”,呂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顧羽芹也會看着爛爛發花癡哦,哈哈~”

李瓊一掌拍呂筱腦袋上,“你知道什麽呀,她們那是互相欣賞。”

“就不怕感冒互相傳染嗎?” 宋曲虹擠眉弄眼地接了一句,大咧咧地攬住許燦的肩晃。

“停停停”,許燦抗議了,“與其被你這麽晃,我寧願被顧羽芹傳染。”

“那你放心”,一番嬉鬧,顧羽芹早已回神,加入一起打趣許燦,“我一定也會好好照顧你

的。”

一句戲言,卻惹得呂筱說酸,啧啧有聲,起哄許燦和顧羽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顧羽芹怎麽申訴和解釋都被無視,所有解釋到了呂筱那,白的變黑的,真正被颠倒成了掩飾。抗議無效,顧羽芹也不再做無用功,公道自在人心,趴在桌上,感冒還沒完全好,頭暈還是歇着比較好,七嘴八舌交給許燦去應付了。

許燦耳機一塞,不管呂筱做什麽表情說什麽話,以其人之無視還其人之無視,呂筱沒轍之後自動消音,看樣子,許燦是身經百戰,應對有方。

二樓的舞蹈室,baby bash 的suga suga,旋律輕緩流出,身體躍躍欲試,動作也跟着放緩放慢,輕快的節奏讓人愉悅。

so tight, so fly

you got me lifted,you got me lifted

you got me lifted shifted higher than a ceiling

and ooh wee it's the ultimate feeling

you got me lifted feeling so gifted

suga how you get so fly

suga suga how you get so fly

suga suga how you get so fly

……

何子凱換好衣服坐在王樂洋身邊,“走嗎?”

王樂洋正随着音樂輕輕擺動,“等會,看秦楚跳完。”

“秦楚這家夥,沉浸在音樂裏就會忘記一切。有時候來很多看她跳舞的人,她一點沒察覺。”

“那才好呢”,王樂洋驚奇地回答,“多大方呀,不扭扭捏捏,大爺任你看。”

何子凱笑着,摸了摸王樂洋的頭。王樂洋拉下何子凱的手,“不對呀,我和夢宜來,她不就常常和夢宜聊天嗎?”

“你們兩個那是一般人的動靜嗎?”

話說完,何子凱就挨了王樂洋一鑿栗,“怎麽說話呢?每次都我等你,還這麽不識好歹。”

“我是說,你和席夢宜不是路人的身份,一個是社長夫人,一個是部長,小楚懂得給你們面子。話說,席大部長今天怎麽沒來?”

“有事吧”,王樂洋轉向何子凱,柳眉倒豎,“你說誰是社長夫人?”

一條白色毛巾甩何子凱身上,音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秦楚拿水喝了一口,看着地上的兩人,“打情罵俏回家去,身為社長和社長夫人,讓社裏一大幫單身漢情何以堪。”

“秦楚!” 王樂洋怒斥,何子凱狂笑着對秦楚豎起大拇指。

看了看周圍,秦楚不經意地說道,“今天,少了一個大閑人嘛。”

“夢宜很忙的,抽空來看你跳舞就該知足,還等着她天天來報到啊?” 王樂洋剛被秦楚捉弄,毫不客氣地回敬了秦楚一句。

秦楚笑笑,不以為意。

何子凱看秦楚收拾着包,好奇問出口,“秦楚,今天就不跳了?”

“恩,約了許燦,拜拜。” 包往肩上一挎,秦楚比何子凱和王樂洋先離開了舞蹈室。

“沒大爺給你看了”,何子凱拉着王樂洋,“我們也走吧。”

“子凱,我覺得秦楚果然有特別留意夢宜。”

“行了行了”,何子凱拍拍王樂洋閃着偵探光的臉,“席大部長走到哪都是吸引人眼球的人物,不稀奇不稀奇。”

這個世界,無獨有偶,無巧不成書,秦楚轉過一個路口,在學校最長的一條直線小道上,秦楚的對面走來兩個人,席夢宜和一男的。男的手搭席夢宜肩上,有說有笑,像哥們,也可以像……情侶。席夢宜看見了秦楚,遠遠就打了招呼,沒有停下來聊兩句的意思,兩人是朝校門的方向走,看樣子,要出校。

這就是席夢宜繁忙的內容,秦楚輕輕一笑,擦肩而過,兩個人都不曾回頭。

“哎,哎,哎,你……” 休息室的宿管阿姨追出好幾步,到秦楚跟前的時候,看見一臉無辜的秦楚又愣住了,“這裏是女生宿舍……”

秦楚腦門上橫出三條黑線,正要解釋,許燦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搭上秦楚肩膀,推着秦楚往裏面走,“阿姨,她是我姐,不用驗身了。”

秦楚曲起手給了許燦一肘子,“叫你讓我來你寝室找你。”

秦楚毫不客氣地坐了許燦的椅子,許燦站在旁邊揉肚子。其他三人看看,不知道秦楚和許燦演哪出。

“我媽讓我們國慶回家。”

“回就回呗”,許燦鄙夷地看一眼秦楚,“你就為了這個過來找我商量?”

秦楚無視許燦,接着說下去,“我爸月底在附近出差,說算好時間一起把我們捎回去,沒必要商量的話,到時候就不用通知你了吧?”

許燦眼巴巴地看着秦楚,“有順風車就不一樣了,不用跟着人流擠火車。大概什麽時候?”

“我媽只說月底。”

呂筱轉過身趴在椅背上,“爛爛,你們國慶長假回家?”

“看樣子是會了,你呢?”

呂筱搖頭,“不回,太遠了,還不如出去玩玩。”

王娅饒有興趣地問着許燦和秦楚,“l市有什麽好玩的?”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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