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一個做法,不講客氣。

“夢宜……”

席夢宜提高音量,急忙打斷,“請你叫我的全名,或者學姐,或者部長,請不要擅自發揮,如果你還想說下去的話,謝謝配合。”

“好,席夢宜,我不想你遭人非議,我想用我的方法幫你。”

“首先,我遭人非議是事實,其次,我不需要你幫。”

席夢宜擡腳要走,張楊伸手攔住,“你不在乎,那秦楚呢?你這方澄清了,她也就沒這麽多麻煩了,一舉兩得,聽聽我的建議吧,為了你,也為了秦楚。”

不知道張楊是不是故意,以秦楚為理由,他很成功地留住了席夢宜。與此同時,距席夢宜幾十米之外的秦楚也被人攔截了。

“秦楚,你可以目中無人,但你會讓她受傷害。如果你沒能力保護她,你就沒資格讓她為你煩心。”

聽了尹翔碩的話,秦楚輕笑,“到底誰更沒有資格?你又有什麽資格來跟我談保護她的資格問題?你和張楊這是幹什麽?唱雙簧嗎?”

尹翔碩面色不改,但是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為秦楚那些桀骜不馴的話和語氣,可又為了什麽目的在忍耐着,“秦楚,夢宜去找最有說服力的方法規避謠言,你帶給她的謠言。你幫不了她,就別再添亂,別當絆腳石,有本事的,流言蜚語一個人擔着,她沒責任和義務陪你受人議論。”

秦楚斜視尹翔碩,輕蔑之色溢于言表。尹翔碩眼睛裏燃起怒色,“秦楚,你聽清楚了,夢宜需要的是男朋友,不是你這樣的。而且,這些也是夢宜的意思,她已經願意試着和張楊交往,這樣謠言全都會不攻自破,你去搗什麽亂?甚至元旦晚會,她和我商量過,說打算取消你的節目,這事已經對她産生影響了,你是無所謂,但你不能要求她也坦然,你沒權利,你懂不懂?”

秦楚眼眸驟然縮緊,一時之間分辨不了尹翔碩話的真假。謠言出來,秦楚和席夢宜還沒一起正面應對過,秦楚也确實不了解席夢宜的想法。看着前方靜立的席夢宜和張楊,聽着尹翔碩真真假假的話,秦楚有一絲慌亂,抓緊肩帶,扭頭走了,“聽久了野狗亂吠,真是讓人心煩意亂。”

尹翔碩忍到最後,恨不得秦楚趕快走,只要達到了目的就好。秦楚剛轉身,席夢宜那邊就和張楊爆發了争吵,場面也不再靜止,出現了拉扯推搡。

“張楊,你就是個垃圾!我告訴你,我就是真和秦楚在一起,也不會假扮你女朋友,這樣對我來說,不是得到清白,是更加侮辱了我自己。”

“夢宜,你分得清善惡嗎?我是為你好。”

“我不勞你費心,我甚至懷疑,你們就是一夥的,背後出謀劃策,商量怎麽抹黑我和秦楚,然後再派你出來假裝英雄救美,是吧?你丫不覺得惡心嗎?秦楚比你們堂堂正正得多,你們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在我看來,說是人都勉勉強強。被傳我和秦楚,都比當你的假女朋友好千百倍,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也別說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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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宜真是氣極了,本來沒怎麽正眼看待過流言蜚語,可是被張楊這麽一鬧,真善美善惡醜對比出個真切,更願意見到那個幹淨的人,幹淨的眼神,幹淨的心。

☆、28冬天的意義

手機響了幾次,猶豫過後,秦楚還是接了。

“喂,秦楚,你在哪?”

席夢宜語氣中有一絲迫切,秦楚腦子裏還有尹翔碩說的那些話和一些畫面,讓她不好去分辨。

“在操場……”

“我現在過去找你。”

說完,席夢宜就挂了電話,但是秦楚陰郁的心情因為這句話,得到了緩解。雙手放在腦後,周身被金色陽光包圍,秦楚閉上眼睛,躺在了綠泱泱的操場上。

感覺有人走近,坐到了自己身邊,但是秦楚沒有睜眼,因為她不知道說什麽,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她怕一開口就是無理無立場無資格的質問,但是她又清楚明白地知道,席夢宜沒道理去承受這些。所以,秦楚不知所措。

但同時,秦楚也不知道,她身邊坐着的,并不是席夢宜。而秦楚牽挂的人,正在綠色球場外的紅色塑膠跑道上站着,看着何儀把手放到秦楚臉上,充滿愛意的溫柔撫摸,何儀的發梢甚至掠過秦楚的鼻尖,秦楚還是泰然自若。席夢宜再看不了何儀慢慢朝秦楚湊近的畫面,轉身黯然離開,眼裏的淚盈盈欲落。

在那瞬間,秦楚已經嗅出不同于席夢宜的香味,拉下蓋住自己雙眼的手,映入眼簾的,是何儀。秦楚“咻”地起身,搜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之後,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想,但是腿邁開,朝席夢宜離開的方向奔跑起來。

突然被秦楚抓住手腕,席夢宜一愣,眼睛還有一圈紅,但是傷心已然變成憤怒,定定神,席夢宜甩開了秦楚的手,用上的力度讓秦楚一驚,頓時心亂如麻。

“秦楚,我沒想到,你還真是個t。”

秦楚不可思議地看向席夢宜,碰到的是席夢宜包含了太多東西的眼神,複雜到讓秦楚無法解讀。

“既然你已經有女朋友,為什麽還要牽連上我,你不懂潔身自好,不會覺得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嗎?”

席夢宜憤怒地走了,兩句話讓秦楚失了神,這就是席夢宜的态度,親口所說,竟然和尹翔碩的那番話不謀而合。秦楚被這樣的聯想釘在原地,失去了去追的原動力。

事情的發展讓人始料未及,有些東西,碎了一地。

秦楚木然地回到宿舍,等了她很久的許燦一見秦楚的神情就急了,“你去哪了?電話也不接,你怎麽了?”

秦楚放下包,嘆了口氣,“沒事,你怎麽來了?”

“聯系不到你,我只能來找人”,許燦疑惑地看着秦楚,嘴唇動動,還是沒問主要的事,“吃飯了嗎?”

“沒胃口。”

明顯是有情況,許燦拿上秦楚的外套,拖秦楚起來,“走走走,我請你吃飯去,快。”

吃飯是幌子,陪秦楚散心是真。許燦要了包廂,點過菜之後,考慮了一會,還是要了兩瓶啤酒。

“秦楚,我什麽都不問你,但是飯要好好吃,喝兩口也可以,反正我陪着你。”

秦楚沖許燦勉強笑笑,沉默以對。許燦說到做到,不問不提,只專心吃飯。酒瓶子倒了兩個的時候,秦楚一腔苦愁,終于咽不下去了,化也化不開的傷心。

“都是我的錯嗎?都是我的錯嗎?可是,我又錯在哪裏?莫名其妙,這個世界簡直是莫名其妙,無可理喻。一開始,那麽抗拒那個什麽張楊,現在不過是面對一點閑言碎語,裝?假扮?弄假成真?找我理論,急着和我鬧翻,好撇清關系,不就因為我是個女生嘛,是不是只要是個男的就比我好,什麽價值觀?!”

秦楚開口了,但是許燦的思緒更亂了,“秦楚,你說什麽呢?席夢宜和你都是受害者,你怎麽說起她來了?”

“她是受傷害,但問題是,是我傷的嗎?怎麽都來質問我?我又該去問誰?”

許燦有些明白了,秦楚不會把風言風語放在眼裏,但是她介意席夢宜怎麽看她,或許可以這麽說,秦楚在乎的,是席夢宜。

這個念頭産生在腦海中,許燦沒有太多心思花在驚訝上,嘆了口氣,“秦楚,我不知道你和席夢宜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覺得她做不出你說的那些事,那不是我們認識的席夢宜。”

秦楚搖頭,“許燦,你了解她嗎?她是面對面和我那樣說的,我也親眼看到了事實,還會有誤會嗎?日久見人心,不過如此。”

“那就什麽都不說了,什麽都不要想了,等回去睡一覺,頭腦清醒了,你再整理整理,我不希望你這麽偏激地定義席夢宜,有理智的秦楚也不會願意看到。”

秦楚還要說什麽,許燦制止了。氣頭上的話,不能作數,秦楚既然在乎席夢宜,清醒之後也不會願意記起借着酒醉的名義诋毀席夢宜的自己,既然不是出自本意,就別出口傷人傷己了。

寝室門響起被踢開的動靜,王樂洋一驚,看着進門來的席夢宜,依稀能看到席夢宜臉上殘留的淚痕,王樂洋知道,這不是單純的氣憤,因為氣憤不會讓席夢宜流淚,只有可能是傷心,直覺讓王樂洋認定這事和秦楚有關。

王樂洋先發短信給小胖,推掉晚飯的同時讓小胖買好點宵夜放寝室備着,然後拖過椅子,坐在席夢宜身邊,輕拍她的背。

“不用忍着憋着,都哭出來吧。”

席夢宜眼角又有淚滑出,“我太可笑了,樂洋,虧我還擔心她,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和女朋友卿卿我我,她哪會介意別人怎麽說,明目張膽。”

“她?” 王樂洋扶正席夢宜問道,“秦楚嗎?她有女朋友?夢宜你沒弄錯吧?”

“錯?親眼看見還會有錯嗎?” 席夢宜自嘲般地笑,“就是上次在舞蹈室和她一起跳舞的女生,我去操場上找她的時候,不小心撞見了,旁若無人,肆無忌憚,她還會怕被人說成是les嗎?”

王樂洋将信将疑,自言自語,“難道那時候……”

“什麽?”

席夢宜盯着王樂洋,要她說下去。王樂洋開始動搖,相信秦楚的心有些動搖。

“前幾次我去舞蹈室找子凱,那個女生悄悄地往秦楚包裏放酸奶,我看到過幾次。”

席夢宜拿過書桌上空空的酸奶瓶,是上次秦楚包裏的。

“就是這個?”

王樂洋默默地點頭,忽地又趕快說道,“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也可能是那個女生一廂情願的。”

“如果是一廂情願,秦楚就不會在那女生就快親上她的時候還無動于衷,明明就是在一起的,太過分了!”

王樂洋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席夢宜篤定是秦楚錯,王樂洋不能幫腔跟着席夢宜一起罵秦楚,因為王樂洋知道這不是席夢宜的真心,罵得越狠,說明秦楚在席夢宜心裏的位置越重,傷得越深。

王樂洋也沒辦法在不知事情原委的情況下幫着秦楚,只能一心勸席夢宜別去想那些,卻被席夢宜發自內心的告白扯得跟着她一起疼。

席夢宜罵了,怪了,哭了,最後,抱着王樂洋,坦白了。

“樂洋,我發現,我真的喜歡秦楚,我會吃醋,我會生氣,因為我喜歡她,我真的喜歡她……可是,我輸給了一個女生。她真的真的選擇了女生,但卻不是我……”

王樂洋抱緊席夢宜,她曾經一直和席夢宜開玩笑,讓席夢宜別裝別裝,但是王樂洋沒想到,這次袒露的代價如此之大。開始簡簡單單的愛情,這個希望,在席夢宜身上,還存在嗎?如果對象不是秦楚,這種幸福,席夢宜還要嗎?

許燦撐住了秦楚半個身體的重量,扶住秦楚慢慢走回學校。秦楚還有意識,但是再沒了力氣,有人可依靠的時候,就歇着靠一會兒吧。

口袋裏手機震動個不停,不接不行了。許燦停住腳步,摸出手機接通再走着。

“喂。”

“許燦”,電話幾次都沒人接,一接上就聽到這麽沙啞的聲音,顧羽芹不免有些擔心,“你怎麽了?我在你寝室,你在哪裏?”

電話一接通,105寝室的王娅,呂筱,宋曲虹都聽着顧羽芹和許燦講電話,宋曲虹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直直地看着顧羽芹。

“我在回學校的路上,和秦楚一起在外面吃飯。”

多少聽出了一絲異樣,顧羽芹想了想就問出口,“你們,喝醉了?”

“沒有,只喝了一點點,秦楚有些上頭,靠在我身上。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寝室關門之前肯定能趕得回,別擔心。”

顧羽芹稍稍放心,“你一個人行嗎?要不要去校門口接?”

“不用了不用了,沒多遠了,我先挂了,這樣還能走快點。”

“好,你們當心。”

顧羽芹挂了電話,面對三張探尋的臉,顧羽芹大概說了情況,然後離開了105寝室。宋曲虹坐着愣了一會,起身開門要出去。王娅早料到,拿好外套示意要和宋曲虹一起出門,而囑咐呂筱看家,有些想和宋曲虹私聊的意味,宋曲虹沒當面問,和王娅一起出了寝室。

到走道盡頭,一個身影從樓上下來直奔門口而去,不用說,宋曲虹也能想到顧羽芹是要去幹什麽。這舉動都一樣,那麽,心思呢?

☆、29冬天的意義

顧羽芹剛到校門口沒張望幾分鐘,就等來了路燈下兩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燈光照得顧羽芹看不清臉,但是沒有猶豫,顧羽芹迎面走了上去。

許燦沒太注意朝自己走近的人,直到顧羽芹近在眼前,看到了臉,感覺到她分擔了一些秦楚的重量,許燦才驚訝出聲,“你怎麽還是來了?就幾步路,天氣又這麽冷,我完全能搞定她。”

“能搞定還不快點,說這麽些廢話”,顧羽芹扶住秦楚左胳膊,看着許燦,“你的鼻子都凍紅了,不知道打個車嗎?”

“這麽近,再說,喝了酒坐車也不舒服”,對着秦楚時的沉悶心情一掃而空,許燦沖着顧羽芹笑,“沒事,一身暖暖的,絕對驅寒。”

顧羽芹不再說什麽,許燦本來不覺得風涼,看顧羽芹穿着睡衣,還是覺得單薄,不足以禦寒,拉着秦楚走得更快了。

不怎麽醉的秦楚清楚地知道周邊發生的事,旁觀者清,許燦和顧羽芹兩人身上散發出的暖意,讓秦楚的唇角,漾起一絲苦笑。

晚了一步,宋曲虹停住不前,王娅陪着她看着許燦三人走過,王娅目光最後落到宋曲虹臉上,“想走近就走近,為什麽停住傻傻地看。”

宋曲虹舒了口氣,“人手已經夠了,想再搭把手也不知該往哪裏放了,何必徒添麻煩。”

王娅和宋曲虹慢慢地走着,卻不在回寝室的路上。

“曲虹,你這樣,争取二字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片刻的沉默,宋曲虹反問王娅,“你不認為,我是錯的嗎?”

“那你覺得,你有錯嗎?”

宋曲虹執拗地搖頭,王娅陪着嘆氣。感情一旦存在,雖不至于得到無盡的痛苦,但總也少不了孤寂的惆悵。得不到回應,用情若深,所有難言的落寞都留給了一個人。

月皎如清水,日豔如烈火,一夜的時間足以用來掩蓋脆弱,只不過是多用些bb霜蓋住眼周附近的痕跡,只不過是冷水洗臉,用點滋潤露來僞裝精神抖擻,掩飾難眠夜晚的頹廢,只不過是人為地忘記,将傷害埋在了心底。于是,秦楚和席夢宜,又多了層堅硬的僞裝。

人前,還是一個冷豔美麗,一個高傲秀俊,而背後,在課堂上,一個是長久地發呆,一個是心不在焉,下課鈴響,人走樓空還未察覺。

不想再被些無謂的事情俘虜思想,秦楚去了可以讓她不停歇地跳動的地方。靜坐則思,思而亂,不如動至精疲力竭。

何子凱在,看到他就讓秦楚想到席夢宜,一開始的聯系,就是這樣建立的。

“秦楚,這麽早來訓練。”

何子凱的話喚回來走神的秦楚,草草地應了,“嗯。”

“但是你的舞伴們還沒來,你先練個人的部分吧。”

從昨晚到今天,王樂洋還沒和何子凱說過什麽,所以何子凱并不知道什麽。秦楚或許還抱有一絲希望,或許是因為好奇,遲疑着問了,“何社,元旦晚會的節目安排有過變動嗎?”

何子凱只當秦楚因公事而問,認真地回想着,“各個社團往上報的節目最近都要經過篩選,然後再編排上臺順序,沒有确定也就談不上變動。不過,席夢宜倒是和我提過你的節目”,何子凱說着,看了秦楚一眼,秦楚聽得認真,“席夢宜有過不想讓你上臺的想法,她也是為你考慮,怕你再成為衆人焦點,事情變得更麻煩。”

“明白了,謝謝何社。”

秦楚轉身背對何子凱,喘了口氣,又是一重不謀而合,果然如尹翔碩所說,席夢宜在意這事帶來的影響,到底是為了誰,秦楚已經不想去追究了。

王樂洋輕聲推開舞蹈室的門,看見秦楚在練習,看不出秦楚僞裝下的東西,等何子凱準備好,就跟何子凱一起離開了舞蹈室。

“你剛剛和秦楚說什麽了?”

“她問我元旦晚會節目變動的事,我把席夢宜和我提過的想法和她說了,席夢宜這樣做,還不是不想秦楚成為衆矢之的,很多人都是跟風,這會把你捧上天,等會就把你摔在地,席夢宜不想秦楚面對這些,藏起來也不見得就是逃避,只能算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王樂洋挽着何子凱點頭,“你說得沒錯,秦楚怎麽說?”

“她什麽都沒說,不過,依秦楚的性格,應該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我當時就勸住了席夢宜。”

“這些根本都不算事。”

王樂洋愁眉苦臉地看着何子凱,後者一臉疑惑,王樂洋把昨天的事說了,雖然不是全部,但至少席夢宜的态度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聽得何子凱的腦子空了那麽一分鐘,還是不太相信,“樂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王樂洋火了,一把松開何子凱的手,“你以為都像你們男的,盡拿感情開玩笑?”

關鍵事上不能說錯話,何子凱趕緊哄,“男生也沒有都不把感情當回事。我是詫異,這事怎麽比謠傳還要複雜得多?弄出個三角戀,而且是三個女生。”

“何子凱”,王樂洋認真地盯着何子凱,“你很介意這個嗎?如果夢宜真喜歡上了,你還當不當她是朋友?”

“她不是已經真喜歡上了嗎?”

被揪出語病,王樂洋正要開口辯解,何子凱忙把話題轉了,“但是,誰說何儀是秦楚女朋友?”

王樂洋眼珠轉轉,“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看王樂洋不确定的樣子,何子凱有了底氣,“原來你也是在瞎猜。據我所知,秦楚和何儀只在舞蹈室有接觸,秦楚對何儀,最多最多就是普通朋友。你要說何儀喜歡秦楚,我還信幾分,但是說何儀是秦楚女朋友,太勉強。”

“所以,她們是普通朋友?就算那個何儀每天給秦楚送酸奶?”

“那也只能說,是何儀正在努力改變她們現在的關系,秦楚并沒有任何特別的表示。如果有,那她演技太好了,我們完全被騙了,但我覺得這可能性不大。”

王樂洋遲疑了,“可是,夢宜說得振振有詞,還說親眼看到,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子凱攬過王樂洋肩膀,半安慰半開解地說道,“樂洋,我不是對秦楚席夢宜有意見,但是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信任最重要,你看她們這個樣子……你還是好好勸勸席夢宜吧。”

王樂洋想着何子凱的話,想到昨晚席夢宜的傷心難過,沉默了。

“羽芹,晚上你和許燦她們一起吃飯,我就不去了,不是很想吃。”

顧羽芹正在網上和許燦聊天,不明白李瓊怎麽突然提這事,“怎麽了?瓊姐,你不舒服?”

“不是”,李瓊感嘆自己找借口的本事真的很弱,面對顧羽芹關切的眼神,李瓊藏不住心裏的話,“氣氛太奇怪了,不自在,所以不想去。”

顧羽芹笑起來,“瓊姐,你不是最愛和呂筱許燦鬧嗎?怎麽會覺得不自在了?”

李瓊笑不出來,用很是認真的口吻說道,“羽芹,你不覺得宋曲虹對許燦有些特別嗎?”

顧羽芹止住笑,看着李瓊,“瓊姐,你覺得有特別之處?”

“我也不知道,直覺讓我以為……” 李瓊擡眼看看顧羽芹,把心裏的感覺吐露出來,“宋曲虹喜歡許燦。”

顧羽芹沒有驚訝,也不保持沉默,“瓊姐,那是人家的事,為什麽要讓別人的事影響你的安排和生活步調呢?每個人都有喜歡一個人的自由和權利,我們無法剝奪,但也可以不受幹擾,你在意那麽多幹嗎?難道還要一直躲着許燦嗎?這樣可不像你。”

李瓊釋然一笑,“我說不過你,人還是不要太聰明,什麽都看明白也是徒添煩惱。”

顧羽芹輕笑李瓊,“瓊姐,你這不叫聰明,聰明的人哪會自擾,把人家的事看得變成自己的心事,看明白不如看透,這才明智。”

“是是是,你說得有道理,簡直快比得上哲學家了,美貌與智慧并舉,羽芹,你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

李瓊又變回到原來的樣子,顧羽芹不理李瓊的吹捧,才想起還等着回複的許燦,彈開聊天窗,密密麻麻全是字:

——秦楚和席夢宜之間肯定有誤會,秦楚認為席夢宜因為這次的事對她唯恐避之不及,好像還找假男朋友。

——我覺得席夢宜不是這種人,這麽無聊又無稽的事,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嗎?可惜秦楚不聽我分析,固執己見。

——不知道席夢宜又怎麽想清楚,唉,不是該一起面對,一起抵抗嗎?她倆這是玩什麽?一個拼命練舞,一個不見蹤影……皇帝不急旁人急得團團轉。

顧羽芹笑出聲,眼前似乎浮現出許燦碎碎念的着急樣,這份唠叨,是溫暖的。

“羽芹”,李瓊又在一旁叫着顧羽芹,“你說許燦這麽孩子心性的人,知道宋曲虹對她的心思麽?”

“瓊姐”,顧羽芹偏頭看着李瓊,強調道,“看透看透。”

“我就是有點擔心許燦,這事對她來說不好解決,擔心朋友總不能算庸人自擾吧。”

“當然不算了,可是我們擔心,也不能替許燦面對啊。”

顧羽芹回答完李瓊,陷入沉思,看着屏幕上許燦打過來的話,字裏行間都是對朋友的挂念和信任,這樣的人,真心對待朋友,就不會忍心去傷害,如果需要她成熟地面對一段感情,她會怎麽處理?她的心能否輕易交付?

顧羽芹很想問過去,但是顧羽芹也怕,怕把許燦問得措手不及,怕讓自己變得莫名其妙。

☆、30冬天的意義

何子凱的說法和席夢宜的話拉扯着王樂洋,王樂洋沒有下定論的必要,因為重要的是席夢宜對秦楚的印象。經過考慮和分析,王樂洋有意無意地将何子凱給的信息傳達給席夢宜,是不是誤會,王樂洋和何子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裏給席夢宜幫助,幫助席夢宜更好地去判斷。沒有打擊,也沒有鼓勵,王樂洋和何子凱只是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到底怎麽發展,應該由秦楚和席夢宜去決定。

操場事件已經過去了幾天,席夢宜比那時候冷靜了很多,聽了王樂洋的話,席夢宜把事情往深裏想了想,不僅僅局限在眼睛所看到的表面,再想到秦楚那寡淡的性格,或許清冷,卻不會是沒有責任心,自私自利的人。席夢宜開始了長久的思考,也開始後悔,想到自己那天短短的幾句話可能傷害了秦楚,席夢宜就開始需要一個道歉的機會。

“嗡嗡嗡……”

手機震動幹擾了席夢宜的思緒,恍惚間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讓席夢宜皺起眉頭。

“夢宜,我在你寝室樓下,帶開會資料給你。”

“我不是說了把電子稿發到我郵箱嗎?”

席夢宜語氣中帶有苛責意味,電話那頭的尹翔碩毫不在意,“還有其他一些東西,只能當面給。”

“那你再等會,我下來。”

席夢宜穿好外套就下樓了,樓下一片火光,站在臺階上,席夢宜看清了,點燃的蠟燭拼湊成的心形。席夢宜希望渴望這事和她沒關系,可是站在那的尹翔碩讓她不得不面對事實,殘酷的真相。

已經聚攏了不少人,微博,人人玩得風生水起的學生早就拿出手機拍照攝像了。席夢宜一轉身,尹翔碩急得幾步就沖過來,形勢所迫,揀了重要的,鼓鼓氣說了。

“夢宜,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席夢宜已是尴尬萬分,還願意給尹翔碩留點面子,嘴形一直在暗示尹翔碩,“停!停!停!”

看出了僵局,人群中尹翔碩的哥們幫着起哄,“聲太小了,尹翔碩,你要是爺們就大點聲!”

人群小沸騰,尹翔碩受到了鼓舞,席夢宜緊捏眉心,想對策中,聽到了嚎一般的告白,臉瞬間就白了。

“席夢宜,我尹翔碩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席夢宜,我愛你!”

尹翔碩臉漲紅,席夢宜臉刷白。路過的秦楚,被迫聽到那一句高聲的吶喊,從看熱鬧的人群中走過,帶着鄙夷的笑,離開這片喧嚣。

“好,收工。”

席夢宜一聲令下,全場的人都愣住了,特別是尹翔碩,摸不着頭腦,這難道是最新潮的接受方式?

“大家可以散了,我們文藝部的真實排演到此結束,越真實說明越成功,謝謝大家配合,最需要感謝尹翔碩及其朋友的傾情表演,很圓滿。”

席夢宜大聲說完,人群裏寂靜之後是炸開了鍋一般的讨論。尹翔碩不知所措,席夢宜真不是他可以制服得了的。

席夢宜沒心情安撫好事看熱鬧的觀衆,小聲對尹翔碩說了,“早點回去睡覺,不要再有下次了,否則朋友沒得做。”

尹翔碩拉住就要上樓的席夢宜,“我是真心的,也是在幫你僻謠。”

耐住性子,席夢宜直接說清楚,“尹翔碩,我把你當朋友,除了朋友,再沒有其他可能,這就是我的真心。關于僻謠一說,那是你以為,你這不是幫我恢複平靜,而是在添油加醋,你怎麽不看看秦楚是怎麽做的?”

席夢宜轉身走了,尹翔碩嘴裏罵了一句,甩手而去。

站在陽臺上的王樂洋看樓下的人散了,聽見席夢宜開門的聲音,急忙走了過去,“夢宜,你怎麽樣?”

席夢宜搖搖頭示意沒事,“簡直是胡鬧,都以為是為我好,什麽事都幹得理直氣壯,我今年是不是犯太歲啊?”

“夢宜,還有你這樣的,把遇桃花當成犯太歲。” 席夢宜另外一個室友不禁打趣道。

席夢宜沒在意,王樂洋湊近席夢宜說道,“夢宜,剛才我看見秦楚了。”

“在哪?”

“剛才尹翔碩大聲說愛你的時候,她正好經過。”

竟然是席夢宜覺得最無語的時候,席夢宜無話可說。王樂洋猜想着說道,“夢宜,你說秦楚會不會像你在意她和何儀一樣,在意你和尹翔碩呢?”

“我和尹翔碩又沒什麽。” 席夢宜說得快,說完之後轉念一想,睜大眼睛看着王樂洋,心髒突突地跳着,這是尹翔碩喊破嗓子也無法得到的效果。

敬老院的老人們請呂筱她們去包餃子,呂筱那性子,滿口替許燦她們全都答應下來,不管是對孩子,還是對老人,都不可以撒謊,秉承這個原則,呂筱志願服務小隊又再次齊聚敬老院,這一次,秦楚被許燦拉出了一個人的活動圈,替代了上回男生的位置。

不算大的廚房,擠了這麽幾個孩子就更顯充實,許燦和秦楚完全沒包過餃子,其他人會包,手藝精不精不知道,教學的任務交給了幾位奶奶,整個敬老院的歡聲笑語都聚攏在廚房。

呂筱流連在普通又家常的原材料之中,“奶奶,餃子皮也我們自己擀嗎?”

“自己擀的好吃,有勁道,比外面買的不知道好多少,等會做出來你們好比較比較。”

衆人都把外套脫在一邊,秦楚和許燦不約而同地挽高了袖子,站在桌邊,兩位奶奶一看就樂了,其餘人不知道奶奶笑什麽,只是跟着看向秦楚許燦。

“你們這倆孩子,又不是去幹什麽大事,只是包了餃子,袖子不要挽那麽高,不冷嗎?回頭凍着了。”

兩高個在對面無辜地你看我,我看你,逗得顧羽芹,李瓊,呂筱,王娅,宋曲虹她們笑個不停。秦楚和許燦笑笑,看看奶奶們怎麽做,然後把袖子挽到了手腕處,細心求學。

揉面的活每個人都可以參與着去試,許燦當了第一個,動手之後才想起萬事開頭難,白色的面粉沾水就變得很粘,許燦很認真地學,可是盆裏面粉的樣子越來越沒了形象,活像一盆白色爛泥。

呂筱看了直搖頭,“爛爛,你手藝還真是爛啊,我越來越覺得我這名字給你取得太好了。”

許燦手疾眼快就把帶面粉的手摸向呂筱的臉,印了兩道面粉印上去。呂筱驚叫了一聲,馬上要反擊,無奈許燦控制了整個面粉盆。

“你看清楚,我這裏可是彈藥充足。”

呂筱不甚生氣,“就你,和來和去一盆爛泥。”

“好了,你們兩個”,顧羽芹拿下手裏的面粉盆,“許大師到旁邊休息去吧,我來試試。”

“看見沒”,呂筱拿着一根芹菜朝許燦抖發,“連羽芹都看不下去了。”

“一邊切你的芹菜蘑菇去”,許燦扶住面粉盆不放,轉向顧羽芹,堅持道,“我不要你幫我收拾爛攤子,最多一起對付。”

顧羽芹橫了個白眼出去,“許燦,餃子皮的出産效率直接影響到什麽時候有餃子吃,不然呂筱,瓊姐她們切菜切肉都白切了,你別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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