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讓我們大家吃菜丸和肉丸。還有,做吃的也要有感情地對待,什麽叫對付啊,你随随便便能對付一頓嗎?平時能,今天也不能啊。”

許燦臉色和菜一個色了,呂筱笑得連刀都握不穩,“爛爛,這下有人治得了你吧。”

宋曲虹忙接過呂筱手裏的刀,杜絕隐患。秦楚在一旁淺淺地笑,“顧羽芹,你說那麽多,只會讓許燦更不願意放開那個盆,你就和她一起試試化爛泥為餃子皮吧。”

“哈哈……秦楚,你太有才了。”

李瓊把笑成羊癫瘋的呂筱推離案臺,“呂筱,你去洗肉。”

笑聲瞬間停了,“為什麽啊,我不要去洗那種軟軟的東西。”

王娅笑出聲,“筱筱,你不是最愛吃肉嗎?”

“我是愛吃肉,但我不一定要愛它最原始的樣子啊,我喜歡它被紅燒,被燒烤,被炖,被煮的樣子……”

沒人理呂筱的抗議,李瓊好心地遞給呂筱一雙手套,呂筱百般乞求無果之後果斷地洗起了肥瘦正合适的五花肉,邊洗邊嘀咕,“洗不幹淨別怪我,不怨我,大不了我只吃素餃子。”

呂筱剛念叨完,秦楚的聲音響起,“瓊姐,這是你洗過的菜?小青蟲還躺在上面呢。”

秦楚遞給李瓊看,李瓊下意識地一甩,“別拿過來,我看不到。”

呂筱低着頭,憋笑憋得可難受。之後,考慮到老人家腸道安全問題,衆人對菜品的清洗标準提高了要求。和面粉的活在顧羽芹和許燦的齊心協力下進行得很好,顧羽芹用的是巧勁,嘗試了兩下之後就找到了竅門,兩雙手愣是把弄不到一塊去的面粉揉成了光滑的大面團,連手上的面粉也粘得幹幹淨淨的,許燦頗為自豪,自然又被衆人打趣一番。最後洗幹淨手,迫于輿論壓力,許燦還給顧羽芹按摩起了酸疼的手臂,據說這是拜許燦所賜,許燦真是冤過窦娥。

剁肉這種技術活還是交給了老練的師傅,否則許燦一夥人非把肉醬切成肉丁不可。最後一步正式包餃子又是鬧開了,對許燦她們來說,餃子皮勁道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餃子皮的粘性,這決定了餃子的賣相。首先一個問題是,餃子捏不攏,老是露肉,面對呂筱的幸災樂禍,秦楚許燦真覺得用上502都不過分,不過不是粘餃子,是粘呂筱的嘴。然後,餃子立不起來,一個個東倒西歪,這點也不是那麽講究,一下鍋,差不多就行了,所以糊弄糊弄也就可以了。但是包出站住了腳的,幾個新手們還是會特別高興。

李瓊有底子,臨時當起了秦楚的包餃子師傅。顧羽芹心靈手巧,偶爾指點指點許燦的作品,挑的毛病多多,打擊得許燦灰頭土臉的時候又贊一句,有耍弄人的嫌疑,呂筱時而參與其中,加大了這種可能性。作為北方人,宋曲虹對包餃子很熟悉,中途幫了許燦幾次,倒是真的見效,許燦真心求教,遇到問題便都問問宋曲虹。顧羽芹和呂筱一下子就覺得無趣了,看見許燦在宋曲虹的幫助下做出一排昂首挺胸的餃子,扁扁嘴角,有些羨慕嫉妒恨了。

餃子下鍋,孩子們等着吃就可以了。秦楚站在院子裏,拿出正在震動的手機,看了一眼,放回了口袋。

無人接聽,面對這樣的結果,席夢宜也沒有勇氣再打第二次了,想好的話,鼓起的勇氣,都被這冷冷的一聲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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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冬天的意義

許燦端着一杯奶茶悠哉悠哉地進場,坐下後整個後背貼在軟軟的椅背上,翹起二郎腿,喝着奶茶,随着場內的準備音樂輕點頭,哼哼小調。

呂筱很是驚訝地看許燦一眼,偏頭過去找顧羽芹吐槽,“羽芹,你看爛爛這種欠扁的樣子,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真想大聲告訴別人許燦在這,看她還這麽自在。”

顧羽芹輕笑,“我發現你還就愛跟許燦過不去,她好不容易推掉這次晚會的表演,得瑟就得瑟吧,你別盯着她看就行了……”

“還是羽芹識大體”,座位相鄰,呂筱和顧羽芹的對話顯然全落入了許燦耳裏,“呂筱筱,沒聽過一句話嗎?只見新人秀,哪看舊人樂,我是舊人一個,你別老這麽捧我,含蓄點,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對我有什麽居心呢?”

呂筱還沒開口,顧羽芹近水樓臺先打許燦,“怎麽和姐姐們說話呢?一邊喝你的奶茶去,我剛才話還沒說完,對你就應該眼不見為淨。”

許燦欲反駁,顧羽芹扭頭不和許燦對視,許燦只能咬住吸管嘟囔,“不作口舌之争,不與之無謂鬥争。”

顧羽芹聽到許燦碎碎念的聲音,笑笑不理睬。呂筱捂着嘴笑,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氣得許燦怒目圓瞪,猛喝奶茶。呂筱只當看不到,一個勁地贊顧羽芹,“羽芹是輕易不出馬,出馬就治許爛爛,一治就治得服服帖帖。”

王娅看着情況,越過宋曲虹拍拍許燦,“要不要和我換位子?”

王娅的位子靠近過道,許燦要換了,左邊就只挨着宋曲虹一個人,耳根是清淨了,但是……

“不用了,王娅,她們就鬧着玩玩,不跟她們一般見識就沒事,你坐着吧。”

許燦要真把位子換了,除了給自己找不自在以外,還有點玩不起的嫌疑,好像被欺負了就告訴老師是一樣的道理。王娅不再說什麽,宋曲虹有些責怪地看了看王娅,不喜歡更不想把已經越來越自然的相處人為地弄糟。

席夢宜踩着銀色細高跟鞋在後臺小心地走動着,還是晚會主持,但是今晚的席夢宜身穿米白與乳藍兩種顏色相得益彰的禮服,清麗脫俗,比生活中更顯溫婉動人,淡雅的女王。

看見她的人,無論是不是第一次見,都會貪戀地多看兩眼,都希望自己是席夢宜正在尋找的那個人,只可惜,席夢宜的目光從未停留。

“席夢宜,席夢宜”,席夢宜的主持男搭檔喊着席夢宜的名字找了過來,“晚會就要開始了,你怎麽還在這,趕快跟我走。”

“哎,等會,你有沒有看到秦楚,黑-hop的成員,今晚有表演的。”

陰錯陽差,這四個字跟席夢宜的玩笑開大了,今晚,臺前幕後幾步的距離,席夢宜想要抓住這個機會,不說其他,至少秦楚這個人,席夢宜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到了。

“何社打過電話來,有一個同學意外扭傷了腳,送去了醫務室,到時候是換人還是怎樣還不清楚,反正街舞社的節目靠後,還有時間。主持開場不能遲,席部長,快點吧。”

搭檔急成滿頭大汗,開場音樂已經響起,席夢宜想親自打個電話給何子凱也來不及了,一個同學也要有名有姓吧,不一定是秦楚,但也有是秦楚的可能。扭傷可大可小……

“部長,出場了。”

開場舞已經結束,舞蹈演員退了場,對面的另一位女主持已經從帷幕後走出,席夢宜一急,右腳腳踝一撇,幸好席夢宜的搭檔及時扶住了,小趔趄也被席夢宜的搭檔以機智的玩笑糊弄過去。

“還好還好”,許燦坐在她的觀衆席心有餘悸,“那麽高的跟,如果扭這一下,肯定是非一般的疼。”

呂筱點點頭,對許燦的設想頗為贊同,“好像經常看見席夢宜穿高跟鞋,臨場失足不像是她會犯的錯誤啊。其實,自然身高已經不矮了,幹什麽非要穿高跟鞋?”

“好看呗”,許燦認為理所應當一般回答呂筱,“一雙合适的高跟鞋能把一個人的腳型襯托得特別好看,身體也會不由自主地挺立,氣質就出來了。”

“真的假的?” 呂筱已經是習慣性地質疑許燦的理直氣壯,“你又這麽懂?”

“聽我媽說的,穿了這麽些年高跟鞋,老資格了,說得□不離十吧。”

許媽媽的話呂筱還是挺願意相信的,顧羽芹默默地看一眼許燦,第一次穿高跟鞋的糗樣浮現在眼前,不知在想什麽,可是眼神總是會往下看看自己腳上的運動鞋。

席夢宜剛撥通何子凱的電話,卻聽見鈴聲在門口響起,席夢宜看過去,何子凱一邊從口袋裏拿手機一邊回答正在向他詢問什麽的老師,“是個大一女生,敷過冰塊之後已經消腫,在醫務室休息,過會她同學會送她回寝室,表演是肯定要換人,不過我們有備用,不算糟糕。”

“好,沒事就好,以後要小心。”

老師一走,何子凱就長舒一口氣,大活動的時候越是怕意外,越是容易發生出乎意料的事。

“何子凱,你們社扭傷腳的大一女生是誰?”

“啊,席夢宜呀,你……”

席夢宜不滿意何子凱慢吞吞的語速,直接問關鍵,“是不是秦楚?”

何子凱聽了忙擺手,知道席夢宜擔心什麽,“不是不是,是何儀,秦楚是幫忙送她去醫務室。

突然發生這種事,肯定上不了臺,可是何儀就是不肯,倒和一般嬌滴滴的女生不一樣。秦楚勸勸她才有用,離上臺還有一會,我就讓秦楚再陪陪她。”

席夢宜的臉色緩了又緊,“你們社裏的疏忽,讓秦楚一個人當賠罪大使?”

何子凱語塞,只覺得一切理由在此刻席夢宜的眼裏都不會成立,也就不知說什麽好了。

“打電話讓她盡快過來吧,黑-hop社要表演的人到現在還沒來齊,到時候別再出纰漏,趁早準備比較好。”

席夢宜交代完就走了,充滿了公事公辦的範,但是何子凱看着席夢宜的背影,只是搖頭,“讓一個人改變的力量吶,唉……情麽。”

這個節目在主持人報幕的時候,呂筱她們就猜準了。李瓊向呂筱确定,“呂筱,是席夢宜的鋼琴了麽?”

“恩,席夢宜鋼琴伴奏,一個人唱,一個人跳,但是我覺得這個節目是席夢宜的份量比較重。”

李瓊附和了幾句,在席夢宜鞠躬致禮坐在黑色鋼琴前之後,安靜地觀看着。

前奏的旋律極慢,聽得人心神蕩漾。舞蹈演員也很應景,優美柔軟。只有演唱者在歌曲□時,激動的聲音會蓋住鋼琴聲。節目過半的時候,呂筱就覺得安排上可以取消這個唱的人,就着旋律起舞好像更有畫面感。

李瓊,許燦也不甚同意,顧羽芹看着臺上的席夢宜,靜靜的人仿佛已經沉浸在自己彈奏出的曲子中,單純的才氣。顧羽芹不禁想到了和秦楚唱k時的席夢宜,溫柔有情,鮮活靈動,是才藝與本性的結合,更有席夢宜的味道,是立體的,多面的形象。而現在臺上的席夢宜,好像少了自我。是為了貼合表演而透露出的淡淡憂傷?好像并不是。

終了,觀衆的尖叫驚擾了整場的氣氛,張楊手捧鮮花沖着席夢宜而去,不願場面太難看,席夢宜單手接了,但是冷不防張楊一個擁抱襲來,幸虧席夢宜下意識用手裏的花稍稍擋了一下,匆匆退場,觀衆的驚呼還在繼續,起哄不讓張楊下臺,張楊順水推舟,往後臺走了,口哨聲尖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秦楚因為何子凱的電話趕來,又或許,是因為秦楚記得席夢宜有節目,正好趕上,沒往後臺去,坐在觀衆席過道的臺階上安靜地看。秦楚和很多觀衆一樣,看得入迷出神,目光放在鋼琴前的那個人身上再難移開。如果很多事,可以這樣單純和寧靜,該有多好。複雜的,麻煩的,總是讓人勞心勞力又傷神。看不到的日子裏,以為避開了心煩意亂的源頭,卻沒想到是失去了聚精會神的動力,胡思亂想的時候,漸漸明白,看不到比天天看到更折磨人,如果可以,秦楚希望可以選擇後者。裝模作樣的冷淡,而內心是最真實的需要,你又懂不懂?

音樂結束,也一并結束了秦楚所有的感傷。席夢宜從音樂的世界回歸現實,迎接她的是美好的鮮花,和張楊。秦楚從席夢宜淡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什麽,但是張楊的笑容讓秦楚覺得刺眼,身邊的嘈雜很刺耳,無謂的喧嚣,有時,會讓人覺得很可笑。

落寞,溫柔,疼愛,統統消失,秦楚的眼裏閃過淩厲,一些像刀子一般的話語又沖出了記憶的雲端,難以抑制的不服,不想跟着別人的質疑而質疑自己,只去追求自己想求證的答案。秦楚起身,從側門走進後臺,“席夢宜,我要你的态度。”

☆、32冬天的意義

節目一環扣一環,主持人要接替出場報幕,留給席夢宜休息的時間很少,席夢宜不知道張楊這時候進來糾纏些什麽。

花放一旁,席夢宜拿紙巾輕擦額頭上細密的汗,“張楊,無關人士就不要留在後臺了,本來就人多,又忙又亂。”

“我是文藝部的幹事,後面幾場表演都需要道具,我也是臨時場務,屬于相關工作人士。”

席夢宜不理張楊的胡攪蠻纏,準備繼續她的主持工作。剛走兩步,因為門口突然出現的人停住了腳步,“秦楚……”

秦楚先是看一眼席夢宜身後的張楊,再彎起嘴角,“打擾你們倆了嗎?難怪人都往外走,原來是給你們留空間,看來,是我不識相了。”

話雖這樣說,但是秦楚沒有離開的意思,所以顯得極具諷刺,張楊已經露出了不友善的表情,可秦楚只看着席夢宜。

席夢宜皺眉,想說什麽沒說,拉着秦楚,停頓了會,帶秦楚進了多媒體調控室。關上門,只有席夢宜和秦楚兩個人。

擅離職守,張楊只能用這個理由叫席夢宜盡快出來。可是張楊不知道,那只是席夢宜用來應付不相關人士的理由。何子凱及時制止了張楊,“請你有分寸點,如果你知道怎麽尊重一個人,如果你不想把幕後的事鬧到臺前去的話。”

王樂洋臨時接替了席夢宜的主持工作,突然的舉動倒像給觀衆們的驚喜。不知情的人們當然會感到奇怪,繼而就是猜測,畢竟席夢宜是在張楊送上花之後,兩人就一起進了後臺不出場了。但是,旁人怎麽想不重要,因為席夢宜和秦楚面對面地在一起。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秦楚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席夢宜毫無思緒,一個空間只剩兩個人的呼吸。

“張楊是你男朋友嗎?”

席夢宜為秦楚突然的問題迅速反應,“當然不是。”

“那尹翔碩呢?”

席夢宜皺眉看着秦楚,“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有男朋友?”

秦楚輕笑,玩世不恭的漫不經心,“不用你說,他們都在做,替你證明。”

“他們?” 席夢宜被秦楚的态度激怒,“秦楚,你什麽意思?”

“尹翔碩的蠟燭示愛,張楊的鮮花擁抱,就這兩個,已經高調得不像話,随便接受哪一個,還有誰會懷疑你喜歡的不是男生?”

秦楚臉上的笑意未減,可是給人的感覺卻越來越冷峻。席夢宜發出了冷哼一般的笑聲,“随便?秦楚,我問你,我有沒有男朋友又和你有什麽關系?”

眼眸收緊,秦楚的笑容驟停,“你要是有了男朋友,關于我們倆的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嗎?還有誰會在背後說你和一個t搞不清關系?”

說到這個,席夢宜想起自己那時候在操場上對秦楚說過的話,稍微收起了一些鋒芒,“秦楚,那時候是我沖動了,我不知……”

“你不用向我解釋”,秦楚急急打住了席夢宜,好像不願意想起那一幕,“我的麻煩因此減少了很多,我沒什麽損失。”

席夢宜盯着秦楚,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可惜,什麽都看不透。那就只能,問出個答案和結果。

“你真這麽希望我找個男朋友,用這樣的幌子來和你撇清關系?”

秦楚輕笑,直視着席夢宜,反駁回去,“你交不交男朋友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席夢宜低下頭,抿住嘴角,極力壓制些什麽。随着席夢宜的低頭,秦楚的心,開始了輕微的顫動,屏息凝氣,然後抒發出來,“但是,我想知道,與其想那麽多辦法去顧忌和考慮別人的看法和眼光,你有沒有膽量,敢不敢和我在一起?”

席夢宜一驚,看着秦楚,低眉揣摩秦楚的話。沒有因為席夢宜的驚訝而慌亂,秦楚挑眉,露出一絲戲谑的笑,“怎麽,不敢和一個t談戀愛,不敢接受les的感情嗎?”

聽得明白,理解上卻模糊了,席夢宜不知道秦楚的用意,理智壓不住怦然的心跳,可是,當席夢宜對上秦楚挑釁的目光,柔情變化成倔強。

“敢,為什麽不敢?你敢玩,我就敢奉陪!”

震驚隐匿在眼底,笑容浮現在秦楚唇邊,席夢宜有一瞬間的恍惚,周身的寒氣似乎已然消失。

秦楚湊近席夢宜,“這是你說的。”

席夢宜倔強擡頭,“當然。”

四目相對,針鋒相向的背後,是青澀的感情和激動的心,氣氛回歸到最開始的無言以對,但是兩人的神情都有了一些不一樣。

秦楚摟過席夢宜的腰,突然的動作不僅讓席夢宜無措,連秦楚自己都是難以相信。秦楚看着席夢宜的眼睛,湊近,忽然又停住。從驚喜中回神,席夢宜有點笑話秦楚的意味,“你不敢了?”

不服的神色立馬出現,秦楚略低頭,貼住了席夢宜柔軟的雙唇,那種感覺,讓人有想流淚的沖動。另一只手也環住席夢宜的腰,秦楚實在不想放開,這一刻,沉醉就沉醉吧。

從未有過的親近,席夢宜驚訝于這種感覺的美妙,秦楚的氣息,溫暖幹淨,唇上的觸感,麻麻的,心裏的感覺,甜甜的。手攀上秦楚的肩膀,不管剛才是怎樣,這時候,确實依賴貪戀這個懷抱。

小品的最後仍然笑點不斷,合了呂筱的氣場,笑得最歡的就是她,許燦等人真想裝不認識呂筱。幾個節目下來,顧羽芹心裏起了疑,“是不是換了主持?席夢宜不打算出來了?”

許燦也不解,“可能是有什麽事吧,一出節目背後的安排還挺複雜的。”

“爛爛,能派你去打探消息嗎?”

許燦瞄呂筱一眼,“你說呢?”

“唉”,呂筱頗為失望地嘆氣道,“去了也打探不到什麽吧。”

許燦當呂筱不存在,不存在……

王樂洋一下臺就找何子凱,“夢宜呢?”

何子凱指了指那邊緊閉的門,王樂洋一看就急了,“還在裏面呢?說什麽要說這麽久啊,快到秦楚的節目了,叫她們出來。”

何子凱敲了門,“秦楚,該出來做上場準備了。”

分開彼此,秦楚和席夢宜的臉色都有些紅,生澀的初吻在摸索中印在了兩個人的心裏。何子凱又催了一遍,秦楚才有點回到現實的感覺,輕輕松開席夢宜,“我先出去。”

拉開門,秦楚走了出來,何子凱朝裏面看,只看到席夢宜的後背就被秦楚拉走。王樂洋來到門口,有些擔心地走過去看席夢宜。

“夢宜,秦楚她,沒對你怎麽樣吧?”

席夢宜“咻”地紅臉,“樂洋,你幹什麽這樣問?”

“自從上次之後,這是你們兩個第一次獨處,這麽久不出來……你臉怎麽這麽紅?她還打你了?”

“不,不是”,席夢宜忙制止王樂洋瞎嚷嚷,關上門,看着王樂洋解釋,“秦楚沒對我怎樣,但是我們兩個的關系,變樣了。”

王樂洋睜大眼睛,抓着席夢宜的手,“你,你們……你告訴她你喜歡她了,還是她對你說她喜歡你?”

“都不是”,席夢宜舒口氣,“但是我确定,我們要開始戀愛了。”

“啊”,王樂洋下巴都要掉了,“就在這裏,就在剛剛決定的?”

席夢宜點頭,王樂洋感嘆出聲,“愛情還真是無處不在,夢宜……你成別人的了。”

席夢宜笑出聲,“你不早就是別人的了嗎?這會還怪起我來了?”

王樂洋抱着席夢宜,“夢宜,你開心就好。”

街舞表演的人都做好了準備,何子凱過來找王樂洋,和席夢宜的男搭檔相遇在後臺,何子凱看一眼關緊的門,無奈了,“這回怎麽把兩個女主持關在一起了,今天怎麽都愛玩密閉空間?兄弟,我倆上去報幕算了。”

音樂起,秦楚作為絕對的主角,摘掉了面具,在同一個舞臺跳得風生水起,觀衆的尖叫聲依舊,再次帶動了high高的氣氛,甚至有不少人在找舞臺上許燦的身影,可是許燦正安然地當她的觀衆,為秦楚鼓舞喝彩。顧羽芹看着高興的許燦,燈光映在許燦臉上,這樣的人,不需要太多照射也會發光和耀眼,只是不再在聚光燈下,不再在衆人眼裏,而就在顧羽芹身邊。

宋曲虹的視線也從舞臺上偏離,看着許燦,幾個月前,許燦在那個舞臺上展現了她自己,奪目多才。幾個月裏,許燦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更是她魅力的集中體現。

席夢宜和上次一樣,站在舞臺的側邊,從另一個角度看着秦楚的表演。這次舞臺上的秦楚,沒有隐藏真面目,沒有了那種難以靠近的冷漠感。可是在現實中,就算面對面,要想看清秦楚還是太難。一個新的開始,席夢宜願意嘗試,嘗試在一個新的位置去了解秦楚,嘗試在一個新的位置去檢驗自己對秦楚的感情,有着這樣的期待,秦楚再一次讓這個夜晚賦予席夢宜的意義變得不一樣。

秦楚同樣注意到了席夢宜的身影,一如當初那般不容人忽視,紅的冷豔,白的高貴,席夢宜一直都是席夢宜,秦楚無意去改變,只是想要靠近。不論對錯,開始就是開始,不後悔,那就試着走下去,至少為天天可以看見席夢宜找到了最合理的理由。

席夢宜,這個淡雅高貴的女王,視線只會停留在秦楚,這個冷酷狂傲的王者身上,兩者相融,只要粉碎了外在的僞裝,便有最初最純的感情。

☆、33冬天的意義

晚會結束,觀衆開始離場,過道裏擠滿了人,都在慢慢地挪動,階梯形的座位布局注定腳下會有很多小臺階。 許燦拳頭抵住上嘴唇,一個呵欠還沒打完,後背突然被撞了一下。

顧羽芹被臺階絆住了腳,扶住許燦才穩住,“不好意思,許燦,腳下太黑了。”

許燦理解地笑,伸出手牽住顧羽芹,“你是出了名的磕磕絆絆了,我帶着你走吧。”

很是自然的舉動,顧羽芹沒推脫,回握了許燦的手,被許燦拉着更貼近了她。

到出口的時候是下樓梯,黑壓壓的,腳踏沒踏上臺階也看不真切。顧羽芹站在許燦左邊,牽着的人沒松,兩人靠得更緊了。呂筱,李瓊走在許燦右邊,王娅,宋曲虹在許燦前面,人多擁擠的時候,并沒有太多其他的心思。

有工作人員從外往裏上樓梯,逆人流的走動立即影響了下樓梯的人,宋曲虹被撞倒右肩,沒扶住王娅的情況下,宋曲虹的腳後跟磕在樓梯上,身體不穩就要摔下去。在宋曲虹正上方的許燦趕緊伸出右手一撈,下巴抵住宋曲虹肩膀,許燦圈住了她。姿勢極其讓人臉紅,因為許燦的手就在宋曲虹的腰部以上一點點。

許燦的氣息就在耳邊,宋曲虹動也不敢動,黯淡的光線隐藏了她臉上的紅雲。

許燦的左手還牽着顧羽芹,身體卻貼向了宋曲虹,所以呂筱,李瓊看過來的時候,覺出了怪異的地方。顧羽芹輕咳了一聲,小力地捏了許燦的虎口。許燦有所察覺,竟然傻呆呆地放開了顧羽芹的手,臉上是一副有苦說不出的表情。

“宋曲虹,你的腳……”

顧羽芹順着許燦左手指的方向往下看,情急之中,宋曲虹的腳後跟踩在了許燦的腳背上,難怪許燦一動不動,應該很痛了。

“啊,許燦,對不起,對不起……”

宋曲虹離開許燦的懷抱,解救許燦受傷的腳。許燦扭了兩下,估摸着傷情不礙事,對着宋曲虹搖頭加擺手,“沒事沒事,快出去吧,這裏不宜久留。”

宋曲虹又愧疚又羞澀,迫于人多,只能邊往外走邊回頭看看許燦。

顧羽芹挽住許燦胳膊,“你這比磕磕絆絆更勝一籌。”

呂筱笑着扶住了許燦右邊胳膊,“爛爛,豆腐不是那麽好吃的吧?”

許燦擡起右手蓋在呂筱頭上,“知道你比較喜歡吃鑿栗子。”

“要鬧出去鬧,等會再受傷,需要擔架就太興師動衆了。”

顧羽芹一句話呵斥住了許燦和呂筱,嚴肅的語氣中透着一絲擔心,許燦也顧不上去想顧羽芹是不是有詛咒自己的嫌疑,老實地倚靠着顧羽芹的攙扶。

“爛爛,你個死性不改的,你手什麽時候貓羽芹腰上去了?”

“……我站不穩。”

“兩個人一左一右扶着您老,您這是得寸進尺吧?”

許燦充耳不聞,老實麽,也不能太老實吧,何況,顧羽芹不是也沒說什麽嘛。

王樂洋把圍巾往脖子上纏好,手裏拿着卡其色的長款風衣,走到何子凱面前,“你先走吧,夢宜在換衣服,我等她一起回寝室。”

何子凱往手裏哈了氣搓着,揚起眉毛,“秦楚在那邊,我還以為她等席夢宜,所以想和你一起走呢。”

王樂洋往何子凱指的方向看,秦楚雙手揣在黑色羽絨服口袋裏,安靜地站着。

“夢宜沒跟我說啊……”

“那你還等不等?”

“不等了。”

就算秦楚不是等席夢宜,王樂洋也要弄點事給秦楚做,誰讓秦楚背地裏讓席夢宜為她流眼淚了。王樂洋朝秦楚走過去,把風衣交到秦楚手上,“這是夢宜的衣服,既然你等她,記得讓她穿上,室外的溫度不比室內。”

王樂洋剛轉身又回頭追問,“秦楚,你是在等夢宜嗎?”

秦楚剛接受了王樂洋突然給的任務,還有點愣,聽王樂洋這樣問,只是點了下頭。王樂洋滿意地笑笑,“那她就交給你了,拜拜。”

王樂洋挽着何子凱離開,秦楚看着他倆的背影,人齊影雙,這樣才足夠溫暖。今晚的改變,仍舊有一點不真實,秦楚還不能夠完全地适應,可是心裏,還是有着隐隐的期待和向往。想着想着,秦楚就這樣,一個人在燈光下,輕輕地笑了起來。

席夢宜跛着腳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因疼痛而揪起的眉頭随即舒展,偏頭勾了勾唇角。雖然傻氣,卻讓人感到莫名地窩心。

秦楚發現了站在那的席夢宜,看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走過去先把衣服披在席夢宜身上,再看了看席夢宜的腳,“你的腳怎麽了?”

席夢宜穿好衣服,理出衣領處的頭發,“開場的時候扭到了,以為沒什麽,結果換回平底鞋還更疼了。”

“穿那雙高跟鞋扭的?” 秦楚抓住了席夢宜的手臂,一直低頭看着,席夢宜腳上的傷情立即在秦楚心裏擴大,“應該去醫務室吧……”

席夢宜一面為秦楚的擔心竊喜,一面又有所計較,“你不是很會照顧扭傷的人嗎?又是送醫,又是開解,還順帶陪聊。”

“你在說何儀嗎?” 秦楚還不算太呆,“我是扶着她去醫務室的,在半路的時候,社裏的一個男生才背她,開解和聊天也算臨時當起了黑-hop社的應急處理員吧,有什麽問題?”

秦楚樣子無辜,席夢宜本就無心追究,此時兩人的關系是吵不起來的狀況。席夢宜攏了攏衣服,“走吧,天冷了,站在這裏聊天太挑戰自我了。”

秦楚走在席夢宜右邊,手揣回了口袋裏,還有些擔心地看席夢宜的腳,“很痛嗎?有沒有腫?這樣勉強走會不會變嚴重?”

“沒有,大概就是扭到了筋,不會很要緊,如果連行走都成問題,你這個應急處理員打算怎麽辦?現在可沒人能幫你,人都走光了。”

席夢宜看着秦楚笑,秦楚回答得輕巧,“那就我來背你。”

席夢宜一愣,低頭往前走着。席夢宜的無言以對帶出了兩個人之間沉默的氣氛。話題停止在秦楚這,而秦楚本身就不太擅長引出新的聊天內容,所以覺得有些僵,可席夢宜卻認為這是可愛的沉默,沒有一點花哨的回答,很少能看見局促的秦楚,席夢宜喜歡這樣的新發現。

看秦楚不打算開口說些什麽的樣子,席夢宜正好有想問的事,“你一向都早走的,怎麽今天會走在這麽後面?”

實話回答還不如沉默,秦楚也有難以坦蕩的時候,想了想,“額,王樂洋讓我把衣服給你,所以我就在那等你了。”

席夢宜将信将疑,“樂洋很少有這麽見色忘友的時候。”

秦楚好似沒有聽到,或者就當席夢宜在自言自語,反正不作回答。這樣的态度暗示了席夢宜幾分事實的真相,不管原因為何,這樣的結果不錯。

挽上秦楚手臂,席夢宜大膽了一次,将兩人間似有似無保持的距離縮減為零,“好冷,你冷不冷?”

因為不好意思,席夢宜沒有看着秦楚,既然這樣,秦楚也就大方地笑着,不加掩飾,“還好。”

席夢宜看一眼秦楚身上,穿得好像真的挺暖的樣子,但是又少了些什麽,席夢宜一邊打量秦楚全身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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