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聖旨到。”國公府門外,戶部尚書特意站在門外手執聖旨。

雲長生沒有見到宣讀聖旨,不過他聽到消息,是皇上下旨贊揚許國公,并讓戶部尚書帶來六十萬兩白銀。

許諾會盡快還清欠銀,還特意明指不能拍賣國公府庫存,那是幾代國公府榮耀,是賞賜和戰功所得。

“呸。”雲長生不屑的吐口水,這是看許國公破釜沉舟,已經在府外搭建高臺,明天就要拍賣才來這份旨意。

若不是,許國公一拍賣,等于整個朝廷都跟着丢一個大臉,他怎麽會這麽好心下旨送銀子。

當然,雲長生首先想的是皇上顧及的是自己臉面,權衡自己的利益得失。

對,最丢臉的就是他,還要失去很多朝臣和百姓擁護之心。

“呼。”雲長生總算可以安心,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由他自己一時沖動,到後來事态發展不可控的謀劃,再到為國公府提前謀取一時安寧。

雲長生覺得自己操碎了心,他窩在幾叢青竹下,昏昏欲睡,真的好累好疲憊。

怪不得爺爺不讓自己行醫,自己這破身子看似強健有力,實是後遺症頗多。

只能養尊處優,不能有任何耗費心神舉動,否則就要靜養調理。

“少将軍。”

雲長生迷迷糊糊正要睡過去,聽到一聲極小的驚呼,若不是他功力極佳,此時狀态定難以聽見。

他剛剛才睜開眼,一只大手撫上他腦門,一句極低的問詢,“最近可好?”

“嗯。”雲長生眼神慵懶迷糊,本能的蹭蹭那只大手,“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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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嗎?”許長峰聽他嗓音暗啞,眼神柔和些許,“不怕,我在呢。”

他說完沒容雲長生徹底反應,起身、彎腰、雙手托起,迅速又利落的打橫抱起雲長生。

“接着睡,不用起。”

雲長生哪還睡得着,差點一個失态從他懷裏蹦下來,“我自己能走。”

他強壓抑自己挺住,反應別這麽大,臉卻已經早早布上紅暈,耳朵尖都是紅彤彤的。

“看你有些不舒服。”許長峰大步抱他進屋,一邊安撫道:“躺床上才能好好休息。”

雲長生眼神閃躲,沒有立刻要求下來,這一刻他又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幾乎都是自己一手推動。

若是許長峰知道,是不是會怪自己?

畢竟是他把國公府折騰夠嗆,現在破敗的模樣也是拜自己所賜。

“找府醫過來給你看看。”許長峰跟他說完,轉頭要吩咐司竹跑一趟,被雲長生阻止,“不用,我沒事。”

“咳咳。”雲長生清清嗓子,他也發現聲音有些變調,“就是感覺有點累,休息一會兒就好。”

“出去辦事,回來晚了。”許長峰仔細觀察雲長生臉色,一邊像是解釋為什麽這麽久沒在府裏。

“哦。”雲長生心裏有鬼,眼神躲躲閃閃,“府裏的事聽說了嗎?好像對國公府很不利。”

“嗯。”許長峰不想多說,這些與雲長生沒關系,也不想他為這些事憂心,“只是暫時,以後會好的。”

屋子裏短暫的安靜片刻,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雲長生話倒是不少,只是心虛怕說露嘴,裝作什麽也不懂一副迷糊的模樣。

“抱歉。”許長峰靜坐片刻,看着雲長生乖巧的小臉,說道:“為祖母和母親的事,向你道歉。”

“以後再有事交給我,別自己出頭。”

他說這話時,語氣有些遲疑似乎考慮什麽,“若是來不及,或是态度實在惡劣,直接回敬過去也無妨,不用太委屈自己。”

“呀?”雲長生的眼神“咻”的一下亮了,驚喜的笑容剛剛露出就被他努力抿着嘴壓下去,“這怎麽好?”

“你是國公府長媳。”許長峰理所當然,清正的臉色神情嚴肅,“除了長輩都該敬你,就是長輩也不該随意斥責,何論是羞辱。”

“得。”雲長生熱情下去,這是個正人君子,還曾經是個有功名講究禮儀仁孝的書生。

許長峰說出這些話,一板一正的表情,無一不提醒雲長生,他不光是一名武将,還是一介酸儒文人。

“啧。”雲長生心裏暗自咋舌,這文武雙全的人不好對付呀。

“別想那麽多,國公府的困境只是暫時。”許長峰看雲長生呆呆的眼神凝滞,精美的臉頰越發惹人憐愛。

“別怕,我以後都在。”他像是保證似的說道。

“好。”雲長生恢複小可愛的表情,特別柔順乖巧的點頭答應,努力忽視許長峰那雙狹長的鳳眸。

鋒利又深邃透着清明,迷人又時刻引人警惕,讓你明白眼前這個人不僅是個君子似的人物。

他還是一個帶着冷冽鐵血味道的人,仿佛随時能由風度翩翩芝蘭玉樹,轉眼狂化變成一個随時可探手捏斷你喉嚨的狠人。

“每日送過來的飯食可還可口,下人态度可還恭敬?”

許長峰無比細心又體貼的詢問,似乎想把他離開的幾日裏所有事情問清楚。

雲長生一一作答,沒有受寵若驚也沒有一點不耐煩,“好,都好。”

他說着擡起眼,一副謹慎小心的模樣,“你可好,出去這麽久,事情可是順利?”

“尚可。”許長峰不願意談論自己做的事,只是淡淡的一句,就把雲長生噎了一下。

這天是無法聊下去了,雲長生借着低頭的瞬間翻個白眼,榆木腦袋絲毫無趣。

“累了。”許長峰見他情緒不高,想到雲長生剛才差點睡着,是被自己驚醒。

于是自認為貼心的起身,溫和的說道:“睡吧,有事派人去找我。”

“哦。”雲長生恹恹的應一聲,沒打算起身相送,走了省心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與許長峰溝通。

“過兩天帶你出去玩兒。”許長峰快到門口時轉身,差點忘記自己的許諾,“這兩日多休息,不行就找府醫過來看看。”

“好。”雲長生痛快的揚揚手,郁悶的心情突然好轉,“那就過兩日出去轉轉。”

也不是一點情趣不懂嘛!

雲長生眨眼間心情飛揚,古人難以相處也是可以理解,特別是這些世家大族子弟。

門第、學識、思想和生活環境,彼此之間相隔甚遠,一時找不到話題可以理解。

看他風塵仆仆的模樣,一定是剛從外面回來,能馬上來看自己,定也是放在心上。

自己還計較什麽,真是越來越矯情。

“司竹。”雲長生起身,顧不得身體疲倦,吩咐道:“熬些補湯,養養身子。”

他可不能耽誤出去玩兒的機會,一定争取兩日內把身體調養好,這對他來說簡直是舉手之勞的小事。

…………

“大哥。”

許長峰剛出鳴竹苑,就見自己兩個妹妹站在外面。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們,不知道來這裏是找自己還是雲長生。

“大哥,你救救娘親吧?”許靜書緊張的看着自己大哥,感覺陌生又忐忑。

許長峰離家時她不過幾歲,若不是家裏偶爾有人提起,她都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

許長峰對她只是淡淡的一點頭,沒有接這句話,而是看着大妹妹許靜怡問:“你也是為這事?”

“呃。”

許靜怡心梗了一下,下意識捏緊手裏帕子,說道:“娘親身子弱,怎麽能一直在祠堂。”

“而且。”她似乎膽怯的飛快擡頭看眼許長峰反應,“若是時間長了,此事傳出去對娘名聲也不好。”

許長峰靜靜聽着,明白她們兩個是來找自己,“為什麽不找祖父,或是父親說此事?”

“父親不答應,祖父我們不敢。”許靜書看自己姐姐不說話,低着頭站在那裏,她上前一步說道。

“父親為什麽不答應?”許長峰挑下眉眼神暗沉,不用她們回答自己接着說:“因為父親無法開口求情,祖父罰的沒錯。”

“而且。”看看自己兩個妹妹,許長峰表情嚴肅口吻毫不留情的說道:“家有家規,祖母依然進祠堂,你們認為母親比祖母要高一等?”

“一點規矩沒有,家裏平日就是這麽教導你們?何為明事理,何為孝道,你們可知道?”

“我。”許靜書被大哥的臉色吓的後退一步,無措的看眼姐姐,似乎想向她求救。

許靜怡卻一直低頭,兩手緊緊握在一起,對她和許長峰的話仿若未聞,一點反應也沒有。

“好了,你們關心母親沒錯。”許長峰再次開口,失望的情緒在眼裏一閃而過,“回去禁足,想明白錯在哪裏再出來。”

“為什麽?”這次不等妹妹說話,許靜怡猛的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許長峰,“我們哪裏有錯,要禁足?”

“因為你們既然找過父親求過情,就應該明白此事沒有轉圜餘地。”

許長峰不緊不慢的說,瞥見許靜書眼裏聚滿淚水,似乎他再說一句就要掉下來。

畢竟是自己親妹妹,他也不想說的太生硬,她們不是自己下屬,不能用軍營裏那麽直接了當的強硬态度。

“你們為母親求情,祖母呢?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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