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國公爺,大夫人和二夫人求見。”楊河禀報道。

“把大老爺、二老爺找來。”許國公略微思索, 就知道她們所來何事。

“是。”

錢氏和徐氏等在許國公書房外, 見楊河出來并沒有請她們進去, 而是要往別處去。

她們急忙上前攔住,“國公爺怎麽說?”

“國公爺讓請大老爺和二老爺過來。”楊河說完就走, 許國公沒交代對她們說什麽, 他也無需多說什麽。

“這?”錢氏和徐氏對視一眼, 對此行越來越不看好, 可沒辦法必須得要出嫁妝。

“等。”徐氏一臉冷然,眼裏全是堅定, 道:“嫁妝該國公府出, 就是他們不願也不行, 我就不信他們真能不顧臉面, 還有皇家威嚴。”

錢氏也點頭, 她也是這個想法,若不是女兒嫁入皇家,她也沒膽子更沒底氣過來找許國公。

大老爺和二老爺過來時,她們還等在外面沒走, 許崇文他們只是掃了兩人一眼, 沒有人說話靜靜等在一旁。

他們已經對自家媳婦兒冷心, 往日再如何胡鬧都能包容, 現在竟然不顧國公府安危只顧自己小算盤和榮華。

這些事不能忍,自從事情出了以後,許崇文兄弟再沒進過後宅, 特別是立下世子诏書,讓他們知道皇上已經強硬插、手國公府的事情。

在許國公沒有上折子請求立世子,皇上竟然獨斷專行,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更無法抗旨不尊。

皇上找的理由好,給國公府喜上加喜,立許崇文沒有出格本就是嫡長子,一點錯處挑不出來。

可誰不知道許國公不立世子緣由,皇上這麽做安的心思不用猜測即可知,都是這兩人害的國公府尴尬被動。

四個人,兩兩相對,沒有一人說話,場面很是尴尬決然,像是彼此在做較量,就看誰先開口誰輸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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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錢氏和徐氏不知道,她們永遠不會贏,以後也不會再有以往夫妻之情,徹底讓自己失了人心。

楊河進去禀報許國公,不一會兒出來做個請的手勢,道:“國公爺請兩位老爺和夫人進去。”

錢氏和徐氏心裏呼出一口氣,急忙跟在身後進入書房,“父親”四人紛紛行禮。

“坐吧。”許國

公道。

他看眼錢氏和徐氏,“你們來有何事?現在講吧。”

錢氏抿抿嘴唇沒有說話,她還是不敢對許國公冒犯,徐氏卻是早就破罐子破摔,當下說道:“我們為嫁妝而來。”

她一點不客氣,知道自己已經得罪許國公,也不再裝下去掩藏自己本性,直截了當說出自己來意。

“就是嫁進小門小戶,也要有嫁妝,何況是皇家之人。”徐氏道:“這麽久府裏一點動靜沒有,我們這當娘的只能出面問問,何時能把嫁妝備好?”

許崇信豁然轉頭,眼裏全是怒火,呵斥道:“放肆,你竟敢這麽對父親說話?”

“父親眼裏何時有過我們?”徐氏毫不相讓,道:“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委曲求全,而且府裏給出嫁妝不是理所當然?”

“嗯,說的對。”許國公沒有反駁,“但是知道自己是當娘的,就自己置辦,誰家讓祖父置辦聘禮?”

“銀子呢?”徐氏梗着脖子,“沒銀子,我們怎麽置辦?”

“楊河。”許國公看向站在身旁的随從,道:“府裏對嫁娶有何規矩?”

“回國公爺話。”楊河微微躬身,道:“按照府規,嫡女出嫁給三千兩辦置嫁妝。”

“嗯。”許國公吩咐,“把銀子拿來,一房三千兩。”

“三千兩?”錢氏不敢置信,驚呼出口道。

徐氏一聽顧不得臉面,“三千兩能置辦什麽?就是平常人家也不夠,何況是皇家,父親何必如此羞辱我們?”

“羞辱?”許國公嗤笑,眼裏滿是譏諷的道:“本國公還沒拿銀子羞辱過人,你也配?”

徐氏臉霎時變色,這話說的極其難聽,臉色煞白之際,氣的渾身發抖,嘴唇顫抖的說道:“父親對皇家不滿?”

“不滿。”許國公沒有一絲懼色,眼神冷厲如刀的直直刺向徐氏,“你大可以去告,若不去,你徐氏就不要在這裏狐假虎威來威脅本國公。”

“出去。”許國公一擺手,楊河上前伸手往外請。

徐氏咬緊牙關,胸腔劇烈起伏,“既然國公府不認我們這一房,那就分家。”

“你算個什麽東西。”許國公道:“今日,我就讓你知道,你徐氏到底算什麽。”

“你們随我進宮。”許國公起身,

對兩個兒子喝道:“看看,這就是你們留在府裏管教出來的媳婦兒,你們還能做什麽?”

徐氏一聽許國公進宮,臉色更加慘白,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可是她無法出口阻止,也阻止不了。

只好把眼神投向許崇信,不相信他真的不管這事,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們這一房,他不能這麽無情。

可是,許崇信根本沒有看她一眼,随着許國公的話起身離去,一個眼鋒沒有給她。

徐氏身形一晃差點跌倒,被錢氏扶了一把,才勉強站立住身形。

而錢氏神情也不好看,她見許國公動怒,本以為說幾句好話放低一點身段,就是不成也不會鬧出現在這樣。

所以,徐氏出面一句句與許國公頂起來,她沒有上前只是冷眼旁觀,心裏想着對策,現在倒是慶幸自己沒有像徐氏一樣不管不顧頂撞。

“父親。”錢氏看徐氏一眼,“不知道進宮做什麽,難道是為了親事?”

“哼。”徐氏冷笑,“那就去吧,看他有什麽臉說不給嫁妝之事。”

……

等雲長生聽到消息時,已經是晚上。

他看着許長峰平靜的說起這事,再沒有往日顧及親情的模樣,簡直有點難以置信,目瞪口呆的半天沒有說話。

最後才結結巴巴,說道:“許國公,大丈夫也!”

“哪學來的這些話?”許長峰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說道:“這樣也好,以後麻煩少一些,準備添置的那些嫁妝省了。”

“是呀。”雲長生點頭,“一人二十擡珍寶嫁妝,雖然是禦賜的皇家東西,也值幾萬兩銀子呢。”

雲長生感慨: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現在正好讓許國公下定決心,舍去最後一點親情,什麽也不給她們。

原來許國公帶着兩個兒子進宮,直接向皇上言明:府裏入不敷出,沒有財力置辦豐厚嫁妝,只能勉強按照府規給三千兩銀子的嫁妝。

另外,又提了祖訓和開國先皇定下的約定,國公府不與皇家聯姻,以免陷入皇位之争。

許國公又拿出幾代許家,為了牽扯到黨派和朝政之中,聯姻對象都是二品以下官家子女一事來說。

并保證,兩個嫡女嫁出國公府,不再與之有任何聯系,以免生出不該有之心。

當時皇上臉色複雜,像是想起什麽,一時沒控制住,懊惱與尴尬在臉上交替輝映,一句反駁與斥責的話也沒說,直接應了許國公請求。

雲長生見許長峰沉默,知道他心裏一定難過,這一段時間國公府發生的事太多,現在一家人都要四分五裂。

“去糟粕留精華。”雲長生拍拍許長峰肩膀,安慰道:“府裏才能萬衆一心,平安度過一個個難關。”

“我知道。”許長峰輕聲道:“貪心不足,祖父已經準備好東西給她們,沒想到她們竟急不可耐,還妄想多要多取,完全不顧府裏現在是什麽情況。”

幸災樂禍的話,在雲長生嘴裏打了幾個轉,還是沒有說出來,不能太打擊這麽一個正直顧念親情之人。

于是,他轉移話題,道:“過幾日,我爺爺為我準備的人就要到了,還有一些東西。”

雲長生耳尖有些發熱,臉也逐漸泛紅,還是裝作不在意的說:“那些嫁妝比較值錢,是爺爺一生積蓄。”

“還有東西和人?”許長峰驚訝,雲長生大把銀票,他已經夠驚奇,沒想到還有東西和人。

“雲大夫真是用心良苦。”許長峰感嘆道。

“還不是你們府第太高。”雲長生不滿的道:“爺爺為了準備這些東西沒少憂心,就怕我進入國公府被輕視,那麽大歲數還到處奔波為我準備。”

他這話沒說錯,雲大夫一生做游醫,就是精研醫術和給平頭百姓醫治,權貴世家賺來的錢財轉身用在貧苦百姓身上。

行善積德一輩子,到了晚年沒有太多積蓄,自從有了雲長生,他才開始積極謀劃積攢錢財。

就為了雲長生不被人看輕,不被國公府裏的人為難,準備了很多財物還有人,讓雲長生一起帶進國公府。

只是雲大夫沒想到的是,雲長生從小就有打算,心疼雲大夫經常外出,自己想辦法賺了很多錢財。

擁有的人脈和力量超乎想象,讓他對上任何人沒有懼色,随手一揮就能完全毀滅,他才能這麽悠閑自得的享受現在慵懶的生活。

許長峰無奈,看着雲長生一邊抱怨一邊努力裝乖的模樣,心裏好笑的摸摸他頭,道:“不需要這些,只要我不看輕你,他人能如何。”

“哼。”雲長生哼唧幾聲,許長峰這話讓他聽着高興,他不在意他人目光,但許長峰的不行。

“我無所謂。”雲長生說道:“但不想辜負爺爺用心,也不想你面對他人言語眼光。”

“知道了。”許長峰心裏一軟,沒想到看着單純無害的雲長生會想這麽多,“他人可以忽視,只要自己開心。”

“我知道。”雲長生忽然一笑,道:“到時你別吃驚呀,可是提前給你打好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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