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讓她滾回去。”仁和帝一聲怒喝。

二皇子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瞥了眼大皇子, 心裏特別舒暢。

“父皇息怒。”大皇子跪下叩頭。

“哼。”仁和帝冷哼, “不顧身份,竟養出那等刁奴, 閉門思過吧。”

“謝父皇。”大皇子急忙叩謝。

二皇子心裏不滿, 但不敢反駁仁和帝, 只能又把怒火撒向許長峰, “你那男妻竟然敢違逆貴妃口谕,想怎麽請罪?”

許長峰不言, 心裏越發不耐, 思忖片刻後, 道:“懇請皇上, 免臣妻入宮。”

“不入宮?”二皇子冷笑:“一介白身, 鄉下庶民,敢無視皇家威嚴,誰給他的膽子?”

“父皇,此等無知之人, 必當重罰。”二皇子道:“還有國公府, 既然讓這等不識禮儀之人進門, 就要擔同等之責。”

“不知, 二皇子想要什麽責罰?”許長峰道。

“哼。”二皇子看着許長峰,眼含冷意:“派個宮裏嬷嬷教導規矩禮儀,并每日掌嘴五十向貴妃贖罪, 直到學成規矩。”

“國公府呢?”許長峰問道。

他眼眸與二皇子相交火光四射,兩個人沒有一個退縮,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勢。

“國公府,承認藐視皇家威嚴。”二皇子道。

“然後呢?”許長峰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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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

他此刻有些難以啓齒,明知道此刻國公府敏感,不應該輕易提起,想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眼神不由看向仁和帝。

但仁和帝又開始視若無睹,沒給他一點提示,讓二皇子後繼無力,不知道該再加何罪名?

氣氛一時僵持,許長峰依然挺拔玉立,沒有惶恐不安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靜靜的等待。

大皇子:“二弟,許侍衛之妻,剛進國公府,定是還沒有受教導,此事應與國公府無關。”

“嗯。”仁和帝适時出言,“派教導嬷嬷教規矩,掌嘴之責先免了。”

“皇上。”許長峰道:“臣妻祖父雲大夫,一生行善積德,救治天下萬民,為本朝貢獻頗多,當年皇上欲要賞賜,雲大夫只求了一件事,保後代平安順遂。”

仁和帝一個冷眼看向許長峰,含

義非常明顯,但許長峰頭微低,根本不看向他。

“皇上許下與國公府婚約,并言保雲大夫之孫一生安康,還請皇上收回成命。”許長峰躬身行禮,态度明顯不接受。

“大膽。”二皇子冷喝,“你竟敢無視父皇口谕?”

“皇上日理萬機,有些事情忘記,臣守本分提醒何罪之有?”許長峰道。

“不過是區區一游走四方游醫,何德何能求父皇保他後代,你不要大言不慚妄想以此要挾。”

二皇子向前一步,道:“父皇,您可看到,不光他那男妻無視皇家,就連他本人也對皇家毫無敬意,還請父皇降罪。”

仁和帝現在也想起有這麽一件事,但也讓他想起當時情況,若不是那場戰役勝利,因為雲大夫請求可能就會導致與南蠻國開戰。

此刻他心裏不滿,對這件事更加堅決,道:“就是因為要保雲大夫後人,更要教導他規矩,免得日後因此惹上禍端,平白帶累國公府。”

“呵。”許長峰心裏冷笑,這就是帝王,一個念頭可殺人,一個承諾随時可收回,還這麽大仁大義。

“既如此。”許長峰道:“請皇上派個能挨打的嬷嬷,畢竟臣妻出身鄉野,看不得有人到自己家裏耀武揚威,不定什麽時候會發作打人一頓。”

“他敢?”二皇子見許長峰執着,更加火上澆油,“父皇的意思也可以違逆,不想活了是吧?”

“臣,懇請皇上允許臣辭官歸于鄉野。”許長峰跪下叩頭,“臣保證此生不再踏入京都半步,在鄉野與臣妻度日,離皇家遠遠的絕不觸及威嚴。”

“你這話可當真?”二皇子心裏高興,面上卻咬牙切齒的問:“執意要與父皇作對?”

許長峰你竟敢以此舉威脅,作為國公府長孫竟然如此魯莽,看來可以借此給國公府一擊。

“臣無能,不能為朝廷效力,更不能忘記活命之恩,只能選擇離開京都。”許長峰道:“還請皇上成全。”

許長峰此刻真萌生退意,對皇家越來越失望,若不是為許家軍着想,為天下百姓免遭戰禍流離失所。

他都想勸祖父交出軍權,離開京都再也不與皇家接觸,不值得。

仁和帝,他沒想到許長峰這麽剛性,若是他允了

,不知道許國公那老家夥會做出什麽事情。

但他還是不願意就此罷休,保持沉默想要以此壓迫許長峰,自己是皇上,怎麽能讓一個小小臣子威脅。

“許侍衛。”大皇子道:“學些規矩是好事,國公府畢竟是頂級世家,若不通禮儀終究會遭人笑話,想來你也不想令夫人遭受冷待嘲笑。”

“臣曾經許諾,讓他一生随心所欲,不必有一點點顧慮與束縛。”許長峰說道。

“你當真如此?”仁和帝沉聲問道,眼神晦暗不明。

“是。”許長峰叩一個頭,“請皇上成全。”

“你身為國公府嫡長孫,就是這麽無視自己身上責任,為一個鄉野男妻,置家族與朝廷于不顧?”

仁和帝心中怒火漸漸升起,若不是顧念國公府幾代鎮守邊關之苦,他早就下手問罪,沒想到後人竟如此不堪。

“朝廷擁有天下之才,臣實屬微末之人,沒有臣依然暢擁天下。”許長峰道:“家族子弟衆多,同樣不需臣負擔任何責任,依然可鎮守邊關護佑天下百姓。”

許長峰擡頭,直視皇上龍顏,铿锵有力的說道:“臣妻,只有臣一人,必不可少,臣也不願讓他攪進世家漩渦。”

“呵。”二皇子冷笑,“好一個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不知道你那男妻有何魅力,是獨特的鄉野之趣,還是那豐厚嫁妝?”

“身為龍子血脈尊貴。”許長峰冷眼看過去,“二皇子何以如此粗俗,是學業還沒有大成?”

“許長峰。”二皇子氣的臉色鐵青,胸腔不斷起伏,“你以為沒有國公府,本朝再無征戰之人?”

“怎敢?”許長峰陡然一笑,“從二皇子态度即可看出,國公府已經無存在的必要,不知二皇子索要兵權作何?難道想親赴邊關鎮守,對本朝大好河山毫不眷戀?”

許長峰今天一句句話都刺向二皇子軟肋,尖刻的讓人無法反駁,可以說均打在二皇子心上。

“你?”二皇子被他幾句話激起心中深藏的渴望,反倒是很快冷靜下來,他絕不能表露出沾染兵權這一事。

“罷了。”仁和帝道:“既然這樣,就免了你男妻之罪,以後皇宮裏沒朕旨意,他無需進宮。”

他說到這裏,語氣嚴厲帶着冷意

:“但你要記住,國公府因何有今日滿門榮耀,同時也記住你作為一名武将擔負怎樣職責。”

“你抛棄家族摒棄自身責任,可是你應該所為?”仁和帝語氣帶着警告與威脅,道:“別讓朕再聽到一次,也考慮好你的家族會受到怎樣責難。”

“是,臣遵命。”許長峰道。

“下去吧。”仁和帝不耐的揮手,心裏升起後悔之意,這是個好機會,可惜自己不能要。

“臣,告退。”許長峰行禮退下。

二皇子這次沒有再為難,剛才的事情已經過火,再繼續下去不知道許長峰還會用何言辭攻擊挑唆。

他不想冒這個險,在沒坐上太子之位,任何一點疏漏不能有,何況他不是唯一選擇還有人虎視眈眈。

許長峰離開禦書房,臉上表情平靜沒有任何異樣,讓有些人猜不透他是什麽想法,也看不出求見皇上是因為何事。

但他這次行為,讓很多人明白,許長峰不是一個不敢出頭只求安穩的人,有些事需要從長計議。

“唉!”許長峰離開禦書房,一路略過明裏暗裏有心人視線,吐出一口心中濁氣。

嘴角勾勒出嘲諷的笑容,這就是皇家,咄咄逼人、欲加之罪、許出的承諾随時收回,還有忘恩負義種種。

為了高高在上的位置,為了無人匹敵的權利,還有萬衆矚目榮華富貴,無論什麽人妨礙或是讓起了忌諱之心,均是無情無義鐵面無私。

他想到剛才仁和帝的威脅,不但拿自己家族壓在自己身上,雲長生也被他作為籌碼加一注。

許長峰感覺好笑,自己是傻的沒一點腦子嘛?沒有把握會觸及皇家這個龐然大物,會不顧一切刺激二皇子。

……

“少爺。”

雲長生見司竹一張小臉急迫又慌張的跑來,問道:“怎麽了?”

“大夫人,大夫人派人找您過去。”司竹緊張的不行,“一定有事,大夫人不會責罰少爺吧?”

“責罰?”雲長生一頓,随即好笑道:“為什麽責罰我?我有什麽事犯到她手裏了?”

雲長生無奈:才消停幾天呀!真是野草除不盡,一陣風來它就生。

“告訴來人,本少爺沒空。”雲長生道。

“啊?”司竹吃驚,少爺太大膽真是什

麽事都敢做,他試探的說道:“要不,說少爺身體不舒服?”

“我呸。”秋四白眼一翻,這司竹真是個棒槌,“少爺身體好着呢,你別瞎說。”

他說完轉身道:“我去把人打發了,這一天天的什麽阿貓阿狗都來,真當我們這裏是大街任他們随意行走。”

“咳。”雲長生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道:“司竹呀,秋四雖然粗魯一些,但有些事就要當機立斷免留後患,你多學着點。”

“是。”司竹心裏一凜,當即表态道:“少爺放心,我狠着呢。”

“噗。”雲長生被他一臉兇相逗笑,道:“對有些人狠點沒事,你做的對。”

秋四一路小跑來到院門口,看到一個丫鬟站在門外,“嗨,我們少爺忙呢,以後沒事別來找,沒空。”

他說完又向看守院門的護衛道:“守好門戶,別什麽人都往裏通傳,有事找管家去,到這裏來做什麽,真是夠煩人的,這一天天沒個消停時候,還讓不讓人過日子了。”

“你?”丫鬟被他這些話說的一怔,随即明白是沖着自己來的,當下毫不相讓,道:“是大夫人找大少夫人,你耳朵聾了嗎?”

“誰找也不去。”秋四一瞪眼,“就是天王老子,也要看我們少爺願不願意,你少在這裏浪費我時間,趕緊回去說,以後別再來了。”

“哼。”丫鬟氣的臉通紅,一雙杏眼像要哭出來,“婆婆找兒媳,是天經地義,少夫人不去就是不孝,你們可想好了?”

“嗨呀!”秋四“哈哈哈”大笑,“婆婆?我們少爺哪有婆婆嗎?當日敬的茶可是沒喝,現在還好意思說婆婆。”

“你趕緊走。”秋四指着丫鬟道:“我們這裏也有丫鬟和嬷嬷,專門為了對付你們這些人,再說就讓她們過來揍你。”

“你?”丫鬟有一瞬慌張,眼睛左右瞟了幾眼道:“少将軍從不用丫鬟。”

“快走。”護衛不耐煩的眼睛一瞪,兇神惡煞的說道:“怕挨揍就去別的地,別耽誤我看門。”

他說着拔出腰間挂的刀,在空中比劃了幾下,道:“擅闖者,死。”

“啊!”丫鬟臉色頓時一白,殷紅的小嘴一張大哭起來,侍衛往前一步,吓的她轉身就跑。

“啧啧

。”秋四一個白眼過去,揶揄道:“挺威風呀,把人都吓跑了。”

“哼。”護衛沒好臉色的插、回刀,氣哼哼的道:“若不是個丫頭,剛才我就給她兩刀,你沒看她剛才嚣張的樣,眼睛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哈哈哈。”秋四笑道:“我說你連院門都不讓她進,原來是這麽回事呀。”

“不是我,是少将軍吩咐。”侍衛道:“少将軍說,他不在這裏只能自家人進出,其他人一律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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