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袁晉像魔怔似得掐着宓娘的脖子不放,袁才一站起身袁振就出手,兩雙手像翻花樣似得将兩人分開并且毫發無傷。
袁才怒道:“阿晉,你知道你在做什麽?”
袁晉垂着眼睑默不作聲,忽而轉身離開,袁才嘆了口氣道:“這孩子,還是走不出當年的陰影!”無論他怎麽彌補,阿晉面上不說什麽,其實心底還是很介意的吧!
歐陽逸搖搖頭:“想不到二公子如此聰慧異常,那麽小時候的事至今記得。唉!”時也,命也!
若非如此,二公子也不會早就一身疾病纏身,那麽二公子定然也會超越先輩成為一方霸主的存在吧?亦或是更勝一層樓,可惜了!
宓娘好不容易得到自由,頓時大口呼吸猛烈咳嗽起來!神經病!真是神經病一樣!為什麽夫子那裏卻沒給自己這樣的情報?
“宓娘,究竟你送了什麽禮,竟讓阿晉這般失态?”根據跟在阿晉身邊的人來報,阿晉對沈宓很是有些特殊,為什麽突然會……只能說是那禮物有問題!
宓娘慌忙跪在地上,淚水連連:“是宓娘不好,以為送上叛賊顧行之和曹家主将的人頭,想是因此之下吓着了二郎。”
“你竟然殺了那曹家主将?”袁才聲音不由拔高兩個度,一個弱女子,竟然有此等膽識。
“那個奸賊,若再來一次我必也殺了他。”宓娘說的咬牙切齒,“那賊人進了我中山城□□擄掠無惡不作,哪裏能和袁家軍相比。我不忍百姓們遭此劫難因此一氣之下這才……正因為此宓娘特意前來投靠袁家,還望袁翁不要将宓娘趕走才是……”
這話一說,不僅解釋了緣由,還稱贊了袁家。表明這普天之下唯有袁家才能與曹家抗衡。因此袁才不論出于哪方面的考慮都不會對宓娘出手或者不收留。
歐陽逸卻上前一步作揖道:“家主,可能容逸問這位沈姑子幾句話?”得了袁才許可,歐陽逸便踱步走到宓娘跟前問道:“聽聞中山太守顧行之是你親元舅,向來十分疼愛你。你怎舍得對其痛下殺手?”
袁才這才明白過來,頓時眼裏蘊含一絲殺意,這姑子忒歹毒,不能留。能對其親近之人下手,難保日後不會對他下手。
宓娘并不慌亂,答道:“我并非故意殺害,何況顧行之也并非死于我之手。”
“那你口口聲聲顧行之的喊,莫不是想撇清你們的血緣關系?”歐陽逸再度逼問,不肯放過宓娘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很可惜卻什麽也沒看出來。
“血緣?”宓娘很是不屑的冷笑,“血緣是什麽?親人又是什麽?若他真心待我,我自然也會真心待他!不錯,确實是我借他人之手殺了顧行之,可那又如何?是他先謀害我在前,是他先想将我送到那主将的床上借此讨好以保存自身的!”宓娘說道動情處不覺面目猙獰,看上去真有幾分可憐。
Advertisement
只可惜這三人都非常人,哪有那麽容易就相信?宓娘一咬牙将袖子一掀,道:“要不是那主将好色且最好女童,尤其床第之間愛鞭笞,我也沒法下手!”在那樣的條件下,人為了存活做出什麽都很正常。白細的手臂上布滿觸目驚心的學痕,這是她早前跟盛明月毆打的時候弄成這樣的,誰知道竟然也會派上用場。
這時就連袁振神色都為之一震,那個曹家主将還真變态了點。歐陽逸禁口不再多言,袁才道:“宓娘你這是作甚,我拿你當嫡親侄姑子看待還會不信你嗎?快快起來,可是有些累了?來人,帶沈家姑子下去休息!”
宓娘順勢起身,還是有些啜泣,但乖乖福身行禮道:“多謝袁翁,宓娘先行告退。”
今日這關算是勉強過了,但袁晉那裏,真的很奇怪。想了想,她瞥着旁邊扶着她的婢子道:“今日可是第一次見到二郎這樣失态。”
那婢子扶着宓娘并不搭話,這袁府的規矩果真嚴格。婢子都如此,看來她還是得依靠夫子的力量!
夫子,夫子!
若不是夫子逼她自此,她也不會落得田地。可若不是夫子,她這般容貌怕也不得好下場。也不知到底是夫子造就了她,還是她成了夫子的棋子。
這幾日她其實也細想過,若她當真放棄夫子的安排,在這亂世,沒了庇護的她很快便成為別人的玩物,亦或是弄死。那時的張氏不就是個好例子嗎?夫子說是讓自己出手扳倒張氏,可結果還是他暗中插手直接弄死張氏,憑自己哪裏能這麽快扳倒她?
十年磨劍,怕是只為用時驚人!
随着四方諸侯起義,冀州湧來的難民越來越多。有傳言,沈宓素來宅心仁厚被袁才将軍為其二子聘為夫人。而她向來樂善好施,因此朝冀州湧來的人越來越多,說是沖宓娘來的也不為過。
“阿翁,你竟然這麽輕易就真讓我娶了沈宓?”袁晉嘲諷一笑,“你不是不知道我身子如何,你讓我一個——”
袁才登時便惱了,斥責道:“你怎麽?你這身子又不是不會好!阿翁定然會為你尋遍天下良衣來救治你,這些時日阿翁已經打探到那神醫扁鵲的行蹤,你放心,阿翁一定派人把他請來醫治好你的病!”
“阿翁,你明知道這病是不可能治好的!”袁晉無奈。
“世上就沒有做不到的事!”袁才氣的站起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放棄不要放棄,阿翁一定會窮盡一生治好你的!況且,你也不算屈就了沈宓。”頓了頓,他也有些底氣不足,若是當年能知道這後果!就不會——唉!
袁晉索性不再争辯,起身便往外走去:“既然阿翁已經安排好了,那何必再問我的意見。娶沈宓,不是民心所向勢在必行麽!”
這些日子阿翁派人散播這些謠言,不就是為了逼自己就範?實際上袁晉是真的冤枉了袁才。甚至于袁才還以為這些都是袁晉自己派人傳出去只是為了給宓娘一個正妻之位又怕他不肯,以為袁晉在這事上頭還是一樣的別扭。
宓娘見四下的确沒人,這才取出壓在花盆底下的字條,上面只有四個字:袁晉天殘!
天殘,一般是說男人天生不舉!
難不成袁晉他陰晴不定就是因為患有這個病?還有這袁府上下,明顯就是有秘辛的樣子,若是夫子能查出來應當不會不告訴自己。
門外一陣細微的響動,有人!宓娘迅速将字條塞進自己衣袖裏,細細欣賞起面前盆裏的花。自幼她的聽覺就異于常人,很是敏捷。
門“咯吱”一下被人打開,腳步聲悄然蔓延到身後:“那花好看嗎?”袁晉問道。
宓娘轉過身看了一眼袁晉,徑直繞過他坐到桌前斟起一杯茶,哪知剛倒完袁晉就拿起來仰頭喝掉。
“怎麽堂堂袁二公子,在袁府竟然淪落到搶客人的茶來喝的地步了?”這人真是變臉太快,想到日後還是要跟他相處,又那麽可憐,算了,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了!
“怎麽,還在為那日的事生氣?”袁晉将手中的杯子拿着把玩轉了一個圈,順帶坐在宓娘,笑道:“先前你可不是這樣生疏的喚我,怎的又急着和我撇清界限?不覺得未免有些遲了?”
“先前是先前,我可怕又被人掐一次。”宓娘語氣還是有些生硬,似乎還是對袁晉有些不滿。
袁晉忽然有些傷感起來:“那日我忽然見你送上的禮,我以為你為了富貴竟然對自己嫡親的人下手。想到當年我阿母——”他驀然禁了聲,不再繼續往下說,實際上宓娘早就豎起耳朵想偷聽着。
見宓娘這樣子袁晉一笑,将杯子放下道:“你不要生氣,是我有錯再先,我向你認錯還不行嗎?這樣吧,府裏剛得了幾匹良駒,我帶你去看看,若是你有喜歡的我做主送你一匹如何?”
說實話宓娘對這些不大感興趣,不過這亂世好馬難求,保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派上用場,便故作勉為其難的樣子答應他。宓娘揚眉:“既然二郎你知錯,宓娘若是再斤斤計較下去豈不是顯得沒有氣量?走吧,今兒我得好生去選選馬。”
袁府西北後角被設置成一個馬場,邊上便有專門的人在那裏養馬。宓娘他們過去的時候正是這些下人們在給那些馬洗刷。
那些人見袁晉一來便有人立刻上去,恭敬在他面前行了個大禮:“二公子可是要騎馬?您的“追風”可要牽出來?”
袁晉搖頭道:“不必了,我帶宓娘四下走走。對了,今日送來的那幾匹良駒被安放在哪兒?都由誰看着?”
“禀二公子,那些馬都在那邊,現下由叔朝看管。”
“叔朝?”袁晉眉頭一皺,這是府裏新來的人?懶得管那麽多,又轉過來對宓娘道:“我們去那邊看看,你們不要跟着。”
宓娘随即跟了上去,可前邊那道刷馬的身影卻怎麽看怎麽熟悉!到底是哪裏見過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即将粉末登場
?(^?^*)
為什麽木有歡呼的掌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