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憋死我了

“不!!”姚以蕾的聲音突然刺破凍結的空氣,連抽抽搭搭的黎訣都被她吓得睜大眼,咽下去的哭啼變成了滑稽的打嗝。

黎文徴欲伸手奪過晃悠在他眼前的牛皮本,黎诩敏捷地縮回手,翻開第一頁帶着譏諷的口吻讀道:“1993年7月17日,晴。今天是休息日,我卻才剛從醫院下班回來……”

“撲通”一聲,姚以蕾滿臉淚痕地跪在了黎诩面前:“小诩,別說了,阿姨求你,別說了……”

“媽,你幹嘛給他下跪啊!”黎訣不服氣地抹了把臉,彎腰就要扯起姚以蕾,後者不管不顧地甩開了他的手:“小诩,別說了……”

而黎文徴恍若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麽事,注意力全被那紙張邊角都發黃的本子吸引了去。

如果說他剛剛還心存懷疑以為黎诩又搞出什麽花樣來唬他,可當黎诩讀出這個日期時,他不得不相信了。

1993年7月17日,是他出事故的那一天。他昏迷了兩天,醒來後就遇見了白霜。他們相識相戀,結婚沒多久卻因為姚以蕾的插足而使婚姻走向了下坡路,再後來他便摸不透妻子的心裏所想,分房後他半夜小心翼翼的靠近都會讓白霜驚醒。

她恨他,恨得在去世後都不願走進他的夢裏。

“都說醫者仁心,在環山公路上看見奄奄一息的人時我不可能視而不見,以蕾……”

“不要說!不能說!”姚以蕾瘋了似的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想搶黎诩抓在手中的本子,黎诩合起來,悲憫地看了她一眼:“行,不讀了,當年發生什麽,真相是什麽,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要跪就去我媽墳前跪,別再我面前跪,我受不起。”

黎文徴仿佛猜到了什麽,眼睜睜地看着黎诩勢在必得般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本子,然後捧起手提電腦上樓。他終于明白被黎诩毀壞的一室白霜的遺物并不是什麽最值得留念的物品,那個一詞一句記錄下當年日日夜夜發生過的一切的牛皮本才的确是如黎诩口中所說的珍貴。

黎诩端着東西回了樓上,房門一關上,他就松了口氣。

賭對了,看黎文徴的神态就知道。

他分別給舒願和沈昭時都發了條消息,然後抱着牛皮本窩到了床上。

白霜去世後這個本子不知被他翻了多少次,已經熟稔到了可以背下來的程度,所以對姚以蕾和黎訣的恨才會那麽深刻。

認識黎文徴以前白霜和姚以蕾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兩人從高中便認識。當年在環山公路發生的那起車禍,肇事者當場逃逸,恰好白霜駕車途經,副駕上坐着姚以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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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沒有經過車禍現場,她們大概會有一段美好的自駕一日游經歷,命運卻從這一天開始改寫。

為救不救人這事,白霜和姚以蕾争執了幾句,白霜是醫生,做不到見死不救,姚以蕾卻認為自己從別市過來陪白霜去玩,憑什麽要被其他突發事件占據時間。

最後還是白霜率先下了車,她邊檢查黎文徴的傷勢邊給醫院打電話,卻得到救護車被堵路的消息。随後交警趕到,大家合力把昏迷的黎文徴擡上了白霜的車,由交警開道,順利把傷者送往了醫院,原本當天休息的白霜主動擔任了黎文徴的主治醫生。

至于後來姚以蕾在病床旁照顧黎文徴的時候是怎麽先向對方謊報了事情的真相則是白霜一生的心病,曾有一次白霜和黎文徴吵架的時候氣憤地問:“當初明明是我救的你,你有什麽好對不起她?”

年輕時的黎文徴則話不經大腦地反駁:“醫者救人天經地義,但如果不是她先見義勇為,你在我的生命裏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黎诩合起本子,把它塞到了枕頭底下。

田嬸給他送飯上來,黎诩早餓得狠,從床上躍起來就過去吃了,邊吃邊問:“田嬸,你說我爸是不是很蠢?”

目睹一番鬧劇的田嬸作為黎家的傭人,再怎麽看笑話也不能随意批判劇中的哪位主角,她慈和地笑笑,說:“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我也不好說什麽,倒是我看着你長大,希望你做任何事都對得起自己就好。”

日暮西斜時黎诩等到了黎文徴的叩門聲,他從習題冊中擡頭,朝門口應了句:“直接推門吧。”

就一個下午的時間,黎文徴的精神差了很多,他進來後沒有先說話,坐在床尾凳上無言地看着陽臺外兩只玩鬧的貓咪出神,最後視線移到了落地推窗旁的挂串上:“那是什麽?”

黎诩擡了擡眼:“哦,舒願用瓶蓋弄的鞭炮。”

“那孩子現在怎麽樣?”黎文徴又問。

黎诩擱下筆,側身将胳膊搭在椅背上:“活在陰影裏,半夜經常被噩夢吓醒,服安定才能睡着。”

“交換吧。”黎文徴的話沒頭沒尾的,黎诩卻忽然松了口氣。

周日上午,舒願在家人的陪同下約見了沈昭時。互相了解後,沈昭時整理了一遍有效證據,為他們分析了整個案件,同時預測了起訴和以後開庭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撇開律師的職責不說,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安慰你一句,”沈昭時拍拍舒願的肩,“你不用擔心這場官司打不贏,黎書記已經被黎诩說服了,鄭從懷所經營的地下錢莊被舉報是分分鐘的事,施暴者的靠山倒了,他的律師再怎麽辯護也只是紙上談兵。”

“謝謝你。”舒願說。

“沒事,”沈昭時說,“上交起訴狀後,法院會在七日內立案,你們回去後耐心等通知。”

臨走前舒願把沈昭時拉到了一邊,支支吾吾地問:“黎诩他……用的什麽方法說服他爸爸?”

“保密,”沈昭時說,“你自己去問他。”

舒願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沈昭時忍俊不禁:“我這人公私分明得很,你別想在我這套話。”

“好吧,”舒願點點頭,“那我走了。”

“行,”沈昭時把他送出了律師所大門,“關于案件的事你別緊張,你要做的就是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方便到時候開庭能順利進行。”

糾纏自己許久的鬼影終于肯松開一點獠牙利爪,舒願有了種撥雲見日的輕松感。上學前柳綿給他拎了一大袋水果零食的讓他拿去給黎诩,舒願不肯:“他不吃這個。”

“怎麽可能不吃,現在男孩子都愛吃這些,”柳綿把袋子綁到了兒子的書包上,“對了,有空讓他把黎書記叫出來一起吃頓飯吧,不管最後幫不幫得上,這個人情我們還是得謝的。”

這不得樂死那嚣張的警犬。

舒願嗯嗯啊啊地應着,拎起東西就出了門,到學校後離晚修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他先把東西帶回了宿舍。

沒想到宿舍的燈亮着,黎诩正歪在椅子上按手機,兩條腿搭在書桌上交疊着,随心所欲得很。

“我媽給你買的。”舒願把零食水果放到黎诩桌上,轉身收拾自己的東西。

黎诩坐正了身子,翻了翻一大袋吃的:“那麽客氣啊,我看看……全都是我愛吃的,阿姨真懂我心。”

“就沒幾樣你不愛的。”舒願嘀咕道。

嘀咕聲不大不小,剛好能被黎诩聽到,他放下手機,過去抱了抱舒願:“最愛你啊。”

“說了在學校別這樣。”舒願推他,被黎诩按在了櫃門上:“不是說在宿舍可以麽?”

“我沒說過……”舒願沒底氣地駁斥,尾音低得淹沒在兩人交纏的唇舌中。

周日晚修前宿舍樓人不多,黑乎乎的走廊上只有他們這邊亮着燈,宿舍門關着,黎诩摟着舒願邊親邊挪動腳步,到門後邊時伸手按了一下燈的開關,頓時連他們也沉入了黑暗裏。

“晚修……”舒願低聲說,下一秒又被黎诩堵住了嘴。

晚修還沒開始。

宿舍樓對面是高二的教學樓,舒願在兩人嘴唇相碰的暧昧聲響中隐約聽見學生課前的喧嘩,他像被衆人注視着和黎诩接吻,心裏想反抗,身體卻在刺激感中淪陷。

黎诩抱得他很緊,舒願整個後背都貼在門板上,宿舍門到底沒家裏的結實,一撞就發出沉悶的巨響。

有過似曾相識的感覺,舒願的身子僵了僵,他被欺淩時,就是被人按在了生鏽的門板上。

舒願身上的每個反應都逃不過黎诩的觀察,他會意地把人抱離了門邊,重新将舒願帶到了書桌旁,一手環着對方的身子,一手兜着屁股,一個用力就把舒願托到了桌上。

他兩手撐着桌沿,身子前傾拉近雙方的距離:“小恐龍,你有沒有發現你活潑了很多?”

會撒嬌了,會開玩笑了,會主動抱他了。

以前就淨會躲他,不經逗。

舒願用膝蓋頂黎诩的腿:“要上課了。”

“周日晚休自由安排,怕什麽?”黎诩捏捏舒願的膝蓋,“上課了不是更好,沒人打擾我們。”

“不行,”舒願又不像黎诩逃慣了課的,他拍開對方的手,繼續用膝蓋頂黎诩巋然不動的腿,“上課。”

“你別亂動,”黎诩聲音變了調,按住舒願的大腿喘了口氣,“憋死我了,不上課,上你行不行啊?”

話剛出口,黎诩就意識到不對了。舒願沒說話,但黎诩知道随着自己的欲望硬來會發生什麽後果,他洩了氣,摸摸舒願的臉龐說:“你先回教室,我遲點兒過去。”

他退了一步,正要轉身去衛生間,舒願突然拽住他的手臂:“我……我幫你。”

這句話和在黎诩腦子裏投了個炸彈沒什麽兩樣,他震驚地回過頭,舒願從桌上跳下來,雙手摸上了他的褲腰。

幾乎是在舒願碰到那地方的同時,黎诩忍了許久的性器就不可抑制地脹起來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黎诩壓着染上情欲的聲線,“小舒願,別勉強自己。”

舒願能感覺到握在手裏的那東西驚人的尺寸,他不敢太用力,紅着臉試探性地用手圈住它動了動:“我又不是傻子。”

“操……”黎诩捏住舒願的肩膀,“早晚被你弄死。”

自己弄和被人弄完全不是一碼事,何況幫他弄的還是舒願。黎诩靠在舒願身上,親了親舒願的耳垂,随後便攬着對方光享受了。

舒願起初還顧忌着手技生疏動作放得很輕,直到聽着耳邊黎诩的喘息不斷加重,才大着膽子捋動起來。

單一的動作給黎诩的快感可不止一星半點,舒願在夏日裏依舊微涼的手所觸過的地方都引起了每個細胞的顫栗,讓黎诩挺身想要将更多的送到舒願手裏。

這一刻曾是他寧願割斷動脈也不敢實現的遐想。

到後面的時候他勒緊了舒願的腰,不受控制地揉了把舒願的屁股,後者手下一重,黎诩“呃”了一聲,蹭着舒願的褲子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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