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袖內的金龍,明顯便有七爪探出,即太子階。這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話,定要說他一心想要做太子,圖謀不軌了。

☆、各自的心思

其實金龍是藏于袖中的,連鳳青鸾自己都沒有發現,別人又怎麽能夠發現呢?只因前世時,鳳青鸾便因太子發現到他袖口金龍是七爪,使鳳青鸾在此次宴會上受到責罰,從此更不為明帝所喜。當時段芙蓉目睹此事今過,因此才能在今世才能夠及時提醒于他。

今日的宴會,明帝與護國大将軍最終都會到場,以詢問三皇子中意的人是誰,因此鳳青鸾馬上想到這金龍繡是有心人故意為之,一個陷阱,因此才很感謝段櫻離。

諸皇子們明争暗鬥已非一日,而在座的女子們,自也有她們自己的心思。

現如今,皇子之争尚未白熱化,可是基本已經形成幾大勢力,便是太子、二皇子和七皇子,三皇子因為沒有靠山,獨力難支,基本已經被排除在外。

她們也都知道今日是三皇子來段家選皇子妃,不過有二皇子及七皇子陪同而來,她們便也期望這兩個皇子能夠看上自己,畢竟做他們的妃子,便有機會将來做上皇妃,比三皇子可是強多。段家雖有南昭第一美女段芙蓉,可惜有聖旨在,三皇子必要一定要在段家選皇子妃出來。

她們都認為,三皇子必選段芙蓉。按照常理推測,自然是這樣。

那麽二皇子和七皇子,不能選段芙蓉,便只能在其他的女子中選擇了,機會還是很大的。

當年,段櫻離也是這樣想的。現在她看了這形勢,卻更加清楚了。她也被邀請來參加宴會,便推測出段芙蓉和段玉容,都不想嫁給三皇子,多一個人便會讓三皇子多一個選擇,那麽她們被選中的機會就少些。

是啊,以段芙蓉和段玉容的美貌,怎麽會想要嫁給一個毫無前途的皇子呢?

這個宴會,說白了是在有聖旨的情況下,光明正大舉辦的一個相親會。這是明帝對段家,對三皇子,甚至是對在座的所有各位,一個天大的恩賜。

此時,便到了獻藝的階段。

首先上來的便是中書令唐瑞的女兒唐心苑,她穿着一款水綠色的輕紗薄衾,頸中戴着只大而精致的長命鎖,鎖中刻有“月娘”二字,金項圈趁得她修長的脖頸更白析,一雙明眸仿若春之雪融水,瓜子臉上雙眉細長,更顯得其人嬌美。

她首先給三位皇子及衆人施了一禮,這才示意樂起。

随着輕緩的樂曲,她五肢舒展,動作不激烈卻美妙,大氣而規範,卻是曲“修容舞”。南昭這時候,特別注重禮儀,世人對女子的禮儀更看重,但是多數女子只能是母親去言傳身教,有環境不好的女子,便沒有辦法去習學真正的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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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出來一個聰明的女子德瑪,聽說她原本是越西貴族,當年越西與大歷和親,而被迫嫁到大歷,成為如今明帝的親兄弟瑞親王的王妃,因為不懂得南昭的禮儀而吃了不少苦頭,後來狠下苦心學習,幹脆創建了“修容舞”,便教府中舞姬學了這舞傳到外間去,便是多麽不知道禮儀的女子,學了這修容舞後,也會不再為禮儀發愁。

這舞不但涵蓋了禮儀動作,更對女子儀态要求很高,唐心苑便将這曲修容舞跳得盡展大家閨秀風範,又不失女子靜美,一曲完了,衆人都拍起掌來賀好。

唐心苑俏臉微紅,落落大方地向衆人道了謝謝,又回到座位上。

☆、死了母親的庶女罷了

唐心苑身旁坐着左尚書之女韓玉,她相貌很普通,而且一雙眼睛白多黑少,讓人視之就産生“這女子很潑辣難交往”的印象,實際上她确實也是這樣一個人。

因為父親受明帝重視,她自然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這時候對唐心苑豎起拇指說:“唐小姐,你才是真正懂禮的女子,你瞧剛才段家女子放浪形骸的樣子,實在是丢人。”

唐心苑微怔了下,不知道如何答話,只是笑了笑。

唐心苑另一邊位置上的段玉容,聽了卻是冷哼了聲,“我并不否認唐小姐的修容舞确實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比起我大姐還是有所差距。況且那段櫻離又怎麽能代表我段家女子,她不過是個死了母親的庶女罷了。”

韓玉不甘示弱,“那也是段家主母的錯,便是庶女,只要她姓段,也該好好教導。”

段玉容道:“不知韓小姐妄議長輩,又是哪家的好教導?”

韓玉雖不服氣,但發現三皇子鳳羽正向這邊看過來,臉色忽然羞紅,低下頭去笑道:“段二小姐,我不和你繼續争辯,作為大家閨秀,就算你不要自己的臉面,我還得要保持風度的。”

段玉容當然也發現了三皇子的目光看向這裏,不過她可不想嫁給他,也不必在意他對她的看法,因此依舊橫眉怒對韓玉,“你這樣的三白眼,便是再有風度,也是看着讓人惡心。”

韓玉自知自己容貌并不出色,可畢竟從未有人當面這樣說,她一時傷心怒極,竟然愣住了沒法反駁。

唐心苑這才出來打圓場,“玉容,就看在韓小姐是客人的份上,饒了她吧。”

段玉容見韓玉不再回嘴,唐心苑又給了她足夠的臺階,這才住嘴。

三皇子鳳羽,自然是看得暗暗搖頭。段玉容這樣得理不饒人,又如此霸道的女子,娶了之後自然會在某些方面有損夫君威嚴,她雖是護國大将軍段擎蒼的女兒,可又不是嫡長女,護國将軍對她的寵愛自不比段芙蓉。這樣一來,心思便轉在段芙蓉和段櫻離的身上。

他的心不由郁郁,二皇子如果看中段芙蓉的話,那麽他不便與二皇子争搶,但若是這個段櫻離嗎……看情形是在段家飽受凄淩,這樣的女子娶回去雖然會尊重夫君,對于能得到皇子妃的位置自然也是感激涕零,只是以她庶女的身份如何能夠做皇子妃呢?

況且他要娶的可不是皇子妃,而是一個有力的靠山,想到這裏,他便暗暗盤算,且看等會兒護國大将軍來了後,對這個女兒有幾多愛護吧?若是極愛護,那麽他還是可以考慮段櫻離的。

接下來,又有幾位小姐獻藝,無非就是歌曲舞藝,也有撫琴的。最後以段芙蓉的一段蕭曲作為結束,贏得滿堂喝彩。

對于這種情形,段芙蓉已經很習慣了,心滿意足地請大家園中賞花。

☆、大人物來了

這時候,忽然有人嬌聲道:“今日才是第一次見到段家三小姐,三小姐不會就準備這樣撤吧?再怎麽也得給大家露一手。”

衆人順着聲音看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韓玉。

還是在記恨剛才段玉容所說的話,這是打定主意讓段家再丢一次臉。

就在這時,卻聽見一個尖細的聲音道:“皇上駕到!”

随着聲音,一位氣度尊貴,穿着暗紋青袍的中年男子已經大步到了院中,目光銳利使人不敢與之逼視,反而讓人忽略他英俊的五觀。是啊,誰敢有事沒事随便擡頭盯着皇帝看呢?不過段櫻離卻這樣做了,在明帝讓大家平身的時候,她趁機擡頭看清了這個輕輕松松就能夠改變別人命運的男人。

覺得他唇上修剪的很整齊漂亮的小胡子挺有趣的。

明帝的目光也正落在段櫻離的身上,這個女子真是好大膽……

段擎蒼已經笑道:“請皇上入座。”

段櫻離的目光落在明帝身邊的男人身上,段擎蒼,她的親生父親,曾經的她,為了得到他的一點關注,不斷地将自己變得完美,甚至在得知他出征時遇到危險的時候,想方設法地請人去救他。那是她第一次私自調用禁衛,結果惹得鳳羽大發雷霆,從此後便剝奪了她所有的權力,讓她真正變成了鳳羽身邊的一個提線木偶。

可她并沒有後悔過,畢竟那些禁衛,終究還是将段擎蒼好好的救了回來。當時的段擎蒼知道真相後,确實也對這個一直被他忽略過的女兒,多看了兩眼。

她本以為這兩眼,便是父女二人感情增遞的一個信號。

誰知道,在她被鳳羽打入冷宮後的八年裏,他這個父親卻從來都沒有進ru冷宮探望自己的女兒,就算她想盡辦法托人帶信去,他也只字不回。

……

段擎蒼相貌威猛嚴肅,在男子中并不算俊美的,卻自有一番男子漢的味道。這樣的男人應該很得女子的喜歡,所以他的妻妾們都為了得到他的愛而明争暗鬥,而他這樣的男人,竟然有像段芙蓉這樣美貌的女兒,只能說上天特別厚愛于他。

待明帝落座後,衆人免不了又一番彼此見禮。

段擎蒼特別向明帝介紹了自己的大女兒段芙蓉,段芙蓉落落大方又向明帝施一禮,明帝見她果然如傳聞中的國色天香,不由暗暗點點頭,“段愛卿,你好福氣。”

段擎蒼很驕傲地恭聲道:“托皇上洪福。”

明帝又道:“那位,必是二小姐了。”

段擎蒼依舊笑着,“回皇上,正是。”

明帝又點點頭,目光落在段玉容的身旁,那個面有菜色的女孩子身上,“這位是三小姐嗎?”

不等段擎蒼說什麽,段櫻離已經上前一步答道:“回皇上,正是臣女。”

☆、競藝

明帝又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麽。

這時候,韓玉又說話了,“臣女韓玉參見皇上,皇上,您來得可巧,剛才段三小姐說要給我們表現個才藝呢!”

“哦,是嗎?倒是朕掃大家的興了。”

段擎蒼心知段櫻離向來住在仆人院,又哪會什麽才藝?當下說,“小女才學疏陋,哪敢在皇上面前現醜。”

“段伯伯,話可不能這樣說,剛才段二小姐還說段家教導好,現在這麽好的機會,我們怎麽能夠不好好學習呢?”

明帝發現讨論的中心人物段櫻離滿目平靜,仿佛根本不怕即将到來的考校,心中反而好奇起來,一揮手道:“段愛卿不必謙虛,誰不知道段家當家主母乃是棋琴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朕也很想知道三小姐會表演什麽才藝?”

明帝都發話了,衆人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鳳青鸾笑道:“三小姐,需要準備什麽嗎?我可以幫你。”

段櫻離搖搖頭,看向韓玉,“便借韓玉小姐的埙一用好了,想必韓玉小姐不會拒絕吧?”她早發現韓玉手中把玩着一只埙,便知她今日要表演的節目必是埙演奏。

韓玉微怔一下,心內非常不願,但礙于衆人在場,只好将埙遞給身邊的丫頭,讓她送到段櫻離的面前,這才道:“我自然不會拒絕。”

段櫻離拿了埙,卻又笑道:“向來才藝只有相競才能看出優劣,既然韓玉小姐拿着埙把玩,想必也是個吹埙高手,我們便都來演奏一下,讓皇上給我們評出優劣可好?”

韓玉這埙可是已經練了好幾個月,心中有十足的把握,冷聲道:“自然好。”

段櫻離卻還是有話要說,“既然是競藝,自然得有彩頭,可不知,誰願意出個彩頭?”

明帝看得有趣,哈哈笑了起來,在這裏就屬他地位最尊貴,要說到出彩頭,舍他其誰?幾位皇子也明白這個道理的很,都是在一旁靜靜觀望不出聲。

果然明帝說:“彩頭由朕出了!誰贏了,便賞上好錦段二十匹,珠寶兩箱。”

段櫻離微福一禮,“謝皇上。”

接着便把這只埙對于唇邊,好似一聲嗚咽,化于風中……衆人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随着埙聲漸清漸大,衆人似乎被帶到一處荒坡野秋之地,涼風吹盡相思淚,雙目望遠方,然天的盡頭只是茫茫然一片大霧……

又似被帶于深深庭院,一個女子立于殘花之前,含悲望月,夜色輕籠,似有期待之意,卻又似絕望悲傷……

一曲沉香淚,化盡相思夢。

第一個清醒過來的,是七皇子鳳星辰。

他年齡小,尚不谙情愛世事,卻也覺得這埙聲震動心神,往那吹埙之人看去,只覺得她瘦弱的身軀站得筆挺,碎發随風微揚,只是人卻仿若出了紅塵人世,獨自在那三十三天外的荒蕪之地,極孤單,又極漠然。

☆、嫁他有何不可

一曲畢,衆人都不由自主地長籲口氣。

因這曲子,明帝似乎想到了什麽過往,面色略微暗沉,擡眸間對段櫻離卻很是贊賞,“段愛卿,段家的女子,果然是不同于普通女子。”

段擎蒼倒也沒想到,他這個住在仆人院的三女兒,居然也練了一手好技藝,只是讪讪地笑着,并不深說。

這時候其他衆人也都清醒,不知道是誰帶了頭拍起掌叫起好來,衆人也都附合着拍掌叫好。

段玉容滿面難以置信,雖然說處在段家女子的位置,她原本是希望段櫻離能夠贏的,可是見她吹奏的如此之好,心中卻又很不服氣。

而段芙蓉與她一樣,也是驚訝極了,可她是個能夠沉得住氣的,此時臉上已然帶了笑容,握住了段櫻離的手,“三妹,你吹得真好。”

她微笑的樣子,讓人很容易認為她是個天下最善良又最可親的女子,可是段櫻離實在太清楚她骨子裏是什麽樣的人了。此時很淡漠地将自己的手從她的手中抽出來,疏離地向她點點頭,“謝謝大姐誇獎。”

二皇子鳳青鸾道:“韓小姐,輪到你了。”

韓玉臉色難看極了,猶豫了下走上前來,向明帝道:“皇上,段家三小姐技藝高超,韓玉自知不如她,不敢再現醜,這次競藝,臣女輸了!”

衆人沒想到韓玉不戰而已認輸,一方面更加佩服段櫻離的埙技,一方面也覺得這韓玉雖然容貌普通,倒也不失為勇于承擔之人。

明帝一日得見兩個與衆不同的女子,心情大好,道:“好,那朕宣布,此局段三小姐贏了,彩頭歸她!”

……

競藝結束之後,衆人在園子裏随便逛逛。

閨閣小園,也有些小情趣,不過如明帝與段擎蒼這樣的人物,對這些不感興趣,便去中庭大院的風亭裏去下棋。

韓玉并沒有因為剛才輸了就覺得沒臉見人,依舊在園子裏散步,而且還與其她女子紮堆聊天,笑得倒是很燦爛。

一棵芙蓉樹下,段玉容氣急敗壞地跺腳說:“肯定是那丫頭偷偷學的,我得去查查仆人院中有沒有會吹埙之人,定是那人教的!我要将他立刻趕出段府!”

段芙蓉微微搖頭,“你又生氣什麽,便是要她今日表現好才好,否則三皇子如何看得上她呢?三皇子如果看不上她,便要從你我二人中選一個為妃,你願意嫁給三皇子嗎?”

段玉容愣了下,嫩唇撅起,“其實三皇子也很英俊,為人又穩重,嫁他有何不可?”

“那好,你去嫁給他吧。”段芙蓉仿佛責怪段玉容的不争氣,沒出息。

“才不!父親說了,三皇子雖然不錯,但比起二皇子和五皇子還是差了一截,我們二人要嫁的,當然是未來的太子,将來的皇帝!不過我覺得他選擇你的機會會很大,誰叫你是南昭第一美人呢?”

☆、四皇子鳳沐

段芙蓉被說中心事,秀眉微蹙,“可是,我看他未必敢于和二皇子争,只要二皇子對我有所傾慕,我想他定會在你和櫻離那丫頭之間選一個。”

“才不會,他剛才已經見識過我的脾氣了,他定不敢娶我,我想他還是會選擇櫻離。”

“如果真的是這樣,便也好了。”

對于現太子,段擎蒼從未看好,再說已經有了趙姓太子妃,以趙憲趙丞相為首的趙氏,和段府向來不睦,段府的女兒嫁去太子府,那是自讨苦吃,并且于段府一點好處也沒有。

這樣一來,能夠選擇的就只有二皇子和七皇子。

七皇子年齡尚小,可段家女兒的年齡也不大,段玉容已經把自己看成是七皇子妃。還有一個四皇子……

四皇子原本也是奪谪的有力競争對手,可惜在半年前,四皇子的母親陳賢妃忽然病逝,接着陳賢妃的父親陳将軍出了事,原本是震守邊疆,卻被明帝掌握了他與西淩國的通好之書,被問了通敵賣國之罪。

陳将軍自知大勢已去,為保住四皇子,不待明帝下令,便帶領全族上下一百八十九口含毒自刎,并留血書以表陳家對南昭的忠心,又道:“不求能夠大冤昭雪,但求為陳氏一族留一根苗。”

這根苗,便是指四皇子鳳沐。

四皇子是活了下來,沒有被問罪,卻在陳家出事之後不久,所居的寝殿內着了大火,等到人們把火撲滅,只看到已經被燒焦的四皇子與其仆從的屍體。至此,四皇子不但退出了奪谪之争,并且他已經完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段芙蓉是見過四皇子兩次的,那傲然風骨及驚為天人的俊朗容顏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惜天妒人才,段芙蓉只能暗裏嘆息了。

段芙蓉的目光追逐着七皇子鳳星辰,發現他此時正舉步往假山前面走去,連忙喚了聲,“七殿下,您去哪裏?”

鳳星辰的目光不得不從假山那邊瘦弱的人影上收回,回眸向段玉容淡笑,“随便走走而已。玉容,你能告訴我,你三妹到底得了什麽病嗎?”

一般未出嫁的閨閣女子,大家都不會輕易喚她們的閨名。不過鳳星辰是皇子身份,自然不同,這樣直接地喚了段玉容的名字,讓她俏臉浮起抹紅暈,內心也像是闖進了頭小鹿,砰砰砰跳個不停,“三妹啊……她能有什麽病。”

“她沒病?沒病怎麽會這麽瘦?她真的是營養不良的樣子啊!”

段玉容馬上想到他還在為之前宴會上受到嘲笑的事而介懷,忙安慰道:“七殿下,我三妹之前确實是有病,一直在院中養病喝了不少藥,估計就是這病把身體給掏空了,所以才會顯得營養不良,其實您診斷的沒錯呢。”

“是嗎?是這樣嗎?”鳳星辰還是有點兒疑惑。

“我們不要提她了,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帶你去看看大姐種的牡丹花!紫色的哦!”

“哦。”鳳星辰顯然不怎麽感興趣,南昭宮中也是好植牡丹,各色牡丹見多了便也沒有什麽稀奇。

他勉強應付了一陣段玉容,就找個借口走開,剛剛拐過一段回廊,就看到段櫻離笑吟吟地站在廊柱旁,可能忙了一上午,卻只有茶水供應,好像這些尊貴的皇子小姐們,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般。

奇怪的是,她就那樣弱弱地站着,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但卻令鳳星辰不敢輕視于她,這種怪異感讓鳳星辰對面前的女子更加好奇,道:“看你臉色不好,是病了嗎?讓我再給你把把脈吧。”

☆、與鳳星辰的結盟

段櫻離笑了笑,“我沒病。”

“那你——”

“我只是有點兒餓了。”

鳳星辰微怔了下,接着暴發出一陣大笑,發現段櫻離臉上的微笑漸漸淡去,有些漠然地看着他,他才停止了笑容,露出詭秘的神情說:“你在這等着,我給你弄吃的去!”

這時候他就沒想到,做為段家的三小姐居然在段府餓得臉都白了,倒要勞煩他這個七皇子去弄食物是怎麽回事?只是覺得這個段櫻離在自個家餓成這樣,真是太有趣了!

他從廚房拿了整只雞出來,得意地遞到段櫻離的面前,“這只雞送給你。”

段櫻離肚子着實餓了,在前世的她,本來就是餓着肚子死去的,哪知醒來後,又是自己十三歲時住仆人院的日子,每天的食物僅夠她活着,吃飽是個什麽滋味兒,她久未體會過了。想想自己前世若不是被毒死,肯定也是個餓死鬼,頓時又覺得很悲哀。

坐下來,慢條絲理地将手中的雞肉撕來吃,動作卻是優雅大方。

鳳星辰對她更加好奇了,一雙星辰般的眸子微眯了起來,“段櫻離,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段櫻離吃了些雞肉,覺得身上又有了些力氣,這才向鳳星辰道了聲謝,将那只沒吃完的雞随便地放在回廊旁的石椅上,才又接着說:“你喜歡我二姐嗎?”

鳳星辰不料她問得這麽直白,愣了下才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是今日你們來到娉婷院,便是為選皇子妃來的,這當然是皇帝對段家的莫大恩賜,但對于皇子們,卻未必如此。你若是不想娶我二姐,我倒有個辦法。”前世的時候,這鳳星辰為躲避段玉容,竟然自請帶兵遠征,結果才鑄下後面的大錯,現在只要為他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麽後面的事或許就不必發生。

“你有辦法?”鳳星辰果然上了心,他怎麽可能看不出段玉容對他的心思?只是明帝現在正是依仗鳳擎蒼大将軍之時,君臣聯姻勢在必行,其實這次來的三位皇子,都接到皇帝的秘旨,讓他們從段家女子中求娶賢妃,當然這也不是強迫的,三位中有一位能夠與段家結成姻親,就已經能夠給明帝一個交待了。

當然,首先還是要先把自己撇清才好。

段櫻離早看穿了他的心思,此時笑着點點頭,“我自然是有辦法,不但可以讓你不必娶我二姐,而且還能讓你的醫術得到大家的肯定,使你一雪前恥,只看你敢不敢。”

“我有什麽不敢!”鳳星辰可不想被這個小丫頭小看。

再回到席間,已經是正午時分。

明帝居中而座,今日給段家這麽大的面子,實在是必須這樣做。他的好兒子們,娶段家的女兒,是為了讓段擎蒼更加效忠南昭,全力攻打來犯的大歷王朝。

這場惡戰至今持續了兩年多,如今處于膠着狀态,段擎蒼這個掌握了三十萬兵權的武将,因此等形勢而在朝中炙手可熱,他的一動一靜,一言一語都牽系着南昭的安危,甚至比他這個只能坐在朝堂中的皇帝更加重要了。

而段擎蒼此時提出想将自己的女兒嫁給皇家,正是雙方都有此必要。明帝幹脆把三個兒子都送到段家來,其實是暗示段擎蒼,作為皇帝他傾其所有,把自己的兒子們帶到這裏來任段家的女兒挑選,可是已經給了天大的面子。

☆、太子發難

至于哪個兒子能夠娶哪個女兒,就看這些小兒女們是如何想的了。

段擎蒼自然能夠明白到這一點,之前在書房中,段擎蒼已經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那便是讓他的大女兒段芙蓉嫁給二皇子鳳青鸾,皇帝也默認了,但又說,要看小兒女們自己是如何想的,萬一大女兒看上的偏上七皇子呢?

段擎蒼心知段芙蓉一定會順他的心意,因此又說:“那好,做為長輩,我們點的鴛鴦譜還未必是最适合他們的,便順其自然好了。”

反正君臣聯姻,可比不得兩國之間因為幫交而聯姻,若大婚後夫妻二人感情不合,反而也會影響到君臣之間的關系,所以最好是彼此能夠傾慕對方,這姻親才會是最好的姻親,然而皇帝剛剛落座,準備問問在座各位小兒女們的意思時,太子竟然也在今日大駕光臨。

太子身材修長,一雙稍圓的眼睛裏滿是笑容,雖然并不是十分的英俊,但讓人望之而産生極親切的感覺。

他的到來使大家不免又是一陣見禮,太子便坐于二皇子鳳青鸾的的上首,二人喝酒時,太子忽然在驚小怪地說:“二弟,你袖中的金龍繡得可真細致!”

鳳青鸾淡淡一笑,“是嗎?”

太子又道:“只是二弟你也太心急了,這金龍怎麽有七爪?”

鳳青鸾臉色大變,“大哥,您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從二人說起金龍繡之初,明帝就已經注意到了,這時候喚道:“青鸾,你過來,讓朕看看你袖到到底藏着什麽乾坤?”

鳳青鸾聽了明帝的話,想到了什麽似的,感到異常傷心污辱,滿面難過地行到明帝面前,哀哀地喚了聲,“父皇,我——”

他本來就相貌極英俊,平時為人潇灑不羁,此時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樣倒惹人心憐之,明帝心中的怒意被壓下去一半兒,扯起他的袖子往內看了好半晌,很疑惑地看向太子,“太子,青鸾袖中根本就沒有什麽金龍繡,你剛才的話倒是什麽意思?”

太子愣了愣,“呃,沒,沒有嗎?”

明帝是什麽人物,馬上就明白了太子的意圖,恐怕之前在鳳青鸾的袖中做了什麽手腳……

明帝的臉色沉了下去,“太子,朕記得今日是你陪着太後念經的日子。”

太子的神情,像吃了黃連般的苦,“父皇,兒臣知道了,兒臣退下。”

太子在衆人的注視下,沮喪地退了場。鳳青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在一旁靜默的段櫻離,如果不是她,今日他恐怕是大禍臨頭。

段櫻離發覺到他的注視,禮貌地沖着他笑笑。前世這個時候,太子可是借着這娉婷院演了場好戲,利用鳳青鸾袖中的七爪金龍,暗指鳳青鸾觊觎太子之位,後來又故意示弱,流了幾滴眼淚,說自己無才無能,不堪大用,求明帝廢太子,立二皇子鳳青鸾為太子。他以退為進的辦法,幾乎将鳳青鸾推到地獄。

☆、他的醫術

現在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是段櫻離這個瘦弱的女孩子,破壞了他的好事。

太子離開後,明帝的心情很不好,只待給自己的兒子點了鴛鴦譜後,就打道回宮。可他還沒有開口,原本安靜坐着的段櫻離忽然從椅子上栽了下來。

面色蒼白,又目緊閉……

衆人都驚得叫了起來,段擎蒼皺皺眉頭,有點厭惡地說:“将她扶到偏廳去休息,叫人請大夫來。”

七皇子鳳星辰忙道:“段将軍,三小姐忽然暈倒,恐怕病得不輕,如果不及時診治,怕有生命危險!大夫當然要請,不過等大夫來的時候三小姐已經出事了。我倒是學過些許醫術,不如先讓我給她把把脈。”

“這——”段擎蒼還有些猶豫。

“段将軍,您就不要猶豫了,三小姐的性命重要啊!”

二皇子鳳青鸾也道:“老七,你快看看吧。”

這樣一來,別人也不好再阻止,鳳星辰連忙替段櫻離把脈,之後臉色越來越凝重,大家見他如此,都暗暗猜測,恐怕這三小姐病得不清呀!

果然,鳳青鸾把脈片刻之後,說:“三小姐并無性命之憂,只是她,只是她因為長年身體孱弱,氣血兩虧,才會導致這種,動不動就暈倒的毛病,而且以她的身體狀态,恐怕以後都不能孕育子嗣,這毛病雖不致命,但是對于女子來說,實在悲慘。”

他凝着眉頭說完,才發現大家都神色各異地盯着他,他愣了兩秒才驚覺什麽似的,連忙捂住了自己嘴巴,“啊我是不是不該當着大家的面說這些!”忙向段擎蒼道:“對不起段将軍,我真不是故意的!”

段擎蒼的臉色難看極了,可惜對方是七皇子,他又能說什麽呢,只冷冷地道:“既然是沒有生命危險,便叫人扶下去休息吧。”

這時候從府外請來的大夫也剛好趕到,七皇子忙說:“大夫您來的正好,快給段三小姐看看,本皇子剛剛給她把脈,得出的結論是她不能夠育孕子嗣,本皇子的醫術不好,向來都不好,一直被人嘲笑,這次恐怕也逃不了被人嘲笑的命運。”

他一口一個本皇子,向這位胡子花白的大夫亮出了身份,大夫的心就緊緊地揪了起來,特別是聽到鳳星辰最後說到“逃不了被人嘲笑的命運”時,眼睛裏竟似有狠厲,吓得他不由自主一哆嗦。

不過大家都在盯着他,他也不能拒絕,只好去為段櫻離把脈,其實他只是做了個把脈的樣子,心裏卻在想着怎麽能不去得罪面前這位皇子大夫。

裝模做樣弄了半晌,這才面色青白地跪下去。

“回大将軍,小人已經得出結論了,證實七皇子說的是對的……”發現段擎蒼一個眼風打過來,他又忙接着說:“不過小姐年齡小,從現在開始好好将養身子,還是會恢複健康的。”

☆、芙蓉的表白

這樣一來,等于确定了鳳星辰的診斷結果。衆人不由自主地向這位向來醫術不怎麽樣的七皇子投去了異樣的目光,真沒想到他也有診斷正确的時候啊!

段擎蒼覺得丢臉極了,讓人把段櫻離扶到偏廳去,只是段櫻離這一走,事情便産生了很大的變化。

一個不能育有子嗣的女子,自然不能做皇子妃?

而沒有了段櫻離,這三對三的格局被打破,三皇子将要從段芙蓉和段玉容之間挑選一個。

眼見着段櫻離被扶走,二皇子鳳青鸾忽然站出來向明帝道:“父皇,兒臣知道有個名醫,能夠治好段家三小姐,兒臣願意去請那位名醫來。”

這意思就是,他要離開娉婷院了,可是事情都沒有定下來,他卻要走?這意味着什麽呢?段芙蓉有點焦急了,忙道:“二殿下,其實三妹身子向來不好,您不必過于擔憂,等宴會結束之後,再去請大夫也不遲呀。”

鳳青鸾內心不由自主對段芙蓉産生一絲鄙夷,她的親生妹妹都病得暈倒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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