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夜的時間詹瑎覺着過的出奇的快!
懷中的嬌人兒還沒抱夠,怎麽便就公雞打鳴天色變亮了。
許是昨夜身子不舒服,一路行車是累極了,林煙早間公雞打鳴時未起,詹瑎擺弄了幾回她的青絲長睫,她也還是未醒。詹瑎将她幾縷發絲玩在掌間,頗有些自得其樂的歡愉。
他縱着小瞎子,也由着她多睡一會子,直至日上三竿方才叫她。
林煙睜眼,小臉只差寫上茫然無措幾個大字,小嘴發出困意滿腔的一聲“唔”。
日頭已從小木窗子那頭,透過窗棂斜斜照進屋子,暖黃的一片。詹瑎也不掩飾,輕笑出聲。小瞎子晚間的睡相算是很好的,一團縮在自己懷裏,像個懶得動的貓崽子,可愛的緊。
依舊是一夜沒睡。男子的剛硬哪裏由得他做主,想歇下來就歇下來呢。
是難熬的,也是暢快的。她睡的安穩,自己瞧着也安心一些,不必擔心明日會否因着她的身子還得在這處歇上一日了。
這一趟回去陽城的路,除去每日應趕的路程,還得看他的家裏人是如何安排的。
母親真知道他“死”了,屍首都帶不回來,是該難過傷心的罷……但也祈願是因着他這個兒子而傷心,而不是因着将軍府斷送了血脈。
依着他對母親的了解,她不會這樣容易便就認定自己已經死了,總還是會花時間再三确認。這段時間,岑州百姓與荊大人大抵都是安全的,百裏琢若要行事,也必是在天下皆是他這個将軍府二公子已死的情況下。如此軍心可鎮住,陳家的信任亦可守住。
當真下得一手好棋。
……
這日午間,離開農家小院,老夫婦也屬熱情,端送了幾個幹糧饅頭,打包在小包袱中。老伯兀自躊躇了些時候,瞧着詹瑎扶了人傷車架,還是難過心坎兒,叫過了詹瑎去到一旁。
詹瑎一門心思倒是都在車上的人兒身上,這時也便就開始憂心起她的身子來,随着老伯走出了幾步,待停了腳步也是轉頭回眸幾次,盯着馬車瞧。
老伯一旁看着,老臉含笑,“老朽冒昧了。”
Advertisement
詹瑎回禮道:“老伯可是有什麽話要交代在下?”
“其實也算不得什麽事兒。是老朽夫婦瞧着小公子與夫人恩愛無間,想起了往事,老婆子有些話想同小夫人交代幾句,那老朽也只得同小公子說道幾句了。”
原非有事要交代于他,是想同林煙說上一會子話呢。等上一等倒是無妨,回頭又看一眼車架,瞧着林煙與老婆婆也在敘話,這二人的言行昨夜他已有細心注意過幾回,并無破綻,該當只是一般的農戶,無甚危險。
定了心神,詹瑎笑道:“無妨,婆婆對內子頗為照顧,有心交代幾句也是她的福氣。”
……
馬車行出幾裏地,詹瑎坐在外頭駕車,日頭大得吓人,曬下的陽光暖洋洋的,使人發懶。他心念着好在是冬日裏,若是夏日,可就有的苦受了。
惦念着林煙的身子,懼怕她又犯起昨日的頭暈之症,詹瑎駕車有度,馬車行的不快。
馬匹還是那日自軍營偷出來的那一匹戰馬。大掌一拍馬屁股,詹瑎笑得露出上下兩排白牙。他應承過帶它一道兒回京,也不算食言了。
估摸着林煙在後頭沒了動靜是犯了瞌睡,他一人卻也未覺着無聊,瞧瞧日頭撒上的光影,遠眺遠間雲峰山脈,悠悠天地,自有可使得他歡欣愉悅的事物。如此行山過水,倒是合得上他原有的心志。
不過此去,是為回那詭谲森森的朝堂之地……這般的日子怕是不會再有了。這樣想來,在藥廬同小瞎子一塊生活的一個多月,仿似就是他最喜歡的生活了。同她一齊晾曬家中草藥,将它們鋪上,細細抹開,藥草是香的,沾染了她的絲絲甜氣兒;而後同她偶爾進山去,用自己那些個小聰明替他們加上一頓肉食,過得雖沒有将軍府和舅舅家衣食無憂,但是極開心的不是?
他那煮飯烹菜的手法,還須得改進。那時候,他倒也有時間去琢磨這些個有趣兒的事兒,學上幾回,不知可否得她幾分誇獎……
奢望歸奢望,得了空還是得想想心間向往的日子。平白想想又不收銀錢。
……
一切好的不好的,都可當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回了陽城,小瞎子這雙眼睛才能早些治好不是?
馬車裏柔柔是聲音傳出來,迫得他一瞬的半身酥麻。
林煙的聲音一如往常的軟糯,似個棉花團子,“二哥,你可有覺着餓,要不要吃些東西?”
得了小瞎子的關心,他是開心,也覺着歉疚。二人第一次相見是時候,他那樣狼狽,此後還對她言說那些個昏話,是太不應該。
“我不餓,你先填飽自己的肚子,不必管我的。”
林煙坐在車裏,捧着包袱的手頓在半空。昨夜那樣親密的相擁着入眠的二人,現下又這般的生疏了,一時間真叫她拿不準主意。
老婆婆予她的薄荷葉子當真好用,放了兩片在舌頭底下,一路過來雖也晃蕩,腦袋卻是不覺着暈眩了。而後被自己想同他說說話的心思迫着,林煙自顧的尋起了話頭,“你可知道,婆婆同我說了些什麽麽?”
他手握缰繩馬鞭,像個經驗十足的車夫,笑笑回來頭,“哦?她同煙兒說了什麽?”
林煙捂了嘴,偷偷笑了。
他這故作疑問的話兒,學得好笑極了。
“嗯…她說叫你行車慢一些,當心孩子。叫我莫要縱着你……”帶着調笑意味的話兒,自她這樣會害羞,臉皮子薄得不行的女孩子口中說出來,林煙臉上早已經通紅一片兒了。
“籲!”詹瑎一聲喊着,将馬匹扯停,“不是!煙兒,她同你交代了這些??”
啊!那老婆婆還真是盡心……
氣氛像是在冰天雪地中凝住了,詹瑎一會子也是不知說些什麽。在外人面前心照不宣的自認了彼此是一回事,為着行事方便也為着好生照顧她,可被人家誤會了私事,還覺着她肚子裏有了小娃娃,小瞎子這就吃了大虧。
“我不知曉他們會這樣想,我……我沒有輕謾你的意思。”
林煙不解,摸着低頭往外頭掀了棉布車簾兒,“你一日日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一點也沒有。”
“我知曉你不曾怪我,是我自己,太過緊張。”
知曉歸知曉,哪個人心頭沒有些自卑之處呢。他所懼怕的,怕她覺着自己不可靠,怕初見不久時候他的昏話傷她良多,亦怕自己在陽城的所作所為風評風貌讓她全部知曉。
他前頭的日子過得太過不着調,沒有好生去體諒将軍府的處境,沒有好好幫襯過父親母親與長兄,直至大哥去後,他方有如夢初醒的自覺。自己是這副模樣:知曉消息的那幾日還是不着家,成日的酗酒。再瞧,一如父親般教他處事入世的大哥的棺椁冰冷的擡回來了,心間的恐懼如何言喻,他是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其後的事情,他發了瘋症似的去查,才知自己在陽城是個什麽樣的位置。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老鼠屎,幾乎沒有人回來理睬他這個将軍府蛀蟲的求願。
旁人的事情,他左右不了,只得托着勾欄瓦肆的弟兄們從旁處暗中去查,用了安遠候暗號教的法子。
這些事情都是暗暗壓在心底的,輕易哪裏會同別人說起。随軍到西北邊境之地驅除敵寇,除了想要走走兄長曾經走過的老路之外,就是同家中的母親賭氣。來了邊境,才知曉陽城的風花雪月,他設想盼望的逍遙日子,是頃刻間就能被毀去的。
親眼看過巨石滾落,箭羽霖霖之下的同胞屍首;亦親眼見到過屈子國的軍士在意山坳之中,舉槍擊殺七八個被縛的百姓,模樣裝束看來,有七八分的可能,許是林煙心念的那幾位叔伯……那時他抱着林煙予的一袋紅薯,趴在樹叢之間,盯着那處屍首熬得雙眼猩紅。
弱小之人,就是這樣,什麽也做不了,什麽都護不住……到現下,詹瑎也什麽都不敢同她講。
林煙憑借雙耳辨着他的位置,伸手輕輕抓住他的小臂,沿着手臂摸索到手掌,小手緊抓着他的指尖,輕問:“二哥啊,你是不是有事情想同我說?”
她不癡傻,知道詹瑎瞞下的許多事情,包括他的家中他的身份,都不曾向自己坦白。過了昨夜,她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此番算作是第一次問他。
暖陽下,他的手也是溫熱的,握着很是舒服。
“我是有很多的事情想同你交代…我從前是個不學好的,無形之間不知讓多人看了笑話。”
“待入了陽城,不論遇到什麽事都不要害怕,不要理會旁人所說。你定要信我,好不好?”
林煙垂了眸,是覺他這話問的有些多餘,“我的想法和心思,對你來說很重要麽?”
只是個帶回家中的妾室,他何苦解釋呢。反倒是自己,對他這樣一個根底不知的男人上了心,前路未知,難免恐懼。
詹瑎急的很,手忙腳亂的擱下馬鞭子,正正經經的瞧着她,“你還沒覺察到麽,我,我這樣喜歡你…你的心思對我來說是頂頂重要的!”
“可我不過,是你一房妾室…你如今對我這般,若他日有妻,又該怎麽對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是患得患失的兩只。
今天還有兩更。
推cp文兒~ 超好看~
古言《嫁三叔》by赫連菲菲
顧長鈞發現,最近自家門口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少年徘徊不去。一開始他以為是政敵派來的細作。
後來,向來與他不對付的羅大将軍和昌平侯世子前後腳上門,給他作揖磕頭自稱“晚輩”,顧長鈞才恍然大悟。
原來後院住着的那個小姑娘,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
顧長鈞臉色黑沉,叫人喊了周莺進來,想告誡她要安分守己別惹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卻在見到周莺那瞬結巴了一下。
怎麽沒人告訴他,那個小哭包什麽時候出落得這般沉魚落雁了?
周莺自幼失怙,被顧家收養後,才算有個避風港。她使勁學習女紅廚藝,想讨得顧家上下歡心,可不知為何,那個便宜三叔總對她不假辭色。
直到有一天,三叔突然通知她:“收拾收拾,該成親了。”
周莺愕然。
同時,她又聽說,三叔要娶三嬸了?不知是哪個倒黴蛋,要嫁給三叔那樣兇神惡煞的人。
後來,周鶯哭着發現,那個倒黴蛋就是她自己。
單純膽小小白兔女主vs陰晴不定蛇精病男主
雙C,甜文。
康康神仙太太的預收《偏寵無度》by赫連菲菲
感謝在2020-02-21 23:51:56~2020-02-22 16:48: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