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場荒唐的“金磚會議”因為顧喻的到來圓滿結束。
臨走時任國富拍着顧喻的肩膀感謝,還要請他吃飯,顧喻也不拒絕,只說都是他該做的,叔叔不用擔心,他一定會照顧好任北之類。
聽到最後任北已經很淡定了,打心裏佩服顧喻。同桌真有禮貌,還會說話,都能獲得他爹的欣賞。
爺倆一個渾然不知把兒子賣了滿意地跟顧喻點頭告別,一個渾然不覺被爹賣了傻笑着跟顧喻走了。
爛成雞蛋湯的心情被顧喻一個笑就救了回來,任北樂的歡,和顧喻分享:“同桌,你能說的動任國富,牛逼。”
顧喻看了他一眼:“怎麽?你怕他?”
任北搖頭,眼裏一閃而過什麽:“不怕,他打不過我了。”
顧喻拍了他腦袋一下:“出息。”
倆人回到班裏的時候正趕上下課,班裏少見的亂哄哄一片,幾個男生女生對着互相起哄。
“你去啊,你不會跳舞嗎?”
“就他?霹靂舞啊?”
“你去唱歌啊!”
“我跑調不行!”
顧喻任北兩個人一出現班裏詭異地靜了幾秒,而後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女高音:“啊啊啊啊啊——我怎麽把你們倆忘了!我有罪!”
任北捂着耳朵擡頭看去,周曉婷一臉激動地跑過來拉住他袖子:“北北你跟我說,你會什麽藝術類項目?”
“啊?”任北不明所以,但還是說:“我會打架,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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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裏一陣樂。
經過倆月的相處,大家都發現看起來不好惹的任北其實意外的好相處,偶爾還會給他們分一些自己做的東西。
非常,非常好吃。
“不是,不是這個,”周曉婷着急地晃悠他的校服袖子,“北北,去唱首歌吧,”轉身看向顧喻,眼睛發着綠光,“和你同桌一起!”
顧喻樂了,非常着痕跡地把任北的袖子從她手裏抽了出來,邊拉着人往座位走邊問:“元旦晚會?”
“嗯!”周曉婷看着空空的手,心裏一陣吶喊:又磕到了!
“不去。”任北幹脆利落,他最煩在人群對立面站着,讓他上臺他可能煩躁地把舞臺拆了。
直到上課周曉婷還沒放棄,不停地往後桌傳紙條。
【北北,你難道不想和顧喻一起表演個節目嗎?浪漫的高中回憶啊!!!】
任北回。
【不想,我和同桌會有很多回憶,不差這一個。】
周曉婷捂嘴哭泣:……吾兒叛逆傷透娘的心!
身為一個文娛委員,她深得班長周晨的真傳,不懼風雨不怕打擊,盡管顧喻從來沒參與過元旦晚會表演,但她還是要迎難而上。
深吸口氣,轉頭給顧喻傳紙條。
【顧喻,喻哥,我求求你倆了,你放眼望去咱班還有誰能比你倆更好看?你倆就去吧,求你倆了。(哭.jpg)】
顧喻回。
【不去。任北不想去。(笑.jpg)】
周曉婷一語中的。
【你去他就想去了!】
顧喻看着紙條,沉思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乖乖聽話開始記物理筆記的人。
有他在任北期末考肯定不能是倒數第一了。
任北的情況,有他在一邊看着,多挑戰一下和人相處、站人前待着也有好處。
過了會兒,周曉婷收到了顧喻的紙條。
【嗯,準了。】
在心裏比了個耶,周曉婷強自忍耐到下課才“哇”了一聲轉頭:“喻哥,北北,你們準備表演什麽?”
任北擡頭一臉懵:“嗯???”
什麽表演?他不是拒絕了嗎?
劉筱萌也轉頭湊熱鬧:“跳女團舞吧!現在特別火男生跳女團舞!你倆這顏值一跳肯定爆炸效果!”
任北手裏的筆還沒放下,一臉懵逼,下意識看向同桌:“什麽?她們倆……”瘋了?
顧喻拿過他的筆記邊檢查邊說:“我答應元旦晚會演出了,你去麽?”
“啊?”他沒想到顧喻真的會同意,當下猶豫了起來,他以為同桌不能去所以剛才拒絕的幹脆,結果同桌竟然同意去了……
一時間猶豫不決。
“你不去我和周曉婷去。”顧喻忽然說。
任北晴天霹靂一臉震驚。
顧喻要和女生表演節目!會不會抱着拉着摟着親着?
不允許!
看着任北震驚委屈的臉,周曉婷欲哭無淚爾康手:“!”我不是我沒有北北你聽媽媽解釋!
“我去,”任北說,下了好大決心,提防地看了周曉婷一眼,壓低聲音,“同桌咱倆一起,不帶別人。”
周曉婷:……我都聽見了哦。
壓下心裏兒大不中留的辛酸,周曉婷拿起小本兒:“你倆表演什麽呢?唱歌?跳舞?相聲?說好了不能打架啊!”
任北:“炒飯。”
顧喻:“吃炒飯。”
周曉婷:“……”我是在帶孩子嗎。
晨哥我挺不住了這屆孩子太難帶了……
劉筱萌同情地拍拍她後背,想着點子:“喻哥北北你們會跳舞嗎?”
倆人一起搖頭。
劉筱萌捏下巴:“那唱歌呢?”
顧喻點頭:“會。”
任北猶豫了一下,也點了點頭:“會。”他不願意在人前唱歌,不是因為跑調,就是單純不願意。
“那唱歌吧!”周曉婷拍板,兩眼發光,“兩個大帥哥深情對唱,想想就激動,嘿嘿!”
任北也激動,至少能聽顧喻唱歌了,值得紀念。
周曉婷很是欣慰:“那我給你們報上去了啊,話說我們班還沒在元旦晚會上出彩過呢,今年一定給他們炸個場子!”
任北看了一眼同桌帥氣的臉,不是很懂:“怎麽不找同桌。”
周曉婷嘆了口氣,拿腔拿調:“嘤嘤嘤~沒有可可愛愛的北北,嬌嬌情情的喻喻才不自己去呢~”
任北一愣,心裏頓時甜了,期期艾艾地往顧喻那蹭了蹭:“同桌,不,顧喻……她說的——”
“都是真的,”顧喻笑了笑,輕輕捏了捏任北的耳垂,語氣溫柔,“今年我怕給你補課的時候氣死,總得找點事幹轉移注意力。”
任北瞬間消停,鹌鹑似的縮了回去,一聲不敢吱。
前桌兩人恨鐵不成鋼:兒子/侄子你要大膽一點!逼他承認喜歡你就那麽難嗎!
中午所有參加節目的人都要去藝術樓集合,聽說是第一次粗略排練。
任北不是很想去,同桌飯還沒吃,胃該疼了。
這麽想着,任北拉住顧喻,皺着眉:“同桌,吃完飯再去。”
顧喻:“沒事,走吧,把花生粘給我帶着就行。”
任北沒辦法,只能拿出兩小袋花生粘揣兜裏。
藝術樓在實驗樓右邊,任北聽周曉婷說也是顧喻家出錢蓋的。學校還真是他同桌家開的。
三樓大禮堂能容納整個高中的所有學生,舞臺還沒準備,被巨大的紅色幕布擋着,每班派來的幾十個學生零星站在舞臺前面,顯得禮堂空蕩蕩的,很是冷清。
顧喻一出現就引起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有熟悉的直接上來起哄:“喻哥今年來炸場啊。”
顧喻挑了個地兒坐下,懶洋洋地:“啊,湊個熱鬧。”
任北坐在顧喻旁邊,長腿和顧喻一樣嚣張地支在過道上,沒什麽所謂地掃了一圈,都沒他同桌好看,同桌什麽都不用幹,站臺上就能炸場了。
“一會準備唱什麽?”顧喻忽然問。
任北愣了一下:“現在就唱?”
“應該吧,”顧喻說,從任北兜裏掏出一袋花生粘一粒一粒開始吃,“我也沒來過。”
“同桌你想唱什麽都行,我可以學,”任北掏出手機,“周曉婷說唱英文歌,酷。”
“不說中文就酷?”顧喻嗤了一聲,偏頭看向任北,“中文歌它不香麽?”
任北福至心靈,瞬間倒戈:“我不喜歡英文的,我們唱中文歌。”
顧喻嗯了一聲。
過了會兒有個穿着高三校服的女生拿着個本進來了,挨個問節目。
走到任北這的時候直接坐到了他旁邊,笑得眯起眼睛:“你好,我叫陸小寧。”
任北把搭在扶手上的手臂放到腿上,沒什麽情緒:“哦。”
陸小寧也不介意:“交個朋友?”
任北看了她一眼:“不交。”
同桌還在旁邊呢,就來找他交朋友,是同桌不好看嗎。
覺得同桌不好看 = 死罪。
任北不想和她說話。
陸小寧看着他笑:“你真有意思。”
任北不明白他哪兒有意思了,就三個字兒的功夫,他就有意思了?他好棒哦。
“你們的節目是什麽啊?”不等任北說話,陸小寧又補了一句,笑眯眯的,“老師讓我統計的。”
對于這種态度良好笑呵呵的人任北沒理由說滾,耐着性子:“我們沒想好。”
“怎麽不問我啊?”顧喻的聲音懶懶地傳過來,任北松了口氣。
陸小寧撫了撫耳邊的碎發,笑:“我以為你睡覺呢喻哥。”
“剛醒,”顧喻也笑,眉梢一挑,“問我吧,我們倆我當家。”
陸小寧笑容一僵:“……”
論壇上的她一個字都不信,但是這當事人怎麽入戲入的比嗑糖黨還深。
她緩了緩,又提起笑容問:“你們表演什麽喻哥?”
顧喻笑得優雅:“唱歌。”
陸小寧:“唱什麽?”
顧喻:“《浮生》。”
陸小寧下意識地看向任北。
任北回的幹脆:“我聽我同桌的。”
陸小寧被秀了一臉血,拿着小本去給別人記錄了。
等人走遠了,任北往顧喻那邊蹭了蹭,小聲:“同桌,這歌我會唱。”
顧喻拿起一粒花生喂到他嘴裏:“你會?”
“嗯,”任北耳尖紅紅的,“我喜歡歌詞……”
顧喻笑了:“哦。”
他也喜歡。
“他真的很喜歡你,像風走了八千裏……”任北的嗓音低沉,放輕後的聲音裏染上一抹缱绻溫柔,眼神飄忽不敢看顧喻,“他真的很喜歡你,千言萬語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