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對啊,飛天沒有性別之分, 朱兄如何确定那是個女子?”寧采臣也奇怪地說道。

朱孝廉也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等他仔細往壁畫上看去的時候, 那垂發的散花飛天已經換了一個發髻, 那發髻正是婦人梳的發髻。比起之前的少女發髻,這位飛天神色中顯得更加妩媚多情了。

朱孝廉不由看癡了過去,然後道:“那一定是這位飛天愛慕我, 願意為我化身女子。”

說完, 朱孝廉便伸手撫上了壁畫中散花飛天,神情癡迷愛慕。

“孟兄幫我, 我還想進壁畫中與她再續前緣。”說着,朱孝廉猛地看向了孟龍潭, 然後抓住孟龍潭道:“孟兄幫我,我真的很想再見她一面。”

還沒有等孟龍潭開口拒絕, 衆人便聽見了一聲嗤笑聲。

“佛門清淨地, 即便是飛天也是清心寡欲的, 這飛天為何要和你男歡女愛?”謝晏笑着,輕描淡寫地将這不合常理的地方說了出來。

朱孝廉腦袋一嗡,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用大錘砸過了一般, 讓他頭痛難耐。

就在他想要自欺欺人之時,寺廟的主持突然在小沙彌的扶持下走進了佛堂。

年邁的主持看着衆人道:“天色已晚, 諸位施主怎麽還不去休息?”

孟龍潭見此連忙道:“我這同伴看壁畫看癡了, 我們正要找他回去, 主持勿怪。”

說完, 孟龍潭便在主持和藹的笑容下行了一個禮準備将精神不太好的朱孝廉帶走。

而主持卻道:“無妨,寺廟中最寶貴的便是這幅從唐代傳下來的飛天圖,作者畫工精妙絕倫,看呆了也是常用之事,等明日白天再來好好欣賞也不遲。”

“正是。”孟龍潭說完便拎着朱孝廉向主持告辭。

朱孝廉和孟龍潭離開後,謝晏三人也跟着離開了。

主持等所有離開後小心翼翼地用手撫摸着壁畫,幸好這些人未曾破壞這些壁畫,要不然他得心疼死,畢竟這是寺院中重要的一景,多少文人為這壁畫留下了墨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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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明天記得讓你師兄多派點人手看着這壁畫,莫要叫人毀了。”主持一邊走出佛堂一邊對身邊的小沙彌道。

“弟子知道了。”小沙彌應道。

等所有人徹底離開後,牆上的那幅壁畫這才開始動了起來,嬉鬧之聲不絕于耳,仿佛裏面發生了什麽讓人快樂的事。

謝晏在和寧采臣分別的時候,寧采臣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寺廟中不會真的有鬼吧?”

謝晏回了寧采臣一個笑容,反問道:“你說呢?”

寧采臣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即便是接受了這個世界有鬼的設定,他還是不能太接受。

謝晏看着寧采臣眨了眨眼露出幾分狡黠道:“這裏面的都是美**鬼,到時候你可別動了心思。”

寧采臣立馬義正言辭地道:“我已經有了小倩,又怎麽會多看其他人一眼?更何況正人君子是做不出毀別人姑娘名譽的事。”

“哦~”謝晏拉長了聲音道,“那你那位朱兄可不見得是位正人君子,還能與飛天共赴巫山。”

寧采臣苦笑道:“讀書人中有幾個不是正人君子的。”

謝晏笑了笑,然後拍着寧采臣的肩膀道:“你回去後,幫我好生盯着這位朱舉人,若是他想再進壁畫,你便來告訴我。”

“好。”

和寧采臣分別後,謝晏看向了一直沉默寡言的容郁,他開口向容郁問道:“阿郁是從壁畫中看出了什麽?”

容郁沉思片刻後看向謝晏道:“那幅壁畫給我的感覺并不好。”

身為龍,容郁自然能夠看到更多東西,比如那壁畫的後面是無數少女的屍骸。但是容郁并不能告訴謝晏,因為他不想讓謝晏只會依靠自己。

“感覺不太好?”謝晏抱着畫軸輕聲道,“那至少也是個鬼窩。”

說完,謝晏又看向容郁道:“我們明天再來看看吧。”

幸好,朱孝廉進了這壁畫中一游還回來了,不然謝晏明天找壁畫都不知道要找多久,畢竟在香火的掩蓋下,謝晏根本不能看出哪幅壁畫有問題。

朱孝廉回到禪房後,神情恍惚地躺了下來,孟龍潭不由松了一口氣。

等朱孝廉睡着以後,孟龍潭忍不住向寧采臣問道:“朱兄他真是遇鬼了還是得了癔症?”

寧采臣聞言想到了還在謝晏畫軸中固魂的聶小倩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苦笑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既然有人,為什麽不能有鬼呢?”

孟龍潭聞言不由眉頭緊皺,然後對寧采臣道:“明日我就帶着朱兄離開這座寺廟。”

寧采臣點了點頭道:“也好。”

然而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朱孝廉的人便就不見了。

“他人呢?”起來收拾行李的孟龍潭一臉着急的向寧采臣問道。

寧采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這才發現朱孝廉不見了,他不由猛地驚醒,立刻對孟龍潭道:“我去找謝大夫,你去找他。”

說完,寧采臣竟然是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跑走了。

“謝大夫,謝大夫,出事了!”寧采臣跑到謝晏所住的禪房中,然後猛地将房門推開。

只見禪房的床上,容郁與謝晏相擁睡在一起,長長的黑發交纏在一起有着說不出的暧昧。

寧采臣看見這一幕明顯一愣,然後他便對上了容郁惱怒的目光和謝晏緩緩睜開的睡眼。

“對不起。”寧采臣退步關門做得一氣呵成。

他怎麽就忘了呢,這一幕已經在醫館的時候發生過一次了,為什麽自己還要再來一次。想到容郁那雙可以shā're:n的眼睛,寧采臣就無不心驚。

禪房中,容郁眼神溫柔地看向懷中謝晏開口問道:“要再睡一會兒嗎?”

謝晏聞言搖了搖頭,将和容郁糾纏在一起的頭發分開然後起身穿衣。

容郁見此則是動作娴熟地為謝晏梳理頭發,不過片刻就可以出門。

等謝晏到那幅飛天壁畫前的時候,孟龍潭和寧采臣都已經等在那裏了。

“謝大夫,朱兄真的在壁畫之中?”孟龍潭焦急地問道。

朱孝廉今天早上突然不見,他找遍整個寺院都看不見人,最後只能聽了寧采臣的話來這壁畫前等着。

謝晏點了點頭,确認了孟龍潭的問題。

孟龍潭見此臉色不由一白,然後定了定了神色指着壁畫問道:“那這究竟是什麽?”

只見謝晏用手輕輕觸碰着這幅壁畫,壁畫因為謝晏手上的陽氣産生了些許波紋,仿佛可以将人吸進去一般。

孟龍潭睜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切,原來朱孝廉對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去過那壁畫中游玩了一番還同其中一位飛天結為了夫妻。

“這些都是山精鬼魅所化,現在我們便進去找人吧。”說完,那波紋突然變大,直接将謝晏四人給吸了進去。

“這裏女鬼很多,還需守住本心,不要被迷惑了去。”

孟龍潭降落在壁畫之中的花園裏的時候聽見的便是謝晏這一句話,吓得他趕緊念了幾句清心咒。

然而還沒有等他走幾步,花園中的另一邊便傳出了女子的驚呼聲。

“金甲力士到了,大家快跑!”

孟龍潭不知道這金甲力士究竟是什麽,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他應該逃!

就在孟龍潭不知道逃去哪裏的時候,一個人拉住了他的衣袖将他拽進了附近的假山洞裏,然後捂住了他的嘴。

孟龍潭知道這人是在救他,自己也不敢出聲,等那所謂的金甲力士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身後抓着他的人才徹底松開了他。

“你也是被這壁畫吸進來的人?”身後的男子開口問道。

孟龍潭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想了想後道:“也算是吧。”

說完,孟龍潭又開口問道:“剛才的金甲力士究竟是什麽東西?”

俊美男子不由皺起了眉頭道:“那是這壁畫中的管理者,被抓住了就要送去做苦力,幸好我跑得快,要不然就要和那些一起吸進來的人做苦力去了。”

孟龍潭扯了扯嘴角,然後問道:“我叫孟龍潭,不知公子貴姓。”

“姓柳,字陽石。”柳陽石眨了眨眼道,“我爹是大商人,若是能出去,我就帶你去我家喝酒。”

“這倒也不……”

沒有等孟龍潭說完,另一邊突然傳來了吵鬧聲,仿佛有什麽人被抓了。

“放開我,放開我!”朱孝廉在金甲力士的手中不斷掙紮道。

聽見朱孝廉聲音的孟龍潭連忙往外面看去,只見朱孝廉被金甲力士抓在手裏好不狼狽。

“朱兄。”孟龍潭忍不住驚呼出聲。

“完了。”柳陽石嘆了一聲,“對不住了。”

話音落下,孟龍潭被一腳踢出了山洞,他回頭往後看去,只見柳陽石已經如同兔子一樣竄遠了。

“哈,又抓到了一只老鼠。”金甲力士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孟龍潭。

“都給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想着讓外人将你們的冤屈傳遞出去了。”金甲力士看着這群花容失色的女子說道,“當你們的屍骨消亡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不知道是什麽冤屈,我倒是挺想知道的。”只見謝晏抱着畫軸從樹林中走出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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