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謝晏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緊張地看着他, 那麽柔弱的一個人, 感覺随時都會被金甲力士撕碎一般。

金甲力士看着謝晏心裏有些驚疑, 他活了這麽多年也未曾見過陽氣這麽充足的人, 而且他那手上的畫軸看着也像是地府的寶物。

想到地府和佛門的關系,金甲力士開口勸道:“這是佛門的事和你地府無關,識相點就滾出去, 莫要逼我動手。”

說完, 金甲力士手中的黑色鎖鏈便已經将朱孝廉和孟龍潭綁了起來。

謝晏雖然疑惑為什麽金甲力士會覺得自己和地府有關系,不過他還是将錯就錯道:“既然你知道我和地府有關系, 就應該知道這些女鬼都應該歸地府管。”

金甲力士聞言冷哼一聲,然後不屑道:“這裏是我佛的極樂淨土, 鮮花香油享用不盡,若是誠心修佛飛往真正的西方極樂也不是沒有可能, 比那投胎轉世好多了。”

話音落下, 被金甲力士驅趕的一名女鬼突然站了出來嘶聲力竭地道:“我不要什麽鮮花香油, 不要什麽西方極樂,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你把我們的枯骨zhe:n壓在此,讓我們永遠無法回家!”

說完, 女子不由淚如雨下,她跪倒在地道:“我娘還在等我啊, 我娘還在等我啊。”

她這一哭讓一衆女鬼們不由紛紛落淚, 喊着家人情郎的名字, 聲音悲怆又絕望, 仿佛是夜莺在用盡全力發出生命中最後一聲哀嚎。

一時間原本仙氣缥缈的壁畫仙境因為衆鬼齊哭而變得鬼氣森森起來。

“哭什麽哭?唐朝快亡了八百年了,你們親人早就投胎去了,修了八百年的佛也沒有修出佛性,不堪教化。”說着,金甲力士将手中的紫金錘往地上一砸讓衆鬼的嚎哭立馬戛然而止。

“已經困了八百年了嗎?我被關了八百年了。”

“李郎死了?李郎已經死了!”

“我要回家,我娘說要給我說個好親事。”

“哪怕給我一碗孟婆湯,也好過被那些日子的記憶折磨永生永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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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力士看着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覺得這些女鬼真是無理取鬧,明明他的主人在她們慘死後費心費力為她們打算,然而她們卻一點都不領情。

謝晏看着金甲力士笑着道:“看來,你的這份情她們并不想領。”

金甲力士臉色陰沉,用手中的紫金大錘指着謝晏道:“既然你如此不聽勸,還扇動鬼怪鬧事,那麽我便只能留你在這裏了。”

說完,一個大錘便猛地向謝晏砸了過去,謝晏運起周身的陽氣然後向一旁躲去,并用陽火焚燒金甲力士手上的紫金大錘。

然而金甲力士卻是絲毫不懼,他任由陽火焚燒,看着謝晏冷笑着道:“小子,我又不是妖邪,你這陽火根本傷不了我。”

說完,紫金大錘便再次往謝晏的方向狠狠砸去,然而還沒有錘下去,一把長劍便為謝晏擋住了攻擊。

只見容郁橫劍玉胸前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金甲力士,然後分外不滿地道:“我果然還是讨厭佛教。”

話音落下,金甲力士看着容郁顯露出的那雙金色豎瞳忽然想到了什麽,然而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便直接被容郁一劍斬裂。

伴着金甲力士的嘶吼聲,容郁緩緩落地,謝晏見此不由連忙上前問道:“阿郁你沒事吧。”

容郁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顯露的實力實在是太多了,于是容郁在謝晏靠近自己的時候他裝作體力不支地倒在了謝晏懷裏,壓得謝晏不由一個趔趄。

“阿郁,你怎麽了?”謝晏忍不住想要伸手檢查,當他準備将陽氣送入容郁的體內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容郁是妖,自己的陽氣或許對容郁有害無益。

容郁直接把臉往謝晏的頸窩裏一埋,然後故作難受地道:“強行提升實力,有些反噬。”

“那我應該怎麽做啊?”謝晏有些茫然無措地道,容郁在他眼中一直太過高大,現在想來容郁不過是一頭小鹿,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山之主,被幾個小妖怪喊做大王。

“阿晏好生抱着我就是了。”容郁蹭了蹭謝晏後繼續道,“那些寺廟中失蹤的人已經全部放了出去,剩下的事有寧采臣處理。”

謝晏點了點頭,然後道:“我知道了。”

說完,謝晏又伸手撫了撫容郁的頭發,換了一個姿勢讓容郁躺得更舒服一些。

至于那些女鬼在看見一直壓迫着她們的金甲力士被容郁一劍斬死都不由呆住了,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又哭又笑,狀若瘋癫。

謝晏怕這些女鬼吵到容郁,直接用畫軸将女鬼們全部收了進去,等出了這寺廟便讓容郁幫忙找地府的黑白無常将這些鬼魂帶走。

當金甲力士死亡女鬼們被收入畫軸,這壁畫仙境也開始慢慢碎裂。同時壁畫中的一朵金色蓮花突然飛出,速度快到讓謝晏差點沒有看清它是個什麽,而躺在謝晏懷裏的容郁則是毫不猶豫地用靈力削落了一半蓮花。

“那是什麽?”謝晏開口問道。

“創造壁畫的法器。”容郁輕聲回答道,不過已經被他毀了,以後只能當一個擺飾了,“壁畫塌了,我們也走吧。”

等謝晏和容郁從壁畫中走出來的時候,那幅繪成于唐代的壁畫徹底坍塌,同時也顯露出不為人知的秘密來,那一百多具少女的屍骨宛如打在佛門臉上的屍骨。

隋唐之時,佛門坐大,任何教派坐大都會産生污穢,而八百年前寶安寺就是其中之一,寺中僧人燒殺擄掠強占田地無惡不作。後來佛門雖然出手管教,但是這群枉死的少女則被以為了維護佛門名聲的原因埋在了壁畫之後。

“現在,她們終于可以去輪回轉世了。”謝晏看着面前累累屍骨不由輕聲道。

而聞言趕來的寶安寺主持則是差點摔倒在地,他的壁畫沒有,并且佛門的名聲也要因此染上污穢。

就在主持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謝晏看着主持道:“還請主持為這些可憐人辦一場法事好生超度了吧。”

“這是自然。”主持勉強在自己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謝晏笑了笑,随後看向了被救出來的朱孝廉道:“有人想要見你一面。”

“什麽人?”朱孝廉突然警覺道。

只見謝晏将畫軸一展,一個梳着婦人發髻的美麗女主從畫軸中走了出來,她正是與朱孝廉有過**之歡的那位散花飛天。

“朱郎,我懷了你的孩子。”女子一臉喜悅地将這件事告訴了朱孝廉。

朱孝廉看着笑得十分幸福的女子突然變了臉色道:“什麽孩子?你不是人,是鬼!你生的孩子就是鬼胎!才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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