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見面

要等他麽?

怔怔地望着蹲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女子,這種孤身一人的感覺他早已經習慣,他不羨慕那些聒噪的人,當然也并不想融入那些人,不過......

男子柔和的眸光微閃,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要等他,而對方還是個女子,江懷卿凝着女子麥色的側臉,久寂的心間泛起一絲漣漪。

這種微乎其微的異樣感讓他選擇性的忽略。

江懷卿收回了目光,抿了抿薄唇,将手上洗好的衣物擰幹,放回到盆裏:“童山姑娘不必等懷卿,快些打了水回去罷。”

“沒事,反正家裏頭也沒別的事要忙。”童山撿起腳邊的小石子扔向河裏,眼角的餘光偷偷瞥了一眼男子:“我不急。”

江懷卿沒有再說話,斜坡這邊除了他搓衣裳的聲音就是遠遠傳來的那些男子唠嗑的聊天聲,童山嫌蹲着不舒服幹脆直接坐到地上,河面上緩緩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陽光,波光粼粼的河面讓人得到了視覺上的舒适。

童山将目光移到了男子纖瘦的手指上,指節分明修長,就是瘦了些,兩只手擰着那衣裳似乎沒多大力氣一般,根本沒能将衣裳擰幹。

莫不是他以前都吃不飽?

童山撐着下巴目光無神的焦距在他的指尖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後躲在樹後面偷看他們的少女。

本來一大早被阿娘趕着來河邊打水已經是極不情願了,還被阿爹帶着去那男人堆裏,更是讓她羞惱。

可若是不打水回去,肯定又得被她阿娘一頓藤條焖豬肉,想了一番還是打算跑到上游來打水,誰知剛巧就被她碰到這個。

劉福田趴在樹後面臉色古怪地打量着兩人和諧的背影,這人不是之前在葉夫子家見着的那女子嗎?難道她也是村裏頭的人?

那男子......劉福田眯着眼睛探出頭想看得更清楚些,剛好就看到男子側臉看向那女子。

這......這不是丁家的那個夫郎嗎?怎麽他們兩人還認識?

這女的以前她也沒見過,不曉得是不是剛搬來村裏頭的。

心裏頭那點八卦的小心思湧了上來,劉福田躲在樹後面,看着兩人間你一句我一句随後還相視而笑,她心裏頭更是怪異。

阿爹不是說這丁家的夫郎是個克妻的不祥之人嗎?怎麽這女子還敢與他挨得這般近?

劉福田正想着種種疑問,那邊的兩人已經站了起來,還一同往她這邊走來,劉福田一驚,連忙将臉縮回去,躲在樹後邊。

兩人從她的這棵樹經過,劉福田還能聽見男子溫潤柔和的嗓音:“待會麻煩童山姑娘來一趟懷卿家,昨日童山姑娘走的急了些,東西還沒挪完呢。”

江懷卿唇邊挂着微笑,眼眸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身側的樹叢,嘴角上揚的弧度愈深。

童山站在男子的另一邊,沒有注意到樹叢那邊的動靜,聽得他這般說,耳尖泛起淡淡的紅色,輕輕地應了一聲。

等兩人都走遠了,劉福田才将憋的那口氣呼出來,剛剛可吓死她了。

不過方才她好似聽那男子說讓那女子去他的家......

她記得丁家好像已經沒人了,這兩人孤男寡女的是要做什麽?

還沒等劉福田細想,她爹那邊就開始喊人,聲音有些尖細沙啞:“福田你在那做甚?叫你來打水你還在那玩兒!?整日就知曉了玩兒,回去我就跟你娘說!”

“阿爹我知曉錯了,你別跟娘說!”劉福田被她爹吓的一骨碌的從地上站起來,挑起兩個木桶急急的往河邊走去:“阿爹我很快就好了,您老可別跟阿娘說,要不然她又得揍我了!”

“哼”劉福田她爹冷哼了一聲,睨了她一眼:“整日就知曉了玩兒,書也不看,叫你幹活你就會偷懶,你怎就不曉得學學雲臻,一起上的私塾,人字都比你識得多!”

劉福田早已習慣他們将她與許雲臻比較,雖然心裏不舒服,但她又不能說什麽,只能委屈的小聲嘟囔:“我沒有偷懶......”

“沒有偷懶你兩桶水能打到現在?整日說了也不聽,就曉得與你阿爹我犟嘴,成心想氣死我不是?”

劉福田是說不過他,也不敢再頂嘴,癟了癟嘴挑着打滿的水桶跟在他身後,方才那兩人的事直接被她抛在腦後。

等她将水背回了家,就拿着備好的食盒去了私塾。

私塾內夫子還沒來,學堂裏的學生正交頭接耳的聊着天,劉福田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坐在一邊安靜看書的許雲臻,許雲臻本身就是最得夫子賞識的學生,自傲的性格也不喜歡與其他人一頭,也就只有她喜歡屁颠颠地跟在許雲臻的身後。

劉福田撇了撇嘴,要不是阿爹阿娘整日讓她多學學許雲臻多與許雲臻呆在一塊玩兒,她才不會跟在一個看不起自己的人屁股後面呢。

劉福田調整了一下情緒,屁颠颠地走到了許雲臻的位置旁:“臻姐你那麽早啊!”

“嗯”許雲臻淡淡應了聲,眼皮都未掀一下。

劉福田也不在意,将手上的食盒丢到自己的案幾上,眼珠子轉了一圈,突然趴在她的案幾上神神秘秘的說道:“臻姐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在葉夫子家見着的那個女子嗎?”目光偷偷的瞄了她一眼,見她沒什麽反應,有些洩氣:“那人原來也是這村子的。”

“嗯?”許雲臻終于有了些反應,目光瞟向她,讓她繼續。

劉福田這才來了勁,表情動作誇張的将今日一早所見的與她一一說來,甚至還将兩人說的話添油加醋,讓人遐想不已。

“後來我還聽那丁家的夫郎叫那女子到他家裏去!”

“哦?”許雲臻手指輕劃着下颚,眼裏滿是興致盎然:“你真見着兩人一起了?”

劉福田肯定的點點頭。

“嗤”少女鄙夷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這種人早就應該趕出村裏去了,晦氣不說,整日還勾三搭四的,想來是哪個新搬進來的傻子禁不住誘|惑被他勾|搭上了。”許雲臻此刻再沒有剛剛那副清冷的模樣,她靠在案幾邊,挑眉間透着絲絲的輕浮:“你說若不是那男子是個不祥之人,恐怕村裏頭沒幾個受得住他的。”

她可是見過那人,雖說沒有長秋那般好看,但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倒也算是個尤物。

“啊?”劉福田有些懵懂的眨眨眼,她還真沒有注意過那丁家夫郎的樣貌,以往她都是聽她阿爹的話,見着了都遠遠躲開,想起今日見的那側臉,好像是挺好看。

“不過沒有葉長秋好看。”劉福田突然說了一句,嘿嘿笑了兩聲:“也沒有葉長秋年輕。”

許雲臻微仰着腦袋,聽到少女略帶癡意的笑聲,冷冷睨了她一眼警告道:“長秋可不是你能觊觎的,給我收起那點小心思,日後他只能是我許雲臻的人。”

少女陰測測的聲音将劉福田驚醒,她抹了抹嘴角讨好道:“我哪敢對葉長秋起心思,就只是說說而已......”說說也不行,吃不到想一下他能少塊肉不成?

許雲臻臉色這才好些,閉上眼睛靠在身後的案幾上,腦海裏不斷浮現少年俊美精致的五官,心裏想得直癢癢。她真的已經好些天沒見過他了,明明以往隔一段時間都能在村裏頭遇到他,可這幾日別說人了,甚至連他的影子都沒瞧見。

是不是她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

少女的眉頭緊鎖,思來想去都想不出來她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明明上次送她荷包時還好好的。

愈是想心裏就愈是不安,許雲臻煩躁的握拳捶了捶案幾,對着一旁的劉福田道:“你今日再去約長秋出來,就用上次那個借口。”

“那......”劉福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眼前煩躁不安的少女,遲疑道:“那如果葉長秋他還是不肯出來呢?”

“你便說你阿弟有急事請教他,反正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将人給我叫出來。”

......

剛好今日散學也早,等剛散了學許雲臻就催着劉福田去找葉長秋,而她則是在私塾不遠處的村道邊上等着。

身子裏似有密密麻麻的螞蟻在爬動,癢得渾身都難耐,焦慮不安的情緒讓她根本沒辦法停在一個地方,只能不斷的來回走着。

直到她期盼已久的天籁之音出現。

“雲臻姐姐?”少年清潤磁性的嗓音帶着疑惑,精致的眉眼卻透着淡淡的薄涼。

可喜極的許雲臻哪裏注意到這個,只是激動的笑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抽。

“長秋!”許雲臻幾步跑過去,欣喜的忘記所有,雙手一伸便要去拉他的手,卻被少年退後了一步躲過。

葉長秋秀眉不愉的輕蹙,側過身子掩去眸中的不喜,嘆息間透着幾分失望:“怎才幾日不見,雲臻姐姐便像那些莽婦一般孟浪,可吓着了長秋。”話是這般說,可少年平淡無波的臉上哪有半分驚慌。

“不、不是的!”許雲臻急忙與他解釋,腳步淩亂的繞到少年的一側,支支吾吾的為自己方才那過激舉動解釋:“只是、只是好久沒見着你,所以太過激動才會失了分寸,長秋你別生氣......”

少女低聲下氣的哄着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看才好。見少年不說話,許雲臻也不禁起了幾分委屈:“你為何幾日都不來見我?”

葉長秋背對着她,眉宇間盡是不耐與敷衍:“長秋自是有事不方便出門。”

作為一個女子怎就這般啰嗦。

“那......是什麽事?”許雲臻小聲問道,明明那時他還送了她荷包,她還許諾了他。可現下怎麽就連見一面都難?

什麽事?

葉長秋精致的眉眼也夾雜着幾縷困惑,他也不知曉是甚事,雖他日舊清閑,可就是不想出門,更不想見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男主男二在同一個畫面的時候了,死活才将這劇情主線拉回來,心酸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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