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最後還是樓蕭崖把他扔去太爺爺那兒才收回來一點兒性子。

小小晏倒是內斂一些,智力極高,別的孩子才能咿咿呀呀的時候他就已經能蹦出句子來,自己哥哥剛學會叫爸爸,他就已經能用三種語言外加奶奶家的方言表演叫爸爸了。

但晏南最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小小晏随他,情商在交際這塊兒完全為零,越大越有天然呆的趨勢。

不過好在有個哥哥。

哥哥出門負責罩着弟弟,弟弟負責在家給哥哥兜着。

哥倆聯起手來,連晏南都敢诓。

樓蕭崖自知自己絕對屬于溺愛孩子的類型,所以在孩子上幼兒園之前就和晏南說好了。

他管吃喝拉撒睡,晏南管孩子之後十五年的升學教育,再嚴厲他都不會插嘴一句。

他倆沒有把孩子出國讀書的意向,更不會用錢給他們一路買上去,所以所有的中考高考,全都要靠他們自己。

小小樓和小小晏從小就和所有孩子一樣,上輔導班,上興趣班。書法奧數英語,晏南和樓蕭崖周末就一道去接,他們倆上課的時候外頭倆大的就一人揣着杯豆漿,坐在椅子上縮着長腿和一群媽媽一起等,課下偶爾還找老師出來交流交流情況。

這種狀況知道他們小學三年級差不多能自己摸着路回家了才結束。

晏南對孩子的确很嚴厲,但前提就是孩子自己想要。

倆小的在幼兒園中班的時候看見晏南和樓蕭崖合奏,就說想要學樂器,晏南把他們帶到書房認認真真問了五遍,直言了之後會很辛苦,最後還給他們三天的時間好好考慮。到後來看他們還是想學,就直接把人帶到了琴行,要學什麽随便挑,一人挑一樣,不學出師不準停。

小小晏選了長笛,小小樓則挑中了鋼琴。

從此之後樓蕭崖專門隔了兩個房間出來給孩子練樂器,晏南每天就端張凳子坐在小小樓後邊兒,看着他從單音和弦練到車爾尼練到三部創意,中間有兩年孩子一坐上琴就哭,他也沒軟下心來過。

隔壁房間樓蕭崖就站在小小晏旁邊,吹錯了就重來,吹錯了就重來,耐心反正是大大的有,犧牲自己公務時間每天就站在旁邊免費翻頁,一個小節把孩子急瘋了都沒放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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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晏南一貫的教育理念。在他們做什麽決定之前都會把他們帶到書房裏好好說,說完給他們時間好好考慮。只要決定了,之後的事兒爸爸們全部幫你們安排好,學費來回接送老師打點全部都不用擔心,但只一點,不弄出個樣子來不準停下。

等到孩子上學了之後也一樣,晏南從來不幹涉他們的交友和興趣,喜歡打球喜歡玩兒音樂都随便,但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對于學生來說,就是學習。

成績不好可以,但不能不認真對待。

他倆曾經一次趁着晏南出差,樓蕭崖開會,和十幾個同學一起想逃了周五下午的課去遠足,被樓蕭崖逮住了,動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手。

兩個人一人挨了一巴掌,力道其實很輕,但被吓傻了,站在角落裏連哭都沒顧上哭。

樓蕭崖摔門進了房間就一直沒出來。

直到晚上晏南回來,進房間的時候看見樓蕭崖就傻愣愣地坐在落地窗前的圈椅上。高大的男人坐在陰影裏顯得都有些可憐,擡頭在看見他的那一刻甚至紅了眼眶。

“怎麽了。”晏南包都沒放,吓得看見他就一把甩上了門,也顧不上站在客廳裏罰站的兩兄弟,上前摟住樓蕭崖,“出什麽事兒了?”樓蕭崖頭靠在晏南的小腹上,雙手環着晏南勁瘦的腰,只搖頭。

“兒子惹你生氣了?”晏南一猜就是,嘆了口氣摸着樓蕭崖的頭發,“本來就是叛逆的年紀。別着急。”

他們兩個人的壓力其實都很大。

誰都沒有經驗,和全天下所有初為家長的人一樣手忙腳亂。

相比起來,他們的情況還要更特殊。

出了他們的工作都很忙之外,孩子生下來就注定是沒有母愛這部分的,他們再呵護着也都是父親,和母親,終究是不一樣的。他們給的愛,太過沉默和抽象。

心裏再緊張孩子,他們也不會跟在後頭關懷備至。孩子出門磕着碰着想要哭鼻子,他們反而會訓得更嚴厲。

小小樓和小小晏兩個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要懂事兒的多,很小的時候就能互相照顧着,拿着爸爸給的錢相依為命過上兩三天。小學別人要家長報聽寫,他們不想打擾爸爸們工作就互相幫忙,有不會的題就湊在一起悉悉索索的解決。

甚至有一次學校裏和別的小朋友起矛盾了,人叫爸媽來,他們卻死梗着脖子不肯打電話。

到後來晏南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他倆各自護着對方,咬着牙憋着眼淚,那小臉上的表情整的要和英勇就義似的。

當時對方家長也不了解他們家情況,開口閉口就是一個你們這個沒家教的,把後頭的兩個人聽得只捋袖子,連晏南都忍不住松了松領帶。

“你們這種小孩就是家裏沒人管!”對方媽媽也是個脾氣大的,一身套裝還戴着個珍珠墜子,罵起人來卻一點兒都不含糊,跟只老母雞似的把孩子往自己身後護,“沒爹生沒娘養的嗎?小小年紀就這麽道德敗壞,學會打人了還!”

“是他先打我弟弟的!”小小樓咆哮着反駁。

“是又怎麽樣,嘴裏不幹不淨,對着大人也禮貌,家長呢!家長呢!!”

旁邊幾個老師跟着,勸都勸不下來,那女人叉着腰簡直和罵街沒有區別,卻一口一個我們受害者,後頭被護着的孩子還在那兒偷笑。上課鈴聲都響了還拉着班主任不肯走,班裏有好事兒的學生過來趴牆角回班裏實況直播,連趕都趕不走,鬧得所有人都腦子疼。

“家長在這兒。”

晏南冷冷開口,在他們轉過身的時候,解開了襯衫上的袖扣,挽起袖子,把車鑰匙往旁邊空桌子上一扔。他全程板着臉,看得對面那兩兄弟連哭都忘了。

“過來。”他朝自己兒子招招手。

拖過旁邊一把椅子坐下,晏南架着腿,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攬着兩個孩子,看向那家長的眼神充滿着挑釁,鳳眸一橫:“繼續說啊。”

“什...什麽啊!”

“說我家孩子沒爹生沒娘養,說我兒子嘴裏不幹不淨,說我們家裏沒人管,說他們道德敗壞。繼續說啊。”晏南的語氣很平靜,眼神卻森寒,死死鎖着那個本來暴躁的女人。

“你…你不要以為我們好欺負的!”那人明顯看到了晏南手上保時捷的車鑰匙和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有些氣短,“就是你們家孩子打了我們!你不要以為你有錢就可以仗勢欺人。”

晏南冷笑了一聲,捋了捋小小樓的卷毛。

“我不仗勢欺人。”晏南拎了拎嘴角,猛地站起身,“把你家孩子打殘了,我照價賠償,怎麽樣。”

旁邊的老師徹底吓傻了,沒想到一個比一個更難纏。

那個女家長他們之前是見過的,聽說是市裏一個挺有名的做建材生意的闊太太,平常老來辦公室轉悠,給孩子搞些特殊待遇。她們本來也想說能不惹就不惹,這女人撒起潑來誰都頭疼。

可沒想到不惹不惹,今天招惹上個大的。

那對雙胞胎的家長他們一直沒怎麽接觸過,平常開家長會的時候,晏南過來看起來也挺和善,沉默寡言。雖然長得非常英俊,卻并沒有今天這樣淩人的氣勢。

窗外趴着的同學都快激動瘋了。

本來雙胞胎人緣就好,這次本來也占理兒,可沒想到對方媽媽一來,就完全壓制了所有老師。

這個反轉,太勁爆了!

而且他們的爸,也太太太太太帥了吧!

剛轉身想回班裏通報,就見辦公室的門突然又被推開了。

又來了一個帥哥!車鑰匙還是邁巴赫的!

樓蕭崖是會開了一半趕出來的,也沒來得及叫司機,自己開着車就來了。

一看辦公室裏的情形他就明白了大半兒,放下自己手上的西裝外套。他站到晏南身邊,攬住小小晏的肩膀,把孩子往自己這兒帶了帶。

聽見老師勸着說算了算了這回受點委屈下回不會了的時候,他皺了皺眉,昂起下巴看着對面跋扈的女人,挑起一邊眉。

“對不住,我們家孩子,半點兒委屈都不能受。”

辦公室裏年輕的女老師看着他們倆都有些腿軟。

三十幾四十的成熟社會精英,實在是人間殺器。

到最後兩個人一人抱着一個孩子拂袖而去的時候,整個班的同學都趴在窗戶上羨慕。

這種家庭,跟演電視劇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求你們收收新文吧!【紅着臉大叫完接着跑開

☆、三個番外

兩個人結婚十幾年, 加上談戀愛的時間, 相處都已經超過二十年。

中間當然不會一程無風無雨全是甜蜜。

晏南回憶起來, 他們吵的最兇的一次, 似乎就是孩子剛上小學的時候。

吵得毫無理由。

那段時間晏南的工作比較忙, 一個月能有五天時間待在國內都算是不錯的,這五天裏頭能有兩天回家,就已經足夠一家大小的開心了。

那會兒樓蕭崖已經差不多穩定下來了,除了偶爾的應酬之外,基本都能做到朝九晚五, 下班了還能去學校接孩子回家路上順道買菜, 回家了做飯家務看孩子寫作業一手包辦。

晏南知道他辛苦, 也心疼得不得了。說自己這個月末無論如何都會趕回來給他過生日。

他倆的生日都不喜歡大操大辦, 原本兩個人的時候, 他們倒是能跑一些, 一起去山上露營,去海邊看日出。但後來有了孩子,生日就變成了四個人在家裏圍着一起切個孩子喜歡的蛋糕。

雖說并不怎麽浪漫, 每次蛋糕還都是甜到齁人的巧克力味, 但相比以往,要溫馨上許多。

“真的趕的回來啊?”樓蕭崖看着兩個孩子進房間,給他們關上了燈, 自己轉身給晏南打了個電話。

“能。”晏南語氣裏帶着笑意,“放心。”

“實在不行的話沒關系,大不了就我…我帶着孩子嘛。”樓蕭崖知道晏南這次過去工作任務緊, 本來都說要延期回來。如果說要趕着回來給他過生日,工作的時間可能還要壓一壓,攤到每天去,晏南估計連五個小時都睡不到。

但他心裏确實又想着,想讓晏南回來陪陪他。

老男人內心深處的小鳥依人。

啧。

當天其實一切正常。

剛好是周末,樓蕭崖一早起來就去了市場,買了整整兩大兜子的菜,要不是倆小家夥自告奮勇地在幫忙旁邊提了些不太重的東西,他一個人估計都拎不回家。

兩個豆丁兒現在正是最好玩的時候,樓蕭崖在廚房裏頭收拾菜,他們就一人端着一個小板凳坐在他後頭,撐着下巴仰頭看着他,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樓蕭崖每每一回頭看到他們的大眼睛,心都能酥掉大半。

其實他們之前找代孕媽媽的時候,就存了點兒私心。畢竟混血兒長得漂亮,又要比一般孩子聰明上一些,尋思着就幹脆去國外找了個代孕媽媽。

而這兩個孩子卻是聰明又漂亮,尤其長得像,這倒算是給他們的意外之喜了。

但樓蕭崖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偏愛小小晏多一點,一看見他那雙眼睛就恨不得跑去摘星星,所以小小晏喜歡粘着他。不過晏南更喜歡小小樓,後果就是小小樓見天兒地霸着他,樓蕭崖一個不注意這倆就抱在一起了。

這次為了等晏南回來,這小子都拼了,看着樓蕭崖做菜到後來幹脆踩自己着凳子站着幫樓蕭崖削土豆皮兒,特別起勁兒。

爺仨叮叮咣咣收拾到十二點半,倆小的都快餓得站不住了也沒動桌子上的一桌菜。

樓蕭崖坐在位置上越等約急,晏南的飛機明明十一點半就落地了,這會兒再怎麽磨蹭都該到家了。

短信不回電話打不通,他實在擔心,給兩個孩子一人吃了塊小點心哄到房間去,他自己外套都沒穿,拿着鑰匙趿拉着拖鞋就奔出了家門。

要了孩子之後他們搬出了原先的小公寓,在二環置辦了套疊排,前後都有小院子,這樣孩子也好跑得開。

這兒算是富人區,周圍全是排屋,各家的距離隔得很開,門口的街道也十分安靜。

家裏還有孩子,樓蕭崖只能守在門口,看着空蕩蕩的街道擔心着。

知道晏南這麽大的人了肯定出不了什麽事兒,可就是…擔心。

“诶,樓先生?”隔壁的兩口子剛出門,看見他的時候笑着朝他招招手,“等人嗎?”

“潘總,傅醫生。”樓蕭崖扯出個笑容,對着他們點了點頭,“在等晏南。”

“欸?”開口問話的人微皺着眉頭,轉回頭去和身後那個戴着眼鏡看起來有些冷漠的男人說了幾句話,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對着他說,“我們家孩子回來的時候說是看見你愛人了,就在前面的街口。”

“真的嗎?”樓蕭崖驟然擡頭,朝他們喊了句謝謝,飛快往下坡沖。

前面的街口其實還是他們的小區範圍內。

因為小區太大,所以進來進本靠車代步。但沒有門卡的外來客,要在保安室等到主人家過來接或者給門崗打電話才能進去。雖然很麻煩,但這也都是為了保障裏頭這些住戶的安全。

樓蕭崖飛奔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晏南被另一個陌生男人攙着,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

他一把把晏南扶進自己懷裏,瞪着眼睛看向旁邊那個年輕的面生男人。

“怎麽回事兒?!”

“你誰啊你!”那人也沒見過樓蕭崖,開口的态度非常不好,“別他媽對我前輩動手動腳的。”

說着,他就攬着晏南的腰想把晏南護在自己懷裏。

晏南也不知是醉了還是怎麽,眼睛自始至終都沒睜開過,這時候也就軟軟地栽在了那個年輕人的肩膀上。

樓蕭崖被這一幕刺得眼睛都紅了,但又怕這一來一回讓晏南不舒服,只能幹巴巴地在旁邊看着。

那人似乎還根本沒有意識到,只覺得這個穿着居家服趿拉着拖鞋的男人雖然有氣勢可并不可怕,抱着晏南輕輕地湊在他耳邊叫他:“前輩,前輩。”

樓蕭崖死死握着鑰匙,嗓音沙啞地喊了聲晏南。

但晏南對他的聲音卻好像沒有分毫的反應,反而是在那個男人的聲音下睜開了眼睛。廢了很大的勁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晏南拎起嘴角,對他笑了笑。

“前輩你還好吧。”

晏南只覺得自己胃裏火燒火燎的疼,一路從咽喉蔓延至後腦勺,根本站都站不住,卻還是搖搖頭:“沒事,謝謝你。”

“我們倆的關系,說什麽謝不謝的。”

樓蕭崖聽着他們倆一來一往,氣得連鑰匙都握不住了,也不管晏南站不站得住了,直接一把抱起了人青着臉往家裏走。

身後那人被保安攔在外頭叫地一聲比一聲響,他也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晏南本來就比樓蕭崖要瘦上許多,樓蕭崖抱着他半點兒都不吃力,只是看着懷裏人蒼白的臉色和緊緊皺着的眉頭,樓蕭崖心疼得幾近邁不開步。

回到家,兩個小家夥忙不疊迎上來的時候被這幕吓得不輕。

樓蕭崖把晏南抱到床上,幫他換好衣服之後,拿着條熱毛巾坐在旁邊守着他。兩個兒子自己盛了飯,就着熱過的菜乖乖吃完了飯,給爸爸們留了碗筷,自己回屋子去了。

桌上一桌菜就這麽涼了個徹底,卻也沒人管。

晏南是到深夜才醒的,一個激靈坐起來的時候剛好撞上坐在床邊的樓蕭崖的額頭。

“好點兒了麽?”

“送我回來的人呢?”

兩個人同時開口,晏南就眼看着樓蕭崖的臉黑了個徹底。

“你怎麽也不把我叫醒,家裏還有一份文件要給他呢…”晏南見樓蕭崖醋了,無奈地笑笑,下床就往書櫃那兒走去。

樓蕭崖坐在後頭,并沒有随着他的動作轉身。

晏南站在櫃子前面,翻出那份文件放在一邊,捂着胃有些難受。

他中午落地之後,臨時通知說有一個飯局,一定要去。他推脫再三說家裏真的有事兒,上司卻還是沒放過他。

他到場之後道了歉,說真的要走。做東的人有些不高興,倒了三小杯白酒放在他面前,說喝完了就給走。

晏南的酒量不好,所有人都知道。

但晏南臉色變都沒變,端着杯子就喝了個幹淨,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那個男生倒是後來才追出來的。

晏南沒辦法開車,正站在路邊靠着電線杆子等車來接,那人說怕他一個人回不去,就過來送送。

“晏南。”樓蕭崖背對着晏南,開口的時候語調低沉,像是蒙上了一層灰。

“嗯?”晏南翻開文件最後确認一遍,拿過旁邊的手機就想打電話。

“我的生日已經過了。”

晏南愕然,而剛剛亮起來的手機屏幕上确實也顯示着現在已經是淩晨。

家裏厚重的窗簾拉着,又開着燈,讓晏南産生了現在還是傍晚或者晚上的錯覺。

“是不是…你已經厭了啊。”樓蕭崖起身,把毛巾随便地扔在床頭櫃上,轉身自嘲地笑了笑,眼底一片灰暗,“和我呆了十多年了,厭了吧。”

“你在說什麽啊。”晏南皺着眉頭,有些不愉快。

“正常的,不用說什麽。”樓蕭崖根本看都不看晏南一眼,自顧自地說下去。

“外頭的世界多好啊是吧,對着我這樣一張臉,看了這麽多年果然還是沒興趣了吧?沒事的,我可以的。孩子你留給我就是,家裏的事情我也都給你打理好,爸媽那邊你不用擔心。離婚…也可以的。”

樓蕭崖的不安全感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慢慢發芽。

他的事業已經穩定下來,酒店內部的管理秩序其實本來就非常好,他其實不出現在公司也沒什麽關系。有了孩子之後,如果可以的話他就幹脆在家辦公,晏南回來的時候,他不是圍着圍裙就是在看着孩子寫作業。

而晏南身邊的人卻越來越多。

而且晏南最近的性子也比原先稍圓滑了一些,對着人的态度算得上溫和,這就導致湊過來的人簡直烏央烏央的。

厭倦了...太正常了。

“樓蕭崖你什麽意思。”晏南手上的文件都已經掉到了地上卻沒人敢,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這個是能随便拿出來說的??”

“我什麽意思你清楚!”樓蕭崖一腳踹翻了凳子,指着晏南,“白天那個人是怎麽對你的,啊?!”

“那只是我同事!”晏南的聲音也忍不住揚高了。

“是,今天是同事,明天呢!?今天是他,明天換誰了!?你問問你自己多久沒回家了,啊!?我多少次做好飯你告訴我不回來吃!?”

晏南氣得肝疼:“我出差也趕着回來給你過生日,我平時再忙也沒有在他們睡之後才回來,我加班加點完成工作你覺得我在外面幹什麽!?”

“我怎麽知道你幹什麽!”樓蕭崖的聲音已經完全在咆哮,“我根本看不見你在幹什麽!我根本不知道你和別人說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你到底想怎麽樣!?”晏南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抄起旁邊的書就砸在了地上,撞倒了腳邊的一個小雕塑,直接給地板砸上了一個坑,“你到底要怎麽樣!?”

“離婚!”

一聲暴怒的吼聲之後,兩個人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樓蕭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眼裏全是怒火。

晏南向後退了一步,胃疼腦子疼,眼前發黑,心上一陣刺疼。

他捧在心上半生的人,就是這麽想的。

“我不想和你吵。”他平靜了一會兒,開門出去,站在門邊的時候頓了頓腳步,“我不會離婚的。”

“現在是連吵都不想和我吵了嗎?”身後的樓蕭崖冷笑一聲。

“樓蕭崖你夠了沒?!”晏南一腳踹開即将合上的門,指着樓蕭崖的鼻子,“我熬了多少夜多開了多少會,沒有機票我轉了兩趟才到這兒,到家之前為了早點趕回來吃飯我陪着喝了三杯白酒,你他媽就這麽說,啊!?”

“那你給我過生日了嗎!?過了嗎!?”

“爸爸…”突然推門進來的小小樓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乖,沒事兒。”晏南別過頭去,忍住嗓子裏的哽咽摸了摸他的腦袋。

“爸爸不要吵架。”小小晏抱着晏南的大腿。

兩個孩子都已經被吓哭了,穿着他們的恐龍小睡衣抽搭着抱住爸爸。

“不要離婚…”小小樓哭的都在打嗝,被晏南抱起來的時候兩只手拼命摸着根本擦不幹淨的眼淚,“爸爸不要…”

“沒事兒,離婚了我們也好好的。”晏南把孩子按進自己的懷裏,語氣如死水一般平靜且冷漠。

“爸爸,嗝,不要啊。”小小晏也在哭,抽得連話都說不清。

兩個大人對視了一眼,卻都沒有說話。

默契地抱着孩子回了房間,哄睡着了之後,兩個人再次在家裏的走廊上撞上。

“吃飯吧。”樓蕭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下樓去廚房,沉默地拿出了中午的飯菜,一樣一樣放進微波爐裏。

沉默地對坐,兩個人吃完了在一起最後最壓抑的一頓飯。

“我不會離婚的。”晏南放下筷子,看着碗中的飯粒,“明天我去辭職。”

“你辭職幹什麽!?”樓蕭崖一驚,長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有一次就有下一次。”晏南很平靜,卻根本掩蓋不住悲傷,“我承擔不住這個風險。”

“晏南…”

“你怎麽能懷疑我對這個家的忠誠呢,樓蕭崖。”晏南擡起頭來,眼裏滿滿的受傷,“你怎麽能呢…”

“我怕你,不夠愛我。”金屬的勺子擱在玻璃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晏南閉上眼睛,眼角留下兩行淚。

樓蕭崖最終還是沒忍住,上前抱住晏南:“對不起…”

“是我的錯。”晏南把人擁進懷裏,像哄小小樓一般拍着樓蕭崖的肩膀。

有了孩子以後,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實在太少了,生活裏陡然多出兩個小東西,分去了他們大部分的精力。他們的關系,也慢慢從火熱的愛情轉變為平淡卻不可或缺的親情。

可樓蕭崖需要什麽,晏南實在太明白了。

“你還記得結婚那天我和你說過什麽麽?”他擡起樓蕭崖的下巴看着他。

見樓蕭崖點頭,晏南卻還是重複了一遍。

“永遠不要質疑我對你的感情。我愛你,至死不渝。”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也沒什麽好寫的啦

那我們就完結吧~

感謝大家的陪伴,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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