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章節61:  5個月前

标題:61

概要:臨時卧談會

那天後來有點玄幻,不知道是項知言突然開竅了還是成唯突然标準降低了。幾場戲都過得很順利。

我偷摸在成唯看監視器的時候去圍觀了一下,發現也不是成唯标準降低,就是項知言忽然就生動了起來,那種本來演繹出來的焦灼忽然就變成和他的角色融到了一起,內斂卻真實。

我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妥實松了口氣。

朱彤是下午的時候到片場的,她到的時候項知言他們在拍另一段戲,她就先來找我和小飛。聽小飛說了上午拍戲的事,她略有些驚異地看我,“你給他吃什麽靈丹妙藥了?”

我雖然對她把功勞攬在我身上這件事很受用,但是這次項知言突然開竅明顯跟我沒什麽關系,實在不敢居功。就一五一十說了。

朱彤不太相信,但是也接受了這個說辭。

項知言那邊下了戲,幾個人一起走過來,成唯還在抽他的煙,我看着他那煙霧缭繞的樣子就覺得肺疼,躲得遠遠的。

他倒是心情挺好,還問幾個演員要不要晚上聚個餐,這段日子以來難得有天拍攝這麽順利。

鐘嘉瑜老師年紀大了,說要回去休息。方德涵也說要回去準備明天的戲。朱彤倒是有意和成唯吃頓飯談談事情,我還在想。就這個時候項知言默默走到我後邊,他比我高,站在我後面的位置有種隐隐壓制住我的感覺。而我幾乎是他站過來的瞬間反應過來他情緒不太對。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人正牌的經紀人還沒說什麽。我就先搶着開口了。

“他好像有點累了,我們今天想先回去。”

朱彤和成唯一起回頭看我。成唯的臉色倒還好,看來今天拍攝順利讓他的忍耐度有所提高。倒是朱彤看我的眼神又是嫌棄我添亂。

我也管不了那麽多,項知言在我身後站着呢。

于是兵分兩路,他們一波回鎮上,我和項知言回小院。我把小飛那項知言的東西拿了過來,放他和朱彤他們去打牙祭。

回小院的路上,項知言格外沉默,感覺比早上有過之而不及,又沒有小飛那樣的傻孩子可以逗了,着實走的有些悶。

我擡頭看走在前面的項知言一眼,卻又覺得沒什麽值得在意的。

傍晚涼風習習,天還沒徹底暗下來,顯示出一種暗沉的灰白,既不是天舒朗闊,也不是紅雲漫天,反而隐隐讓人覺得風雨欲來。

我們倆回了那間小院,進了院子,關上門。還沒等我把他的東西放一放,項知言就悶不吭聲地把我抱了個滿懷。

我們中間隔着他的包,其實抱着不是很舒服,他勁還大,我是被硌得疼了,也不知道他疼不疼。但是這明顯不是一個去計較這個的好時機。

我想伸手拍拍他的背什麽的,卻被他抱得太緊以至于動彈不得。

人和人之前的氣場有時候真的是很奇妙,他這樣一言不發地抱着我,換做之前我早急了。因為不清楚他想做什麽。現在他這樣我反而覺得踏實。

他突然演技恢複水平了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選擇瞞着自己消化,而是這樣有點任性地抱着我,把我之前心裏那一點的擔心都打消了。

“怎麽了呀。”我開口,語氣就像是在哄小朋友。

項知言的尊嚴是不接受我這樣逗貓似的語氣的,抱得更緊了,在我耳邊說:“我不高興。”

我心說我知道啊,現在咱們不就是在說你為什麽不高興這事嗎?

我等着他回答,沒曾想項知言也在等着我給他反應。兩個人一下子都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項知言才語氣非常不好地在我耳邊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不高興。”

“我知道啊,你快講,一會我就要餓了。”我說,無辜的一批。

項知言也沒想到如此撒嬌也沒換回我幾句溫言軟語,報複性地在我脖子那邊亂蹭了好幾下,就直接把我放開。伸手來揉我頭發。

“你是真的沒有良心。”他控訴我,“就記挂着吃。”

“人以食為天。”我有理有據的很,“天大的事壓下來,也是要吃飯的。”

項知言被我這句話逗樂了,臉上疲憊的神色也不藏,問我吃些什麽。

我說:“我讓小飛給我倆打包了,我建議咱們現在趕緊先把澡洗了,然後吃點小零食墊墊肚子。然後在院子裏邊乘涼邊聊天。”

項知言被我噎了一下,半晌哭笑不得地問我這都是跟誰學的。

我一邊把他往浴室推,浴室裏有兩個大熱水瓶裏還有熱水,倒是不用現燒了。給他推到位置又去給他拿洗漱的東西,嘴上沒把門的胡編:“我這都是跟老爺學的,這不是咱們的優良傳統嗎。天塌下來也得把自己倒拾舒服體面了,要不累了一天髒兮兮的,肚子還餓,就這狀态我們再在院子裏凄風苦雨地述衷腸,那真的是太慘了。”

我這套正經不是歪理,就是說得特別沒正型,項知言被我一頓瞎伺候整怕了,只得去洗澡。關門之前千叮咛萬囑咐,讓我千萬別鬧幺蛾子。

“別動竈臺,也別動電線,我看這天一會兒得下雨,也別在院子裏就待,自己去加件衣服。”他絮絮叨叨的,我直接把他和唠叨一起關到門後面。死死抵着門,聽到裏面有淅淅索索的脫衣服的聲音和水聲才走開。

項知言不讓我動竈臺,那我就不動,我給自己弄點涼水洗了洗腳丫子,又擦擦身上。我今天沒啥活動量,就是跟着去劇組坐了一天,沒出汗,這樣簡單弄弄就可以了。

我把自己收拾好了,迅速回屋裏把櫃子裏的被子又拿出來一條,準備鋪床。

項知言洗好出來的時候我還在床上撲騰。他拿着毛巾揉頭發,匪夷所思地看着我在床上作妖。說:“你這鬧什麽呢?昨天晚上睡覺冷到了?”

“不是,你快點,躺下試試。”我招呼他,項知言瞬間變得非常警惕,試探性地壓了壓被子,懷疑我在裏面布置了什麽機關。

我對他這樣的警覺非常嗤之以鼻,也不解釋,順手一拉把他拉到床上,然後迅速用旁邊一條被子給他蓋住,整個人壓在他上面問他:“咋樣,被子包裹的感覺是不是特別有安全感。”

項知言一眼難盡地看着我,說:“我實在是不想掃你的興,但是我腿還在外面。”

我有點臉紅,但是依舊嘴硬,“咳,我這不是怕你不配合嗎。來來來你自己來。”

說完我就起開站到一邊。項知言保持之前被我壓的姿勢一下,就從善如流地踢掉了拖鞋整個人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好。

說實話這一幕其實還有點詭異的,他就包在被子裏看我,眨眨眼睛:“你不壓上來了?”

我老臉一紅,不敢接他這個茬,自己掀開自己那個被子也鑽了進去,拱着拱着拱到項知言那邊,貼着他,臉對着臉地說:“行了,這下也算準備的還可以了。我們開始聊天吧。”

項知言也把臉湊過來,問我:“聊什麽。”

害,這人,就是喜歡明知故問。

我神秘兮兮地又湊近了一點,裝模作樣地壓低聲音:“還能有什麽,大學寝室男生卧談會來來回回不就那幾個話題嗎?”

項知言立刻舒展了眉毛,一副我懂你的樣子,我賊兮兮地準備和他異口同聲。

我:“罵人。”

他:“對象。”

我和項知言:“…………”

章節62:  5個月前/5個月前

标題:62

概要:失望的理由

尴尬的氣氛一度蔓延,項知言突然大笑。我莫名其妙地覺得他笑的樣子讓人生氣,手悄咪咪地從被子下面伸進去撓他癢癢。

項知言笑的眼淚都出來,在被子裏手忙腳亂地控制我的手,等我倆這波混戰消停了,他眼角帶着點淚花,笑着看我:“你真的是……”

“我怎麽了我。”我說,手威脅性地掙紮了一下:“你還敢不敢笑話我了。”

“誰敢笑話你啊。”項知言說,“大少爺編劇一流,折騰人也是一流的。”

我看他笑意盈盈那樣子就知道他不是真的認慫,逗我玩呢。不過這也是我的目的,既然達到了,其餘細節倒是也不必在意。

我看着他說:“行了行了,說說呗,反正天高皇帝遠,好好罵罵成唯那個損色兒。”

項知言想笑又克制自己不要笑,說:“成導沒錯,是我沒符合他期待。”

我呸了一聲,“他什麽期待,他中年離異,基本快要把自己憋變态了,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如此這般口無遮攔,項知言都被我整得無奈,被子下制着我的手捏緊了一些。“他還是想于清波回來演這個角色。”

這話就說到點子上了,我也正經了一點:“但是于清波不可能回來,成唯那種人,你讓他寄情于電影,怎麽暗喻都沒事。真的讓人回來他頭一個受不了。”

項知言沉默了一瞬,默認了我的話。這個反應讓我多少有些高興。他就算自己喜歡藏着情緒,對別人的體察卻一直很敏感。和成唯待了一段時間,成唯的一些風格和習慣他還是摸清楚了的。

“成唯不是想讓于清波回來,他是試圖在路濤這個角色身上诠釋一些什麽。”我說,“其實你也可以把這個當成一個對抗的過程,這同樣也是創作。”

項知言沒說話,看着我說:“你不問我今天為什麽成唯讓我的戲過了嗎?”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尤其他還是項知言問的,顯得更加敏感。雖然我一頓猛操作把氣氛弄得稍微好了一點,但是絲毫沒有降低這個問題的死亡程度。

我在現場看了,也偷偷看過成唯的監視器。在我的角度其實成唯給項知言過的原因很簡單,他的戲變得自然生動,所有演的痕跡都淡。不是什麽重頭戲份過了也就過了。

只是項知言特地來問我,就顯得這個問題沒那麽簡單。

我出門在外工作,學習到技巧有一條就是,有不懂的地方千萬別裝懂,裝傻問一問總比強行裝逼可愛許多。

于是我看着項知言問:“我不知道,你說說呗。”

項知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我在裝傻了,不過從過往的經驗來看他向來拿我這樣沒什麽辦法。

他無奈地垂了眼,跟我說:“你就是逼我自己跟你說……算了,我今天後來的演法有點模仿于清波的意思。”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準确地說,我在模仿于清波會怎麽演路濤。”

他這樣一說我就反應過來了,“這就是你覺得不自在的關系嗎?”

項知言沒否認,接着說:“于清波太瘦,整個氣質是那種纖弱的,演員的風格多少還是受制于體型樣貌。我演不來他那種脆弱感,容易不倫不類,所以我往另一個方向加了點情緒,主要是惶惶不安,和那種寄望于他人的弱者态度。”

項知言說的平靜,抓着我的手卻無意識地收緊。我知道他心裏想的絕對不是表面上這麽雲淡風輕。我放低了聲音問他:“……你讨厭這種狀态是嗎?”

項知言的手捏地更緊了,我手指被你捏地有點疼,心口卻一點點發漲,我感覺到項知言正在嘗試告訴我一些事情,一些可能開口很難,他從來沒告訴別人的事。

“我不喜歡軟弱,也很難認同這種态度。”他聲音發沉,帶着一種無可奈何的悵惘。“那總讓我想起來很多不好的事。”

他語氣變得輕,輕得仿佛要消失,我聽得心都揪起來,泛着苦,卻還有一絲酸。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也知道那個被他視若珍寶的本子。

我不知道怎麽勸慰他,同樣的事類比到我身上,大概就像是我嘔心瀝血給項知言寫了個本子,結果被傅文睿買了版權,還找了當年那個男六來演項知言的角色。

那我真的是拼了命不要也要和傅文睿不死不休了,畢竟士可殺不可辱。

項知言這句話說完,抓我的手松了松,換了個輕巧的語氣,開口:“反正有點陰影,我以後演這樣的角色,總會回憶起那種無力感。表演之前,抗拒心已經起來了。偏偏也巧,這年頭不知道是編劇偏愛還是市場自由選擇的結果,大多數我夠得着的導演選中的都是那種苦大仇深的本子,一來二去就不能入戲了。也算是運氣不好。”

我嘴唇動了動,有句話堵在喉嚨裏沒問出來。

既然如此,為什麽你今天又能入戲了。

我想起來第二次走戲前,他來找我,塞了我一瓶水。

我不敢深究,不敢細問。

項知言這一次明顯沒那麽好心直接放過我,他手上用力,把我往他那邊又拉近了一點。問我:“你不問我今天為什麽又能入戲了嗎?”

我靜若寒蟬,動都不敢動。

項知言并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字字清晰地在我耳邊告訴我:“因為我發現,當着你的面讓你失望,比直面那種無力感,更讓我難以接受。”

我睜開眼,看着他,同樣斬釘截鐵地告訴他:“項知言,我不會因為這個對你失望。”

項知言咧開嘴笑了笑,顯然沒有把這句話當回事。我反用手抓住他,強調自己的話:“你以為我老拿你接那部爛片說事,是因為失望你演爛片嗎?”

項知言手指略微動了動,反問我:“不是嗎?”

“不是。”我說:“我是因為你不珍惜羽毛失望。”

項知言笑:“那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我說的篤定:“我原來只認識作為演員的你,所以只能失望你不愛惜羽毛。現在我知道你怕癢,做飯好吃,會裝生氣逼人妥協,性格不知道到底該說是溫柔還是惡劣。手指很長,真心笑的時候從眼睛就看的出來。”

我把他的手握緊,被窩暖烘烘的,熏得人眼底和心底都泛着熱。我帶着無可奈可的妥協,和一股溫柔的沖動,告訴他我的真心:“我現在認識整個的你,所以我只會因為你不愛惜自己失望。”

章節63:  5個月前

标題:63

概要:裝傻基本法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好情話,編劇不管自己寫的時候多麽浮誇多麽花裏胡哨,輪到自己身上永遠是笨拙的。

我話說完,心底和眼底的熱意就染上了整個臉頰,我估計自己這會臉大概是紅透了。還沒等我自己害臊往被子裏躲,項知言忽然伸手一下子就攏着我和被子一起抱住了。我的臉陷入到一片軟綿綿裏。看不到項知言的反應,剛好他也看不到我的臉。還沒心存僥幸一會兒,項知言帶着些許挑剔的話就在耳邊響了起來。

“啧,你剛才那句話,還挺讓人牙酸的。”

我臉紅的原因瞬間就換了一個,恨不得現在趕緊拿針線包把項知言這嘴縫了。真的是蒼了天了,看着人模人樣的,對外社交辭令演戲讀臺詞,小詞小話不都整挺好嗎。怎麽一到我跟前趕緊就他媽不會說話了。這他媽還算是人嗎?

我在被子裏企圖掙紮出去,順便給項知言腹部來一拳,全被他暴力鎮壓了,我這才發現鑽被窩裏動手顯然不是個好主意,這被子真是再好不過的拘束器,我掙紮半天,還是牢牢地被他抱着。

我動半天給自己整累了,自暴自棄地諷刺他:“哪能有您酸啊,還什麽不想讓我失望,我跟您說,您這會耍賴就把我耍得挺失望的,沒想到您衣冠楚楚的還是個禽獸。”

我人被他抱着,這點子攻擊根本不痛不癢,項知言特別無所謂的講:“不敢,我這下裏巴人哪裏能跟你這城裏少爺比衣冠楚楚,不是東西。還用臉接人家煙,真行。”

他這話瞬間給我提了個醒,我瞬間鬧明白他今天演技突然突飛猛進的根本原因了,他還好意思說我酸,他這話裏的酸味足夠飄到院子外頭去了。居然還敢道貌岸然地跟我說什麽不想讓我失望,跟我這演癡情苦情呢。

“喲,就那麽幾秒鐘時間,您看得挺清楚啊。”我來勁了,在被窩使勁刺激他:“躲着看人牆角挺熱鬧的哈,您要是真介意您出來啊,合着我替您受奚落,您不感激就算了,還自己釀上醋了。”

項知言終于憋不住笑出聲:“行,這是你說的,我吃你的醋。”

他總算把我放開,我總算得見天日,還沒重新感受下這清新的空氣,項知言的臉就又落在我眼前了。

他這回真的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了,就那樣問我:“孟植,我問你,我能吃你的醋麽?”

這一句話就給我整懵了,直覺這話得謹慎地回,但是就像是我吃準了我一旦耍賴他就拿我沒辦法一樣,他這樣沖我笑我也是拿他一點辦法沒有的。

于是開口,語氣都有點抖:“你……你愛吃吃去呗。”

項知言往前拱了一點,瞧着我說:“你要是點頭了,咱們關系就得變一變了。”

我搞不明白這一出出的鬧什麽呢,這不幾分鐘前的戲碼還是我扮演知心哥哥,怎麽現在就跟拐騙良家婦女似的。

這話在我腦海裏盤旋兩圈就被我強行删除了,開玩笑,就我倆,誰是良家婦女還不一定。

這種沒理由的阿Q精神給了我一些直面這個場景的勇氣,我勇敢地擡頭看向他,全然不顧自己手抖地跟篩子一樣。

“怎……怎麽變?”

項知言心情很好地樣子,鈍刀子割肉一樣地開口:“就比如…………”

我緊張地咽口水,項知言一笑,卻什麽都沒說,忽然湊過來低下頭,朝我嘴巴輕輕啄了一下。

嘴唇被碰觸的實感還沒有抵達大腦,項知言就已經離開了,我腦子那一刻都是空白的。甚至覺得唇上那一點觸覺都是幻覺。

項知言親完就縮回去,說:“就比如……以後我再這麽做,你就不能問為什麽了。”

我腦子根本是一團漿糊,看着他連話都不會說,半晌就憋出了一個哦。

氣氛突然就有點奇怪,是一種并不讓人難堪的尴尬,就是那種,怎麽形容,就是那種你又想做點什麽,但是又不知道做點什麽的奇怪感覺。

我覺得我要是個機器人,那我嘴巴那塊肯定就是電源開關,不然為什麽項知言一碰就特麽短路了。

項知言可能也覺得局促,我看他嘴唇動了動,大概是想主導下氛圍換個話題。

我這個短路的腦子當時就不聽使喚了,我開口,完全是在我這個系統自動運行的作用下冒出來一句羞恥度爆表的話。

“你剛才做啥了,我沒注意,能再來一遍嗎?”

我就看到項知言眼睛亮了一下,然後那雙眼睛就突然離我離得特別特別近,我緊張地瞪着他,感覺嘴巴上的柔軟觸感還是很不真實。

項知言這回停留了久了一點才收回去,問我:“感受到了嗎?”

我真覺得我們這個對話逐漸智障,偏偏我還特別沉溺其中,見了鬼似得開口:“差點意思,要不再來吧。”

就這麽再來了不知道多少回,我覺得有幾回項知言都是咬上來的,嘴唇鐵定都紅了,現在他整個人都跨在我身上了,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臉上是半真半假地苦惱:“這都多少回了,你到底有譜沒譜。”

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分裂了,基本可以看作是高尚情操和低級趣味之間來回博弈。整個人非常矛盾,還有些躍躍欲試的作死。于是我腦子又短路了,竟然開口問他:“你覺得呢?”

項知言挑了挑一邊的眉毛:“我覺得?我覺得吧……你就是裝傻來占我便宜。”

我在他下面躺着都要傻了,這這這,裝傻不也是需要他配合嘛,這怎麽一下子突然就不配合了?我這輩子也是頭次占人這種便宜,當即就還有一點不知名的委屈和負罪感。其實但凡我腦子正常一點,都能立刻反應過來項知言那就是鬧着我玩,但是那個時刻我整個人都傻的要死,智商直逼小學3年級的時候,居然以為他是真生氣,委委屈屈地開口:“……不可以嗎?”

然後項知言他媽就愣住了,他愣了還沒一會兒,就突然罵了句髒話,狠狠地說了句“可以。”親了下來。

怎麽形容呢,我覺得我當時都快被親得斷氣了。

章節64:  5個月前/5個月前

标題:64

概要:你可以有自己的答案

我們倆就在床上胡鬧,什麽都忘了。也真的是絕,沒什麽纏綿绮麗,就是倆男的跟小學生一樣互相親來親去,仿佛少親了對方一口就吃了多大的虧。

這場胡鬧還是小飛打斷的。我們還在胡鬧,就聽見院子裏大門開了的聲音。小飛拿着幾個塑料袋進來,一邊喊我們的名字。

我和項知言迅速對視。

項知言:裝嗎?

我:裝。

電光火石之間我就翻過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裹好,滾到牆邊佯裝睡覺。項知言則翻身下地,穿鞋去院子裏接小飛。

我閉着眼睛聽院子裏的響動,項知言好像在和小飛說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我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才裝作悠悠轉醒的樣子,睡眼惺忪地下地,踩着拖鞋往院子裏走。

院子裏已經黑下來,兩個裸着,只接了電線的電燈纏在梁上,發出伶仃的光。

小飛已經走了,院子裏只留下項知言和兩塑料袋的飯菜。

項知言把塑料袋擱在椅子上,走到角落把之前我用來做文案工作的桌子搬過來,勉強當作餐桌。

我屁颠颠地跑過去把塑料袋裏的飯菜拿出來擺。一人一雙筷子一盒米飯,圍着這方方的桌子坐下來。

我吃了兩口,這飯菜沒怎麽涼,想是小飛趕着送回來的。吃下去暖暖的,感覺整個人都熨帖了,幸福值噌噌地往上漲。斜眼看正在撚菜的項知言,更覺得人間極樂大概也就是這樣。

和喜歡的人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吃一頓飯。

項知言夾了一筷子給我,我往碗裏一看,蚝油牛肉,瞬間心花怒放。

“怎麽辦啊,項知言。”我說,“我可太喜歡你了。”

項知言笑了,嘴角翹得拉不下來,說:“又沒人攔着你,特意說酸不酸。”

這怎麽能是酸呢,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我好容易得了這麽一個喜歡的人,恨不能把喜歡他刻進骨血裏帶到下輩子去。如今就是口頭上說幾句,就嫌我酸了?

于是我開口批評他:“我總是要喜歡你的,你不能一直說我酸啊。”

項知言被我噎了一下,沒吭聲。我借着一點暖光好像是看到他臉紅了。

心情一下子被帶得害臊起來,便也不說話。安靜吃飯,倒真的是食不言。

第二天,照例是早起。

我覺得我這場戀愛的 開頭非常順利,因為它讓我打到了早起這麽個我自由散漫以來就不敢想的成就。

盧青和要是知道我能起這麽早,一定是要驚悚的帶我去廟裏驅邪的。

我一邊漫無邊際地想,一邊慢吞吞地洗漱。項知言手腳倒是麻利,他起的比我還要早一點。正拿着劇本在院子裏看。

我弄好過去看了一眼,今天主要是路母和張倩的對手戲。成唯确實把拍攝時間放長了,這進度放之前也就夠半天拍的。

我看到這個,想起來該愁的事。問項知言:“你今天狀态能行嗎?”

項知言看着劇本,老神在在地回我:“怎麽不行?”

我想了想,說:“太高興了以至于根本入不了戲?”

項知言笑了一聲,伸手過來捏我鼻子,“主戲不是我,不打緊。我還不至于這方面給人拖後腿。之前嘗試模仿于清波那種方法,不也過了嗎,別太擔心。”

我拉了個板凳坐過來,想着要怎麽開口跟他講。

成唯老說項知言沒有情緒。這句話本身能反應很多問題,不是項知言的問題,而是成唯自己的問題。

如果他想好了路濤是個什麽樣的人,就不會這麽模棱兩可地說情緒。誠然項知言入戲這方面是有問題,但是如果指導給到位了,就算項知言85分的水平,也不能一直耽擱在這。

話說到這,我們倆就開始講劇本,這場戲的環境就是兩間屋,拍張倩和路母初期的一些摩擦。項知言雖說就是個主要的背景板,但是他也是有态度的。

“………他雖然沒有臺詞,大概只有幾個鏡頭,但是路濤夾在他母親和張倩中間,他是有态度的。”我說

項知言點點頭:“他藏着事,不敢說自己是同,但是也不敢讓張倩知道家裏父輩們的腌臜。”

“所以他是沉默的,謹慎的。”我嘗試從這個角度切入:“你之前那種惶恐和寄望于他人的懦弱是一種思路。但是既然是創作,你當然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我的想法?”項知言苦笑,“成唯允許?”

“你還是得對他有一些信任…”我回答,把編排成唯那些話先放在一邊,“他拍了這麽多年文藝片,就算色令智昏,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是有。他現在這麽暴躁也是因為他自己也很混亂。他拿不準路濤這個角色。”

項知言擡頭看了我一眼,說:“你又知道了?”

“這有什麽難知道的。你來說說,成唯心裏的路濤到底是什麽樣的?”

項知言偏過頭想了想:“有一點懦弱,脆弱,但是有種韌性?”

我問:“更本質的呢?不要因為他老拿情緒說事,你就往這方面想。你也看過整個劇本,聯系聯系成唯現場的态度,他心裏的路濤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看着項知言的眼睛,晨光散落下來幾條柔軟的光束。項知言回望過來,眼裏像是聚起了一片光亮。

“罪人。”

項知言輕聲回答,我聽到了這輕巧的兩個字,感覺心裏有什麽落了下去,踏踏實實地在心裏占據了一塊地方。

“對,罪人。”我開口,“成唯不會說出口,路濤就是于清波,而在他心裏,于清波是一個有罪的人。”

“但是他仍舊愛他。”項知言說:“他并不想往醜惡去解釋這個角色,但是也不想美化那些罪過,因為他是被辜負的那一個人。”

“這就是成唯矛盾的根源,他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樣的路濤。”

說到這裏,我索性把所有話都攤開來講了:“一個罪人是注定醜惡,還是讓人同情呢?”

項知言說:“這個答案并不是唯一的。”

我回答:“當然不是。”

我把項知言手裏的劇本翻到結尾,開口:“我們都知道路濤做了什麽,知道他身上的秘密。知道他的不堪和還未完全泯滅的良心。可是我們還不知道,他究竟是可恨多一些,還是可憐多一些,他最終走到這個結局的時候,究竟是是讓人唏噓還是感人肺腑。”

項知言眼神落到結尾那一小段文字上,開口問我:“你認為呢?”

我說:“你不必問我,你應該有自己的答案。”

章節65:  5個月前

标題:65

概要:拍戲日常

後面幾天的拍攝我還是跟着去了現場。都是鐘嘉瑜老師和方德涵的大戲。

鐘嘉瑜老師真的是業界楷模,多少年的表演藝術家了,動作臺詞都無可挑剔。給她留的準備時間最少,但算起來她是表現最好的。

這導致方德涵跟不上她的戲,其實區分開來看,方德涵的戲也是不錯了,對上鐘嘉瑜卻總像是缺了什麽。

這幾年開始有制作組開始做演戲的綜藝,我不太清楚內幕,只覺得是唱歌和真人秀之類的綜藝的蛋糕分得差不多,所以開始朝新的領域下手。

這些綜藝我自己不看,但是熱度在那裏,陸陸續續的還是看到了不少消息。有些相關的讨論看上去也很熱鬧,還引起了挺多讨論。提的最多的還是飙戲這一類的事。

我對大多數的讨論持保留态度,唯有這個飙戲有點想法要說。

飙戲這個說法有很多問題,首先就是把演戲說的像是競技。戲劇中演員互相角力的情況是存在的。但是戲劇畢竟因為參與人數衆多,勢必是合作的藝術,更需要的是演員之間的協調。

如果出現演員之間的戲有參差的分水嶺,導致肉眼可見的一方壓過另一方,這其實不完全是演員的錯,選角本身問題更大。

這天休息的時候,幾個演員坐在一起交流,方德涵吃了好幾個ng,心态卻還好,和鐘嘉瑜老師坐着聊戲。

我和項知言坐在旁邊聽,我正拿着劇本看,冷不丁就被點了個名。

“…孟小先生,你也來說說臺詞。”

我一擡頭,看見鐘嘉瑜老師和方德涵一起看我,項知言在旁邊低着頭剝瓜子。

我有點懵,多問了一句:“就上午那場戲的嗎?”

“對,你也來說說,德涵的臺詞。”鐘嘉瑜笑着看着我。

我眨眨眼看着方德涵:“…要我說,挺好的,就是不太像生活裏會聽到的那種,像話劇。”

方德涵皺眉,鐘嘉瑜老師開口:“我也是這麽個意見,臺詞這關如果過了,戲能順很多。這方面你可以和知言多交流一下。”

項知言把剝好的瓜子用紙巾盛着推我面前,說:“我也一般,大家互相進步。”

方德涵氣的打了項知言一下,“矜持什麽,知道你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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