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各有思量
“母後,您就讓我去嘛!”
“本宮看你這是心玩野了。若想要觀入選姑娘們品性如何,待陽春三月時舉辦一場宴會便可。”李皇後不急不緩道:“暫且緩緩。賈家還亂着呢,沾着對自己不好。”
就算看似大勝的大房,也不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母後!”顧耿微微嘴一撅,撒嬌道:“兒臣這是去看那林黛玉。這林黛玉可姓林,與那賈家又有什麽關系?況且與賈家最有關系的賈女侍如今都還安安穩穩的當差呢!”
“顧耿!”李皇後聞言頓時面色一沉,“這是你一個公主該說的話做的事嗎?”
“母後,我就是随口舉例子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被人直呼其名,顧耿一顫,随後忙不疊的給自己辯駁,一臉無辜的看向立在一旁伺候的元春,道:“賈女侍,你也知道我這性子的,根本不是有意中傷與你。只是想說服母後罷了。”
元春恨不得把這往傷口上傻鹽的顧耿給斯成八瓣,但無奈人是公主,高高在上,生來尊貴,不是她如今小小一個女官,父母還都是罪人的後裔可以攀比的。
她非但得笑着,還得給人說好話。
不過……也快了,馬上她也就會成為笑話!
壓下心中那一點怨恨,元春深呼吸了一口氣,挂着擠出來的一抹笑意,對着李皇後彎彎腰,嘆道:“若非有您護着,這……這自從家變後,我便恨不得自證清名。故而殿下所言不差。況且殿下向來性子爽直。”
見元春出來說話,李皇後目光稍稍掃了眼“就是我沒錯”的顧耿,垂眸斂住眼中那一抹鄙夷,端茶抿了一口。
就算她是皇後,要母儀天下,需海納百川之心。但她也不是一團面糊,對一個曾在潛邸屢屢仗着寵愛挑釁于她的小妾會有好感,沒在其難産的時候暗中推一把,已經稱得上心胸寬闊了。
一個妾生女,她留着彰顯自己寬厚也是不錯,左右一副嫁妝罷了。養在跟前,也不用太過費心的教養,只循着舊例學些禮儀規矩,讓人學會一個當家主母該會的技能便可。不過近段日子,這顧耿莫名便有些左性起來。從前那驕橫無禮不過是私下關起門來,對外,尤其是在皇上面前還是一副天真漫爛模樣。可眼下卻有些自利的小性子。
她打心眼裏樂見其成。
但明面上,人當着衆人的面對方如此無禮,還說着她的下屬,這不教教規矩,也說不過去。
“話雖如此,小二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可是……”李皇後看着面色有些尴尬的元春,給人推卻的話語也沒往日的圓滑,反而覺得人真實。畢竟就算再長袖善舞的人有這麽一對名聲毀了的爹娘,一時間恐怕也不知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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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性的對元春笑笑,李皇後看着顧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出降一事也提上了行程。我們當爹娘的能容得你這小性子,可一旦到了別人家,就算皇帝女兒又如何呢?小二啊,你真得好好靜靜心,改改這性子。要不然日後宗室皇親給你的封號不好聽評級太低,你可別哭鼻子!”
本朝未防皇族步入前朝腐敗臃腫等等的弊端,對于子嗣要求格外嚴格,只有成年後經過考核,才會授予封號,有正式對外行走的資格。就算是皇帝的子女,在未經過宗室與帝皇的認可前,也僅僅在宮中享有若平常人家少爺小姐的權利罷了。一旦出了宮,論死理,只能跟纨绔一般,怒喝一句:“我爹是誰!”給自己博得一些面子。
當然,一般人也不會跟皇子皇女針鋒相對。
“母後,那我就陪你們一輩子嘛!”顧耿笑着靠近李皇後,道。相比前朝動辄就送公主遠赴匈奴和親,本朝自太1祖創下江山後便有旨意:絕不和親。男人間的事情由男人解決! 外加上如今父皇只有兩個女兒,而她長姐早已出降,對于她這個承歡膝下又無親母的女兒頗為疼愛與憐惜。所以對皇後隐形的憂愁與威脅,她并不在意。
“你啊!”
“不過……”顧耿看着元春稍稍張口的文靜一詞,眼眸亮了亮,道:“母後說得也有道理。我估摸着吧,這些入宮仕讀的都是文臣家的孩子,定然個個文靜賢淑,尤其是那林……”
“說了半晌,你還是想出宮瞧那林家姑娘?”李皇後眼裏并沒多少笑意,但面上卻帶着慈和之意,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不住。本宮也不說舉辦宴會了,你且去吧。”
“多謝母後!我就知道母後您最疼我了。”
“不疼你還能疼誰?”李皇後笑着道,待耐着性子演了一出母慈子孝之景把人送出宮後,視線幽幽看了眼一直靜默的元春,意味深長道:“林巡撫之女是你特意在人面前提過的?”
“回皇後娘娘的話,”元春不急不緩道:“是。據聞二公主對賈家事務頗為好奇,故而我特意提了提賈家的外孫女。”
“也難為你了。”李皇後望向元春,瞧着人年輕的面龐,道:“自古蓋棺定論,笑到最後才是贏家。你還年輕,你的弟弟妹妹們都還小。”
“多謝娘娘教誨,我……”元春眼眶微微一紅,咬牙道:“我會努力的,也不會辜負娘娘的期待!”
李皇後笑笑,道:“你是個聰明人。其他的我也不多言。你現如今準備侍寝之外便關注顧耿吧。偶爾也可以寫些家書,不管怎麽說跟姊妹聯系,替妹妹給遠在揚州的父親送家書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林如海之女在賈家在皇宮代表的意味可不一樣。
若是當今同意了侍讀要求,那便意味着皇上對上皇勢力開始清、洗了。而她也能借此機會收拾那些拿着雞毛當令箭,時不時給她找茬的太妃們。
她受夠這些小婆婆們了!
“是!”
元春克制着自己聽到侍寝一詞的欣喜,應聲稱是之後,愈發賣力的伺候李皇後,又借着顧耿出宮的機會,央求人把自己也帶上。
對此,顧耿自然點頭應許,帶着元春去了賈家。
因賈赦居于應天府後衙,過于廢寝忘食的學習,連休沐日都不歸來,而賈琏也因與王熙鳳正冷戰中,也基本以府衙為家,故而當顧耿與元春到來之際,賈家沒個做主的人。
這個消息,顧耿自是知曉。她還曉得女眷中唯一有些能耐的琏二奶奶還被賈琏派了老嬷嬷看着,故而一下了馬車,她直接擺出了身份,長驅直入賈赦的四合院。
跟随而來的元春腳步微微一頓。她是收到消息的,她那個不知腦袋怎麽被門給夾了的前大伯各人一座院子直接讓人自立門戶的。
對賈赦,她不恨,皇宮生活了多年,她早就不是那個洋洋得意自己是國公大小姐的天真小姑娘了。賈赦畢竟身為名正言順的家主繼承人,能一反常态奮起奪回自己的應有的錢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的父母敗就敗在心太軟,在當初沒有乘勝追擊,給人了鹹魚翻身的機會。
她知道皇後看中除了她乖巧,最為重要的還是看中她以榮國府繼承人賈赦一等神威将軍侄女進宮的身份。
她的利用價值來源于上皇善待賈家。
所以,她非但不能與賈赦交惡,甚至還要小心翼翼道歉,與人交好。況且,她還有自己的私心。即使成為皇後的釘子,但是在她未成功誕下龍嗣之前,賈赦官越做越大才對她有利。
想到警幻仙子的妙計,元春往着顧耿恍若逛自家的往一個男子的起居院落而去,也沒有多說阻攔的話語,笑着擡腿跟了過去。
她不介意自己會有個當驸馬的大伯。
一路行來,四合院雖小,卻也五髒俱全,精致奢華。屏風壁畫皆出自名家大作,延廊刻着一幅幅巧奪天工之景,無論從哪一角度皆是賞心悅目。珍貴花木處處可見,饒是初春,卻将小小的花園點綴的生機勃勃。待入了招待賓客的大堂,汝窯美人斛斜插着正盛開的梅花。
顧耿入了大堂,看着屋內皆價值不菲的古玩瓷器,冷哼了一聲,“這賈赦可真有臉哭窮。來人,去把林黛玉請出來讓本宮看看。”
當即有婆子應聲而去。
不多時,邢夫人惴惴不安的帶着黛玉而來,一跨進門看着主座上盛氣淩人的華服少女,當即腿軟了一分,連聲默念着:“老爺您趕快回來。”
黛玉見狀腳步微微往邢夫人身形靠近了一分,伸手想要攙扶一二。
見狀,邢夫人忙不疊的往前走了一步。雖然如今老爺能耐了,可是她身上最引以為傲的诰命也沒了。怪不了老爺,怨二房那些人外,她最讨厭的莫過于身旁這個掃把星了。
賈家這一切的改變都從這個掃把星進門之後。
對于她這個不受夫君喜愛,又膝下無依靠甚至娘家都靠不住還等着她時不時救濟一二的尴尬人來說,還不如維持榮國府原先的局面對她最為有利。
眼下,她看似管着一個院子,可那又如何?沒了老太太的喝罵,可老爺不知從哪裏請來了兩個老嬷嬷,讓她跟着學規矩!從走路重新學起!而且最為重要的,她只是看似管家而已,這真正的管家權并未在他手中,甚至連她居住的那小小四合院,都不是由她一人做主。
三個小丫頭片子輪流管家。而且這小丫頭身邊非但有嬷嬷,甚至每一個都配置了兩個大丫頭,四個二等丫頭,另外粗使丫頭婆子六個。排場比她這個當家主母還大。
迎春好歹是老爺庶女,她忍了。可是黛玉與惜春,這兩算什麽?
寄人籬下的賠錢貨,不費心讨好她罷了,還真有臉學!
邢夫人越想越覺得可氣,尤其是知道這公主特意為黛玉而來之後,唯恐這掃把星禍害了皇家,而後讓他們受牽累。
黛玉眼眸閃了閃,硬是擠出笑容,不讓自己失儀,緩緩跟在後面,福禮請安:“臣女見過公主殿下。”
請安之後,便靜靜的立在一旁,未多說一句。她原先入榮國府,便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恥笑了去。可是不管她如何做,賈家接二連三的事變,她頭頂上“掃把星”這名號卻怎麽也摘不掉了。
即使這獲得勝利的大舅看似和藹可親,待她與兒女無異,讓她挑選院子,請教養嬷嬷,告訴她多多寫信回家。可最後卻終究也要把她送回家,像是扔燙手山芋一般。
她又何必惹人嫌。
見黛玉雖長得婀娜多姿,卻跟木頭疙瘩一樣,傻傻一個,顧耿當即不喜,覺得人畏首畏尾,小家子氣。又聽着邢夫人直白谄媚的話語,直接冷眸斜掃了眼,示意其閉嘴,而後又一搭沒一搭的跟元春說話,直到眼角餘光掃見風塵仆仆而來的賈赦父子兩,眉眼間才勾出了一股笑意。
顧耿開心終于可以繼續看熱鬧了,這邊收到消息而來的賈赦卻是怒氣燃燒着。
來之前拜帖都不遞一個,打亂他計劃!
“微臣不知公主殿下大駕光臨,還望殿下贖罪。”賈赦回眸掃了眼亭亭玉立的許久未見的大侄女,眉頭皺了皺,視線并不看顧耿,直接下跪請罪,賈琏也随之下跪。
“恩。”顧耿并未叫起,只端着茶輕輕撥弄着漂浮的茶葉,笑道:“賈大人,本宮是為了看未來的侍讀而來,不過若是沒有一時興起,怕是看不到如今精致的院落了。沒想到賈家在歸還了欠銀之後,還能如此金碧輝煌。也難怪賈政夫婦能以錢折抵刑罰了。”明明他們才是皇族至尊,該用全天下最好的才是,可偏偏父皇倡導儉約。
看看這大臣的府邸,比她宮殿還精致一分。
“侍讀?”賈赦對人後半段的話語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的錢都是過了明路的,壓根不怕查!
腦袋轉悠了一圈,看着乖乖站一旁的黛玉,賈赦眼眸沉了沉,“殿下恐怕弄錯了吧。這我林家外甥女怎麽會入宮為侍讀?”
“本宮選了她,她難道還想抗命不成?”雖然沒有最後确定,但她都選好了,父皇母後定然會同意。
“不是她抗命,而是當今壓根不會同意!”賈赦看出來了,這殿下壓根就是來找茬的。于是揉揉自己有些跪酸的腿,直接唰得一下子起身,道。
“你放肆!”見賈赦毫無尊卑,顧耿氣的直接将手中的成窯五彩茶杯砸了出去:“來人,把他給我壓下!”
“一邊去!”賈赦順手拉起自家兒子,看着在他地盤上作威作福的公主殿下,沒好氣道:“你爹那麽漂亮的人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刁蠻女兒?”
“你大膽!”
“你過來沒經過你爹同意嗎?選侍讀之前有經過當今同意嗎?”賈赦耐着性子道:“最為重要的是,爺先前給你下跪就是客氣一下。你還沒有正式冊封,只是皇帝女兒,按理爺只彎腰行個禮就可以啊!”
顧耿:“…………”
屋內所有人:“…………”
“好了,你人也看過了,沒事就回去吧。”賈赦壓根沒一點猶豫的送客:“不然沒準皇上要訓你的。”
“本宮……”顧耿人生頭一次被人如此欺負,氣的面紅脖子粗,拍案而起,怒喝:“本宮定要你好看!”
“恩恩恩。”賈赦敷衍的點點頭。他連皇帝都敢怼,私下裏怼個無厘頭的公主,有什麽不敢的。
公堂上他得表現自己,現在在他大老爺的地盤,有啥好怕的。
哈哈哈,他來之前還特意關掉了一直在直播“宵衣旰食·愛民如子·好好學習の日常”的送子天王。
啦啦啦啦,連陶片都扔不着┑( ̄Д  ̄)┍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顧耿厲聲命令道。
跟随而來的侍衛見見一臉無所謂,似胸有成竹的賈赦,左右互相對視了一眼,皆不是很情願。
賈赦吧,你說他芝麻綠豆官小,但人靠山極其為厲害!
當初宮牆那砸出的人形到現在他們還沒補上呢!他們好奇這神仙一般的速度之餘,就是為了告誡自己別沾上賈家,尤其是別沾上賈赦。
跟賈赦講皇族威嚴,他沒準能跟你講想當初我在尚書房見皇帝如何如何。
總而言之,最後倒黴的一定是他們。
掃見左右侍衛躊躇的模樣,顧耿見狀愈發火冒三丈,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元春眼眸閃了又閃,悄悄捏了捏帕子,又身形移動,走到顧耿身旁,側身站定,似安慰的拿帕子拍拍人的手,道:“殿下息怒。料想大……賈大人也是無心之語。您也知道,賈大人從來快人快語,混不吝。”
“你……”顧耿擡手想揮開元春,但嗅着那細細的香味,忽地眼眸一閃,但轉瞬即逝,而後原本擡在半空的手直接重重一推人,自己大跨步沖着賈赦而去。
賈赦一怔,近在咫尺的少女姣好容顏随着人的怒意,滔滔不絕的喝罵顯得有幾分醜陋,于是忙不疊的後退了幾步。
見人往後退,自覺賈赦心虛,顧耿繼續腳步跟上,罵着:“你以為本宮不懂?你不就是靠着在皇祖父的那幾分顏面嗎?有什麽了不起的,縣官不如現管,更何況那老不……”
“閉嘴!”
“放肆!”
一時間響起雙重的怒喝打斷顧耿未盡的話語。
收到風聲趕過來的當今冷冷的看着自家恍若潑婦的女兒,只覺往日自己的寵愛全喂了狗。
“父皇!”顧耿一顫,想要行禮,但看着那冰冷的模樣,一點都不似往日的慈眉善目,心中不免有些發憷。
沒想到當今竟然會前來,元春手不由自主的捏緊了帕子,又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空氣清新,才将自己那一瞬間提起的心放回。
說起來她給顧耿用的香料也沒有特別之處。只是能無限的放大人心中隐藏的本性罷了。
只不過這公主到不愧是皇後養大的,都盼着上皇去死。
“皇上您息怒,息怒。”賈赦見屋內被吓得聞針可落,嘆口氣,出聲緩和了一下氛圍,也算給小公主保留了幾分顏面。
當即側眸掃了眼跟随而來的心腹,示意人把顧耿帶回去,而後神色不善的逡巡了一眼屋內的衆人,最後對賈赦道:“最好別讓朕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話!”
“恩。”
“這逆女我自會向父皇告罪,你別跟三歲小兒一樣告狀!”當今咬牙道。他剛才本來在批奏折,結果王權給他送來一封密信,發到別莊的,寫得超級簡單:“皇帝叔叔,你孫女欺負我!不讓我上進,求做主,嘤嘤嘤~”
最後那不知什麽的鬼畫符,以及三個嘤,惡心的他都吐了。
“可誰叫人身份尊貴,我又不好意思撩着胳膊怼回去,當然只能找家長了。”賈赦道:“看,她都把我外甥女吓傻了。”
聽到這話,當今忍不住想問:“若是今日是皇子呢?老二前來?”
賈赦一臉無畏:“端茶送客啊。只要人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就算封王了,你……您覺得我會慫嗎?”
他大老爺的地盤就算有侍衛帶着又怎麽樣,套不了麻袋就下瀉藥,不想結交人總是會有辦法的。
至于說什麽得罪皇子龍孫?
呵呵,皇子龍孫的爹他都早八百年就得罪狠了。
“很好!繼續保持你這老子天下第二的勇氣!”當即聞言,無聲的笑了笑,又看了眼黛玉,道:“此女,父皇說過是榮公後裔,望你能當起大舅之責。這教養孩子可不是添雙筷子這般簡單。”
“啊?”
賈赦:“…………”
賈赦還沒來得及思索這背後之意,便見當今帶着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
于是,只能聳聳肩,賈赦轉過頭來安慰被吓的好像真有些傻的黛玉,道:“好了,沒事的。誰傻逼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當去宮裏受氣啊。你……元春那是老二他們又蠢又傻還先斬後奏拿了爺的名帖。你且放寬心吧。我不會,你爹更加不會的。”
“謝謝大舅。”黛玉輕聲道了謝,在感受到邢夫人那惡意的目光後,又垂下了臉,不語。
“好了,琏兒,你帶玉兒,還有你媳婦,妹妹,去郊外別莊散散心。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雖說要重視子女教養,可他除了花言巧語跟花魁姨娘們調、情,眼下肚裏還真沒什麽幹貨。于是賈赦往懷裏一掏,直接把荷包給賈琏:“你們好好玩,看上什麽也買買買!”
賈琏捏着荷包,嘴角狠狠抽了抽,看看黛玉,又看看面色不甘的邢夫人,再想想自家媳婦,發覺眼下賈家家眷暗流湧動,不亞于先前大房二房之争。
而他爹壓根沒意識,反而一心想着公務。
賈赦丢下這話,壓根不看衆人神色,自己興致勃勃回去讀書了。他發覺自己對學習有了極大的興趣,而且征服起一個個的策論,比呆後院調、情好玩多了。
情話他都有套路了,而學習,尤其是那些奇葩的雞毛蒜皮之事,比梨園看戲好玩多了,常常刷新他的下限。
寶寶的三觀都碎了。
赦大寶寶懷揣着熱情對待學習,但萬萬沒想到立馬被現實啪啪啪打臉,奇葩事情又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而且還是跟桃花有關。
真是……
太醜了,又平胸,不想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