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神西幻篇7 動亂
前線戰事不樂觀,坐在議事廳,殊漠凝視着空置的元帥寶座,眉頭緊鎖,但他還是得自欺欺人地安撫略顯狂躁的斯諾克宰相,“放輕松,我相信姆恩侯爵是最優秀的騎士,一時的失利不能代表決定性輸贏。”
塞特·斯諾克方才從繁雜的軍事會議上抽出身來,第一時間便來到了會議室,就怕讓殊漠久等——元老官雖然有一票否決權,卻并不能親自插手軍政事務,塞特覺得當初倒騰這個制度的自己,當真是思慮不周。
走得急,也代表了他的情緒根本沒有時間緩解克制,不安和焦慮都一五一十地寫在了臉上。
“能夠破滅滿載帝國榮光的聖騎團,我還真該稱贊一番這個從破落小漁村發家的小可憐。”塞特明顯是被洛克蒂爾的無禮給氣到語無倫次了。
“放輕松,我的宰相。”頓了頓,殊漠一如往常淡定自若,“能夠在半月內連續覆滅我聖斯利安的鄰國盟友,洛克蒂爾已是今非昔比。”
早就查閱過相關的情報,洛克蒂爾似乎在四年前迎來了騰飛的轉折點,仿佛是聖斯利安的翻版一般,搖搖欲墜的蕞爾小國迎來了一位強勢精明的新王。
這位新王相較塞特做得更徹底一些,他殺光了洛克蒂爾的皇室,在血泊中威脅着懦弱的領主貴族擁立自己為王,還讓忠誠的化身聖女莉莉安給自己戴上了龍頭戒。
這位新王更是以惡魔自居,就連布下的軍令法則每一條也殘酷苛刻到發指,是一位十足的暴君。
洛克蒂爾并不是突然發難漂洋過海招搖過市……
黑暗大陸一年前就被洛克蒂爾的火|槍重騎給征服。
無仗可打,這才将槍口對上了聖斯利安所在的大陸。
這位新王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戰争狂人,将以戰養國的政策貫徹得非常徹底。
戰火席卷而來,在這位新王帶領下的洛克蒂爾宛若新生,戰力不可同日而語,不到半個月就滅亡了聖斯利安周邊七國,連最富庶的曼沙也在三天之內投降。
不到一個月,連續滅亡七國……閃電戰麽?
殊漠凝視着面前的前線軍報,神思難明。
“艾斯諾克邊防線已經被突破,我們不能再以老眼光看待這個來勢洶洶的客人了。”實話總是非常傷人的,可殊漠不得不說給塞特聽,如今能對這位豺狼實話實說的,除了他還有誰呢?“我們不得不謹慎行事了,如果還沉睡在舊夢裏邊,盟國的遭遇就是聖斯利安的前車之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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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不會被自負蒙蔽雙眼。”塞特能坐上如今的高位,靠得不完全是鐵血和專斷,他自有自己的精明睿智。
怒火只會使他更加沉穩而強大。
一開始得到前線情報,洛克蒂爾的軍隊是精鋼黑铠打扮的鐵騎團,每個騎士背後還會配備一把新式火|槍……
火|槍雖然早就從東方大陸引進,但因為其造價高,環境受限太大(聖斯利安有大半年都處在雨季,火|槍還未改進,容易熄火)實用性着實不高,聖斯利安仍是以騎兵為主。
妄想在聖斯利安開動火|槍,簡直是癡人說夢,更何況此刻正是聖斯利安的雨季。
對方居然使用火|槍對戰聖斯利安,塞特·斯諾克起先覺得洛克蒂爾的指揮官也不怎麽樣——連對手的具體實力都無法掌控,一味迷信科技,可是會吃大虧的。
理所當然,塞特抱持着這樣的自信,一直持續到前不久的軍事會議召開前。
會議開到一半,接到戰報,艾斯諾克邊防線……被擊潰了。
姆恩伯爵率領的聖騎團被對方的怪異火|槍打得潰不成軍。
“他們是趁着好天氣突圍了?”這是塞特唯一能想到的解釋。
“沒有……敵方鐵騎團冒雨晝夜不停猛攻防線,那個怪異的火|槍居然能在暴雨裏正常點火啓用。”說到這一點,傳令兵也很不解,活見了鬼一般。
“該死!”塞特終于意識到是自己小看了對手。
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掉周邊鄰國,怎麽看都不可能是個小角色——雖然鄰國少有強大的,換了聖斯利安也能快速掃平……正是這番弱小,麻痹大意。
“這麽說,是兵種上的壓制?”殊漠聽完塞特的敘述,很快找到了問題的症結。
對沖的騎兵對上遠距離射擊的铳兵。
而且這些铳兵的另一個身份還是重騎兵,遠近得宜。
這個洛克蒂爾是開了挂?
将額前散亂的發絲向後一撩,殊漠長舒了一口氣,“既然發現了問題,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塞特,聖斯利安可用的火|槍有多少?”
“你是說那些到了雨裏就用不了的鐵嘎達?”塞特眉頭緊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那些鐵管在雨季的聖斯利安大地上就是一堆廢鐵。”
“我想……洛克蒂爾用的應該不是昔日的火|槍了。”殊漠索性拿起羽毛筆,翻過寫着情報的羊皮紙,草草幾筆勾勒出了一槍械草圖,“我們姑且稱這種新式武器為燧發槍吧,它是能在暴雨中使用的。”
接過草圖,塞特匆忙掃視,須臾,大驚失色。
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殊漠,“艾默爾,你不做帝國元帥真是可惜了。”
“于是我就做了能牽制元帥的元老官啊,自由而不受拘束,穩坐後方運籌帷幄,有什麽不好的?”挑眉,語氣自信滿滿。
這便是他看中的人啊,一如既往地耀眼,充滿了讓獵人捕獵的趣味與活力。
“艾默爾。”塞特沒來由地嚴謹道。
“嗯?”殊漠表示願聞其詳。
塞特沒有再說任何話語。
放下羊皮紙,年輕的公爵,帝國的宰相推開座椅,一步步來到殊漠面前。
伸出手,輕輕擡起殊漠的下巴,凝視着那雙美麗的眼眸,“尊敬的元老官,艾默爾·絲缇爾米亞閣下,能允許我吻你麽?”
輕笑。
殊漠算是被這位豺狼紳士給弄得哭笑不已。
伸出手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殊漠嘴角微揚,笑容友善和藹,“不行呢,我親愛的斯諾克公爵,尊敬的宰相大人。”
兩相對視,一個沒有放手,一個沒有躲閃避讓。
良久,塞特俯下身,僅僅在殊漠發間落下一吻。
“既然不許,那我也只能一意孤行自作主張占點小便宜了。”話畢,重又是威嚴不好相與的帝國宰相。
殊漠揉了揉發絲,沒有過多計較。
窗外,一只小小的蝙蝠撲閃着翅膀吱吱離去。
萬裏之外,洛克蒂爾行軍大營,身兼指揮官職責的王者,凝視着面前的水晶球,裏邊投映出的畫面,正是殊漠與公爵的匆匆一吻。
雖然吻只是落在了發間,但看到這個畫面的王者,登時怒不可遏地揮手打碎了面前價值連城的水晶。
“不可原諒!”
嫉妒、怨恨、嗜血、仇視。
種種負面情緒翻湧上來。
血色的眸子一片空無,王者起身,不顧及方才回營休憩的疲憊,重又吹響號角,發兵前行。
一周太漫長了,他現在一刻都等不了。
留下軍隊跟聖斯利安前哨焦灼,揮動馬鞭,王者驅使着□□的坐騎,徑直突破防線。
他深入敵軍內部,在萬箭齊發,諸多劍鋒對準自身的剎那。
肩胛骨中央,猛地生出三對黑羽翅膀,碩大而招搖,擋下了箭矢,揮退了敵軍。
他騰空而起,俯瞰着戰場之中的芸芸衆生,目光之中滿是空無。
都是蝼蟻。
振翅翺翔,他朝着心中的目的地飛去,片刻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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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靜谧,王宮燈火明滅。
內宮一角,一扇窗被夜風吹開,撲棱作響。
屋內,深陷在鴨絨被裏的殊漠啧了啧嘴,翻了個身,并沒有被驚醒。
伴随夜風席卷而來的,還有漫天飄散的烏黑鴉羽。
羽毛紛紛揚揚飄散到房中,散落一地,還有幾許被吹到了床頭,落在了殊漠發間、臉頰上。
腳步聲響起,披散着鉑金色長發雙眸暗紅的男人,兀地現身房中。
他一步步邁向裝飾精美的床,來到沉睡者的面前。
蒼白的手指游走于輪廓柔和的睡顏。
心中幹涸空蕩的一角,終于得到了滿足。
“先生……”暗紅的眸子凝聚出了絲絲情感,變得專注,來人坐上床的邊沿,指尖游走得更是放縱而大膽。
挑開了領口,扯下鴨絨被,讓那白皙的胸膛裸|露在視野中。
眸色愈發渾濁,混沌不清。
“為什麽要走呢?西爾是有什麽地方讓先生失望了麽?”
原來洛克蒂爾的新王,便是當初與堕天使完成交易複活重生的西爾。
在與堕天使完成交易後,他發現自己成了一個不懂憐憫不會動情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混蛋。
一個絕對不會讨先生歡心的惡魔。
他恐懼他害怕,當他看到那雙昭示與惡魔來往的血色眼眸,他徹底崩潰。
原先還想去找尋先生的執念,漸漸淡了——先生會讨厭我的!與其讓先生讨厭,倒不如躲遠一些。
可如果不能夠見到先生……
他茍延殘喘的人生又還有什麽意義呢?
迷惘……無措……
他開始每日過着渾渾噩噩的生活,餓了便去掠奪,渴了便扼斷平民的脖子,飲用對方身體裏甘甜美味的鮮血。
漸漸的,但凡見到他的人都對他退避三舍。
“你見到我為什麽不躲開,你不怕我?”有一次,他對着唯一一個不怕他的小女孩問出這樣的問題。
“為什麽要怕你呢?”天真的小女孩,沒有露出旁人對他的怯意,“你跟我都一樣啊。”
可當他屠戮了小女孩的親人,對方的眼中,純真變為了懼恨。
“你說過不怕我的。”這句話說完,他挖出了小女孩的雙眼。
看着小女孩痛苦地在地上掙紮,他內心毫無波動。
年歲漸長,鉑金色的頭發外帶出色的外貌,讓他被別有用心者看上。
他沒有抵抗,任由自己被綁上了船,被帶往了一個叫暗黑大陸的地方……
燭火搖曳,金碧輝煌的卧室裏邊。
體态臃腫的商人,看着面前赤身裸體被繩索束縛的少年,眼中的□□都快要脹滿傾瀉出來了。
“寶貝兒,別怕,叔叔我馬上就讓你舒服。”
十四歲的西爾,聞言,睜開了眼,不祥的血色眼眸并沒有吓退這位腦滿肥腸的商人。
相反,他像是看到了什麽稀奇的寶貝,“寶貝兒,你的眼睛當真是比國王陛下龍頭戒上的寶石還要耀眼。”
“國王……龍頭戒……寶石……”呢喃着這些瑣碎的詞彙,西爾呆呆地望向商人發問,“它很珍貴?”
“當然珍貴了,這可是王權的象征,只有被聖女大人認可的王才有資格佩戴。”
西爾沒有表現出像以往那些玩物的抗拒,反倒跟他主動搭話。
商人歡喜不已,認為自己這次買到了一個聽話的寵物。
來到西爾面前,商人決定解開寵物的繩索,賜給他自由。
“為什麽解開?”西爾發問。
“你這麽乖,叔叔就沒必要捆着你了。”邊解繩索,商人還不忘順便揉捏幾把少年的肌膚。
雖然手感不錯,可卻一片冰涼,毫無生氣一般。
商人納悶,卻将這異常歸結于寵物長時間光着身體的緣故,沒有多想。
“你放我自由,會死的。”冰冷的話語,陳述的語調。
商人卻覺得好笑,“寶貝兒,你這個笑話一點笑料都沒有。”說着,他還握着少年的手放在自己毛絨絨的胸前,“怎麽着,寶貝兒是想用這雙嬌嫩的小手殺了我麽?”
西爾冷眼旁觀商人的自導自演自說自話。
忽地,驟然發力。
誠如商人所說的那樣,就着對方放置胸膛的姿勢,穿胸而過。
往後一收,一顆尚還跳動着的心髒呈現在手掌之上,繩索斷裂掉在地上,西爾坐起身來,歪了歪頭,毫無實感道:“這是你要求的。”
說完,手掌一捏,內髒破碎散落一地。
商人直到死都沒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眼睛睜得大大,眼珠仿佛要脫眶而出。
死不瞑目。
随意扯下一張被單披到身上,西爾嘴裏喃喃自語,“龍頭戒……聖女……”
之後,洛克蒂爾爆發了一場最血腥也最荒誕的宮廷政變。
為了得到龍頭戒,他殺死了拼死都不願意交出龍頭戒的國王,順道殺死了妄圖掠奪龍頭戒或者企圖掠奪龍頭戒的皇室成員。
聖女領着各地領主貴族來到王宮,正見到滿地屍體之中,把玩着龍頭戒的少年西爾。
或許是因為弑殺氣運逆天的皇室成員,西爾惡魔的模樣愈發明顯,身後生長出的一對烏黑羽翼碩大而醒目。
見到這幅模樣的聖女莉莉安,突然被定格住了。
她驚呼出聲,而後下一刻匍匐在地,跪行着來到西爾面前,“主!是您回來了麽?您知道您最忠誠的仆人莉莉安等這一刻等了多久麽?”
西爾蹙眉,很是疑惑,壓根聽不明白這個女人在說些什麽。
莉莉安見對方手裏還拿着龍頭戒,登時反應過來,站起身來,先是誦念了一大段聽不懂的頌詞,而後恭敬地詢問,“主,能讓莉莉安為您戴上王戒麽?”
雖然鬧不明白對方想幹嘛,可對方不是來搶戒指的,西爾沒有拒絕,将龍頭戒遞了過去。
莉莉安接過龍頭戒,又是一番贊頌,一番祝福。
而後,滿含熱淚地将龍頭戒為西爾戴上,之後又跟先前一般匍匐在地,“主,您就是洛克蒂爾天選的王者!”
擡起頭來,眸中滿是希冀,“主,希望您能帶領洛克蒂爾重回巅峰!”
見聖女莉莉安都擁護新王了,本來就是被莉莉安集結回王城的領主貴族們,自然沒有異議。
可到底還是因為前任皇室悉數被滅,西爾的上位自然就被傳得分外邪乎。
事與願違,莉莉安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新王的睿智新政。就任王位後,西爾仍舊一蹶不振,莉莉安苦口婆心勸導,不起任何作用。
忍無可忍,莉莉安歪打正着道:“差勁的王會讓他的追随者失望透頂的!”
失望!
這個詞彙擊中了西爾的內心。
是啊……
他不能讓先生失望。
“那我怎樣才能不讓他失望?”西爾問的是他,而不是追随者。
其他人失望不失望,他不關心,只要先生不要對自己失望就好。
莉莉安只以為自己的主是終于想通了,歡喜道:“自然是讓洛克蒂爾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王國,讓整個世界都以洛克蒂爾為尊。”
“最強大?”西爾念叨,而後,輕描淡寫道:“那就讓所有的礙事者都消失好了。”當整個世界只剩下洛克蒂爾一個國家,它自然就是最強大的。
有了決心,剩下的事情做起來都非常輕松。
耗費了三年時光重整洛克蒂爾操練軍隊,再用一年一統暗黑大陸。
或許是機緣巧合,西爾無意當中知道了莉莉安的舊主便是當初與自己交易的堕天使。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主。”西爾陳述着這個事實。
莉莉安搖頭,臉上滿是病态的癡迷,“可是您才是我希望追随的主啊!狄連大人!”
西爾維斯特·狄連。
這才是西爾的全名,正是在西爾成為王的那一天,水鏡之上顯現出了西爾的全名。
“既然你追随我,那你也能告訴我那家夥在哪兒了?”
也許殺死了交易者,他就能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了。西爾忽然有了這樣的奢望。
“當然了!莉莉安非常樂意為主效勞!”莉莉安完全沒有對舊主背叛的愧疚。
在莉莉安的引導下,西爾再次見到了堕天使。
也是在莉莉安的幫助下,西爾成功算計堕天使,誘殺了對方。
但交易品沒有回到自己身上,他只是繼承了堕天使的能力成為了新一任堕天使。
失望透頂……
“主!您果然是這世上最尊貴的王!”莉莉安癡迷地凝視着西爾新生出來的六翼,目光之中滿是期冀。
這個女人非常礙眼。
西爾稍微這般想,下一刻就出手穿透了對方的胸膛。
空蕩蕩?
忘了,對方也是跟堕天使做過交易的。
“啊~主~您這是要臨幸妾身麽~”被穿透胸膛,莉莉安不像是受傷,反而像是到達了高潮一般。
西爾殺不死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只能選擇逃避。
按照計劃,遠征西大陸并不需要如此激進。
但……
回首看着某個兀自陶醉的女人,西爾只覺得方才穿透對方胸膛的手也變得污穢。
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登上西大陸,連續覆滅了七個王國,也是在這些受降者的口中,得知了聖斯利安元老官的名字是艾默爾·絲缇爾米亞……
是先生!
有了目标,更是不需要留手。
掠奪!
他得不停地掠奪,只要将整個世界都掌控在手中,先生也會一并回到他身邊來!
西爾維斯特·狄連……尚不知道這樣的心态早已失衡,也不曾明白,掠奪來的永遠只是死物罷了。
夜風吹拂,吹散了往日陰霾,吹散了昔日沉疴。
六翼黑羽垂散在身後,西爾一邊撫摸着身下人,一邊用視線牢記着面前人的容顏。
“先生,您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先生,西爾等了你好久好久。”
“先生,西大陸也快歸附洛克蒂爾,西爾現在可以待在您身邊了麽?”
一句句詢問,手指越來越接近某處禁忌部位。
西爾索性整個人都壓在殊漠身上,碩大的黑色羽翼将兩人罩住。
啧啧的水聲……
碰撞的悶響……
喟嘆的喘息……
搖擺的床板……
這個夢境注定深沉而綿長。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我為啥都被醬醬釀釀了,殊漠小豬豬還不醒。
論六翼的正确使♂用——殊漠現在四翼渣渣得不夠看好麽!
不多說了,各位食用愉快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