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峰回路轉又一絕路
我倒在椅子裏,心裏思緒萬千,想了一路。等我一只腳踏進邢家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嗤笑起來。
就算是我什麽都知道了又怎麽樣?他的眼裏沒有我。我作上天也沒用。
而邢家這一次和上一次來有很大區別,上一次是刑老爺子過壽,熱熱鬧鬧的。但這一次卻是危在旦夕。
值得一提的是,邢家有自己的專業醫療隊伍。直接在邢氏別墅裏拿了一個屋子做手術室和病房。所以邢家的人很少去醫院。
我和邢以風上去的時候,邢老爺子的病床前已經或站或坐等了一幫人了。有在床前侍奉的王春華,有坐在輪椅上低着頭的邢雲,還有一位西裝革履的律師以及兩位護工。嚴陣以待的站在床前。
因為之前淩霄跟我提過邢雲和邢以風之間的争鬥。所以我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邢雲,邢雲側對着我們,目光一直凝在病床上。好似沒看見我們一樣,但是他的拳頭卻是緊緊地攥着的。我瞥了一眼他的腿,和照片上的差不多。但我也不敢仔細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我和邢以風一進門。好幾雙眼睛瞬間就盯了過來,像是帶着刀子一樣。
“以風回來了。”王春華看了我倆一眼。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對着床上的老爺子低聲說道:“老爺子啊。你擡頭看看,你最疼愛的大孫子回來了。”
但床上的邢老爺子目光挪到我們身上的時候卻有些模糊,像是失去意識似的,幹癟的嘴巴動了動,吐出兩個生澀的字兒來:“淩霄——”
我的肩膀都跟着繃起來。
“老爺子,淩霄沒回來,他還在國外呢。”王春華頓了頓,立馬擠出來一絲笑來:“老爺子等一等,我現在給淩霄打電話。”
說是打電話,但是卻一直遲遲沒動,邢老爺子只是片刻的清醒,很快又變得昏昏沉沉。
病房裏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邢以風帶着我站在病房門口不遠處,也不走,就冷冷的互相看着病房裏的人,而病房裏的其他人也都是同樣的一副冷臉。
在之前邢老爺子還在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好表現的那麽明顯,但是邢老爺子馬上要去了,所以一群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就繃了起來,都恨不得彼此馬上死掉一樣。
詭異的氣氛讓人壓抑,而王春華終于按捺不住了,她确定邢老爺子已經昏昏沉沉的像是個馬上要死掉的人了之後,幹脆轉過頭對那名律師笑了一下,問:“王律師,現在我們老爺子都這樣了,你那邊兒有什麽老爺子的遺囑也跟我們說說吧,讓我們早做準備。”
一時間,屋子裏彼此的氣氛仿佛如針尖麥芒,豺狼般的眼神環視四周,仿佛随時都要咬掉別人的喉嚨。
哪怕,這些“別人”是自己的至親。
我看着圍繞在病床邊兒的衆人,又看了一眼從始至終一直站在我身邊,連坐都不肯坐的邢以風,恍惚間我好似明白了他這滿身冷冽,一身硬鐵來源于何處。
他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任何人想要焐熱他,都要冒着被凍傷的危險。
“這個...”王律師似乎也有些為難,被一雙雙眼睛盯着看,也有些為難,他咳嗽了一聲,低聲說道:“實際上,邢老爺子還沒來得及立遺囑。”
“什麽?”
病房裏的人都跟着驚呼起來,王春華難掩激動:“這麽說來,要按照法律來分了嗎?”
“理論上講,是這樣的。”王律師點了點頭:“不過邢老爺子之前跟我溝通過他的想法,他說,除了按照法律來分之外,還要給一些人補償,比如王夫人您,您是二爺的遺孀,這麽多年來您一直替二爺盡孝,理應分一些遺産。”
王春華的眼睛都跟着閃光,眼眸掃過四周是顧目流盼,一邊欣喜的點頭,一邊謙虛:“應該的,應該的。”
病房裏一共就這麽幾個人,彼此的眼神都帶着幾分肉疼,但聽到這裏時,還是跟着點了點頭。
應該的,不管怎麽說,王春華都是實打實的在邢家伺候老爺子這麽久了。
“還有蘭小姐。”律師的眼眸突然看向我:“您肚子裏的孩子,有百分之五的邢家股份,但是您的孩子還沒出生,所以,我建議等到您的孩子出生再瓜分遺産。”
“什麽?”
又是一陣驚呼,而這一次,主角換成了我,而四周的目光就猛地變得尖銳。
“憑什麽?”先開口的是王春華,她一掃之前對我的溫和,語氣極為惡劣:“她還沒有進族譜,甚至一天邢家都沒住過,而且之前還跟別的男人傳過緋聞,不能因為邢老爺子的一句之言,就把邢家百分之五的股份都給她啊!”
她說這些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掉我一樣,仿佛忘記了,她的遺産分配也是邢老爺子一句之言。
王律師也有些為難,臉都有些漲紅:“雖然沒有立遺囑,但這是邢老爺子跟我講過的遺産分配,只是沒來得及立而已。”
“沒來得及立,那就不能算。”王春華的聲線驟然拔高,繼而警告似的看了我一眼:“不屬于你的東西,這輩子都不要肖想,是不是,邢雲?”
邢雲驟然被點名,卻沒有說話,只是擡頭陰沉的看了我一眼。
我已經見識過很多人情冷暖了,此時也懶得跟邢家的人有什麽糾葛,反正我想着今天這一次之後我走就好,這家人愛怎麽樣怎麽樣,我這輩子都和他們沒聯系。
想着,我幹脆往邢以風身後一站,拿他當擋箭牌,但卻忍不住瞥了一眼王律師。
這個王律師看起來很年輕,這種時候臉漲得通紅都無法反駁王春華,按照資歷經驗,他顯然不是一名成熟的律師,而邢老爺子這種大拿,怎麽會拿他當自己的律師呢?
“二舅母似乎忘了,你的遺産,也是邢老爺子随口說的,并沒有法律效果。”邢以風擋在我身前,涼涼的擋回去:“既然知薇的不算,你的,也就不必算了。”
“你!”王春華急了,“蹭”的一下站起來:“我可是邢家名門正娶進來的,她呢?算什麽東西?誰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邢家的?要不你們做個羊水刺穿,做個鑒定,如果孩子是邢家的,別說她那份兒,我的那份兒都給你們!”
王春華看和好似急了,但眼底卻閃着光,說出來的話也是考慮過的。
在她眼裏,之前邢以風為了保住我肚子裏的孩子,直接說不要什麽股份了,現在怎麽可能會同意做手術呢?
只要不做手術,沒有鑒定結果,王春華這條巧舌如簧,說也能說的天花亂墜。
邢雲也跟着點頭,一雙眼看到我時,浸着惡毒:“是啊,要不然嫂嫂做個鑒定?”
我卻全無之前的鎮定,聽他們的話聽得渾身僵硬,下意識的抓住了邢以風的手腕兒:“以風,不要...”
“好啊。”我聽見邢以風笑着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