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念和童年被人蒙住眼睛封住嘴、用繩子綁住了手腳、搜走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和可以與外界聯系的手機。

萬幸的是兩人的意識始終是清醒的,在換過兩次車、又走了一段颠簸的土路後,沈念被人拖着摔到了地上。

屋中很安靜,他聽到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童年正發出嗚嗚嗚的掙紮聲。

然後有人打電話給父親沈宏睿,向他索要五百萬美金作為贖金。

不知道沈宏睿那邊說了什麽,他撕開沈念的嘴,讓沈念說話。

沈念吸入一口新鮮口氣,只來得及喊了一聲:“爸,”電話就被人挂掉了。

接着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先把這個的眼睛露出來,我要會一會我可愛的二侄子。”

沈念聽出說話人是沈宏承。

有人恭敬地應了一句‘是’,邁步走到沈念跟前,拿掉了他眼睛上蒙着的黑色布條。

适應光線後,沈念睜開眼睛不加掩飾地看向四周。

房屋很大,根據一路上計算的距離和聽到的聲音,他迅速判斷出自己處于市郊一座廢棄的工廠裏,這裏應該離新近建好、剛剛通運貨船的港口不遠。

“欣賞夠了嗎?”說話人頗為玩味地問。

沈念轉過頭看向聲音方向。

果然,沈宏承正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張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沈宏承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随意地擺弄着一把槍,全不似平日在沈家見到時那樣懦弱而小心翼翼。

之前拿槍指着馬陸、将沈念綁到這裏來的人和陳钊一同恭敬地站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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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宏承陰恻恻地說,“二侄子,大伯會有今天都是拜我的好弟弟、也就是你的好父親沈宏睿所賜,所以,你別怨我對你狠。”

沈念聞言冷笑一聲,說話語氣同樣不善:“沈宏承,你如今走投無路怪不得別人,你做了太多壞事,是到了該清算的時候。”

沈宏承來回把玩手中的槍,輕蔑地說:“二侄子,你還是太年輕了,被我那父親和弟弟保護得太好,平時只知道虛張聲勢,完全沒學到咱們沈家人的真本事。”

沈念垂眸壓下眼中的不屑。

沈宏承對自己的計劃頗有自信,繼續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清算了?只要等你父親把錢送來,讓我順利離開蓉城,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他說着高興起來:“這還得感謝你,我的好侄子,多虧你是個沒腦子又不能走路的廢物癱子,我才能順利綁到人跟你父親換錢。”

沈念嗤笑一聲說:“沈宏承,這次你不會再得逞了,你會後悔的。”

沈宏承無視他話中的警告,攤着手說:“那就要看你的命在沈宏睿那裏值不值錢了。”

他用右手手指勾着那支槍,看了幾分鐘,似是想起什麽,拍了一下大腿故作誇張地說:“哦對了,還真不一定。”

他看向沈念道:“十一年前沈宏睿可以為得到公司順從父親,明知道自己兒子的死因卻不敢動我。我現在倒是有些想知道,十一年後他會不會選擇你。”

說完沈宏承低低笑了幾聲,搖着頭頗為感慨:“反正他兒子多。”

沈念聽他提到哥哥心中憤恨,冷冷地問:“你當年為什麽要制造車禍?”

沈宏承臉上的表情陰翳,惡狠狠地說:“因為沈宏睿得到了公司,我就想讓他嘗嘗失去的滋味,看他還會不會高興。”

沈念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這個大伯,覺得他就是個可怕的瘋子。

沈宏承眼神中閃着異樣的光芒,越說越興奮:“我那個弟弟掌管公司這麽多年,卻還是心善啊,一把年紀對人性抱有幻想,對我手下留情,哈哈哈,自己找死。”

“我還要告訴你,上次去你公司鬧事那個人,是我無意間遇到他,覺得很有趣,所以派人去挑唆他、告訴他沈家的辛秘,目的是想看看他會不會找你報仇。”

沈宏承臉上露出鄙夷表情:“結果廢物就是廢物,什麽都做不好。不過我還是利用他的小打小鬧給你父親提了個醒。我告訴沈宏睿,如果他要動我,我就拿他的兒子開刀!”

沈念的眼神暗了暗,沒有說話。

沈宏承說夠了,自以為已經刺激到沈念,站起身準備離開,看到還在掙紮的童年,轉身對沈念說:“這小子也是我安排到你那個老公身邊的,還算有用。”

他得意地笑了兩聲,指着童年吩咐陳钊:“這個要是不聽話就弄死,讓你的人好好招呼我二侄子,找時間錄一段視頻給沈宏睿發過去。”

說完他帶着幾個人離開,留下陳钊和他的手下。

陳钊撕下童年眼睛上的布條和嘴上的膠布,用槍拍拍他的臉,警告他:“剛才老板的話你也聽到了,給我老實點,不然就崩了你。”

童年本來還想理論幾句,聞言乖乖咽下了想說的話。

陳钊露出諷刺表情,走到沈念跟前,敷衍地說:“對不起了沈念少爺。”

他退後幾步,示意手下過來:“讓咱們嬌貴的沈少爺吃點苦頭。”

沈念早有會挨揍的心理準備,幾個壯漢對他拳打腳踢,他只忍着一聲不吭,最後暈了過去。

陳钊發現後讓人弄來一盆冷水潑向他。

沈念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又醒過來。

他趴在地上,掀起眼皮看向高處的窗口,外面能看到傍晚的夕陽,時間并沒過去多久,沈念得出結論後有些失望。

他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斷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髒,渾身都很疼,包括從前針紮都毫無知覺的雙腿也泛起了異樣而細密的痛感。

沈念不敢去想這代表什麽,他此刻只有一個信念,自己要活着,送該死的人去死。

陳钊對沈念現在虛弱的狀态和不甘的眼神很滿意,讓人拽着他的頭發露出他的正臉,拿出手機錄制視頻。

他沒有露面,用變聲器說了幾句話,接着蠻橫地對沈念說:“沈少,跟沈董說幾句話吧。”

“你要是敢亂來,當心再吃一頓苦頭。”陳钊威脅道。

這個舉動正中沈念下懷,他想了想,忍着不适輕描淡寫地對着手機屏幕說:“祁寒,咖啡館的咖啡的确不錯,如果我能活着,下次一起去。”

陳钊沒聽出有什麽問題,按下結束鍵,開始謹慎地檢查各處細節。

他不明白沈念為什麽說了這樣一句話,覺得很古怪,反反複複地觀看視頻,卻沒看出哪裏不對。

身後的童年擡頭若有所思地看了沈念一眼,陳钊沒看見,讓手下看好兩人,自己去找沈宏承。

晚上,沈念得知勒索視頻已經發給父親沈宏睿,心中盤算下一步的計劃。

陳钊的手下聚在一起吃飯,童年餓得肚子咕咕響,瑟縮地小聲跟他們讨飯吃。

看守的幾個人商量後,給兩人各分了些白飯放在地上。

童年顧不上其他,趴在地上将飯吃了個精光,沈念見狀皺了皺眉頭,沒有動。

他迷迷糊糊地挨到深夜,見看守兩人的人都睡熟了,故意低低咳嗽了幾聲。

不遠處的童年睡得不踏實,聽到聲音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向沈念。

看守沒有動靜,沈念示意童年靠近一點。

童年猶豫再三,靠腿部的力量往他身邊蹭了蹭。

沈念放低聲音告訴他:“記着,明天早上找機會逃出去報警。”

童年苦笑着問:“沈總,我被綁着怎麽逃?”

沈念沒有回答,只提醒他:“我的命可以換錢,你的沒用。”

兩人還欲說話,另一邊睡着的人翻了個身嘟囔了兩句話,童年急忙蹭回原位置。

第二天早晨,沈念被人一腳踢醒。

他睜開眼睛,看到陳钊端着一碗水站在面前,側過臉沒有喝。

陳钊好笑地說:“少爺,我勸你把慣出來的臭毛病收一收,現在活命要緊。”

沈念沒說話,看向童年。

童年領會到他的意思,開口對陳钊說:“沈總不喝水,我喝。”

陳钊聽到後看了沈念一眼,直接把碗放到了童年身前。

童年喝完水,過了一會又壯着膽子問:“大哥,人有三急,我能去廁所嗎?”

陳钊不耐煩地轉頭看向他,罵罵咧咧地說:“媽的,廢物事多。”

童年小聲哀求道:“大哥,我快憋不住了。”

陳钊覺得煩躁,一把拿出槍指向他,童年吓的哆嗦起來,眼看就要尿褲子。

陳钊見狀嫌棄地對一個手下說:“你,帶他去廁所,把人看緊了。”

手下按得了令,解開童年腿上的繩子,押着人走出廠房。

二十分鐘後,他氣喘籲籲地跑回來對陳钊說:“老大,那小子跑了。”

陳钊踹了他一腳,來不及細問,匆匆點了幾個手下留下來看管沈念,自己帶人去抓童年。

沈念聽到童年逃脫,一直緊繃的精神不自覺松懈。

他努力讓昏沉的自己集中精力思考。

他昨天已經在錄制視頻時給出暗示,一夜過去,警方應該已經确認沈宏承所在的大致範圍。

童年是戶外俱樂部的登山向導,像祈寒一樣,他的體力和耐力應該很好,從今早的表現來看,人也很機靈,如果一切順利,他逃出去後很快就能引起附近警方的注意,進而發現沈宏承的具體位置……

沈念正想着,外面接二連三響起槍響,像是兩方在交戰。

廠房中看守沈念的三個人頓時警覺,粗暴地把他丢進角落,藏匿到隐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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