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色因為失血過多的關系,微微有些蒼白,臉上有着邪魅撩人的笑意。
傅卿見他莺燕環繞,皺了皺眉,說道:“庭風,你先替子期看看。”
大師兄那如刀般的目光從二師兄的身上收了回來。
虞子期桃花般妖豔的眸子微微一彎,他五、六年不曾回來過,一回來就發現了奸情。
大師兄和二師兄啥時候對上眼了?發展到哪一步了?
東華山的規矩,山上不可有女弟子,女子上山只能當個丫環。不準弟子與任何女子發生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除非經六大長老堂部門長老以及掌門的同意。否則就是破壞門規,重則廢除一身修為,逐出師門。輕則一輩子關入禁地,永遠不能出來。
所以男人和男人看對上眼,也正常。
當初,虞子期就是受不了這樣的規矩,上山三年,山中規矩每每都破敗了一次。可山中長老和掌門卻拿他沒有辦法。
誰叫他身價高,權力大呢?
大師兄從懷出掏出兩個藥瓶遞了過來,說道:“金創藥外敷,丹藥內服。”
小臨子趾高氣揚:“你這是對我家殿下什麽态度,還有你這藥,萬一傷害了殿下高貴的身體怎麽辦?”
大師兄輕笑,臉色寒冷:“什麽态度。”
“多謝大師兄。”虞子期笑眯眯的揖了揖手。
“殿下。”小臨子無奈的說道:“穆姑姑馬上過來了,我們不随意用別人的藥。”
“神農谷谷主給的藥,你還不敢給你們主子用,你那腦子是被驢踢過嗎?”六師兄那破嗓子吼道,臉上有着濃濃的怒火。
小臨子一時語噎,嘟嚷道:“神農谷了不起啊,情花閣閣主都在殿下府上當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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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臨子。”虞子期覺得眼前有些花,可能是失血過多,他性子随意懶散,就連受這麽重的傷,也漫不經心的,所以旁邊皆以為他沒什麽多大的事,最多就是流血。
卻不知他被巨獸一掌拍來,受了內傷。
小臨子将藥丸掏給他吃了,他抿了抿唇,臉上又挂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幾個穿着挺暴露,外披還是薄得透明薄紗的丫環扶着他。
虞子期走到雲愫的面前,目若桃花,眼神陰柔,低下頭來,溫聲細語:“你是傅卿五年前收的小師弟。我是你四師兄虞子期。這山上的人又壞又自私,你那把絕世名劍,好多人盯着呢。不如四師兄帶你回臨淵國皇城?到時候沒人敢在我的地盤上對你動手。”
☆、三六、遭妒
四師兄語笑晏晏,那張略顯陰柔的傾世臉龐上,有抹邪魅挑逗的笑意,紅唇一勾,嫣嫣如桃,灼灼之華,所謂男生女相,妖媚與慵懶相結合,極盡豔絕懶散。
雲愫看了一眼身邊同樣傾世絕世的二師兄,二師兄臉色淡漠,目光淺淺,清澈如一汪幹淨的泓泉,一線紅唇緊緊的抿着,似乎昭顯着他此時的不喜歡。
若是二師兄是高山雪潭邊開出的聖潔雪蓮,那麽四師兄就是那開在望川河畔,妖嬈似火的彼岸花。
二師兄輕輕的握緊了雲愫的手掌。
四師兄眉梢輕輕的一佻,修長微卷的睫毛在他那雙如桃花漫爛的眸子裏,映着淺淺的陰影。
兩個都是驚豔絕塵,風華無雙的天仙谪人。
四師兄笑眯眯的看着二師兄,緩緩而道:“二師兄,你也覺得小師弟跟我回臨淵皇城是最好的選擇對不對?”
二師兄眸瞳中那抹淡漠的寒光微微閃了閃,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師兄背上那道猙獰的傷口,聲音淡淡的:“四師弟,你最好趕緊寫遺言。”
因為我很不喜歡你,所以……好想殺了你。
雲愫恨恨的瞠了一眼虞子期,我就算再想離開東華山,也絕不會跟你混,好不。誰知道哪天你沒飯吃了,就我給賣了?!或者直接把我給吃了。
虞子期哈哈長笑,笑完,一雙桃花般燦爛的眸子盯着雲愫,語氣溫柔,帶着讓人心底有癢癢的騷動,輕聲說道:“小師弟,我相信你一定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苦心?狗屁。
雲愫臉色微微一怔,太蠱惑了,這就是狐貍精。
狐貍還未必有如此的誘惑力。
二師兄一甩雪袖,帶着淩厲的殺氣,狠狠的虞子期的胸口甩去。
虞子期重傷,身體卻反應迅速,很沉靜的避開,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燦爛如花,“二師兄,你總是這麽不解風情,我跟小師弟聊天,你還高興,我好像記得你不喜于色,對任何事物都不敢興趣呢?”
連薄傾城這麽一個怪胎都有敢興趣,而且很在意的東西,他虞子期很好奇呢,好想搶過來蹂躏一翻,讓二師兄那個怪胎傷心、妒忌、彷徨。
二師兄眸色淡淡的,語氣緩緩:“小師弟會一直和我在一起。”
所以任何人都是不可能從他的手裏将小師弟搶走的!當然小師弟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給小師弟所有的一切,這天下所有最好的一切。
虞子期能給的,他一樣能給,虞子期不能給的,他也能給。
虞子期玩世不恭的輕笑,懶懶的倚着他身邊的那些穿着暴露的丫環回了門派駐地。他很想知道,他這個小師弟,在面對師門衆多貪婪門派弟子,是怎麽樣保住赤宵劍和自己的命的。
那些丫環路過人群,一陣胭脂沁香,媚惑怡人,糜糜醉魇,熏得山上師兄,師伯,師叔,各堂長老們心猿意馬,心花怒放。大多數都捂着敏感部位,口水直流,兩眼放光。
二師兄牽着雲愫走過去拔出插入泥中的赤宵劍。
雲愫從廢墟裏翻出二師兄給她包着劍的白布,用力的甩了甩灰塵,将劍包好背回了背上。
她剛剛一擡頭,卻見之前還盯着四師兄身邊那些暴露丫環的弟子們,此時皆是一臉冷意的看着她。
戒律長老氣呼呼的指着雲愫:“雲愫,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殺了守山神獸。”
明知故問。
雲愫當然也覺得很無辜。
不是我殺的。
七星堂新長老華清剛剛想奪劍,結果被劍氣震開,又見雲愫拿劍卻什麽事情也沒有,心底那個妒忌之心,如萬丈波濤洶湧澎湃,“雲師弟擅自殺了守山神獸,觸犯大忌,致使東華山後山之門缺口暴露于敵對面前,所以請掌門下令,重罰雲師弟。”
雲愫無辜的瞠着水眸,“會被逐出師門嗎?”
不過四師兄也是幫手,你們怎麽一個個都自動忽略四師兄,将所有的過錯全部都怪罪于我的身上?
同樣是山中弟子,弟子與弟子之間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再說我這能力能殺得了守山神獸嗎?
真要逐出師門,我不就自由了嗎?
紫薇長老怨完天、怨完地、怨完父母,怨完生活後,覺得口幹,于是開始怨自己出門怎麽沒有帶水?現在口好幹,都怪掃地的大媽沒有提醒他。又怨自己還想罵雲愫幾句,結果想不出更加合适惡狠的話來。
幾個師叔師伯站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
“守山神獸一直是我東華山的保護獸,現在卻死了,只怕其他門派會趁機找我們的麻煩。”
“還有赤宵劍現世,整片大陸都知道了。我們東華山肯定會招來很多人的妒忌,到時候門派會不得安寧。”
“雲愫太大逆不道了,掌門,我覺得應該把她逐出師門。”
“赤宵劍是祖師當初留下來的,如今落在這廢材的手裏,真是給祖師蒙羞。”
“師祖如果還活着,也一定不會讓雲愫這等廢物執掌這震徹天下的絕世名劍的。”
“掌門,一定要重罰。”
“雲愫,趕緊交出赤宵劍,然後自裁謝罪。”
……
二師兄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些七嘴八舌的師叔師伯們,語氣淡淡,如冷風從高山雪際飄來:“你們是不喜歡小師弟執掌赤宵劍?”
不喜歡……不喜歡……歡……
☆、三七、誰敢說不
二師兄說得如此的雲淡風輕,偏偏讓在場的弟子們一個個的心驚膽寒。
要說這薄傾城的身份比虞子期更加的讓人緊張懼怕。
虞子期倒只是仗着自己的身位地位做些枉顧禮法道德的事情罷了,但至少不會“草菅人命”。
當然對于薄傾城來說,他腦子裏壓根就沒有草菅人命這一詞,無非就是喜歡就留着,不喜歡就直接廢了。
雲愫站在二師兄的身邊,目光倨傲。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本來就是那麽的玄妙的。
像四師兄,明明那守山神獸之死,四師兄也有份。偏偏山中長老,師伯們就會自動忽略四師兄,而直接将過錯全部推在她的身上。
像二師兄,雖然這赤宵劍,雲愫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能拔出來沒事,山上規矩,誰拔下赤宵劍,誰就是赤宵劍的主人,可是這山中弟子沒人承認她。二師兄一句話,又沒有敢不承認她。
二師兄眸色淡淡,仿若秋日萬裏晴空,明淨異常。
紫薇長老哆嗦了一下,開始怨自己出門沒注意,明明應該将耳側的辮子梳成三股,結果變成了四股,小小的失誤,讓他的形象不是很好看,于是後退,說要回去重新梳辮子。
當然師兄弟們,一個個的誰敢說不?
虞子期觸犯門規,各長老師伯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薄傾城殺個人,各長老師伯們,估計就直接當自己眼瞎了。
雲愫突然覺得跟着二師兄,是可以為所欲為當暴君的。
最後,掌門過來打了圓場,給各師伯長老一個臺階下了。
“師祖曾經立下規矩,誰從藏劍池中拔出絕世名劍,誰就是名劍的主人,愫兒執掌赤宵劍是天命所歸。”
各長老眼底雖然有妒忌,但一看到薄傾城那張淡漠傾城的臉龐,頓時覺得四周湧起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雲愫挺胸,擡頭。
覺得自己狐假虎威,做得相當的有技術含量。
戒律長老狠狠的嘆了一口氣,事着戒律堂衆掌劍弟子氣呼呼的走了。
戒律長老都走了,其他的人望向雲愫,雖說都是赤果是的妒忌,當然也走了。
雲愫回到二師兄的雲徑小築,秀青殷勤的跑過來給雲愫換衣服,沐浴。
碧落林守林神獸被殺,赤宵劍出刃,驚動了整個四山五岳的門派,才短短半天工夫,離東華山最近的洞山派派出弟子過來祝賀了。
說是祝賀,無非就是嘲諷東華山無可用人才,卻讓一個傻子加廢物執掌天下第一名劍。
傅卿的臉色黑黑的,很想将那兩個陰陽怪氣的洞山派弟子給扔下後山後崖喂狼。
大師兄不動聲色的接受了洞山派弟子送的賀禮,順便給他們下了點迷失本性的藥。
五師兄不動聲色的和那兩弟子稱朋道友,順便将下山的吊橋繩子給切平了一半。
六師兄不動聲色的從那兩弟子身邊路過,順便将那兩個弟子給推下了荷花池。
荷花池裏養了幾條食人魚,洞山派弟子捂着流血不止的敏感部位,哭嚎着往山下跑。
那兩名弟子走到吊橋邊,撞上正好提着兩只兔子回山上,打算給雲愫做烤兔子肉的二師兄,兩名弟子被二師兄那驚豔傾城的氣質所迷惑了,犯起了呆癡,結果被二師兄一掌給扇出十多米遠。
至于四師兄,四師兄只讓幾個身着暴露的丫環站在山前跳跳舞,彈彈絲竹,順便讓蕭将軍暗中剿了洞山派。
……
雲愫換上一身華麗的束身錦服,臉色雖然還泛着幾分蒼白,但神色倒也不錯,她看到二師兄坐在梨花樹下給兔子剝皮。
二師兄手中只有一柄薄如柳葉的小刀,小刀在他那雪白如玉的指尖翻轉着,片刻的工夫,一整張兔子的皮便被剝了下來。
而手上卻沒有沾上一丁點兒的血跡。
這就是高手,戰場百殺過,滴血不染身。
等到二師兄提着剝完皮的兔子回廚房,雲徑小築的丫頭們一擁而上,搶的正是那兩張血跡斑斑的兔子皮。
“這是我的。你別搶。”
“公子扔下不要的,怎麽是你的了?”
“我先搶的。”
“你先搶的就是你的啊,寫你名字了啊?還是公子賞你了?”
“上回那雞毛我都沒有搶到,這回你們也讓我撿點兔毛行不行?”
“不行,公子丢掉的東西,誰先得,就是誰的。”
……
雲愫漫不經心的路過那幫扯兔皮的丫環身邊,又漫不經心的走到了梨花林的出口處,擡頭看了看牆角。
她背上還背着那把重重的赤宵劍,本來想放在屋裏的,可是秀青非跟她說,劍不離身,劍在人在。
雲愫當時就想吐槽一句:未必劍沒了,老子還得給一把劍殉葬啊?老子未必還真會那麽想不開?
兔子皮被丫環們強搶,用小刀分割成了無數小片,每個丫環分了幾小份,像捧着寶似的回了丫環院子,一個個的哪裏還有空去管雲愫。
所以當雲愫還在遙望牆頭的時候,突然牆頭一道黑影掠下,一把抓向她背上的劍,要擄她走的時候,沒人發現。
劍是用布包着綁在她身上的,連着她那小小的身體也一起給提了出來。
“救命啊,救命啊,搶劫啦,殺人啦。”要死啦!雲愫手舞足蹈。
有人好像要劫色,師兄們快救我。
那劫持雲愫的黑衣人或許是覺得雲愫太吵,一把将她抄在懷裏,伸出大掌捂住了她的嘴。聽到四周的動靜,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朝他的方向沖過來。
劫持者提着雲愫匆匆的朝後山跑,後山接連竹徑和碧落林,後山山脈沒有神獸的阻路,劫持者就是打着從後山突破,先離開這裏再說。
雲愫心驚,這黑衣人手中提着刀,明明是來奪劍的,卻不知道一刀将包着劍的布割開将劍搶走。
不知道是這黑衣人智商有問題呢,還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黑衣人劫持着她被大師兄他們逼得不得不躲入竹林。突然他看到林竹裏有座小竹屋,微微一愣,一回頭,沒有看到有人追過來,提着雲愫直接進了竹屋。
竹屋裏,一皮相不錯,氣質尚可的瘸子在吃飯。
瘸子淡淡的瞟了一眼黑衣人,瞟了一眼雲愫,又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飯菜,然後很迅速将飯菜攬在自己的面前,警惕的看着雲愫他們。
“你們是幹什麽的?現在是吃飯時間,你們闖入我家,妄想搶我飯吃,居心不軌!”
雲愫心想,洛師伯,你不要裝好不好?誰要搶你的飯吃?
你好歹也關心一下我呀,老護着你那碗糙米飯和青菜幹什麽?我的命還不值你那一碗粗米飯嗎?
☆、三八、誰最緊張
黑衣人拔刀指向洛沉,聲音裏帶着濃濃的狠意:“給我閉嘴,乖乖的坐在那裏別動。”
竹屋外,各位師兄們已經趕過來了。
黑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将雲愫一把按在坐位上。
洛沉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雲愫,然後埋頭吃飯。
雲愫咬了咬牙,說道:“你不就是要這把劍嗎,我給你還不成嗎?”說着,便将系在身上的白布給解了下來,将赤宵劍砰的一聲放在了桌上。
黑衣人兩眼泛着,目中貪婪。
洛沉不屑的輕哼,眼睛盯着黑衣人,嘴裏在慢吞吞的嚼着一根老青菜。
雲愫恨恨的瞠了洛沉一眼。
洛師伯,你不要假裝不認識我,你這樣對得起你所愛過的素荷姑涼嗎?
雲愫掏出身上的天煞令在洛沉的眼前晃了晃,将那塊烏金牌放在桌上。
洛沉的臉色果然變了變,将烏金牌拿過來,塞回雲愫的懷裏。想逼我?知道你聰明,但你不是應該在人前繼續裝個傻子嗎?
黑衣人的目光被赤宵劍給吸引,不敢置信雲愫就這麽輕易的将這天下第一名劍給了自己,太不敢相信了。所以他伸過來拿劍的手,在顫抖。
雲愫突然開口:“親,你手別抖啊,要拿就拿穩,別掉了。”
“住口!”黑衣人眸色陰寒,手裏的長刀朝雲愫砍過來。
雲愫一早就預感到了他的動作,不過洛沉的反應更快。
洛沉突然将碗筷往破舊的竹桌上一拍,站了起來,将雲愫一把推開,有些惱意的說道:“這還怎麽吃飯?”
雲愫趴在地上,竹凳倒在她的身上,她一臉的委屈,師伯,你動作太快了,我都沒配合得過來,好像也等我反應過來行不行?配合不太默契,直接影響做戲的層次。
竹屋的門被一雙手輕輕推開,一襲青翠錦袍的大師兄站在門口。
黑衣人全身一顫,突然将刀往雲愫脖子上一架。
大師兄臉色一白,眼底有忌憚的寒光,目光炯炯的看着黑衣人,他語氣冷冽如冬日寒風,帶着淩厲催花的寒意:“你敢?”
洛沉也被黑衣人攔在角落裏。他突然伸手過來握住雲愫的手腕,淡淡的說道:“你們要打架去外面打,別毀了我辛苦建的竹屋。”
雲愫苦着一張臉,稚氣未脫的小臉無辜又懵懂,師伯,你跟我說做什麽?你應該跟這個一身黑的,拿着刀的“小黑刀”兄弟說。
黑衣人狠狠瞠了一眼洛沉!
這時候,一抹白影也悄然走入了竹屋內,男子淡漠清冷,看到雲愫脖子上的架着的刀,怔忡了一會兒,然後擡眸緩緩的望向黑衣人。
黑衣人頓時覺得有抹寒意從內心蔓延到手腳指尖,以及全身上下的每個根毛發。
六師兄脾氣爆,一上來就扯着破嗓子吼:“放了小師弟和洛師伯,爺留你全屍,派人幫你把屍體送回老家安葬。否則爺讓你全家十八代,給小師弟陪葬!”
四師兄摟着一個丫環,因受傷的關系,臉色微微有些白,他輕咳了一聲,“有本事報上名來,你死之後,我替你把你九族的親人都送下去陪你。”
黑衣人的刀湊近雲愫的脖子,差點就抹到皮膚了,雲愫吓得後移了一步。
幾個師兄的臉色齊齊一變。
當然更緊張的是黑衣人。
雲愫突然覺得有股真氣源源不斷的進入自己的身體,回眸時候,看到洛沉正癱着一張冷臉。
洛沉的掌心附着雲愫的掌心,大部分的內力全部都渡給了雲愫。
雲愫擡頭警惕的看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因為警惕着站在門口的師兄們,便毫無查覺。
豐沛的內力源源不斷的進入雲愫的身體,讓她覺得丹田火燒火燒的。
而洛沉的臉色漸漸有些蒼白。
黑衣人終于開口:“我只需拿上赤宵劍離開這裏,就會放了好他!”他不明白,為什麽東華山掌門座下,最不能招惹的幾個人,居然會為了一個廢物而親自出馬。
特別是薄傾城,他不是應該對任何事物不敢興趣嗎?對什麽事情都淡漠,從不關心。怎麽會也追着過來。
二師兄淡淡的盯着黑衣人,語氣輕緩,帶着不怒而威的淩厲感:“可我不想放了你。”
黑衣人臉色一沉,刀刃狠狠的湊近雲愫的脖子。
洛沉突然伸出一只手掌來抓住刀刃,他咳嗽了幾聲,啞沉的說道:“反正你今天也不能活着出去,不如賭一把。”
黑衣人眸色複雜。
雲愫被洛沉突然傳過來的內力有些不太适應,身上被汗水浸濕,連頭發都濕了,她正擡袖一把一把的。
當然師兄們以為她是被吓的。以為她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打敗他,我們就放了你。”洛沉瞟了一眼雲愫。
雲愫抹着所謂的“冷汗。”嘿嘿的笑着,“我要是能打得過他,還能被他給擄走?”
洛沉恨鐵不成銅的瞠了一眼雲愫,緩緩對黑衣人,說道:“如果你贏了,拿上赤宵劍走,我護送你下山。”
“如果你輸了,跪在上山的路口給路過的前一百人,學狗叫。并且說你兒子是隔壁老王的。”雲愫氣呼呼的說道,然後又搖了搖頭,“不行,再加一條,你應該一邊學狗叫,一邊裸奔。”
二師兄不緊不慢的說道:“侮辱了狗。”
急急趕過來的五師兄哈哈大笑,笑完之後,突然意識到小師弟還在壞人的手裏,頓時就急了,“我告訴你,小師弟要是少根少發,我把你剁吧剁吧了喂狗。”
黑衣人現在開始後悔跟人打賭輸了,過來偷赤宵劍。
“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黑衣人冷冷的望向雲愫。
洛沉拿出墊桌子腳的一疊草紙,抽出一張來,“立字為據。”
人在江湖混,信字當先!
黑衣人這個時候也沒有猶豫。
雲愫卻有些苦惱,師伯,你這麽相信我嗎?我萬一沒打得過呢?
☆、三九、智商啊
一旁的洛沉,白了一眼雲愫,叫你裝傻子,你不裝;現在不要你裝傻了,你倒傻了。
雲愫掩臉,“洛師伯,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洛沉拿起桌角邊的一塊木炭,就寫了賭約書。
師伯,你果然好随便的說。
“不是我要考慮,是你要考慮一下,如果怕死就認輸。”洛沉語氣陰陽怪氣的。
死瘸子!
雲愫在心中暗罵,笑呵呵看着洛沉,“師伯,你放心,我打不過就認輸。”
五師兄急道:“小師弟,你別怕,他要敢傷你,我就活剮了他!”
黑衣人哆嗦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他臉上那張黑布蒙住了一臉的驚惶。可是從他顫抖的身形來看,他是非常緊張的。
四師兄漫不經心的說道:“五師弟,咱是講道理的人,不要給對手壓力嘛。”
黑衣人呼吸有些急,講道理還這麽多人欺負他一個人?還說什麽只要傷雲愫一根頭發,就誅他九族。赤果果的威脅啊。
雲愫瞟了一眼幾個講道理的師兄,眸中光芒晞冀。
洛沉将賭約書往雲愫的面前一推:“簽名。”
雲愫看了一眼那賭約書,微愣。
這上面寫着雲愫是正方,黑衣人是邪方,在比試過程中,如果正方有絲毫的損傷,正方的師兄們,有權追究邪方的責任。
好吧,雲愫拿上木炭,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洛沉又将賭約書遞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還有發怔,半晌才顫顫抖抖的拿上木炭歪歪扭扭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雲愫有些淩亂了!
那黑衣人大名,昆山派石敢!
雲愫果然看到了洛沉師伯眼底的那抹邪笑。
老狐貍啊!
“令掌門石華是你什麽人?”洛沉緩緩而道。
“家……家父。”黑衣人傻呼呼的把家門給報了,還傻傻不知覺。
瘸子師伯果然深藏不露,陰險奸詐!
二師兄聽到黑衣人自報家門,紅唇輕抿,臉色淡漠。
大師兄眼底閃過寒意,心底默默的将昆山派拉入了下毒的黑名單。
六師兄轉身放了一只鴿子,鴿子腿上綁竹筒,上書:發無形令給昆山派。
四師兄妩媚輕笑,妖豔動人,摟着旁邊性感的丫環,輕輕細語:“叫蕭将軍帶兵先別急着趕回來,順帶把昆山派也給滅了。”
雲愫很替那個黑衣人的智商捉急。
洛沉從角落裏撿起一根柴枝塞雲愫的手裏,“出去打吧。”
雲愫盯着桌上的天下第一名劍。我有絕世名劍,為什麽不能用。
洛沉将雲愫往門外推:“這等無名輩的血,會沾污赤宵,你随便拿個柴枝對付一下吧。”反正那昆山派弟子也不敢真的傷她。
昆山派弟子石敢本想這被東華山弟子抓住,肯定跑不脫,沒想到還能有回轉的餘地。他不知道,這洛沉就是故意在耍他。貓抓到老鼠,總是喜歡戲耍一翻,慢慢折磨至死。如果他腦子好使一點,是絕對不會去簽那什麽賭約書,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比試很沒有懸念。
雲愫能預知對手的招數,手中雖是用柴枝當劍,但總能步步搶盡先機。
而且,她發現身體裏有股源源不斷的力量不停的在全身游走,那柴枝竟也可以出手傷人,一定是剛剛洛沉傳入她身體的內力。
洛沉搖了搖頭:“山上的夥食真不怎麽好嗎,這小子怎麽像沒吃飯一樣?”
下手這麽輕!
雲愫本也無意傷人,而那昆山派石敢似乎不敢傷人。
雲愫小小的身子突然向後一翻,随之手中的柴枝一個劃轉,一道血痕出現在了石敢的脖頸大動脈處,劃得不深,倒也沒有劃破血管。
五師兄拍手大呼:“好身手!”
二師兄見打完了,一把上前将雲愫摟過來,回到房裏拿了赤宵劍,轉身便走。
昆山派弟子被一個十歲,還人稱廢物的雲愫給打傷,心中不甘,提刀朝雲愫砍過來。
大師兄一道毒粉揮出。
六師兄一道飛刀扔出。
五師兄手中長劍出鞘。
四師兄……四師兄手中的酒壺正好砸到昆山派弟子的頭上。
二師兄回頭之時,衆師兄已經将闖山者給打殘了。
“小師弟,我們回去吃飯。”不然飯菜都涼了,二師兄轉身,攬着雲愫離開。他沒有任何的感知,當然也不會感覺到他身後師兄們各種妒忌的殺意。
這件事情,就這麽樣的給玩完了。
雲愫發現師兄們狡猾也就算了,沒想到瘸子師伯也這麽奸詐。
這山上的日子果然是太難過了,勾心鬥角的,不适合她這種安适懶散的性格。
這天,山中各長老也不知道是否自願,還是迫于各方壓力,讓雲愫通過了初級弟子考核,還分一間初等弟子的小房間給她。
半夜,她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二師兄,皺眉道:“二師兄,你就不能回自己的雲徑小築嗎?”
二師兄緩緩的睜眸,清澈明淨的眸底閃過一抹懵懂的清光:“小師弟,我今天切菜切到手指了。”
說着,伸出那只劃傷的手指,一臉無辜的看着她。
雲愫走過來,看到他的手指還在流血,問道:“什麽時候切着的。”
二師兄眸色淡淡,不緊不慢的說道:“中午。”
中午切着手,到半夜還在流血!二師兄,你身體是不是有病?
對于雲愫這種身體擁有自動修複功能的人來說,這麽一道小小的傷口,只怕不用兩個時辰就已經不顯痕了。
“那吹吹吧。”雲愫頗為無奈。
二師兄垂頭,青絲如墨垂落于他雪白的衣襟,如雪色裏潑染了一層墨一般。他那如雪如玉的臉龐清透得高山巅峰雪月皚皚。
雲愫正含着他那指流血的指頭,突然擡頭,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二師兄看到她唇角的一抹淡淡的血印,低頭,伸出殷紅的舌頭舔了舔她的唇角,然後又捧着她的頭,使勁的吻了吻,紅唇輕輕的磨蹭着她的嘴。
雲愫一把堆開二師兄,惱道:“二師兄,你有病吧。”
二師兄很認真的點頭,臉上沒有一絲的*和邪魅,淡漠無雙,疏淺至極,“小師弟,我好像是病了。”
我有病,所以得治!
“你有病就吃藥,吃我嘴做什麽?”別放棄治療啊,親!
二師兄伸出那只受傷的手指,“不流血了。”
剛剛小師弟親親他的手指就不流血了,而且傷口好像慢慢的愈合。所以他才覺得小師弟的嘴,能治傷,肯定也能治病。
雲愫深呼吸,“二師兄,我……我去茅房。”
二師兄目光清澈幹淨,淡淡的點頭。
雲愫撫額,內心很憂桑。
走到院中,院中一抹銀灰色在月光下顯得尤為的妖嬈,男子唇色很淺,他倚在丁香花樹下,聲音慵懶低醇:“小師弟,我受傷了。”
“……”你受傷了就乖乖的呆在房裏養着。
“你看,傷口這麽長。”他身上的袍子滑下,露出包紮紗布的背,暗紅色的血痕在月光下顯現,淡淡的藥香彌漫。
“傷口這麽長,你還這麽作!不作就不會死,你沒聽說過嗎?”雲愫白了他一眼。
男子拉上松跨跨的衣袍,“我剛剛看你給二師兄治病的方法還挺有效的。”
雲愫吼道:“有效你個錘子!”
☆、四十、純VS媚
四師兄那妖豔的幽眸有着灼灼的魅光,他喜歡這天下一切美好的東西,确切的說,他喜歡收藏這天下一切美好的東西,美人,美酒,美玉……
整個臨淵國皆知,他嬌奢淫适,玩世不恭,是個十全十的纨绔,敗類。
小師弟這副皮相,清柔中帶着幾分內斂堅冷,男生女相,他喜歡,收入府中當個男寵實在是個不錯的主意。
四師兄擡袖,輕輕的抹了抹雲愫噴在他臉上的口水,一雙妖豔的眸子泛着水瑩瑩的妖光,像雨水清刷過的曼珠沙華,晶瑩卻妖豔。
雲愫咬牙切齒,你又不是二師兄,裝什麽純?二貨!
死妖孽,滾回你的臨淵老家去!
“小師弟,你偏心。”四師兄語氣陰魅慵懶,那蠱惑的語氣,讓人心神不寧,跟嗑了藥似的,飄飄欲仙。
雲愫擡頭望明月,老天,你幹嘛不把這貨給收走?留他禍害人間做毛線?我的世界,有一個二師兄足矣。
五師兄從牆頭躍了進來,瞟了一眼四師兄,若有所思道:“四師兄,你那貼身丫環梅香和安慶師兄在荷花池邊吟詩作對,脫衣互賞。”
四師兄呵呵淺笑,“五師弟,你是不是看了不該看的,小心長針眼!”
五師兄畢竟才十四、五歲,想到那火辣辣的場景,臉便不由得紅到了脖子根,然後讷讷的說道:“我才沒亂看!”
也只有四師兄你這種人身邊才會有那種不知檢點的女人,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
五師兄将一個油紙包塞到雲愫的手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