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呼呼的走了。
四師兄手一伸,将紙包給奪了過來,打開一看,是幾個酥油餅,聞了聞,搖頭:“酥油好像是去年的,而且油用過了很多回了,做餅的面粉是劣質的,小師弟,這種東西連狗都不吃,我替你扔了。”
于是唰直接扔出了牆。
雲愫盯着那牆頭突然消失一道弧線,眼底閃過一抹可惜。
五師兄偷偷下山買餅不容易,被戒律堂的弟子發現了,可能要受罰。五師兄經常偷偷下山,會弄些好玩的東西上來,像小風車,糖人,香囊,還有從地攤上買的小黃書,畢竟他做的這些事情,很符合他這個年齡段所做的事情。
雲愫伸掌故意拍向四師兄的後背傷口,淡淡的說道:“師兄,你家丫環估摸着也偷完情了,你趕緊回去睡覺吧,別和你的丫環撞上了,讓你家丫環以為你是故意過去捉奸的,弄得人家不好做人。”
四師兄眼睛一亮,“小師弟,你好善解人意,我真沒想到你這麽關心我。”我好欣喜。
“四師兄,你頭頂綠光,好耀眼。”雲愫沒見過種奇葩。
臉皮厚,沒節操,無羞恥之心……
四師兄突然擡手撫額,身子朝雲愫倒過來,“完了,小師弟,我頭痛,你快扶我。”
雲愫驚得趕緊躲開。
四師兄本想倚上雲愫的身,結果因雲愫的避開,他一個踉跄,身子險險落地,然後他貼近地面五公分,突然又站直了。
身法這麽敏捷,還頭痛?雲愫輕哧。
四師兄眸帶媚光,紅唇輕抿,一臉的……一臉的……,“委屈”,目光楚楚動人,如豔傾的臉龐“柔弱如西子”,機關算盡,用盡手段,想博得小師弟一片傾心。
雲愫按住倒向自己的銀灰色身影,慢吞吞的說道:“四師兄,我不喜歡瑪麗蘇式的,況且我沒備避雷針,請不要如此诋毀我的品味和眼光。”
說完,轉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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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師兄不氣餒,邁着輕盈的步子,他因受傷的關系,臉色蒼白,帶着柔軟妖豔三分,又天生妖媚,帶着分分鐘蠱惑男人女人的魅力。
二師兄斜躺于床榻,雪衣鋪瀉于床榻之上,墨發垂傾,渲染出一副清雅高遠的山水畫。
雲愫眼前是純潔和高山白雪般的谪仙二師兄,一回頭,身後跟着一臉媚笑,死皮賴臉的四師兄。
一個無暇清澈如白玉,一個是濃墨色彩如朱錦。
二師兄微微擡眸,目光淡淡的看着雲愫身後的四師兄。
空氣中隐隐的摩擦出淡淡的火花。
雲愫覺得有必要去廚房找個鍋蓋頂頭上,以防意外!
四師兄一臉的魅笑,“二師兄,好巧,你也在啊。”
二師兄語氣清冷:“滾!”
四師兄呵呵的笑,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輕輕的抿了一小口:“茶是昨天的啊,小師弟你過得好清苦。”
二師兄掌心開始凝聚內力。
四師兄哎喲一聲,摔下凳子,一臉的痛苦:“二師兄,你為何趁人之危?”
二師兄那一掌還沒揮出去,正維持着一個出掌的招式。
雲愫見四師兄一臉痛苦,嘴角還流血,趕緊過去扶他,皺眉看着二師兄。
二師兄眸色微閃,再次緩緩而道:“滾!”
“小師弟,你也看到了,二師兄就是這麽兇殘。”四師兄嘴角染血,妖豔如花。
雲愫疑惑的看了一眼二師兄。
二師兄緩緩的收掌,不想解釋。他都沒出手,虞子期就摔倒在地,這麽幼稚的手段,他才不屑。
四師兄趁熱打鐵,“小師弟,你跟着二師兄有什麽好,他就是個怪物,沒人性的。你看他對我下手多重,明知道我身受重傷,還對我下這麽重的手。”
四師兄雙手裹住雲愫的小手,“小師弟,這天下只有我才會對你好,你看我們都是生死之交了。你跟二師兄能有什麽交情?”
雲愫眨了眨眼睛,生死之交?好像,四師兄推她入獸口,害差點就沒命了。至于她和二師兄的交情?
如果按四師兄的說法,應該也算能扯到生死之交。
二師兄不允許別人碰自己的任何東西,包括他所喜歡的人,所以他是真正想出手殺了虞子期。
虞子期攬着雲愫的手臂,如果二師兄真的出殺招,他完全可能拿雲愫來擋。
雲愫拍了拍四師兄的肩膀:“四師兄,趕緊回去吃藥了啊。別放棄治療啊。”
四師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師弟,你扶我回……哎喲……”
二師兄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一手提起雲愫,一腳踢開了四師兄,拉着雲愫回了雲築小徑。
第二天,雲愫悄悄的收拾了一些細軟藏在梨花樹下的牡丹花叢裏,碧落林巨獸已經除了,準備找個機會下山。
師兄們一個個太重口味了一個個的如狼如虎,看她像盯着獵物一樣。
她還這麽小……
特別是二師兄和四師兄,一點私人空間也不給她留。
山中集合的鐘聲倏然響起。
東華山弟子紛紛整裝,趕至了紫印堂。
紫印堂大堂內。
紫薇長老盯着逍遙派的女掌門,呵呵傻笑。
逍遙派掌門常彩薇三十多歲,相貌優美,風韻十足,不過她那目光時不時的是留在掌門傅卿的身上的。
傅卿神色冷峻,這逍遙派的人一進門就說了一大堆的客套話,分明就是跟那洞山派以及昆山派一樣,是沖着絕世名劍過來的。
紫薇長老說話不利索了,結結巴巴道:“薇……薇……薇妹……”
常掌門笑呵呵的說道:“紫薇長老,好久不見。”
紫薇長老說話舌頭打着扭兒來,太不利索了:“薇妹稱呼在下蘇耀便可,蘇耀的蘇,蘇耀的耀。”
常掌門輕笑,無視紫薇長老,一雙水眸癡癡的看着傅卿,說道:“傅掌門,本座這次過來,就是祝賀神劍出世的。”
傅卿冷哼:一個個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你們一個個的借着祝賀的名義,進入我東華山,不就是想奪寶?
“晴湖,送上賀禮。”逍遙派掌門說道。
她身後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送上一個錦盒。
紫薇長老愣呼呼的就收下了,“薇……薇妹……你實在是太……太客氣了!”
這時,守山門弟子上前來禀報:“掌門,黑虎幫幫主來到。”
傅卿臉色不太好,“請。”
又一會兒,守山門弟子通報:“華山派掌門來到。”
“北海派掌門到。”
“點蒼派掌門來到……”
一天之內,冷楓堡,絕地十三堡,寄傲山莊,天鷹教,大大小小十幾個幫派将東華山給圍滿了。
都說是上山來祝賀的。
實際是想奪劍的!
這麽多幫派全部集中于東華山,傅卿的臉色異常的難看,這麽多幫派一起齊聚東華山,肯定是一早就陰謀設定好的,一旦起沖突,便能将東華山給滅了。
而且他們又不僅僅只是祝賀這麽簡單。
等到第三天,第四天,那些較遠的天山派,雪山派,神龍教等等江湖其他幫派全部都到了之後。
他們開始更得寸進尺的要求了,提出要賞劍。
☆、四一、二師兄人見人愛
對于賞劍,經十七個門派二十四山莊堡主一致商議決定的。
壓根就沒有給東華山任何拒絕的機會。
各大門派上千號人齊聚東華山,目的就是為了奪劍!
掌門傅卿的壓力很大,山中各長老師伯們的壓力也很大。
山上一時間熱鬧齊天,東華山哪裏有這麽多地方給各門派弟子住,所以各門派掌門和弟子們也相當的善解人意,圍着東華山山腳紮起了帳蓬,有些直接打了地鋪。
各大門派圍住了東華山,就是想逼得東華山不得不聽取他們的建議,否則他們随随便便的一動手指,足可将小小的一個東華山給傾覆。
二師兄牽着雲愫緩緩的從雲築小徑走出。
一襲雪衣,面色驚絕豔麗,清冷淡漠,墨發雪衣的男子驚為天人。
男子身邊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一襲深紫色的天華山弟子服,背上背着用白布包着的赤宵劍,孩子眸色幽冷,一張小臉清柔中透着幾分堅冷。
逍遙派,天山派,十三堡的女弟子們一臉的癡迷,盯着雪衣男子,都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眼的工夫,雪衣仙人便會消失。
反倒是對男子身邊的雲愫一臉的不在意。
不過那倒也是,二師兄那風華足令天下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都黯然失色,更別提雲愫這麽一個東華山廢材了。
二師兄無視少女們那灼灼熱烈的目光,在他的眼裏,只有小師弟才是他的最愛,那些女人看他的那種眼光,讓他有些不自在。
一個穿着粉裙的少女端着一盅湯娉娉婷婷的走了過來,看到二師兄,臉上難欣喜和緊張,低着頭,邁着蓮步,慢慢的靠近,想與二師兄來個擦肩而過。
然後少女的腳一扭,整個身子朝二師兄的懷裏沖來,手中的湯盅飛出,眼看着就要灑到谪仙二師兄的身上。
少女在湯盅飛出的那一刻,腦子裏演練過無數次的邂逅開始意淫出完美,幸福的場景來了,甚至意淫到和二師兄生孩子那個情節了。
二師兄雪袖一擡,袖風淩厲,那個要灑向自己胸襟的湯盅突然像中了邪般飛出,然後迎頭蓋上了粉衣少女的頭頂。
湯盅裏的肉片,蔥花,以及長參貼了她一頭一臉。
二師兄目光依然淡淡的,臉色淡漠疏遠,也瞟也沒有瞟那粉衣少女,轉身便走。
雲愫同情的看了一眼少女被熱湯燙紅了的臉蛋,以及沖洗了的紅妝。好土逼的搭讪方式,一點創意也沒有。
粉衣少女掩着臉,嘤嘤嘤的哭泣:“小女雪山派芷惠不小心沖撞了公子,請公子莫要見怪。”
二師兄清澈的鳳眸有抹隐約的寒光,他眉梢微擰。
粉衣少女上前一步,想離二師兄近一點,被二師兄拂袖甩出兩米遠。
雪山派的芷惠菇涼突然哭得更悲慘了,“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我都向你道歉了。”
雲愫見她哭得這麽傷心,心想,二師兄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她頓時生側隐之心,對那粉衣少女說道:“你別亂想,二師兄并沒有生氣,他只是怕你弄髒了他的衣服。”
少女輕輕哭泣,擡起一張妝花了,而且被湯燙得面目全非的臉,“公子,你衣服髒了沒有,我替你去洗。”
雲愫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這位姐姐,你要不要小解?”
粉衣少女疑惑的看着雲愫。
雲愫慢吞吞的說道:“你應該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二師兄也是你等庸之俗粉所染指的?
粉衣少女的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黑,看雲愫的目光帶着濃濃的憤意。
二師兄路過紫荊林,遇上了一位穿着淡紫襦裙的女子,女子十六、七歲,見到二師兄,僅發了一會兒呆,便直接上前自我介紹:“這位師兄,我乃逍遙派掌門座下首席大弟子朱錦,鬥敢請問師兄名諱。”
二師兄一臉清冷,毫不表情,牽着雲愫往前走。
今天東華山掌門傅卿跟衆弟子商議各門派要求賞劍之事,估計這也不是商議,傅卿只是跟自己的嫡系弟子打個招呼,賞劍的事情,勢在必行。
這個明似賞劍,暗中卻帶着幾分威脅逼迫的感覺,令東華山的弟子一個個憤恨不已,敢怒卻不敢言。
各門派和東華山之間,誰也沒有當衆戳破那一層窗戶紙,誰也沒有先動手撕破臉,所以這表面上的平和還是要維持的。
逍遙派首席大弟子朱錦一向自負清高,人稱江湖第一美人。
所以她不屑用那雪山派弟子的招數引起二師兄的注意,因為只要自己一出現,就是一個吸引人眼球的發光體。
雲愫覺得這位姐姐笑得好耀眼,好嬌柔,好有氣質。
偏偏二師兄是個呆,沒像其他人一樣,對她感興趣。
雲愫又想,假如是四師兄在的話,四師兄鐵定會和她發展發展一下關于男女之間,最純潔的感情。
“師兄。”美人急切,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打擊,不過她自認自己漂亮無雙,人見人愛,二師兄不理她,她覺得受到了打擊,又覺得自己眼光不錯,總算有個男人不是看中她的美貌。
二師兄壓根就沒有鳥她!
雲愫心底沉嘆,二師兄不解風情啊。
美人一愣,然後擋在了二師兄的面前:“師兄,可否告知你的名諱。”
說話文绉绉的,臉上的表情還楚楚動人,可惜二師兄從來不是一個看重美貌的人!因為美貌……
二師兄他自己有!
美人是江湖第一美人,又是逍遙派首席大弟子,武功實力肯定也不錯。
不過……二師兄一向高冷,武力值超強,連東華山掌門都差了一大截!
所以……這實力,二師兄他自己也有!
聽說美人不僅貌美,武功高,而且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上可上山打虎,下可下河抓魚……
不好意思……那些,二師兄全都有。
所以這麽一想,雲愫覺得這江湖第一美人也實在沒有什麽能讓二師兄覺得特別的地方。
“師兄,請師兄賜教。”美人不甘心。
二師兄擡眸淡淡的瞟了美人一眼,然後又四下掃視了一翻,這荊花林裏除了他和小師弟,就是眼前這個雌性生物了。
“山上什麽時候收了女弟子。”二師兄臉色淡漠,語氣輕遠,如高山流水,潺潺綿綿,讓人沉醉。
語氣裏沒有一絲的嘲諷、羞辱等等各種狀态,如此徐徐道來,還一臉的懵懂。
☆、四二、不喜歡
雲愫認真的說道:“二師兄,這位美女剛剛說了,她是逍遙派首席大弟子,不是我們東華山的弟子。”
“逍遙派的?智商有問題。”二師兄若有所思道,否則怎麽會随随便便的碰上一個人就叫師兄?
雲愫怔忡了半晌,智商有問題?有問題……題……
“可能是吧。”雲愫同情的瞟了那美人一眼。
和這美人走在一起,生生的拉低了她和二師兄之間的智商。
美人一臉的難看,咬唇,秋眸潋滟,盈盈生波,“這位公子,小女子姓朱名錦,公子可喚小女錦兒,請問公子大名。”
二師兄淡淡的瞟了一眼美人,你叫什麽,關我什麽事?別的幫派女人真是奇怪。
他然後一臉的淡漠,牽着雲愫往前走。
雲愫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朝那美人咧嘴呵呵一笑,幾分傻氣,幾分清冽,“美人,常來玩哈。”
雖然二師兄看不上你,但是山中其他的師兄絕對是看得上你的,你不要太自卑。
美人覺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又覺得連雲愫這個小孩都癡迷自己的美貌,對自己這麽友好,為何這位白衣公子看不上自己,一定是自己的方法不對,不行,她不甘心,她是江湖第一美人,不是自稱的,是江湖上那些俊逸豪俠這麽稱呼她的。
“公子是不滿意朱錦什麽?所以才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美人不依不饒。
二師兄沒發脾氣,沒表現出厭惡,沒瞠眼,沒變臉,沒皺眉,當然更沒鳥她。神色淡淡,仿若雪山冰蓮,聖潔得不受塵世一世濁染。
雲愫抿着唇,二師兄坐懷不亂,天生呆萌。
不是不滿意你什麽?而是對你什麽都不滿意。
江湖第一美人不甘心,看着漸漸走遠的雪色身影,眼底有着濃濃的冷厲,這天下沒有人能抗拒她的魅力。江湖豪俠,世家子弟,官宦子弟,就連那皇室子弟都對她癡迷傾慕,獨獨只有這雪衣男人對自己不屑一顧,從她不懷疑自己美貌和魅力。
天下的男人皆是看中她的美貌,在她的眼裏,那些人都是庸俗不堪得很;只有二師兄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只有像二師兄這種天之驕子才配得上她這江湖第一美人。
二師兄一路去掌門的松風閣,遇上了不下十個美女搭讪,那些美女一上來搭讪,就會想更近的靠近二師兄,二師兄從小到大,不喜人碰觸自己,所以他一不小心,打殘了兩個,打傷了三個,拍暈了五個。
松風閣,掌門傅卿坐在首席,堂中坐着幾個有威信的長老,以及各大門派的代表。
四師兄躺在一個美人丫環的懷裏,妖豔絕絕的臉上有着邪魅的淺笑,朝雲愫招了招手,聲音蠱惑,懶懶的說道:“小師弟,過來坐啊。”
他身邊的美人丫環發出陣陣嬌笑,一臉嬌媚的看着雲愫,“那位小少爺,過來啊。”
雲愫擰眉,在整個松風閣中,就四師兄最招風了。當衆白日宣淫,偏偏就是沒人敢說他。
六師兄一襲火紅的錦袍,恨恨的瞠了四師兄一眼,握緊了指尖的一柄柳葉薄刀。敢對小師弟下手,爺閹了你!
大師兄坐在掌門的左方,也是冷冷的瞟了一眼虞子期,引誘小師弟學壞,本公子讓你一輩子不舉!
右方的另一個位子空着,是薄傾城的。
大師兄盯着雲愫那張充滿稚氣的臉龐,心底覺得暖暖的,就像第一次見到小師弟的時候,小師弟便抱着他的大腿不松手,那模樣讓人覺得既可憐又無辜。
五師兄俊逸的臉龐上泛着淡淡的欣喜,拉出身邊的一個座位,說道:“小師弟,你快坐我這裏來。”
二師兄淡漠的掃視了一眼在場的衆人,牽着雲愫坐在了掌門的右下方,并且吩咐丫環在他的身邊加一張椅子。
閣中的氣氛詭異,各人各懷鬼擡,面面相觑,暗流洶湧。
山中弟子招待各門派代表的飯菜酒水,一直沒有人動,好像都很害怕被下毒。就算東華山是個小門派,但掌門座下弟子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一個戴着翎冠,一襲灰袍藍縧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朝掌門微微一抱揖,語氣淩厲,聲音響亮:“傅掌門,我天鷹教帶着賀禮,千裏迢迢趕過來祝賀神劍出世,現在只不過是想見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絕世名劍而已,傅掌門不會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吧。”
另一個藍色布衣的男人站了起來,“傅掌門,我們絕地十三堡從沼澤趕過來,如果不能親眼見一見這絕世名劍,心裏不甘。”
又一人站了起來:“我北海派還是飄洋過海從北地趕過來,傅掌門不會連這一點面子都不給吧?”
“傅掌門,我們也只是想見一見傳說中的神劍罷了,看見我們就走。”
“聽說赤宵的主人是傅掌門座下弟子?不知道是哪一位?”
“名劍的主人肯定也是卓爾不凡的,我等同樣也想見識一下名劍的主人!”
“……”
三十多個江湖幫派代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或語氣婉轉,或語氣強硬,言語中卻都帶着幾分威脅的意味,表面上都在征求東華山掌門的意見,實際上卻都是在告訴傅卿,賞劍這件事情,你同意便好。
不同意?
也得同意。
二師兄瞟了一眼那些口若懸河的幫派代表們,目光望向坐在身邊的雲愫,眸色淡淡的,清澈怡人,聲音輕醇,如一壇清甜的清竹酒,“不喜歡?”
不喜歡這些人,不喜歡被逼着将劍拿出來給這幫俗氣的人觀賞。
雲愫點頭,何止不喜歡,簡直是非常不喜歡。
“那就殺了。”二師兄緩緩擡頭,眸中清澈,卻讓衆人覺得四周的空氣倏然降低好幾分,從骨髓裏散發着一種重重的壓迫感。
☆、四三、殺了
二師兄語氣淡淡,漫不經心之間,擡手殺戮,幹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冷楓堡的一個弟子抱揖上前,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一道淩厲的勁風沖向他的面目,然後他整個身子像破爛的皮球一樣,給丢飛了出去,撞破了一道牆,撞倒了三棵樹,十幾個花盆,才停下來,嵌入了假山裏。
那個弟子眼睛瞠得大大的,完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已經斷了氣。
各幫派門派的弟子見此,臉色變得蒼白,驚惶的看着坐在東華山掌門右下方的雪衣男子,男子面色淡漠,緩緩的收袖,一雙清澈如泓泉的眸瞳泛着晶瑩剔透的光芒,淨淨的,完全不能從他的眸底找到一絲殺戮的氣息。
“傅掌門,你這是什麽意思,縱容手下弟子行兇殺人,我冷楓堡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冷楓堡的二堡主氣呼呼的說道。
雖然剛剛薄傾城殺的是冷楓堡的大堡主兒子,對于二堡主來說,是給他除去了一個繼承大堡主位置的一個對頭,但是二堡主怎麽能讓人發現自己的虛僞?這個要替大堡主兒子讨回公道之事,是絕對要做的。
雪山派一個女人站了起來:“我們大老遠的來東華山,本是一片好意,結果卻落得如此的下場,傅掌門是要與整個江湖為敵嗎?”
逍遙派的大弟子,江湖第一美人站了出來:“傅掌門,我等只是想觀賞一下絕世名劍,并沒有其他的意思,想不到江湖上人人稱頌的東華山,卻是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殺人。”
雲愫看到各門派代表咄咄逼人,心生不憤,正要站出來,被二師兄拉住。
二師兄那雙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瞟了一眼衆門派代表,語氣淡淡:“人是我殺的。”
所以與整個東華山無關。
二師兄語氣淡淡,清醇如潺潺山泉:“今日,我與東華山脫離,從此再無任何的關系。”你們要報仇,只管沖着他來就行了。
雲愫水眸輕轉,看到的是掌門驚愕的眼神。
以及各門派代表那驚愕的眼神。
四師兄聽此,接過丫環遞過來的酒壺長飲了一口,哈哈大笑起來,“二師兄,你若是脫離師門,那你剛剛殺人的事情,就得由你一個人承擔了。而且你也知道掌門是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事情的。”
“二師兄,我們又怎麽能讓你一個人承擔?”五師兄一向羨慕二師兄那變态的天賦,二師兄要是脫離了師門,那麽他以後還怎麽向二師兄請教啊。
雖然二師兄一向沒把他放在眼裏,可是二師兄也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傾城!”掌門皺眉,語氣冷冷。
雲愫也拉了拉二師兄的雪袖,二師兄啊,你別沖動,你牛X,一句不喜歡,就可以将人殺了。
你是天才奇葩,可是你能考慮一下廢材的感受啊。
“冷楓堡要尋仇,來軒轅國輕狂山莊,我随時奉陪。”二師兄漫不經心的說道。
一聽到輕狂山莊四個字,各門派代表的臉色開始變了。
輕狂山莊一向是江湖上忌諱的一個地方,就連軒轅國君去輕狂山莊都不敢放肆。最重要的是,輕狂山莊掌握着江湖中所有門派,所有人的機密,同時也包括軒轅朝廷的機密。
那個幾個一心替冷楓堡鳴不平的雪山派以及北海派的代表突然就不說話了。
變臉變得這麽快?雲愫不敢相信。
“傅掌門,我們就是過來瞻仰一眼絕世名劍,那冷楓堡的少堡主為人傲慢,已經有很多人看不慣了,就算是死了,也死有餘辜。”點蒼派的一個代表哈哈一笑。
傅卿嘆了一口氣,如今一聽到傅傾城主動脫離師門,現在各門派代表又開始咄咄逼人了。各幫派弟子就在山下圍着,随時都有可能滅了整個東華山。
四師兄酒喝得多了,開始打量那些門派代表。
“小翠啊,你說爺讓蕭将軍帶十萬兵馬過來了?能不能趕上賞劍大會呢?”四師兄語氣慵懶,一雙嬌眸,媚意然然,看得人心底癢癢的發慌。
那丫環嬌聲一笑,“殿下,剛剛穆姑姑收到飛鴿傳書,蕭将軍兩個時辰內能趕過來。”
四師兄輕咳,紅唇妖豔似血,“兩個時辰這麽久,你讓穆姑姑去催催,讓他一個時辰內到達。”
虞子期的身份也不簡單,身後有百萬雄師,偏偏他游戲人間,他那些軍隊只陪着他打打群架而已。
傅卿此時松了一口氣,各幫派圍在山下的弟子,三四十個門派加起來,過來的人,也不過一千來人。
而蕭将軍一下子帶十萬人過來?
那豈不是把東華山的每一個角落裏都站滿?
不過很明顯,各幫派代表的臉色已經不如之間那般嚣張了。
二師兄牽着雲愫離開。
掌門臉色一急:“傾城,剛剛你說要脫離師門的話,是真是假。”
二師兄不緊不慢的說道:“師父覺得呢?”他目光淡漠,周身有種高遠冷冽的氣息。
傅卿嘆了一口氣,“本座當你說着玩的。你先回你的雲築小徑吧。”
“也好。”二師兄緩緩而道。
那抹淡漠的雪影路過江湖第一美人身邊的時候,美人那顆高傲的心都被他一身的氣質怔得全部都化了,癡癡的看着他的背影。
雲愫沒想到原本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被二師兄和四師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給壓制了過去。
不過各幫派還是沒有離開東華山的意思,偶爾會在東華山的山腳下騷擾百姓,不過好在有四師兄帶來的軍隊管着,他們也不敢太放肆。
各幫派代表沒有看到傳說中的絕世名劍,又不甘心就這麽回去。
于是又整了一出江湖比武的妖蛾子來,還非要在東華山的長峰頂舉行,在場的各門派都要參加,當然也包括東華山。
所以,雲愫手裏拿着這赤宵劍,就有種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的感覺了。
比武的規則是:抽簽,誰先抽到最前的數字,那麽,就可以選擇對方挑戰對象。
這一規則一出,各門派代表反響很大。
只有雲愫突然覺得不安了。
☆、四四、比武
長峰頂上,各大門派齊聚。
雲愫站在二師兄的身邊,身上依然背着那把赤宵劍,并不是她喜歡,其實她更喜歡那把輕輕巧巧的木劍。
只不過……
好吧。
她小小的身體,背把大劍,會顯得她比較威風。
不會太拉低和師兄們的距離。
至少,她就是這麽認為的。
二師兄雪衣漫漫,迎風而立,手中握着一把精巧的長劍,劍鞘上沒有任何的配飾,簡單質樸。
他目光清冷,瞟了一眼那些心懷鬼胎的幫派弟子代表,眸瞳清澈如天邊最美麗的一朵白雲。這些人,無非就是為了奪小師弟的赤宵而來的,所以他心情不怎麽好,只是不會表現出來而已。
四師兄換了一件銀白色,鑲着大朵豔紅牡丹花的寬袍長袍,衣袂翩翩,長身玉立,陰柔媚豔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桃花眸微挑,足有迷惑衆生之态,看得女人們全身酥軟,男人們飄飄欲仙。
大師兄一襲綠袍窄袖,長發用一根淺黃色的發帶緊束,山風吹起他墨發飛揚,發帶也翩翩而飛,大師兄那些冷峻的臉上,神色沉冷,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幽寒的目光盯着牽着雲愫手的薄傾城。
五師兄穿着墨色紅縧的上等弟子服,手中的握着一柄套着白色劍鞘的長劍,劍鞘上鑲着各種顏色的寶石,劍穗也是用金線流蘇所做,英挺俊逸的臉色沉着冷靜,目光冷冷的盯着一幫虎視眈眈的各門派代表。
六師兄一言不發的靠在一顆小樹下,紅袍妖豔如血,一雙鑲着狼爪的黑靴露出,狼爪猙獰凜冽,他眉梢緊蹙,手中一條白色的絲絹正在漫不經心的擦拭着一柄薄如柳葉的薄刃。
首先上場的是絕地十三堡,十三堡的一個年輕的男子走上前來,男子穿着厚厚的沼澤獸皮短袍,手中拿着一把彎彎如彎月的長刀,指了指六師兄。
本來這個男人是要指雲愫的,不過他覺得,雲愫太小,當着江湖衆幫派的面,欺負一個小孩,實在有損他絕地八郎的名號。
六師兄冷冷的從人群中走出,淡淡的瞟了一眼穿獸皮的男人。
男人上前,抱揖,自報家門:“絕地十三堡張逸飛,人稱絕地八郎。請賜教!”
六師兄那剛毅冷峻的臉上,還略顯幾分稚意,說話的聲音也是變聲期,不方不正,難聽到撓心的地步,六師兄冷冷的說道:“無影閣上官烈龍。”
“無……無影閣。”張逸飛臉色一白,心底猛然有些輕顫,眼底閃過一抹驚惶。
六師兄抱揖微微颌首,擡頭的時候,手中的薄刃飛出,直擊那絕地八郎的喉嚨。
“承讓。”六師兄一甩袖,退回了樹下。
衆人一臉的疑惑,那絕地八郎眼睛還瞪得大大的,指着上官烈龍,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三又三分之一秒後,一線血線從他的喉間噴出,然後他轟然響地。
太快!
雲愫驚愕的忘記合攏嘴巴,太快了。
而且……
好像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六師兄,不可小觑!雲愫小心翼翼的抹額,心裏開始感激,六師兄當初沒有殺她,那是念着同門之情,對她手下留情,她還得感激六師兄的不殺之恩。
這他媽太不安常理出牌了。
絕地十三堡的一個弟子見張逸飛死了,氣憤的上前:“還沒開始呢,你犯規了!”
六師兄冷冷的擡眸,語氣冷硬:“你是想說剛剛那回不算,我們重新比過?”
絕地十三堡弟子臉色一惶!重新比過?好像……
他回頭一瞧,屬于絕地十三堡的代表弟子全部都退到了最後面,于是這位出頭的,不敢再吱聲了,悻悻的退後。
因為當初比武之前,已經講明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