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武場上,刀劍無眼,如果一方認輸,則點到為止,不認輸,則戰死為止。

可是,六師兄壓根就沒有給人家認輸的機會,所以只能理解成,那個絕地八郎,到死也不願意認輸……

抽到二號的是冷楓堡的,冷楓堡的二堡主這回小心謹慎些,随意的指了指東華山的一個弟子。

正是下等弟子安澤,安澤後退了一步,抱揖:“我認輸!”

冷楓堡中,發出一陣嘲笑聲。

傅卿緩緩而道:“既然認輸,那就是冷楓堡二堡主贏。”

各幫派每次上臺,皆指的是東華山的弟子,不過都是下等的弟子,下等弟子直接認輸,也不丢人,不過卻成了他們的笑話東華山的笑柄。

四師兄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瞟了一眼在場的衆人,語氣慵懶清媚:“想不到江湖大多有名氣的人,挑選的對手都是我東華山上砍柴、燒火、掃院子的。不如就把規矩改成砍柴、燒火、掃院子如何?”

雪山派的一個女弟子一臉的不忿,指着四師兄冷喝道:“雪山派蓮女,請求向虞公子挑戰。”

四師兄慵懶的擡袖,“我不打女人的,大師兄,不如你替我吧。”

大師兄冷哼。

蓮女手中的長绫一拂,軟軟的長绫直直如劍,指向虞子期:“你莫非也要認輸?”

虞子期身邊的丫環嬌柔的說道:“殿下,她指着你呢?要不要奴婢掌她的嘴?”

“小紅啊,你要斯文一些。”虞子期淺淺一笑,笑意盎然,妖豔灼人,擡眸瞟了一眼蓮女。

而虞子期身邊的丫環小翠如一道魅影般移到了蓮女的身邊,啪!一聲響聲的巴掌!

蓮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覺得臉蛋正火辣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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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小紅将四師兄扶了起來,四師兄倚着丫環,緩緩的走上臺中間,眼神蠱惑幽深,抱揖:“請賜教!”

男子指尖輕輕一彈。

雪山派弟子此時反應過來,是被人打了,打人的還是一個丫環,惡怒生起,手中長绫直襲二師兄喉嚨,卻聽到一聲帛裂的聲音……

“哇……”

衆人發出一聲驚嘆!

好白的大胸。

好白的女人大胸。

“啊……”一聲尖叫,嘶破耳膜。

四師兄瞟了一眼,嘟嚷道:“好像有點下垂。”

雪山派其他女弟子見此,驚惶的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就看到自己的同門光溜着上半身,白花花的一片肉,從自己的眼前跑過,很快消失在了密密叢林。

衣帛破裂,當着這麽多江湖門派的面,暴露上身,而且還是個女人,這下子,可真是……出名了!

逍遙派的一個女弟子站了出來,指着四師兄,憤憤然道:“你們東華山弟子無恥淫蕩,如此侮辱女子,簡直是禽獸不如!”

四師兄身邊的丫環小紅呵呵嬌笑,“我家殿下府中的男寵都比你們長得好看,你們實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小翠語氣陰陽怪氣:“有些女人可真是自以為是啊,這種貨色給殿下的男寵倒洗腳水都不夠格。”

還侮辱呢……真是笑死人了!

逍遙派的女弟子們面面相觑,然後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個為雪山派出頭的弟子。為雪山派出頭的那個逍遙弟子這兩天認識的雪山派的蓮女,兩人一來二去,就混熟悉了,所以才會出頭為蓮女報不平,結果不僅被人恥笑了,而且還要受到了同門的指責,此時臉色青白,掩臉哭哭啼啼的跑了。

神龍教一個穿着黑衣鬥蓬的男人站了出來,男人腰間別着一把鯊魚長刀,語氣陰沉水沙啞,手指從各門派的面前一指而過,最後落到了東華山一個竹綠色長袍的男子身上。

男子抿唇,緩緩的走上前來。

“神龍教華千秋,請賜教。”

“神農谷葉庭風。”男子聲音清醇,沉沉如泰山壓頂,震碎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髒。

神龍教的華千秋退後一步,驚惶不已,原來看葉庭風站在東華山衆弟子面前,不太出眼,以為最多是一個普通的上等弟子,而他作為神龍教下一任的掌教,武功、能力都是最好的。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華千秋咬了咬牙,舉刀狠狠的朝大師兄砍去。

在刀口離大師兄只有一公分距離的時候,華千秋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指着大師兄,幽怨不已:“你……你……”

大師兄從容的掏出一顆藥放在地上。

華千秋以為是解藥,爬過去,撿起來就吃了……吃了……

大師兄這才緩緩而道:“承讓!”

噗~

神龍教的口吐鮮血,驚愕的看着大師兄,瞬間就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大師兄不緊不慢的說道:“那是毒藥,無藥可解。”

所以不是大師兄下毒,而是人家自己服毒。

雲愫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幸好當初沒惹大師兄,否則也是這個下場。

這下沸騰了,神龍教的三十幾個代表弟子沖上前來。

大師兄身材挺拔,長身玉身,英俊深邃的臉龐上,有着淡淡的寒意,“比武之前事先約好,不認輸者,生死不論。神龍教若是不服,想報仇,神農谷一律承擔。”

神龍教的啞口無言,比武之前的規矩,是各幫派當初一致決定通過的……

這回各大幫派不敢亂指了,因為東華山的下等弟子根壓就不會上臺,直接認輸。而東華山上的厲害的人物,卻不會給他們認輸的機會。

衆幫派弟子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覺自己性命堪憂,早知如此,就應該強硬的壓迫東華山聽從他們的話,交出赤宵劍。

哪裏會弄成如今的下場?

那些還沒有上臺比試的幫派弟子們,此時有些心虛了!

逍遙派首席大弟子,江湖第一美人朱錦邁着優雅的蓮步,緩緩的走上臺來,“逍遙派朱錦,請求挑戰……”

她随手一指,指向了二師兄身邊的雲愫。

☆、四五、街口殺豬的朱大娘

雲愫吓得頭一低,捂着肚子,皺眉。

為毛選我?我一無二師兄好看,二無五師兄武功高,三無底氣,心虛虛,我一個三無人員。

你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湖第一美人,名利聲望武功全都有啊,你不怕拉低我的智商啊?我的智商!

二師兄低眸,語氣輕輕的問道:“小師弟,你怎麽啦?”

“我肚子痛。”要跟那江湖第一美人打架,我腦子又沒進屎。

算了,只能屎遁了。

雲愫望向那第一美人,突然感覺美人頭頂便便,像懶洋洋。

二師兄很緊張,緩緩的蹲下來,伸手撫上她的小腹,暖暖的真氣從他的掌心慢慢的湧入雲愫的身體。

男子眸色淡漠,清澈如清泉,淨得徹底,讓人情不自禁的覺得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都不及他回首一眸。

雲愫嘿嘿而笑,“二師兄,我是想去茅房。”

不是你起渡真氣就可以的,這吃喝拉撒這事,誰也忍耐不了。

第一美人那手指終于慢慢的從雲愫的身上移開,指向雲愫身後的五師兄。

第一美人之所以沒有選二師兄,原因很簡單,她怕打架影響她和二師兄之間的感情。

縱然她與二師兄談不上感情,連交情都談不上,可是美人就是喜歡這麽自以為是,覺得整個下在下的男人都必須為她神魂颠倒。

五師兄提着他那把鑲滿寶石的長劍緩緩的走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霜色,抱揖颌首,緩緩而道:“鳳起山莊襲風,請朱大姐賜教。”

“噗~”

消遙派,雪山派一幫女弟子一陣哧笑,好一句朱大姐!

朱大姐原本年紀也不大,才十八!五師兄十五,顯然叫大姐,十分的合适!

朱大姐氣得臉色發青,手中的軟劍,惡恨恨的指着襲風,說道:“你叫誰大姐?”

五師兄擡眸四下掃視了一眼衆人,目光留在了朱錦的身上,然後很認真的,緩緩而道:“哦,朱大娘。”

噗!

那些一直妒忌這天下第一美人名號的江湖女人們,幸災樂禍,覺得異常的解氣。

朱大娘……好一個街口殺豬大娘的名號,夠響亮。

那些原本傾慕第一美人的江湖兒郎們開始皺眉。

他們一直覺得能娶得江湖第一美人為妻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此時想想,美人遲暮,等到年老色衰的那一天,還真是一定會被人叫成朱大娘。

太有違和感了。

第一美人已經氣得臉頰通紅,杏眸冒火,七竅生煙,長劍直朝襲風的胸口刺來。

五師兄一個輕巧的翻躍,避開那致命一擊,手中未拔出的長劍,劍鞘一擋,砰,各自退後幾步,震開來。

五師兄若有所思,然後舉起一只手掌,“那個,我可以認輸嗎?”

傅卿皺眉,嘆了口氣,“那就……”

掌門這話還沒有說完,朱大娘那一記奪命連環殺招再次逼來。

五師兄不悅嘟嚷道:“哎,算了。原本不想揍醜女人的。”

他手中的長劍輕巧一動,劍鞘上面的五色寶石迎着陽光,閃閃發光,亮瞎各門派代表弟子的钛合金狗眼。

“天啊,五色寶石。”有女弟子驚呼。

“還鑲了好多顆。”有男弟子驚愕。

“鳳起山莊不愧大陸第一首富。”

“我一直想要一條紅寶石裏嵌着金寶石的項鏈。”

“那些寶石好耀眼哦……”

“好漂亮,我要是有那麽一顆的話……”

……

五師兄撇唇,這些寶石,他們家用來鋪路的,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再說五師兄之父母一向強調五師兄在外面學藝要低調。

所以五師兄吃什麽穿什麽都是跟山上弟子一樣,就連劍鞘上鑲個寶石都是鋪路的石頭而已,非常的低調吧。

叮叮當當,須臾之間,五師兄和那朱大娘已經過了十幾招,不分上下。

五師兄那寶劍太耀眼,陽光太強烈,朱大娘險退一步,揉眼睛,睜開的時候,眼前紅紅綠綠藍藍一團一團的光暈,眼花得厲害。

“朱大娘,你沒事吧。”五師兄一本正經,唰的一聲,長劍與劍鞘相碰,劃出一線五光十色的火花。

雲愫躲在不遠處的雲愫揉了揉眼睛,五師兄平日裏玩鬧跋扈,全随心意,那些上等的寶石全部都鑲寶劍上,弄得如此的拉轟,真正比武的時候,對手的目光就直接盯着他那劍鞘上的寶石了。

這些寶石随随便便一顆都價值連城啊,而且那是土豪的像征。

人性,貪財,貪利……

第一眼,肯定是寶石……

雲愫嘟嚷道:“不如趁着這個時候,離開東華山。”

“你要離開?”不知何時,洛沉已經站在了雲愫的身後。

男人頂着一頭随心所欲的墨發,灰色發帶束着。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握住雲愫的手腕,說道:“愫兒,恐怕你能在這山上呆着的日子也不長久了,離開也是遲早的事。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雲愫看了一眼長峰頂上那抹雪色的身影,然後點頭,跟着洛沉來到了一處樹蔭之下。

洛沉盤腿坐下,指了指自己的面前,“你坐下。”

雲愫坐好,擡眸問他,“師伯,你剛剛說我在東華山呆不長是什麽意思?”

洛沉輕嘆:“愫兒,我收到消息,你父親剛死,你的兄長勢必會派人來接你回去。但是你回去的那個地方極其的兇險,師伯已經是殘喘之身,也幫不了你了。你還記得前些日子,你打敗昆山派弟子的事情嗎?”

雲愫見洛沉已經将自己的兩只手掌放在他的掌心裏,她一臉的疑惑,“師伯,你有話直說。”

賣什麽關子,說話說一半,讓人很着急好不好。

“當時我将自身的內力渡入你體內,讓你打敗了他。現在你聽好,其實你的資質并非是廢材,而是你娘生下你之時,有奸人害你,損毀了你身體的各路筋脈,現在師伯用內力替你修複好。”洛沉說完,臉色嚴肅。

雲愫欲開口。

洛沉又接着說道:“我四十多歲的內力,用十年的替你修複筋脈,剩下三十年全部傳入你體內。”

啊?

雲愫目瞪口呆。

三十年的內力,能打得過二師兄不?

應該不能!連掌門都打不過。

那打得過四師兄不?

好像也不能,四師兄身邊的那丫環一個個都比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還要厲害。

那五師兄?

或許……還可以,因為就算她沒有功力,一樣整五師兄。

那六師兄呢?

六師兄那殺人的手法,從來都是出其不易,一招致命,像我這樣反應慢的,應該也不能。

大師兄……

大師兄下毒無形,說不定還有什麽化功散什麽的,得不償失。

“注意集中精神!”洛沉嚴肅。

雲愫一驚,趕緊閉上了眼睛。

她漸漸的感覺到了風聲從耳邊拂過,感受大自然的氣息越發的敏銳,就連十幾米外,一片樹葉顫動的聲音都聽得見。

這就是擁有內力的感覺?好像三百米遠地方,跑過一只兔子。

山下四師兄的龍淵軍來回走動,铠甲,配劍磨擦布料的聲響……

她神色一冷,豁然睜眼,一道刀光迎面砍來,殺氣濃烈……

☆、四六、拔劍

“砰!”不知何時,洛沉已經擋在了雲愫的身前,一掌将劈過來的刺客震飛,而他也口吐鮮血,氣息紊亂。

那倒地的刺客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刀,陰陰冷笑:“洛守監,這就是榮王爺一直找的那個孩子吧,哈哈,我就知道你把他藏在這裏。”

洛沉剛剛替雲愫渡內力,突然被人打斷,他努力維持了雲愫的氣息,卻導致自己體內氣息紊亂,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餘力再來對付這個刺客。

洛沉語氣虛弱:“你是混在那些江湖幫派弟子裏進來的吧……咳……”

刺客穿着的是絕地十三堡的獸皮短裝,長相粗犷,目中陰狠,讓人覺得這眼神,就像是沼澤裏潛伏的毒蛇,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洛沉輕輕的拍着雲愫的手背,說道:“愫兒,你快回去,這裏有我。”

雲愫緊緊的抓着洛沉的衣袖,師伯,你可千萬不要死啊,你死了,我的身世誰來告訴我?我本來想找機會請你告訴我的,結果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刺客哈哈大笑:“洛守監,你是不是傻了?他壓根就跑不到那裏,就已經被我殺了。”

洛沉呵呵冷笑,“是不是,你大可一試。”

洛沉咳血,将雲愫推了出去。他現在全無內氣,身上又中有陳毒,與廢人無異,随随便便一個健壯的小孩子都可以将他擊倒。

刺客見洛沉已如強弩之末,決定先處決了他再來殺雲愫,他舉起那把寒光凜凜的大刀帶着無盡的煞氣朝洛沉劈過來。

被推倒在一旁的孩子突然站了起來,臉色如霜,目光如炬,拔出身後的赤宵,狠狠的朝刺客手中的長刀砍去。

勢如破竹般,力貫如宏,四周的樹葉呼呼作響,卷起地面枯萎的草屑,呼嘯着如狂風巨浪般朝刺客手中的刀橫空劈來。

“唰!”一線血注,落下一只緊握着大刀的手臂,大刀哐啷一聲,落在洛沉的身側,飛濺出來的鮮血沾上了洛沉的臉。

雲愫站在那裏,迎風而立,青絲狂舞,身上的布衣迎風獵獵,清秀堅冷的小臉上露出濃濃的寒意,如寒山之巅,冒出的一抹冰霜嫩色,柔軟卻堅忍。

她再次緩緩舉劍,劍氣如弘,巨大的劍氣帶着滔天般的紅浪直擊刺客的面目,砰,刺客飛出三米遠。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長峰頂上比武的江湖幫派弟子。

五師兄收勢,看着眼前披頭散發,目露兇光,身上多處劃傷的江湖第一美人,美人此時像瘋子,揉了揉眼睛,臉上的妝也被血水染得五彩缤紛。

“朱大娘,承讓。”五師兄扔下一句話,朝山下掠去。

被雲愫砍倒在地的刺客此時肚穿腸流,躺在黃土堆抽搐喘息,瞳孔翻白的刺客像一堆爛泥一樣倒在那裏,紅血相間的鮮血滲透了身下的黃土。

巨大的血腥氣息撲鼻而來,雲愫扶着身邊的樹吐得稀裏嘩啦。

第一次殺人,明明沒用多大的力氣,沒想過威力會這麽大,跟開了外挂似的,讓她都沒什麽準備。

一旁的洛沉呵呵的笑着,幽深的眼底透過密密的樹梢,望向尉藍的天際;許多年前,那個美麗動人的少女翠裳林立,巧笑嫣然,宛如從林中走出來的林間仙子。

“素荷,我終于可以來見你了。”他說完,咳嗽着,扶着石頭站了起來,斜靠在那裏。

雲愫扶着樹,抱着懷裏的赤宵劍,吐得兩眼泛花,一只如玉微涼的手輕輕的扶住她,她擡頭,看到了眼前一抹雪色,驚世豔絕的男子神色淡淡的看着自己。

“小師弟,走。”男子扶上她。

雲愫這才注意到,身前身後站滿了江湖各幫派的弟子。

大師兄和六師兄目光裏有焦急,朝雲愫點了點頭,這意思是叫她快走。

四師兄和五師兄擔憂的看了一眼雲愫,目光警惕的盯着那些目露貪婪的江湖人,然後将雲愫護在身後。

北海派的掌門上前來,一雙如狼般狠戾的眸子定定的盯着雲愫手中的赤宵,問道:“這就是赤宵劍,原來赤宵劍的主人是他。”

逍遙派的那個女掌門上前,眼底有着驚羨和妒忌,“赤宵劍果然威力驚人。”

“真是赤宵劍啊。”

“真想不到赤宵劍的主人竟然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就是啊,真是很難讓人接受。”

“我等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這孩子是誰,憑什麽能擁有絕世名劍?”

“傅掌門,這就是你不願意讓我們賞劍的原因?”

“傅掌門是怕天下第一的名劍,是由一個小孩執掌,會令天下武林嘲笑吧。”

……

二師兄牽着雲愫,語氣突然沉了沉,“跟我走。”

這些江湖門派弟子,一個個的每天将仁義道德,江湖義氣放在嘴邊,實則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們看到天下第一的赤宵劍落在一個小孩子的手裏,心底肯定已經打定主意要來奪了。

連東華山的弟子不顧同門之義,都想過從小師弟的的手裏奪劍;更不用提這些心懷叵測別派弟子。

二師兄拉着雲愫箭步如飛。

四師兄那雙陰魅的眸子微微眯起,招了招手,說道:“讓蕭将軍密切留意下山的一切生物,包括一只蒼蠅。”

如今這些人已經親自見到了赤宵劍,肯定會用盡手段與他們潛伏在山下的同夥聯系。

小紅點頭,悄然無息的退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二師兄拉着雲愫急奔。

雲愫的腦子一直渾渾噩噩的,眼前浮過洛沉那張欣慰的笑臉,那個被她一刀劈開的刺客肚腸滿流的場景,還有那些江湖門派弟子貪婪妒忌的臉嘴。

各門派弟子雖然各自說看完了赤宵劍,可以下山了,誰又知道他們會不會通知山下潛伏的弟子一起圍攻東華山?

傅卿想此,心底一片擔憂。

而各門派弟子執意要下山,他們也不好阻攔。

當然也那些幫派弟子看完劍,也不會要急着下山,而是想辦法也山下的同門聯系,合謀聯手奪劍的計劃。

所以,雲愫頓時就明白了,洛沉第一眼見這把赤宵劍時所說的話,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現在只怕她已經成了整個大陸武林,乃至世家要暗殺的對象了。

想到自己以後的處境,雲愫一陣陣的心驚,腳下一絆,整個人差點兒摔倒,好在二師兄扶住了她。

二師兄停下來,臉色淡漠,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清沉:“摔着了嗎?”

雲愫将頭埋在二師兄的懷裏,氣喘籲籲。

二師兄輕輕的抱着她,手掌撫着她的後背,“沒事的。”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

四周已經漸漸圍滿了人,這些人不似之前的江湖門派弟子,反而像經過嚴格訓練的殺手死士,一襲黑衣蒙面,幾十個人提着刀,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們。

☆、四七、沒事的

二師兄握緊了她的手心,語氣緩緩,有種讓她心安的魔力:“沒事的。”

這些人不過都是些小角色,對于武力值超強的二師兄來說,簡直是不足一提。

雪衣男子緊挽着身邊淺藍色布衣的孩子,男子神色淡漠,目光清冷,緩緩的擡眸,掃視過那些漸漸逼近的黑衣蒙面人。

肅殺的氣息漸漸的包攏過來,雲愫的手掌滲汗,她還是第一次這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嗜殺的氣息離自己這麽近,這麽真實。

她穿越前,是一個熱愛生活,熱愛人民,熱愛祖國渾身充滿正能量的白領,平日裏連殺只雞都不敢看啊。她可不像那穿越小說裏,女主穿越之前,不是特工就是警察,要不然就是王牌保镖,黑道大佬,殺手……或者神偷,神騙。

她只是一個生活得很簡單的都市小白領,職場裏面的小心機,那倒是會玩的。殺人這種事情,在文明社會裏,是犯法的啊。

黑衣人的目标是雲愫,不過他們卻能感受到雲愫身邊的雪衣男子,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明明可以直接上前解決了雲愫,他們卻沒有上前,只是一個個警惕的盯着雪衣男子。

男子手腕之間突然彈出一柄軟劍,銀如白練,閃爍生輝,帶着森冷如高山深雪般的寒意。那抹寒意直透透的鑽入人的心底。

男子另一只手一拂,将雲愫推至了身後。

雲愫眼前雪袖拂眼,嗅到二師兄身上淡淡如幽的冷香,帶着幾分蘭花的清幽,和梨花的清冷。

她站在他的身後握緊手中的赤宵劍,都生死臨頭了,此時哪裏還管得了什麽殺不殺人的事情,只管着保命就好了。二師兄,你可千萬要罩着我。

頭頂突然鋪下一張巨網,迎頭朝她和二師兄站在地方罩下來。

二師兄軟劍如長蛇吐信,将那張網劃了個粉碎。

山下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二師兄清澈如溪泉般的眸底有抹幽色,神色依然淡漠,身形如鬼魅,一瞬間,白影,黑衣,血花在雲愫的眼前快速的放映着,不出三分鐘的工夫,二十幾個黑衣蒙面人全部都倒地。

站在屍體中間的男子手握長劍,劍尖染血,緩緩的滴入他腳下的草叢之上,而他雪衣漫漫,幹淨的如天邊最潔白的一朵雲,不染一絲的血跡。

“這還是人嗎……”雲愫由衷感嘆,殺人都殺得這麽優雅,我要陶醉了有木有?二師兄,連殺人都不帶一分的煞氣,看起來心如止水,淡漠從容,好像剛剛他從來沒有殺過人,從來不知道這些人怎麽就死在這裏。

雲愫提起手中的劍,朝二師兄走去。二師兄的那眸子微微一動,飛身過來,直刺雲愫的額心。

雲愫吓得整個人都倒在地上。

“噗~”鮮紅的血傾灑而來,雲愫回頭,看到一個黑衣人正舉着劍,緩緩的向後倒下。

二師兄伸出掌心,他指甲根根分明,掌心的紋路細膩如玉,看得她心驚,便想多看一會兒,雲愫伸出手掌。

二師兄輕輕的握住,牽着她躍過層層屍體,朝雲築小徑走去,到時秀淩和秀青會過來接應。

“小師弟。”二師兄走出五步遠,二師兄突然停住了腳步。

雲愫也驚在那裏。

☆、四八、四師兄的決定

山下,龍淵軍們正與圍毆上來的江湖門派弟子周旋。

小紅将一張絹帛遞上。

虞子期如三月桃花般妖豔的眸子輕眯,眼底有抹嗜血的寒意,他豔紅的唇角微勾,帶着幾分妖嬈的詭谲。

“殿下。”丫環期期艾艾的開口。

虞子期将絹帛甩開。

風情萬種的丫環小紅此時戰戰兢兢,主子從未生過氣,如今卻有些情緒失常了,不禁有些緊張。

小翠撿起地上的絹帛細看了一眼,眼底閃過驚惶之色,然後惶恐的跪了下來:“殿下,皇後命殿下速回國,帶上龍淵軍鎮壓其王之亂。”

虞子期突然輕輕一笑,妖豔驚絕的臉上,看不清任何情況變化,他緩緩而道:“叫蕭将軍架神王弓弩,凡停留山上的江湖弟子,全部誅殺。”

或者,這是他替小師弟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了。

“殿下。”小紅緊張不已,“殿下這麽做,會召之整個大陸所以門派的怨恨,與整個大陸幫派為敵,對殿下及其不利。”

虞子期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怕過什麽,再說了,我若是胡做非為,不正合了攝政王的意,那就讓我纨绔徹底一些。”

他說得如此的雲淡風輕,卻不知身邊的侍衛和丫環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殿下這麽做可以解除東華山被江湖門派圍攻,但是那些江湖門派勢必會将仇恨指向臨淵四皇子府,那麽殿下以後的日子,将會遇到無盡的刺殺,暗殺,随時有生命之危,縱使殿下身邊有百萬雄師,無數暗衛死士守護,也會防不勝防。

不僅如此,如今朝中勢力叵測,各諸侯王也蠢蠢欲動,萬一那些心存異心的諸侯王與江湖門派勾結,一起來對付殿下怎麽辦?

攝政王把持朝政,未必會事事都依了殿下。

虞子期笑意焉然,邪魅妖絕,語氣透着漫不經過,“看來我還得見一見師父,這場戲才能做得逼真一些。”

東華山常青閣內,掌門傅卿臉色凝重,眸光注意着眼前笑得玩世不恭,妖豔驚絕的男子,搖了搖頭:“雖然你這麽做,可解東華山之危,但是你可想過,你以後的路會有多兇險。”

虞子期呵呵長笑,倚在一個丫環的腿上,銀白色的袍子是大朵的豔紅牡丹圖案,一如他那張豔媚的臉,讓人情不自禁的感覺到華麗與蠱迷。

“師父,我已經下令誅山停留在山上的江湖人。你只要發話,說我帶着龍淵軍,為奪赤宵劍而來,如今劍已被我奪走。”虞子期笑容晏晏,仿佛并不在意他所說的這些,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傅卿臉色一變,沉道:“這樣不可!到時候你就成了從矢之的。”

虞子期不緊不慢的說道:“師父覺得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解決方案嗎?”

傅卿目露疑惑,“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這麽做的後果,不敢想象,或許你以後的生活将永無寧日,随時随地都得承受被暗殺的危險。我不能為了東華山的安全,讓你置身于危險當中。”

虞子期淡笑,紅唇妖豔,似一朵美到極致的罂粟花,語氣慵懶,漫不經心:“師父,你就別這麽矯情了,矯情得跟我後宮的女人們一樣,誰不知道你心底就是這麽想的,對我這麽說,只不過是客套之言。”

傅卿臉色一白,有些無奈的看着虞子期,“為師也是确實擔心你。”

“算了,真沒意思,事情就這麽定了,師父,您保重,弟子走了。以後若還有命相見,師父再想辦法報答弟子吧。”虞子期拂袖,站了起來,帶着身邊的兩個嬌媚丫環離開了常青閣,留下身後那緊蹙着眉宇的傅卿。

走出常青閣,虞子卿不禁苦笑,我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難道真只是為了和薄傾城一較高下?還是對薄傾城身邊的雲愫感興趣?

這麽糾結的一個問題,算了,還是不要想了。

……

碧落林中。

薄傾城牽着雲愫的手掌,手臂輕輕一拂,将她小小的身子擋在了身後,驚為天人的臉龐疏冷,語氣淡漠,“站在我身後,不要怕。”

眼前,箭光凜凜,殺氣萦繞,二師兄雖然感覺不到殺氣,但看到眼前慢慢朝他們走近的死士們,心底有些擔心。

巨大的弓弩架了起來,正對準的是薄傾城和雲愫。

這些穿着統一冷甲,一身黑,都是訓練有素,而且武器都是裝備精良的,雲愫雖然沒見過古戰場的士兵,不過卻能感覺,此時這些人是屬于訓練有素的軍士。

這些人應該是從碧落林的無寐谷暗中潛進來的,東華山正與各大門派周旋,注意力全部都在各大門派的身上,讓他們有機可乘。

“咔咯!”拔動巨弩彈簧的聲音,雲愫一驚,有抹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個毛孔,她握緊了手中的劍,咬牙。

不管怎麽樣,一定不能死這裏。

“唰!”呼嘯而來的破風之聲,巨弩弓槽中的箭矢射出,如雷霆破鈞之勢。

二師兄手掌伸出,四周突然呈現一道透明的氣牆,那些箭矢射上氣牆之上,停滞不前。

雲愫能感覺到四周湧上來的壓迫氣息,如玄幻般,驚得她忘記了呼吸,抓住二師兄的手臂,心裏生出濃濃的依賴感,跟二師兄在一起,一定不會有事。

二師兄雲淡風輕般長袖一拂,箭矢震飛,亂撞,沖向圍攻的那些黑甲武士。

轟隆無數聲呼,樹木倒榻,血肉飛濺,一息之間,如修羅地獄般。

那些武士推着巨弩後退,驚惶的看着那神色淡漠,眼底沒有一絲殺氣,純淨如天山冰雪,不染一絲塵埃的男子。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殺戮于前,不動于色。

薄傾城握緊雲愫的手,眸色淡淡,這些人來者不善,一上來就用的殺招,看來雲徑小築是不能回去了,到時候整個門派都可能被血洗。

對方怔忡了半晌,那狀态似乎也調整了過來,畢竟人多勢衆,不可能連一個一個青年和小孩都對付不了,怎可漲他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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