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氣,滅自己威風。

“主子有令,不擇手段,殺之!”陰冷的聲音響起。

那些活下來的黑甲武士再一次架起了巨弓弩,對準了雲愫和薄傾城。

縱然眼前的男子再厲害,也經不過輪翻的車輪戰,到時候他的體力漸漸消耗,也會力不從心,主子花了這麽多的心思,一定不能白廢。

☆、四九、殺機連連

二師兄雖然武力值超強,但也抵擋不了敵人的輪翻攻擊,雲愫蹙眉,眼前這些殺手訓練有素,就算看到同伴死了,也能很快的調整好隊伍的契合度,那麽他們的主子一定是個極度陰險狠戾,卻有能力的人。

二師兄臉無表情,手中軟劍染血,血珠兒緩緩落下,滴入腳下的血地裏,他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過去,仿若如臨無人之境一般,對那些擋路的死士,完全不屑一顧。

雲愫心底驚嘆,緊跟上他的步伐。

腳下,鮮血蔓延,染紅了袍擺,而二師兄身上卻一身雪塵氣息,不現一丁點兒的殺戮。

二師兄牽着雲愫,身形鬼魅般,已經到殺手的面前,劍尖一挑,直刺殺手喉嚨,拔劍之時,帶起一片爆破般的血花,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柔光,血液在近他身時,被隔開。

如冰如雪男子幽寒的眸子若清泓明淨,不帶一絲狠戾與殺氣。

看得那些死士一陣陣的心驚。

“駕弩,放箭,快放箭。”領頭的急急吼道。

死士已經折毀了一半,可是眼前的男子卻依然步履生風,毫無心慌亂之色,那個死士的頭領不甘心,親自裝弓拉弩,目光兇狠。

死後突然殺氣彌漫,死士的頭領臉色一沉,回頭的時候,看到幾十個黑影如魑魅般飄了過來,刀起刀落,無聲無息。

一襲紅袍的六師兄緩步而來,看到二師兄和雲愫的時候,明顯皺了皺眉,語氣寒冽,吩咐道:“留個活口問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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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部的刺客們手段淩厲、迅速,讓那些黑甲死士們措手不及,箭矢發射得淩亂,直射雲愫與薄傾城。

一道紅影飛入箭雨當中,震開了射向雲愫的箭矢。

雲愫抹了抹臉上的鮮血,目光堅冷,望向突然出現的六師兄。

六師兄盯着二師兄牽她的那雙手,半晌才擡頭,抿唇,俊逸的臉上泛着絲絲冷意,朝雲愫吼道:“你跟着他做什麽?要殺他的人多得是,他遲早連累你。”

雲愫被他那破嗓子吼得一怔,捂了捂耳朵。

那些死士的目标好像不是二師兄,可是二師兄也不想解釋,在二師兄的心底,要殺小師弟,就跟要殺他一樣,一個都不能留。

上官烈龍氣呼呼的一甩袖,上前來牽雲愫,被二師兄輕輕的繞開,二師兄緩緩的開口:“我會照顧。”

我在意的人,我會照顧。

六師兄輕哼,“薄傾城,別以為爺愛管你的破事,要不是為了,為了……”

六師兄一語噎在喉嚨裏,臉頰微微泛紅,好像害羞了。

薄傾城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牽着雲愫往前走,這些殺手有上官烈龍在,一個活口也不會留下,這個他很明白。

一柄寒刀朝雲愫砍過來,上官烈龍手中飛刀飛出,直擊長刀,朝雲愫吼道:“門派駐地不能回。”

二師兄腳步沒有停下,牽着雲愫往前走,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六師兄脫不開身,想想雲愫有二師兄照顧,也沒有多糾結。

離開剛剛那片打鬥的樹葉,強烈的血腥氣息還是直沖腦頂,雲愫坐在小溪邊洗着被鮮血染紅的袍擺,一回頭,看到二師兄正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

長身玉立,雪衣翩翩,神色淡漠,目中無塵,仿若這世間最純淨的一朵白雲,高而飄渺,讓人觸摸不及。

如此純淨如谪仙的人兒,就算剛剛經過殺戮,依然絕世獨立。

雲愫嘟嚷道:“水真深。”

她那身邊沾上血的衣擺浸在水裏,淡淡的血絲兒浸透,被溪水沖淡。

二師兄聽了她那句話,頓時反應了過來,伸手一撈,将雲愫攬在懷裏。

耳邊是破水而出的聲音,利刃劃空水面,水中沖出幾個人影,一張巨大的綠網迎頭罩來,二師兄一手抄着雲愫,另一只手急急出招,身子向後急退。

最後從水底沖上來的兩個人,淩空跳起,一道黑霧揮出。

二師兄運氣将黑霧震散,綠網再将襲擊了過來,綠網在空中一彈,十幾道匕首從網中彈出,寒光閃閃,直逼眼前。

二師兄揮劍抵擋,卻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劍刺來。

雲愫驚得臉色一白,掙脫出二師兄的手臂,手中的赤宵揮起,手起刀落,将那偷襲的殺手一招劈開。

眼前一抹豔紅,二師兄肩頭染血,撕破了他雪白的衣袍,他一運氣,血便流得更多。

雲愫伸手去捂,身邊殺氣凜然,她舉劍迎擊。

看到二師兄受傷,心底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傷,疼痛起來,她能預知對方的招式,加之洛沉傳給她三十年的內力,護在二師兄的身後,也算是游刃有餘。

有些東西,不是她不會,只是沒有契機點刺激她。

大網鋪下來,二師兄伸手一攬,抱着從水面飛掠而過,立于對岸。

雲愫氣息不定,初初駕馭那原本不屬于她自身的內力,不太适合,她握劍一臉的沉默,從第一次殺人的沉默,而到現在為求生的堅定。

她從來沒有意識到,如果沒有師兄的庇護,自己原來是如此的脆弱如蝼蟻,渺小到随便一個逆境就可以将自己逼入死境。

身後,殺手窮追不舍。

“二師兄,你的傷在流血。”雲愫不禁擔憂。

之前那麽多黑甲死士,二師兄都如履平地,怎麽會突然沒有意識到身後的襲擊。

她又有些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反應慢半拍,又怎麽會讓二師兄受傷?

“不疼。”二師兄語氣淡淡,清醇如泉,如平日一樣。深深的傷口,他也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痛。

二師兄溫柔的摸了摸雲愫那張擔憂的小臉,嘴角勾勒淺淺的弧度。

雲愫第一次看到他好像在笑,他平日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卻在受傷危急之時,将自己唯一的溫暖送給她。

“走。”他語氣微沉。小師弟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他覺得這是他看過的星空,最亮的一顆星星。

他從小到大沒有任何的感知,自然也不會感知身後的殺氣,被人從背後偷襲也不會感覺到,當然就算受傷了,他也不知道。

沒有感覺,沒有感知,睡覺之時,如果沒人守護,被人刺殺,他也不會知道,直到流血而亡,也不知;更加不會知道疼是什麽。

☆、五十、信任

身後,暗器襲來,雲愫突然回頭,撲倒二師兄,暗器從她的頭頂擦過,削落幾根青絲。

二師兄臉色蒼白,神色卻依然淡漠如常。

刺殺者已經潛過了岸,殺機一步步逼近。

雲愫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手撐劍,筆直而立,目光明銳如天邊最璀璨的星子;二師兄為了我受傷,我也并非一無是處,至少能預知危機的降臨,可以一一化解。

二師兄起身,淡淡的瞟了一眼從肩頭流下來的鮮血,目光清沉。

一襲雪衣的男子手中執劍,另一只手臂将雲愫攬在懷裏,語氣輕輕的,“小師弟,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你一分一毫。”

雲愫擡頭望向他,男子臉色清沉,嘴唇殷紅似血,光滑如玉的臉龐,鳳眸清透,勝過天邊被清透的那顆星子;徐風吹起他長發如墨,飛揚如緞,白玉的發冠純清到無致無瑕。

就是這麽一般驚天為人,高高在上的男子,卻如此寵着她,護着她;

會不顧流言為她下廚做飯,會吃她剩下的東西,會事事的順着她。

很多年前,她就想過,要遇到一個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把她所有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她會和他一輩子生活在一起。

雲愫緩緩的掙脫出薄傾城的懷抱,目光堅冷,語氣清冽:“二師兄,我可以站在你的身邊與你并肩作戰,而不是站在你的身後,大驚失色。”

我可以站在你的身邊與你并肩作戰,而不是像柔弱的小女子一樣,站在你的身後大驚失色,小鳥依人。

她的身上,明明有這麽多的優勢,還有洛沉的身上的三十年內力,比得上江湖上一流的高手,雖然這具身體是個小孩子,但是靈魂卻是一個理智的成年人。

二師兄蹲下,輕蹭着她的小臉,他很高興,很感動,不知道怎麽表達,他只想讓小師弟知道,他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不管發生什麽,遭遇什麽。

殺手慢慢逼近,目光如嗜血的毒蛇般,讓人覺得陰寒狠辣,手臂上綁着的小弩,弩上小箭泛着滲人的寒光,陽光折射過來,帶着幾分幽深的綠色,很明顯是淬了毒。

雲愫眼前飛速的閃過一個短箭齊發,如雨點般襲擊過來的影像,她的手掌掙脫出薄傾城的掌心,小小的身子閃到了其中一個殺手的面前,舉劍迎擊。

殺手的小弩剛剛拉上膛,被突然的襲擊打斷,箭矢飛速的有些淩亂。

二師兄心中一跳,飛撲過來。

那些箭矢險險的與雲愫的身子擦身而過。

二師兄終于護在了她的身邊,語氣變成清沉,“小師弟!”剛剛讓他真的很心疼。

雲愫朝二師兄咧嘴一笑,“二師兄,你跟着我,我帶你穿越過去。”

二師兄被她那清冽明淨的笑意感染,只要是小師弟認為高興的事情,他都會默默的支持。

就如現在,小師弟要自己動手對付這些殺手,那他便護在她周圍,讓她好好發揮自己。

“好。”二師兄一劍揮開飛過來的短箭,站在雲愫的身邊。

“嗯!”雲愫心情很好,雖然面對着重重逼近的殺機,但是有人這麽相信自己,卻覺得已擁有了整個世界的一半。

在東華山上,所有的人都把她當成傻子、廢材,小孩子,每個人看她的目光無不是輕蔑,不屑。

在這麽一個危急的時候,二師兄卻毫無芥蒂的相信自己。

她擁有預知別人招式的能力,所以在箭矢飛射過來的那一剎那,及時的躲開,并且已經逼近了人前,手中的赤宵劍泛着濃濃的紅芒,如焰漿般耀眼,帶着無盡的灼烈火,似乎要将人整個吞噬。

已不是當初第一次殺人的慌亂和心亂,而現在,她想要守護自己最在意的,最重要的人。

其實和二師兄相處久了,便知,這麽一個天資超絕,驚才豔豔的男子,其實是一個最沒有心機,心思最單純,幹淨得像一張白紙一般的男子。

雲愫每每與殺機擦身而過,算計精準,就算殺手們一個假動作,變換殺招,她也能很好的避開,再加上她的身邊還有一個雖然受傷,武力值卻依然超常發揮的薄傾城,刺殺者們沒有得到多少的好處,士氣漸漸有些松懈了。

臨近日暮,東華山山腳臨鎮村莊開始流傳,臨淵國四皇子虞子期帶兵十萬,奪取絕世神劍,誅殺山上江湖人,已經帶着劍離開了東華山,趕往臨淵國。

一時間,所有江湖幫派将矛頭齊指虞子期,虞子期帶兵一路從東華山回國,每過一村,一縣,一哨,一崗,都會受到緝殺,他用卑鄙手段奪劍一事,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整個軒轅大陸人盡皆知。

除了江湖人,還有各國世家權貴,也對他窮追不舍,直到他進了臨淵皇城,也遭遇刺殺,所帶人馬,拆盡三萬,身受重傷。

大師兄和五師兄帶領衆中弟子尋找雲愫和薄傾城。

在小藤林中遇見與黑甲死士周旋的上官烈龍,上官烈龍從一名活口中得出,死士們要殺的對象是雲愫。

六師兄紅衣獵獵,一身血屠之氣,手中的薄刀一扔,刺中最後一名活着的死士。

大師兄臉色焦急,“我在愫兒的身上放了千裏引,我手中的玉珠,憑借着她身上的氣味可以找到她。可是到這裏怎麽就沒有了?”

上官烈龍将一個染血的荷包遞了過來。

大師兄蹙眉,“肯定是薄傾城幹的。”

“二師兄帶着小師弟往碧落林的方向。”六師兄聲音沉啞,方正不均。

五師兄氣喘籲籲,“四師兄剛剛下山,屠殺了在山上的江湖人,你說四師兄是不是真的奪了……”

“不會!”上官烈龍若有所思,他明明看到赤宵劍還在小師弟的手裏,而且那把劍那麽耀眼,像小師弟一樣。

大師兄氣憤的将荷包甩向草叢,今天早上,他送雲愫荷包的時候,薄傾城好像就在場,薄傾城雖然聞不到荷包上面的香氣,但是以薄傾城那性子,表面上不會表現得不滿意,暗中就不知道了。

夕陽漸漸落下,殘陽如血,整個山華山都攏罩在一片血氣當中,讓人覺得壓抑緊張。

雲愫扶着二師兄朝無寐谷的出口走去,走出幾步,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都落入了藤洞裏。

洞口藤條茂密,雲愫摔下來的時候,感覺身下漫軟,擡頭,看到二師兄墊在她的身下,臉色已經極盡蒼白,而且唇角毫無血色,她趕緊将二師兄扶了起來。

二師兄輕吟了一聲,将頭靠在雲愫的肩上,氣息微弱。

☆、五一、完全停不下來

雲愫回眸,看到近在咫尺的驚豔臉龐,男子長長的睫毛微垂,映着淡淡的翦影,他輕閉着雙眸,臉色平靜淡漠,卻透着幾近透明的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緊抿一線,看不出痛楚的表情,可越是這樣,卻越讓雲愫覺得心驚。

有時候,感覺不到痛苦,喜悅,悲傷,難過,嘗不出人間百味,甚至包括死亡,也是一件讓人覺得悲哀的事情。

這麽柔弱的二師兄,柔弱得讓人心顫,心疼。

雲愫不知不覺,便覺得自己潛伏的內心深處的母性大發,這樣的二師兄,完全讓人抵抗不了,有木有。

所以這心疼的感覺,完全都是停不下來。

二師兄肩上的傷口正汨汨的流血,血一直沒有完全止住。剛剛又經歷了這麽久的戰鬥,也到了身體的極限。

夕陽已經落下,藤洞裏的光線漸漸朦胧,一輪彎月挂在天空。

雲愫拉下二師兄的衣袍,撕下身上一塊碎布,包紮在二師兄的傷口上,雖然那些刺殺者全部都已經被死了,可是也不能保證還有沒有下一拔。

二師兄手掌微涼,上半夜的時候,便發起了高燒。

雲愫的身上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傷痕,只不過她自身帶有自動恢複的能力,現在那些傷痕已經開始結疤了,傷口處癢癢的。

她在她的心思和注意力全部都放二師兄的身上,自己也顧不得了。

一輪皎月輪在天空,霜色的月華透過洞口照耀進來。

二師兄那張蒼白的臉上如染上一層薄霜,男子臉頰微紅,唇色卻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雲愫摘了洞內藤上長的幾個紅色藍色的果子,又在洞內找到幾顆止血草,現在二師兄受傷,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麽樣,她也不能提前出去。

那些紅色的和藍色的果子長得像蘋果,皮很薄,輕輕的咬開,裏面是鮮紅的果肉,帶着幾分清甜,汁水很多。

雲愫嘗過之後,覺得沒毒,便用布包着,将果子的汁液擠到二師兄的嘴裏。

二師兄一直靜靜的躺在那裏,呼吸柔弱,好像一片飄渺的柳絮,随時都有可能被風給吹走。

她手足無措,心裏從來沒有這麽緊張慌亂過,在東華山上遇到過無數次的生死危機,她都沒有此時這般慌亂。

雲愫呆坐在二師兄的身邊,小小的手掌輕輕的搓着二師兄那微涼的手,剛剛殺手那陰寒嗜血的目光,萬箭齊飛,血肉淋淋的場景還在眼前不停的跳躍着。她搖了搖頭,想甩掉那些被她一劍喪命,血肉爆濺的的場景。

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殺這麽多人,第一次為了保護自己所重視的,而殺這麽多人,她不知道,以後的每一天,都身不由已。

洞中的孩子坐在月華之下,一身血戮之氣,抱着膝蓋,身後放着提那把飲盡了血的赤宵劍,這把被整個大陸都稱為絕世名劍的第一劍。

雲愫忍不住的苦笑,第一劍?!

她那小小的身子在月華的照耀下,顯得孤寂廖廖。

她很害怕二師兄不會再醒過來,她穿越過來,不是特工,不是殺手,不是醫生,不是神偷,不是神人,她只是一個很普通普通的人;普通到走在大街上,都不會被人看一眼;

所以就算二師兄傷得這麽重,她也不會想辦法給二師兄治傷,只認識簡單的可以用來止血的草藥。

她現在只能坐在這裏等,等着二師兄快點醒過來。

雖然經歷了這麽久的殺戮,她也疲憊不堪,可是強烈的意識要告訴她,二師兄現在很脆弱,萬一她睡着了,有什麽意外怎麽辦?

沒有保護二師兄,同時也沒人保護自己。

她不要像二師兄一樣,連死亡都這麽不聲不息,已經經歷過一次死亡了,上天給她一次新的生命,她要認真的,好好的活着。

等到二師兄醒過來,她一定會告訴二師兄,為什麽她與他會不同,會告訴二師兄很多關于穿越之前的事情,告訴二師兄只有男女才會不同……

經過了生死的屠戮,她原本那不争慵懶,凡事無所謂的性子,似乎在慢慢的改變。

她知道她要變強,變成更強一些。

身後突然響起窸窣的聲音,然後是咔嚓咔嚓,像尖牙啃咬骨肉骨頭的聲音,雲愫一驚,全身的細胞都呈現出了警惕的狀态,伸手握住身邊的赤宵劍,然後緩緩的站了起來。

☆、五二、小怪物

那咔嚓咔嚓的聲音就近在咫尺,月光下,樹藤也在窣窣的作響,雲愫心跳到了嗓子眼,握緊着手中的赤宵劍,目光冷銳,堅冷的小臉一片警惕與殺意。

那尖牙啃咬骨肉的聲音在這靜寂的洞裏,顯得格外的陰森與醒銳。

雲愫已經走到了發出聲音的地方,舉起了劍,正欲狠狠的劈過去的時候,突然藤葉裏竄出一團如閃電般的紅影來,紅影落到月光的照耀處,是一團全身通紅,肉嘟嘟的四肢動物,那動物不過小狗幼崽那麽大,長着一身豔紅色的皮毛,眼睛很大,圓溜溜的,頭頂是一雙微折的耳朵,像折耳貓,耳朵旁邊還有一對微微突出的肉,似角。

此時那只“小狗”正眨吧眨吧着又大又黑的瞳子盯着雲愫,小狗的嘴裏叨着一塊像動物關節的骨頭,“小狗”咔叭一聲,上下一颌,将叼在嘴裏的骨頭咬成了兩斷。

月光下,原本看起來肉嘟嘟的萌翻天的毛絨絨小動物,輕搖着一條長長的尾巴,此時看起來的卻讓雲愫覺得由心底透着幾分森寒。

小動物血腥的大口一張,露出尖細的獠牙,以及滿口如鋸齒鐵鉗般的白牙。

雲愫握着手中的劍,一步一步的靠近二師兄的身邊,擋在了二師兄的身前;

這只怪異看起來無害,卻如此的厲害,随随便便的咬,便能咬斷骨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怪物,碧落林的無寐谷有一只兇猛異常的麒麟神獸守護着東華山的後山口,但除了那只神獸以外,這無寐谷中還會出現什麽稀奇古怪的猛獸也沒人說得清。

小動物挪動着那肥厚的腳掌,小心翼翼的朝雲愫移過來,每走一步,都警惕異常;一雙又大又圓的瞳子,像戴了美瞳,透着一股暖萌暖萌的感覺。

若是以前,雲愫肯定會伸出雙手,将這只動物抱過來,抱在懷裏;只是現在,她只覺得任何不知情的動物都有可能是敵對,都有可能傷害到她和二師兄。

二師兄現在全無防禦力,只有她才能保護他。

昏睡在她身邊的男子,脆弱到讓人心疼,雲愫咬牙,長劍一伸,焰紅般的劍尖正指着“小狗”的額心。

“小狗”嗚咽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後退了一步,一雙大而黑的瞳子,可憐兮兮的盯着雲愫。

越是無害的,越是最危險的!

雲愫臉色冷冷的,目光幽寒,任這小動物翻滾賣萌,扮無辜,各種技能用盡,她也沒有将劍拿開。

最後那只小狗嘤嘤的退到了洞的對面,趴在地上,咬着它剛剛叼着的骨頭,那咔嚓咔噔的聲音,在這幽深的夜裏,格外詭谲森寒。

雲愫見小動物主動躲在對面,心底微微一松,慢慢的蹲了下來,靠坐在二師兄的身邊。

突然屁股底下有什麽硬物烙着,雲愫随手一摸,摸到一個硬綁綁的東西,拿出來,對着月光一瞧,頓時驚得全身的毛孔都發涼。

這是一個死人的頭骨,而她兩只手指正好插着頭骨的那兩個黑森森的眼洞裏。

“我……”去!

雲愫吓得将頭骨一丢。

“昂~”小動物突然彈跳而起,借着月光,看到了它彈跳起來的時候,空中劃過一條紅芒,然後頭骨就被它一口給叼住了。

小動物叼了頭骨,趕緊回到剛剛的地方,啃骨頭。

靜寂的空間裏,只有那只外形像狗,長相又有些肖似貓的生物在咔咔的啃骨頭。

那一下,又一下,尖齒咬碎骨頭的聲音,讓人聽着心底發毛。

半個時辰的工夫,“小狗”似乎是啃完了骨頭,然後搖了長長的尾巴,轉溜着又黑又大的眸子盯着雲愫。

它似有些懼怕雲愫手中的赤宵劍,一直都不敢靠近。

雲愫向後靠了靠,總覺得身後有什麽東西,讓她整個脊背都發涼。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身邊二師兄的手掌。

二師兄,你快醒過來,我好害怕。

還有這突然出現的生物,到底是什麽?這貨看起來萌萌的,十分的無害,偏偏又這麽兇殘。

突然,小動物四肢放倒,肚子貼着地面,趴在那裏,搖着尾巴,黑又大的瞳子無辜的盯着雲愫。

雲愫慢慢的站了起來。

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咔答聲,她下意識的回頭。

月光下,那從綠藤後面掉下來的是各種骨頭,人的、動物的,一大堆……

雲愫欲叫出口的尖叫聲,噎在喉嚨間,她突然轉念,一回頭,看到那只小動物正朝二師兄撲過來。

她手中的長劍一劈,那只肉嘟嘟,一身紅色毛的小動物閃得非常的快,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就已經撲到了那堆骨頭裏,往一頭野牛的頭骨裏鑽,鑽完之後,露出頭,黑溜溜的眼睛帶着幾分驚惶的盯着雲愫。

雲愫趕緊去扶二師兄,她要離開這裏。

二師兄輕吟了一聲,手臂順勢将她抱在懷裏,光潔的下颌輕輕的蹭着雲愫的頭頂;男子的動作輕輕的小心翼翼,透着濃濃的依賴和信任。

那只小動物不知何時從野牛的頭骨裏鑽了出來,用腦袋頂着一個藍色的果子,慢慢的頂到了雲愫的面前,然後四肢一撐,五體投地般趴在那裏,變連腦袋下颌都貼平了地面,緊張的看着雲愫。

雲愫蹙眉,眼底有着濃濃的警惕。

那些紅色的果子,她是吃過的,她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的異常。

但是對于這只小動物的示好,她突然有些意外,而且好像還有些懷疑。

雲愫用劍将紅果挑了過來。

小動物嘤嘤的嗚咽了一聲,那肥嘟嘟的身子慢慢的向後蠕動,肚皮摩擦着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音,退到了對面洞壁處。

雲愫冷哼,別以為你表現得這麽可憐,我就可以相信你。

她拿下劍尖挑着的果子,自己咬了一口,感覺比之前她摘的那些果子的清甜味道還要更濃一些,而且汁水很多。

她覺得沒什麽事,這才将汁水擠到了二師兄的嘴裏。

小動物嗚嗚的趴在對面的一片藤葉下面,眨吧眨吧着眼睛。

雲愫靠在二師兄的身上,緊握着手裏的長劍,目光警惕。

二師兄全身都在發燙,突然翻過身來,将她壓在了身下,微涼的嘴唇輕貼着她的臉,吐出來的氣息灼灼的,迷迷糊糊的輕咬着她的臉頰,雙手下意識的撕扯着身上的衣袍。

雲愫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回頭,看到那只動物已經從藤葉下站了起來,那原本黑溜溜的瞳子轉動着,光芒詭谲。

突然,它小小的身體騰空而飛,撲向雲愫身上的二師兄。

☆、五三、賣萌打滾齊活小怪物

雲愫心中一跳,一使勁,将壓着自己身體的二師兄給撞開,手中的赤宵劍迎頭對着那只小動物迎頭砍過來。

小動物也不躲,只聽到黑暗中,一聲輕微的咔嚓聲,樹藤裏掉出一條足有碗口粗的大蟒。

大蟒的的腦袋被它咬掉,落在旁邊,血水噴滿整葉的綠藤,巨大的身子瘋狂的扭動着,震落了洞內大片的碎石砸下來。

雲愫一驚,因為洞內光線不明,所以她沒有預知看到那只小動物的下一步動作,而當時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只小動物的身上,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危險。

碎石落下,雲愫趕緊撲在二師兄的身上,想要替他擋住落下來的泥土和石塊。卻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擡頭看的時候,那只小怪物飛躍在半空當中,呼哧呼哧的用爪子在撲着那些落下來的沙石。

二師兄抱着她的小腰,翻了一個身,微涼的嘴唇蹭着她的蹭,不知所措,幾分狂野,他覺得很難受,很難受,卻不知道如何來表達,身體灼熱,而他抱着的一具溫軟小小的身體,有着如冰如雪的沁意,讓他很舒服,很舒服。

雲愫被壓得手中的長劍都掉在地上了。

“二師兄,你快醒醒啊。”雲愫咳咳幾聲,二師兄那微涼唇貼上了她的嘴,帶幾分試探的輕咬。

雲愫別開臉,氣喘籲籲。

我還是小孩子啊,我還是你們的小師弟啊,二師兄你不會是燒傻了吧?

回頭的時候,那只小動物眨吧眨吧着黑又大的圓溜溜的眸子,帶着幾分好奇,盯着雲愫與薄傾城。

我去!雲愫呸,垂落在嘴裏的頭發。

小動物突然用頭頂着一個血淋淋的蛇頭過來,慢慢的推到了雲愫的面前,然後再後退到一米遠的地方,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

雲愫抓起旁邊的劍,将那血淋淋的蛇頭,拔拉了過去,惱道:“還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自己吃去。”

那血淋淋的蛇頭落到了小動物的面前,小動物那如戴了美瞳般的瞳子轉溜了一下,低頭,又将蛇頭慢慢的用腦袋頂到了雲愫的面前。

那沖鼻子的蛇腥味,加上血躁的味道,沖得雲愫心裏翻江翻海的。

她氣呼呼的将蛇頭拔拉了回去。

小動物又将那蛇頭頂到了雲愫的面前。

一來一去,好幾回。

雲愫終于憋不住了,再加上二師兄拉她衣服,又啃她臉,真是一惱腦子的煩心事。

她的拳頭狠狠的在二師兄的肩頭一擊,二師兄輕吟,他沒有感覺到疼痛,卻能感覺那受傷的那處肩膀手臂使不上勁。

雲愫氣呼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劍挑起那個蛇頭,走到小動物的面前:“你他媽有完沒完!頂來頂去的,當踢球呢?”

小動物五體貼地,趴在對面,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是讨好,或是委屈;它咬下巨蟒的頭,不是當球踢着玩的,是送給雲愫吃的。

雲愫将蛇頭往小動物的臉前一送,“你再這樣,老子一劍劈了你。”

小動物嗚咽一聲,張嘴,将雲愫劍尖上的蛇頭拉下來,躲在一片大的藤葉下來,用爪子刮下一片大一點的葉子,然後咔嚓咔嚓的咬碎蛇頭放在葉片上,用腦袋頂着那堆血肉頂到雲愫的面前。

雲愫目瞠口呆!

這只小怪物……

不是……不是以為她覺得蛇頭太硬,它就替她咬碎再給她吃?

仔細想想,這只小怪物,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對自己未好呢?

小動物眨吧着大美瞳,看着她。

雲愫氣得無語,突然“嘶拉”一聲,背後一只如玉如琢般的手拉開了她的衣袍,胸口春光大洩。

那小怪物突然伸出血淋淋的肉掌,雙掌擋住了眼睛,然後慢慢的退到了葉片叢中。

雲愫拉着自己的衣服,一回頭。

身後的男子臉色蒼白,眉宇緊皺着,好像那撕她衣服的動作是下意識的。

雲愫自我安慰,還好我還是小孩子。

再說了,二師兄他受傷,還迷糊着。

二師兄那動作太急,踉跄着撲過來,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再加上之前雲愫的那一拳,傷口又裂開流血了。

男子那氣息輕弱,倒向雲愫,雲愫後退,靠着洞壁才站穩。而二師兄那欣長的身子微彎着,将她整個人都攏罩在身下,頭頂是二師兄那輕輕的呼吸聲,以及他身上淡淡的如幽蘭般的氣息,夾雜着血腥的味道。

二師兄的腦袋枕着洞壁,雙手撐在她的肩膀上,倒是沒有下不步的動作。

雲愫見那只小動物還在好奇的看着自己,她氣呼呼的惱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男女纏綿啊。”

那紅色的果子居然有催情的作用?!

那只小怪物肯定是故意的。

之前她是把紅色的和藍色的果子一齊給二師兄吃的,所以說,那藍色的果子就是中和紅色果子的解藥!

雲愫劍尖一挑,刺中一個藍色的果子。

一回眸,看到那只小動物的嘴裏叼着一個紅紅的東西過來,放在一片幹淨的葉片上,然後盯着雲愫。

借着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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