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難不得要我拔出來送到你的手上,還要恭敬的對你們說請笑納。

紫薇長老那碎碎念的嘴停了停,說道:“我查過古籍,神劍認主,必須是和它有緣份的人,才能擁有它,并且駕馭他,這個人必須跟它的磁性相近。但這樣的人,幾百年來,不能出得一個。若是旁人想要強行的駕馭神劍,就會被神劍所傷,而且功力越深厚,便傷得最重。”

“那豈不是真只有雲愫能拿了?”衆弟子不甘心,又不敢上前親自去動手拔。

紫薇長老若有所思,“如果不是神劍自己認上的主人,旁人若強奪的話,武階,劍術,內力越高,它反蝕過來的威力也就更大。倒也不是只有雲愫能拿,一般來說,自身沒有任何內力元氣的人,也就是從來沒有修習過武功的人,去拿劍,也不會受到傷害。”

“紫薇師伯,你說的是不是只有平民才能拿?不會任何武功,身體沒有任何內力,拿了這絕世神劍又有什麽用?”華清問道。

紫薇冷哼,一臉幽怨的說道:“我怎麽知道?你要是想要,廢了一身修為,去拿吧。”就算不能拿人殺人放火,還可以當火棍使的嘛。雲愫就使得挺好。

“難怪雲愫拔劍,安全無恙,原本這劍只有廢材才能拔出。”華清冷哼,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擁有神劍了,但是又看不慣雲愫擁有天下第一神劍。

“可是,天下各門派為何還要奪劍呢?”一個弟子不解的問道。

“那是因為他們只聽信了一部分的謠言,真正的真實情況卻不知道。”紫薇長老說完,開始埋怨為何赤宵劍擇主的時候,選的為什麽不是他。為什麽他長得這麽漂亮,又有內涵,為什麽不是他。

為什麽不是他,為什麽上天對他這麽的不公平,讓他擁有絕世容貌,善良的心靈,熱愛一切生活的陽光少年,偏偏上天就是忽略他。

景悟一聽雲愫沒有內力,負靈根所以才能拔出神劍,便喪心病狂的想,只要把雲愫殺了,那麽神劍便會再被封印于藏劍池中,等待下一個主人的出現。總之他得不到的東西,他也不想別人得到,特別是一個被自己一直都看上的廢材。

景悟掌中突然亮出一把匕首,推開扶着自己的傅卿,目光陰除,一掌朝雲愫的背後偷襲。

上官烈龍手中的柳葉薄刃飛出,直逼景悟的喉嚨,而在旁邊一直沒有動靜的三師兄轎中突然飛出無數白芒,同時射向景悟。

五師兄襲風也挑劍刺向景悟的胸口。

“住手!”傅卿大驚,飛躍而來,一掌震開襲風刺過來的長劍,一只手抓住景悟的肩膀,将景悟提開,那薄刃和白芒全部都釘入剛剛景悟所站的地方。

若那些東西射在景悟的身上,只怕已經一命嗚咽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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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冷喝:“恒兒,烈龍,風兒,你們住手。”

當着這麽多門派弟子的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殺了派中長輩,會給他們以後帶來很大的麻煩。

趁着傅卿在阻止殷恒和上官烈龍的時候,景悟從地上爬了起來,舉起手中的小刃首,沖向站在院中的雲愫。

殺機必現,雲愫回頭,突然眼前一道紅色的閃電飛過來,小怪物撲到了景悟的手臂上,咔嚓一下,瞬間工夫被咬掉了景悟出抓刃首的整個手腕。

☆、六六、是塊好鐵

小怪物還趁着景悟那斷手噴血的瞬間,飛快的躍出了噴血的範圍,落到了旁邊的一顆樹梢上,瞠着無辜的眸子,看着底下發生的這一切。

雲愫眯眸,冷冷盯着那上的那一只抓着匕首的斷手。

一旁的紫薇長老還在碎碎念,埋怨模式瞬間升級!這血怎麽噴這麽多,噴得到處都是,弄得院子這麽惡心?這人啊,怎麽就這麽沒眼力勁,好好的生活不好嗎?非要被妒忌沖昏了頭腦,紫薇長老有強迫症,越看越覺得景悟的另一只手沒斷,特別的不協調,太不平衡了,那小怪物應該把景悟另一只手腕也給咬斷。

小怪物坐在樹梢上了一眼,覺得确實是有些不太對勁,跳下來咬斷了景悟的另一只手。

于是紫薇長老覺得平衡了,心底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這碎碎念模式再次升級為,自己只是随便想想,怎麽就成真的了。他還想讓全天下的女人都仰慕自己呢,想了幾十年了,就是一直不能成真的。

景悟吃驚的看着自己的斷手,半晌,發現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然後暈了過去。

雲愫那清澈的目光瞟了一眼在場的東華山弟子們,緩緩而道:“你們還有誰要試試嗎?趕緊試,別等我把劍拿走了,你們又一個個的來惦記着要搶。”

她語氣如此的不屑,讓在場的比她資質高的弟子臉色難看。

一個年輕的弟子上前,手還沒有伸到劍柄,就被彈開,震飛撞到了院牆。整個人都不好了,靜谧的院子裏,弟子落地的聲音,夾雜着骨折的聲音。

安澤和安喜相互了一眼,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以前一直在他們眼中,被他們欺負的小傻子雲愫,居然變得如此厲害,如此的光芒萬丈,連掌門的光芒都不及他。

“你去,你不是還沒有學內功心法嗎?”安喜看了一眼安澤。

安澤怔了怔,想到之前紫薇長老所說的,沒有內力的人,可以拿到神劍,想此,心底蠢蠢欲動,貪婪心大起。走過去拔劍。

安澤握住劍柄,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果然沒有任何的異常,他心中一喜,使勁往上一拔,神劍插入土中太深,而且紋絲未動。

安澤咬了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安喜吼道:“你使點勁,沒吃飯嗎?”

安澤咬牙,松開檢柄,去趴劍邊的土。

坐在轎中的三師兄一聲冷笑。

谷雨語氣冷冷的:“各位打算在這個院子裏鬧到什麽時候?我家大人的耐心有限,而且大人不太喜歡太吵。”

所以谷雨素手一擡,殷恒帶過來的侍衛已經架好的火弩,打算将這些吵吵嚷嚷的人全部都滅了。

正好一了百了。

安喜看到安澤這麽笨,也急了,“我來幫你。”

劍下,表層是一層沙土,而底下卻是石頭!那半個劍身全部都沒入石頭裏。沒有雄厚的內力,根本拔不出來。

而且之前那劍插入土的時候,看雲愫那抛劍的動靜很随意。

神劍周身殺氣萦繞,本身就極具殺戮之氣,非強者不能駕馭。長劍一聲低吟,劍氣沖蕩而來,将兩人震飛。

四周的空氣再一次凝聚了。

紫薇長老嘆氣:“都是天意,大家就聽從天意吧。”他目光望身坐在紗轎中,一襲陰沉之氣的男子,喃喃說道:“都是天意……”

“大家都鬧夠了吧。”殷恒輕淡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寒霜。

院中杏花瑟瑟掉落,如下了一場紛黃色的雪。

“小師弟,把你的劍收好。”三師兄沉沉的說道。

雲愫手掌一伸,長劍從岩石處飛出,落到她的手裏。

四周驚嘆聲響起。

衆弟子眼光各有不同。

紫薇長老喃喃自語,“天縱奇才,來于異世。原來是真的,是真的啊……天意不可違…大夥兒該幹嘛就幹嘛去,也應該做晚飯了,今天不想吃豆腐,讨厭吃雞蛋……”

紫薇長老只正常了三秒,又開啓了他的碎碎怨念模式。然後搖頭,慢慢的退出了常青閣。

一場鬧居很快收場,山中弟子看雲愫的目光有些奇怪,除了之前的不屑,隐隐還有妒忌和小心翼翼。

也就是說這把劍,除了雲愫以外,是沒有人可以碰的。

紗轎緩緩的人雲愫的身邊經常,一只雪白如月的手掌伸出來,指尖輕輕的拂過劍柄,慢慢的将劍從雲愫的手裏拿出來。

雲愫呆住,怔怔的看着脫手的赤宵劍。

轎內,男子那低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指尖輕輕的彈了彈劍刃,淡淡的說道:“還真是好鐵。”

噗~雲愫心想,這是天下人,人人争之的絕世名劍,怎麽一到你的手裏,只得一塊鐵了?不過……

三師兄,你怎麽可能拿劍?

你怎麽會沒事?

三師兄将劍遞回來,淡淡的說道:“小師弟。”

雲愫呆呆的把劍接回來,正要開口問三師兄為什麽能碰觸到赤宵劍,而已什麽事情都沒有。三師兄的武功應該與二師兄不相上下吧,之前還聽說他們比試,三師兄略勝半招,這會兒真是奇怪。

突然,大師兄從走進院內。

雲愫拿上劍,直接朝大師兄跑了過去,一張小小的臉上,露出隐隐的擔憂和緊張:“大師兄,二師兄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六七、不是常人

大師兄翠衣翩跹,俊逸豐神綽然之姿,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藥草香氣,還夾雜着淡淡的血腥之氣,此時他看着一臉稚氣的雲愫,那張俊逸綽然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二師兄沒有事,你放心吧。你看你一身的血氣,我讓丫環帶你過去洗個澡。”

上官烈龍上前拉起雲愫,嘴角淡淡一揚,語氣輕啞,淡淡的說道:“大師兄,你帶小師弟過去吧。”

襲風見此,臉色變了變,拉上了雲愫的另一只手臂,說道:“小師弟,我帶你過去洗,我院中的有一個丫環跟你年紀差不多,讓她幫你。”

“不用。”雲愫微微蹙眉,左右看了看,心想,我就想去看看二師兄怎麽樣了?你們別拉着我,而且我身上髒兮兮的,弄髒了你們的衣服就不太好了。

襲風眉眼含笑,眸底有抹不羁與任性,說道:“小師弟,你別聽六師弟的,他院裏沒有丫環,只有兩個長得難看的随從,還叫什麽紅花和綠葉,其實那檔次,別說花和葉,就連樹根的檔次都算不上。我院裏有個小丫頭叫小蘆,長得可水靈了。”

上官烈龍冷冷的瞥了一眼襲風,“小師弟可不像你這麽重口味,連*歲的小丫環都不放過。”

襲風惱了,“你胡說什麽?我哪裏有做那種事情。我一向很潔身自好,你這個破嗓子,公鴨叫,可別在小師弟的面前說我的壞話。小師弟是不會受你的挑撥的。”

上官烈龍冷哼:“小師弟跟我一起回去,你放開。”

“我不放!”

“放開!”

“就不放!”

……

雲愫的手臂都快被他們拉斷了,她蹙眉,一臉的無奈與悲哀,你們吵歸吵,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再吵。

撕啦!

雲愫的兩只袖子一左一右的被兩位師兄給扯了。

大師兄翠袍一揚,大麾披在了雲愫的身上,将雲愫護在懷裏,蹙眉瞠向上官烈龍和襲風。

雲愫的手臂上有些傷口,不過她天生恢複能力強,所以那些傷口已經開始結疤脫落。大師兄目光深邃如潭,盯着她手臂上的傷口,心疼道:“疼不疼?”

五師兄,趕緊說道:“小師弟,我沒有抓疼到你吧。都是上官烈龍,他要是不來搗亂,我也不會傷到你。”

上官烈龍一招襲擊過來,擊怒了襲風,兩人你來我往的,頓時就打鬥在了一起。

葉庭風牽着雲愫走出院子,然後輕輕的掠,飛出好幾丈遠。

身後,砰砰砰……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然後是谷雨那冷冽的聲音響起:“上官公子,襲公子。我家大人說了,你們若是再在這裏搗亂,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被火箭彈襲擊這麽簡單了,要是動用了神火炮,到時候怕是連你們的親媽都不認識你了。”

雲愫正欲回頭,大師兄弟摸了摸他的腦袋,淡淡的說道:“別理他們。”男子的聲音溫潤如水,帶着淺淺的溫柔,還有幾分的寵溺。

雲愫撇嘴,聞到了空氣裏淡淡的琉磺和硝酸的氣息,還有衣料燃燒之後散發出來焦糊的氣味。

然後身後是一陣咳嗽的聲音,再接着又是拳頭相撞,撞落花樹落英的聲音。

雲愫心裏念着二師兄,剛剛換洗完身上的衣服,便跑到二師兄的雲徑小築去了。大師兄默默的看着已經走遠的身影,心底淡淡的有些失落。

是夜。

常青閣內,一襲紫袍,玄紋雲袖。男子坐于桌前,低垂着眼睑,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卻透着淡淡的蒼白,幾分病态,幾分幽冷,在他的面前擺着的幾道清淡的小菜。

侍女谷雨站在他的身邊,神色冷肅,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我們何時回宮?現在袁相動作頻繁,只怕會趁着您不在的時候,有所動作。”而且那個袁相最是卑鄙無恥了。

男子淡淡的擡頭,幽暗深邃的眸子透着淡淡的冰寒之意,劍眉,桃花眼,一張薄厚适中的紅唇,此時漾着令人生寒的淺笑。

“再等等。”

門外,一襲青影,身材欣長,腳步輕盈,緩緩的邁入。

谷雨頓時閉嘴,目光掃過那慢慢走進來的身影。

“三師弟。”葉庭葉撩長袍,坐在了殷恒的對面,銳利的眸光掃視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微微的皺了皺眉。

“大師兄,別來無恙。”男子客套性的看着他,端起倒好的茶水,緩緩的遞到了大師兄的面前。

大師兄伸手握住茶杯,也沒思索,喝了一口,這才開口:“愫兒在山上過得挺好的,為何要将他接下山?”

“這是君上的意思。”殷恒不緊不慢的回答,寒冽的眸光怔怔的朝大師兄望過來。

“殷折蘭又不只有雲愫一個弟弟,再說愫兒生性單純,很多的事情都不懂,怎可将她帶入那詭谲兇險的天煞國帝城裏去?”大師兄臉色沉了沉,又接着說道:“再說了,愫兒一直都沒有見過他的父母,當初天煞國國君也沒打算承認他,此時卻要将他接回去,到底是為什麽?”

“大師兄,我真想不到你會對他這麽上心。”殷恒語氣淡淡的。

“我一直都很關心他,從他上山的那一刻開始,就決定要照顧他,保護他。總之,愫兒不能跟你回去。”大師兄堅決的說道。

“我正奇怪,山上的師弟們,怎麽也都大師兄一樣,對那個傻子這麽上心,現在一想想,那傻子也确實有不同于凡人之處。”殷恒想到雲愫撥劍出來的那股威風,嘴角頓時有些不屑的輕笑。

“三師弟也有不凡之處。”大師兄語氣裏透着淡淡的寒意,目光冷冷的盯着殷恒。

殷恒輕笑,“大師兄,這話什麽意思?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連身體最起碼的元氣都沒有,哪有什麽不凡。”

大師兄咬牙切齒,冷冷的瞟了一眼整個院子暗處的布防,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知道如果不是殷恒事先交待了的,只怕現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你雖不會任何武技,劍術,內力,身體與普通人無異,但是誰人不知平王府的暗器,機關獨步天下。”大師兄冷道,看了一眼,此時一臉病弱之态的殷恒,“你身上無任何的內力,所以你能握住赤宵劍。”

三師兄擡眸,慢慢的打量着葉庭風,冷冷一笑,說道:“大師兄胡說什麽?”

大師兄手中的杯子突然彈出,直逼殷恒的面門,卻在就要砸到殷恒的時候,一道透明的氣牆将杯子彈開,大師兄後退了一步,避開了破碎的杯子碎片,冷冷的看着殷恒。

殷恒輕輕的咳嗽着,拿起筷子吃飯。

大師兄撫過袖上的水珠,淡淡的說道:“飯菜涼了,你身邊的人怎麽不去給你熱一下?”

殷恒不緊不慢的說道:“大師兄,你若沒什麽事情便走吧。雲愫,我是一定會帶走的。”

大師兄怔怔的看着他,疑惑道:“你明明沒有任何內力的,你的身體也不适合任何的武技煉,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大師兄的武技不如二師兄吧,兩人若是對決,必也不相上下。”殷恒漫不經心的說道。

大師兄微愣,殷恒擅長異能機關之術,而他擅長毒術,若是與薄傾城對決,若是用些陰險的手段,倒也不是不可能。

大師兄站了起來,緩緩而道:“師父未必肯讓你将雲師弟帶走。”

“那就到時候看看。”殷恒冷笑,淡淡的看着他。傅卿不肯讓雲愫離開,并非是因為不舍得雲愫,亦若是擔心雲愫離開東華山會遇到什麽危險,而是擔心赤宵劍一旦離開東華山,那麽東華山便失去了鎮山之寶,當然也更加擔心赤宵劍一旦離開東華山,就不知道會被誰搶走。

大師兄轉身,走到門口,冷風夾雜着幾片粉色的落英迎面吹來,他的腳步突然停了停,淩厲的眸光掃視了一眼放在院中的那臺黑漆漆的火炮,黑色的火炮在月光下,泛着殺戮般的寒意。

雲築小徑內,一襲深藍色粗布葛服的十歲少年坐在床前,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

站在旁邊的秀青小心翼翼的說道:“雲少爺,我家公子平日裏受傷,不僅感覺不到痛楚,那傷口更是愈合得很慢,一直流血,也不結疤,如果沒有專門止血的藥,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流血而亡。”

雲愫心底閃過一絲淡淡刺痛。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傷痕,那好像是被暗器劃傷的,此時已經漸好,而二師兄那蒼白的手指,一抹淡淡的,荊棘劃過的傷口,此時似乎還有淡淡的血痕滲出。

秀青說道:“公子小時候去摘花園的裏的花,不小心被花莖上的刺紮破皮膚了,只是一個小小的傷口,後來也沒有在意,結果公子那些日子一直萎靡不振,大夫說公子是貧血,大夫認真檢查了,一直找不出原因,後來看到公子手上的傷口,才發現的。”

雲愫抓着二師兄的手掌,他的手掌一片冰涼,滲着讓人心疼的冷意。

秀青嘆了一口氣,“公子出生的時候,城裏發生了一場瘟疫,死了不少的人,就連他身邊伺候的人也都得病死了,只有公子沒有事,人心惶惶的,大家都說公子是災星轉世,要處置了公子,後來了一個神醫,治好了瘟疫,公子才免于一死,只不過公子的父母卻不太喜歡公子,慢慢的疏離了他,沒有人陪他他說話,後來也漸漸的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二師兄突然蹙眉,握緊了雲愫的手,聲音輕弱:“小師弟,你要永遠陪着我在一起的。”

秀青那唠叨的狀态頓時一止。

雲愫揮了揮手,“你去外面守着吧。”

秀青愣了愣,說道:“雲少爺,你不會真的要跟殷恒走吧?你走了我家公子怎麽辦?”她見雲愫的臉上一片寒意,嘆了一口氣,說道:“奴婢先退下了。”

窗外,一輪明月照射進來,如鋪一層銀霜,靜谧安好。

雲愫脫了小靴,爬到了二師兄的身邊睡着,覺得二師兄怎麽總是捂不暖,心裏有些焦急,于是又豎起耳朵,靠近他的胸口,心着他那沉沉有力的心跳才松了一口氣。

她雙手摟過二師兄的腰,睡在二師兄的身邊,精致的小臉上,有抹皎皎的暖意。看着二師兄那如黑翼般的長睫,垂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月光透過窗戶照耀在他那着如玉如幻的驚絕臉上,暖暖的鋪上一屋淡淡的銀霜。

第二天一大早,傅卿便召集派中弟子,商議關于他這個掌門退位讓賢的問道。

當然野心最大的景悟此時已經躺在床上,一雙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層頂的天窗,眼底透着濃濃的狠意,他現在全身筋脈盡斷,武功又廢了,躺在這裏半天不能動彈,跟一個廢人沒有什麽兩樣,偏偏又十分的不甘心。

傅卿決定退位,是他自己決定的,所以依照祖師的規矩,能擔當東華山掌門一職的,必須是山上武功最高的。

其實這山上的武功誰最高,大家的心裏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沒人願意提出來而已。薄傾城那性子冷,又不讨人喜,而且聽說薄傾城天生孤煞之命,誰與他走得近,便有可以死于非命。當然就更沒有人願意他來擔當這個掌門了。

再說傅卿的去意已決,此時讓山上的長老越發的小心翼翼謹慎起來。

紫薇長老抱着一個黃瓜在啃,嘴裏喃喃自語,“重新選什麽掌門,還嫌山上不夠亂嗎?小心被別的門派看了笑話。哎……今天照了照鏡子,自己怎麽的又長帥了,下午下山去找燒餅鋪的阿梅妹妹探讨探讨人生去……”

戒律長老昨天晚上就已經吩咐自己堂中的弟子,等掌門選舉的時候,一定要選他,雖然他武功不是最高的,但是廚房最高。

……

雲愫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低低的聲音給吵醒的。

“你看他在睡呢。”

“怎麽辦?要不要把他弄醒?”

“公子都起床了,他居然還在醒,真真是太不把公子放在眼裏了。”

“公子是我們的男神,他一個傻子怎麽能爬上公子的床?”

“想當年,我為了能爬上公子的床,無時無刻不在準備着,結果被他一個傻子給截足先登了。”

“他就是一個狐貍精,把我家公子迷迷神魂巅倒的。”

“狐貍精不是女的嗎?”

“也有男狐貍。”

“公子居然一醒來就給他做吃的去了,真真是妒忌死我了。我好想把他給殺了。他居然跟我們搶公子。”

“我也好想殺了他,可是他手裏的赤宵劍。”

“我們一直舍不得公子有任何的損傷,更加不願讓公子做任何的事情,可他倒好,害公子傷得這麽重,現下又叫公子給他為奴為婢的。”

“真的好想殺了他呢?”

“我告訴你們啊,你們想想就行了,可千萬別真動手,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

“咔嚓,咔嚓……”一陣陣啃咬血肉骨頭的聲音傳來。

幾個丫環們臉色一變,朝着聲音的方向去尋找。

角落裏,一只巴掌大的小怪物趴在那裏,小怪物的面前一大堆的骨頭,那些骨頭還血跡潺潺。

“這是只什麽怪物……”那丫環一聲驚呼,那血腥的味道裏夾雜着幾分惡臊,沖得人頭腦一片昏沉。

小怪物突然擡頭即黑又大的大美瞳,朝那幾個花容失色的丫環眨了眨眼睛,嘴巴将面前的幾塊骨頭往那幾個丫環的面前,似乎在說,嗨,美女,一起吃呗。

“姐姐,你看這堆是什麽東西。”一個穿着綠衣的丫環說道。

黃衣服的女子瞠着美眸,捂着嘴,說道:“誰知道是什麽東西,血肉模糊的。”

小怪物很體貼的跑到帷幕後面叼出一只斷手出來,放在了丫環的腳邊。

一陣尖叫聲……

雲愫盯着落荒而逃的幾個丫環,又看了一眼角落裏那一堆蜈蚣和蠍子,皺眉道。

小怪物一臉的委屈,瞟了一眼面前的蜈蚣,從蜈蚣堆裏翻出一條小蛇出來,挖出蛇膽叼到雲愫的面前,開開心心的去啃那些毒物了。

雲愫回頭的時候,看秀青一臉蒼白指着那小怪物,又指了指雲愫手中的蛇膽,戰戰兢兢的說道:“雲少爺,你手裏……”

秀青看到小怪物面前一堆人體的部件,又看到雲愫手中一個人的眼珠兒,吓得全身的毛發似乎都布了霜,太冷冽了。

雲愫一臉疑惑的看着秀青,真搞不懂,秀青怎麽會怕幾條毒蟲。

門外腳步聲,雲愫捧着蛇膽,看到一襲雪衣漫漫的二師兄正端着飯菜進來。他的臉色微微泛着蒼白,神色淡漠,鳳眸清冽如泉。

二師兄将飯菜放到桌上,招雲愫招了招手。

雲愫捧着蛇膽跑過去,說道:“二師兄,來張嘴。”

二師兄張嘴!

“不!”秀青瘋狂的沖過來,抓住了雲愫的手,唇色蒼白,“雲少爺,這個,這個……”

雲愫蹙眉,心想,你這怎麽啦?

二師兄眸底寒意重重,伸手将雲愫手心裏的蛇膽放入了嘴裏。

秀青盯着那顆眼珠子被自家公子吃了,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一頭栽倒在地上。

二師兄所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秀青,拉着雲愫坐了下來,說道:“小師弟,來吃飯,都是我做的。”

☆、六八

他眉眼清淡疏朗,透着有如天山雪蓮般的氣息,雲愫看着桌上的粥,一時間心底蕩漾起濃濃的漣漪。

“你的傷口,還疼嗎?”雲愫的聲音帶着幾分輕顫,目光盯着他的傷處,他換上一襲白袍,可隐約的讓人看到肩頭那一抹淡淡的血痕,還有身上那淡淡的金創藥的氣息。

那麽猙獰的一個傷口,應該是很疼的,如果是在她的身上,她肯定是承受不來的。

二師兄微愣,認真的想了想,突然搖了搖頭:“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還好這個傷口是在自己的身上。

反正也感覺不到疼,更重要的是感覺不到疼的感覺,不過小師弟這麽關心他,他覺得好開心,以後應該多傷幾次,或許小師弟就會更加關心他,想想便覺得沒有什麽?心裏也是甜甜的。

男子那修如若竹的手指端着粥送到雲愫的手邊,微微的愣了愣,幹脆拿起勺子來喂她吃。

“我自己能吃。”明明你才是傷者,卻搞得我們的身份互換了一樣。雲愫過來搶二師兄手中的碗。

二師兄微微一愣,搖頭,目光挺固執的,說道:“我喜歡。”

你喜歡喂你吃,喜歡看着你吃。

因為喜歡,所以他願意做任何對她好的事情。

雲愫吃了一小口,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後将碗奪了過來,撇嘴道“我不用你喂,我來喂你吧。”

她看到他微微一動的時候,肩頭處似乎又滲血了。

二師兄卻是什麽也感覺不到,只是那唇色蒼白的得厲害,雲愫喂他,他也張嘴,那殷紅的唇角輕輕的含住小勺,眸光清澈,朝她眨着清澈無瑕的眼睛。

雲愫看着他那帶着誘惑的動作,整個心都好像被溫暖的水泡着,太蕩漾了,她舀粥的手微微一顫,粥水濺上手臂,突然目光一瞠,差點将碗給丢了。

“我擦,好燙。”

二師兄趕緊握住她的手,張嘴便将她那被燙傷的手指吮在嘴裏。

老天……

這也……太誘惑了,雲愫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全身都好像被融化了一樣,她呵呵的笑着,秀氣的臉上,漸漸的湧現着淡淡的緋紅。似乎都要被這種溫柔的寵溺給淹沒,弄得她腦子裏如煮着一碗已經燒糊了的漿糊,咕嚕咕嚕翻滾着,然後煮漿糊的鍋一斜,那漿糊便全部都翻在地上,登是讓她滿腦子裏除了漿糊,還是漿糊。

二師兄吮了一會兒她的手指,然後放在唇邊吹了吹,問道:“怎麽這麽不小心,還疼嗎?”

雲愫臉色變了變,頓時從二師兄那濃濃的溫柔寵溺中驚醒過來,真的是很燙,那她剛剛喂給了二師兄,連吹都沒有吹,二師兄……不知道燙壞了沒有。

“不疼了。”雲愫抽手,一臉的內疚,再看二師兄的時候,二師兄目光清冷,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不過卻清澈真切。

二師兄輕輕的吹着,将雲愫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下巴輕輕的蹭着她的頭發,語氣緩緩的,像徐風輕輕的吹來,帶着讓人依賴的暖意,“小師弟,你別跟殷恒回去,我帶你回輕狂山莊,然後我們一輩子生活在一起。”

他的氣息暖潤,語氣蠱惑怡人,雲愫冷不丁就被他給迷惑進去了。

她心裏在糾結自己身世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那冷冰冰的,手段狠辣的三師兄,又不得為自己的前途表示堪憂,這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世,肯定要跟三師兄回去。三師兄這個人陰晴不定的,屬于殺你,別說骨頭,連灰都不會給你留。

“一輩子在一起啊。”雲愫若有所思道,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現在她這個身體才十歲,應該是很長的。

“小師弟,你是同意了嗎?”二師兄顯得十分的高興,連心跳都讓雲愫覺得多跳了幾分。

想來能不高興嗎?小師弟如果一輩子都陪着他,他會給小師弟所有一切最好的,讓所有的人都羨慕他,也讓人知道,他并不是一個煞星,不會注定一輩子的孤獨。因為他擁有這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

雲愫怔怔了半久,本來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同意或者不同意而已,可是在她的心裏卻突然出現了猶豫,她是很想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的身份的,可是與二師兄相處這麽久,知道二師兄是真心為她好,真心真意的寵着她護着她,又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二師兄突然又說道:“小師弟,你能在我身邊,我很高興。你呢?”

“高興。”當然高興啦,整個東華山上,沒有人敢與二師兄作對,所以有二師兄罩着,一切都不是問題,就連安澤、安喜也不敢叫她去廚房當燒火的了。

“你真好。”二師兄抱着她的腰,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頂,這感覺,特麽的像抱着一只寵物。

雲愫一擡頭,看到坐在房染上的小怪物,小怪物瞠着一雙又大又亮的瞳子,好奇的盯着雲愫與薄傾城。

突然小怪物那身子一閃,一瞬間的工夫,叼了牆頭的一只老鼠,咔嚓一聲将老鼠給咬成了碎肉。

二師兄那長袖輕拂,帶着層層的勁風,威力強大,帷幕疊疊紛飛,氣浪卷向那只小怪物,小怪物啪的一聲,從房梁上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然後瞠着一雙蠱惑魅人的瞳子,瞳孔圓溜溜的轉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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