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9)

錯。

“你今天神神秘秘給了公子一個布包?”秀青側頭看他。

秀淩點點了頭,說道:“公子也年紀不小了。”

秀青皺眉:“你給公子的是什麽?”

“民間戲本子而已,”秀淩望着院門,憂傷的說道:“公子小時候抱雲少爺,倒也沒有什麽,或是現在雲少爺也不小了,可以娶妻了,公子還抱着雲少爺,我對公子的前途表示擔憂。雖然陳姑娘我不喜歡,早想把她給滅了,但是她好歹是母的,又能接受公子。”

秀青皺眉,臉色冷冷的,問道:“公子與雲少爺關系好,應該也沒有什麽的,那個雪山派的陳姑娘,心腸狠毒,借着公子的聲望,嚣張跋扈,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也不知道她用的什麽手段,竟然和皇後交情這麽好,騙得皇後團團轉,還讓皇後以為公子喜歡她,會娶她為妻,來到天煞國也不知道收斂,居然還殺了自己的丫環陷害雲少爺。她也不打聽一下雲少爺是什麽人?我就覺得雲少爺挺好的,居然讓公子喜歡陳馨那種惡毒的女人,我寧可讓公子喜歡雲少爺。雲少爺長得俊逸潇灑,面相比女子還勝一籌,和公子最配了。”

秀淩白了秀青一眼,說道:“公子是什麽身份,他怎麽能跟雲少爺在一起呢,雲少爺是天煞國國君最寵愛的弟弟,少年封爵,以後也一定會娶妻生子的,不會永遠不成親,陪着公子。而公子呢,我們的國君和皇後對他很看重,肯定不會讓他跟一個男人……”

秀青擡劍拍在秀淩的腦袋上,說道:“男人怎麽啦?只要是公子喜歡的,不管男人女人,國君和皇後都必須喜歡。公子不喜歡的,你再怎麽強加給他,他也不會樂意。你看陳姑娘就是一個例子。最後還不一樣下場很慘。”

“可是陳姑娘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公子一直都是睜了只眼睛閉一只眼睛,她把公子身邊所有的丫環全部都害死了,公子也沒有半句罰責,所以我覺得應該還是有女人可以靠近公子的。”秀淩若有所思的說道。

“公子身邊的那些丫環總是垂涎公子,也不好好做事,陳姑娘把她們全部都殺了,公子自然不會說什麽?再說公子沒有殺陳姑娘,還不是因為她能碰觸到自己,不然她也死了。”秀青不贊同秀淩的看法,人與人之間,如果彼此不喜歡,強在一起又有什麽用?那個陳馨只是因為能碰觸到公子,所以才留住了一條小命。

公子孤單得太久了,當初雲少爺離開公子的時候,公子五年多都沒有出過輕狂山莊,也不願意見任何人。而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陳馨卻仗着自己的一丁點兒的與別人不同,趁虛而入。

秀淩搖了搖頭;“好吧,就算國君和皇後不會計較公子喜歡的是男人,可是天煞國的國君呢,還有雲少爺他自己呢?我看雲少爺未必也會跟公子一樣不正常嗎?”

“你大膽,你竟然敢說公子不正常?我看今天那個天煞國大祭司殷恒才不正常。”秀青哼道。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好在我這些年來,給公子看了不少的民間好書,應該能糾正公子的世界觀。”秀淩靠在門檻,目光淡淡的朝房內看了一眼。

“公子只去過東華山,世界沒觀過,哪裏來的世界觀?”秀青喃喃道:“你到底給公子看的是什麽書籍,最近這些天,公子一直在看,看到很晚都停不下來。”

“當然是民間劇本啦,有窮困潦倒的書生愛上權貴千金的大小姐。”秀淩嘿嘿的奸笑,“一定要給公子灌輸,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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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青冷哼,“那些故事都是騙人的。這天下哪有權貴千金會愛上平民的?她們天天被關在閨房裏,等到适齡的時候,才會被家族裏安排去相親,別說窮困潦倒的平民,就算是有錢的平民,她們都見不到。”

“我還給公子看過一個世家少爺愛上丫環的故事。”

“世家少爺看上哪個丫環,收為通房就行了,我就一點也沒有看出來半分的纏綿緋側。”秀青冷冷的說道。

“你就不能浪漫一點?”秀淩皺眉。

“什麽叫浪漫?世家公子看上哪個丫環,本來就直接收她入房當妾就可以。權貴千金本來就不可以見到任何平民,就連穿平民衣服的人,她都不見到,門弟等級制度森嚴,再加上只有強者才能出人頭地,誰會看上一個窮困源潦倒的文弱書生啊,大陸各國,哪一個政權不是從刀口下拉開序幕,又用刀口穩固政權的?”秀青不屑跟秀淩一樣,看一些毫無任何含義的民間小記,花間劇本。

“我懶得跟你說!”秀淩一甩手。

秀青一哼。

☆、十一、不帶三師兄

屋內,雲愫醉得迷糊,抱着二師兄的脖子不松手,二師兄盯着她那粉嫩誘人的雙唇看了許久,覺得心底很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總覺得好像丢失了什麽,赤或者是他好像需要做什麽,突然就忘記了。

那是一個迷茫,找不着目标的感覺。

男子低頭,微涼的嘴唇輕輕的蹭着雲愫的唇角,手臂不由自主的抱緊了懷中的嬌小的身體。少年的身體軟軟的,帶着讓人迷惑的觸感,薄傾城的臉貼着雲愫的臉,想聞到她身上的氣息,小師弟的身體這麽軟,摸起來很舒服。

他沒有碰過別人,也不願意碰觸別人。先前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他對她沒有感覺的感覺,所以對那個陳姑娘十分的冷淡,自然也不會主動去觸碰她。

二師兄貪戀着心底湧起來的那抹奇怪的的感覺。

雲愫突然睜開了眼睛,鼻尖沖斥的是二師兄那清冽如幽蘭般的氣息,她覺得自己醉得更加厲害了,不是喝了酒的關系,而是被二師兄身上的氣息給弄得醉了。

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幻,她想就這麽沉淪一下,就一下下。所以便伸出手臂來抱緊了二師兄的脖子,她嫣然輕笑,蠱惑又誘人。“二師兄,你怎麽長得這麽漂亮。”

二師兄輕吟了一聲,貼近她的身體,手腳有些不聽大腦的使喚。

雲愫那雙爪子卻胡亂的扯着二師兄的衣襟,指尖撫摸着他那光滑溫潤的胸脯,喃喃道:“好滑……嗯……快脫下來。”

二師兄抓住她撓着胸膛的那雙手,他不明白為什麽小師弟那雙手,似乎有種某種魔力,挑起他內心深處,那絲絲欲求的輕癢,每一下都拔弄着心底最深處的戰栗。

雲愫那魔爪拉扯着二師兄的衣襟,嘟嚷道:“快脫下,太礙事了。”

二師兄抓住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他很依賴這種溫暖,很舒服,她掌心淡淡的溫度,溫度着心底那寂寂深處的涼。

室內咛濃細語,衣帛摩擦的聲音,讓站在房外的秀淩一陣陣的緊張,秀淩突然站起來走出幾步,說道:“不行,我要進去阻止。”

秀青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公子單純,不懂那些什麽風月之事,你就放心吧。”就算真有什麽事,公子也不知道怎麽做。

秀淩已經焦急不已:“不行,我一定要進去阻止,就算公子不懂,雲少爺難道就不懂嗎?雲少爺剛剛也喝了不少的酒,萬一雲少爺他酒後亂性怎麽辦?公子冰清玉潔的身子。”

秀青說道:“雲少爺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秀淩急急的要敲門,秀青攔住他。

秀淩臉色一黑,尴尬的說道:“公子懂那些。”

“哪些啊?”秀青一臉的疑惑。

“就是那些啊。”秀淩皺眉,心想,秀青這蠢女怎麽還弄不明白,他都已經說得這麽清楚了。

“哪些啊。公子平日裏的習慣以及性格我們都懂……”

秀淩輕吼道:“就是男女之間的那些啊。”

秀青愣了愣,一臉的懵懂,“公子怎麽會知道?你給公子看的那些書,不只是什麽劇本是不是?”

秀淩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了,說道:“是啊是啊,後宮秘籍,還有珍藏版圖。還有我從民間淘來的絕版。”

“什麽圖,什麽珍藏絕版?”秀青完全沒弄懂怎麽一回事。

“就是女子出嫁,家裏長輩給她看的那種圖。”秀淩沉道。

“下流!”秀青一巴掌甩在秀淩的臉上。

秀淩要推門,秀青拉住他,問道:“那些圖都是男人和女人吧,沒有人畜,以及男男那些吧?還有你那些小劇本,小故事書,是不是也全是男女之間的關系?”

“是。”秀淩點頭,他又沒有病,給公子看什麽人畜交,男男攻愛那些,更加不會給公子看什麽人畜戀,男男戀;不然誤導了公子怎麽辦。

秀青松了口氣,說道:“公子應該不會和雲少爺做出什麽的。你放心吧。”

秀淩扶着額上的汗,誰知道啊?

“要不,你進去問問公子要不要沐浴?”秀淩說道。

秀青皺眉,“我現在進去?”

“對,快去,快去!”秀淩一掌将秀青拍入了房內。

房門砰的一下,有一人撞進來。

雪衣男子衣衫半露,坐在床榻邊側,正彎腰輕吻雲愫的臉,聽到聲音,驀然坐直了身子,幽冷的目光望向門口。

屋內的氣息暧昧,秀青小心翼翼的擡頭,被眼前的風景給吓了一大跳,心中暗暗的把秀淩給罵了無數回,把純潔無瑕的公子給帶壞了。

“公子,雲少爺醉了嗎?”秀青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呼息都有些亂了。

“嗯。”二師兄拉了一側的被子輕輕的蓋在雲愫的身上。

秀青小心翼翼的擡頭,看到衣服松垮垮,露出整個胸膛的公子,頓時覺得腦子都一片空白了。吱吱唔唔的說道:“奴婢想問公子需不需要沐浴。”

“嗯。”二師兄看了一眼,臉頰緋紅,唇色鮮豔的,臉上有抹淡淡的微笑的雲愫。

雲愫一腳踢開了被子,睜眼,沒有睜開,眼皮太重了,一手沒有抓到二師兄,喃喃道:“二師兄……”

秀青難得看那麽旖旎的景色,覺得這回秀淩闖了大禍了,說道:“公子,奴婢給您去準備熱水沐浴。”

“去廚房準備一些醒酒的湯。”二師兄淡淡的開口,氣息如魅如冰,心得讓人沉醉。

秀青聽得熱血沸騰,匆忙的退了下去。剛剛走到門口。

秀淩便上前追問:“裏面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事,公子沒有亂來吧。哦,公子不可能會亂來,雲少爺沒有亂來吧?”

秀青苦着一張臉,鼻子流出兩線紅紅的液體,怒道:“你以後不要拿那種東西給公子看。”

“你怎麽流鼻血了?”秀淩的臉色也變了,“你不會是看到公子和雲少爺真的發生了什麽吧?”

秀青一腳踢到秀淩雙腿間要害,冷道:“還沒有!”

“既然沒有,你流什麽鼻血?”

“我上火了!”秀青胡亂的抹着鼻子上的血液,剛剛也就是看了一眼公子的胸膛,就不知道怎麽回事,熱血洶湧,不知不覺就流鼻血了,真是太丢人了。

“你上哪兒去?”秀淩問道。

“我去給公子準備熱水沐浴。”秀青咬牙切齒,又說道:“再叫廚房給雲少爺準備醒酒湯。”

“哦,那你快去,我在這裏盯着。”秀淩那雙犀利的眼睛瞟向屋內。

院門口走進來一個人影,步伐輕盈手中端着一個托盤,盤中放着一個青花白瓷的小碗,碗中熱氣萦繞。

秀青看到端着碗着的女子,停住了腳步,說道:“你是殷大人身邊的侍女?”

谷雨冷哼,點了點頭:“我家大人叫奴婢送過來的醒酒湯,給十殿下。”

秀青打量了谷雨一眼,覺得谷雨長相還算不錯,剛剛看谷雨走路的姿态和步伐,應該功夫底子也不低,秀青點頭:“那你等下走到門口,再給秀淩送進去。”

谷雨輕哼,“這麽晚了,薄公子不是應該回客棧去睡啊?我家大人說了,夜色已深,請薄公子盡快回去,大人說他就不派人送了。”

秀青不緊不慢的說道:“雲少爺請我家公子留下過夜,難怪殷大人不知道嗎?”

谷雨臉色一變,端着醒酒湯往前走,她才不會相信雲王殿下會留薄傾城在這裏過夜,就算雲王爺殿下同意留薄傾城,他們的家的主子殷恒也不可能留他們下來。

谷雨走到門口,被秀淩給攔了,谷雨冷冷一哼,袖中暗器飛出,擊退秀淩,騰出一只手去推門。

秀淩長劍一挑,劍尖如毒蛇吐信般伸了過來,擋在了門板處,說道:“把你手裏的東西給我,我會送進去的。”

谷雨今天受了不少的不公平目光,不敢對自己的主子有任何的怨言,并不代表她就願意忍氣吐聲了。在殷恒和雲愫的面前谷雨是不敢造次的,當然像秀淩你一個國外的侍衛也敢對她指手畫腳,她就不樂意了,再加上谷雨也是一個漢子的性子,所以将手中的托盤往秀淩面前一抛,說道:“那你接着。”

秀淩躍起去接醒酒湯。谷雨推門出掌,直擊秀淩胸口,秀淩本欲去接醒酒湯的手突然縮回自衛,而谷雨已經輕巧的推門而入,袖中又射出無數暗器。

秀淩後退數步,定住身影,谷雨已經接下了醒酒湯,朝秀淩不屑的一笑,将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你送什麽送?這湯又不是你做的?再說了,這裏本來就是我天煞國的地方,還輪不到你一個外族人來插手。

谷雨轉身,突然脖間一緊,一條輕紗縛住了她的脖子,吊着她的脖子往梁上提。

一襲白袍的男子神色淡漠,指尖一片薄薄的樹葉一彈,滑破谷雨的手腕,谷雨手中的托盤脫手。

那托盤如長了眼睛一般,落到了男子的手裏。

谷雨整個人肋得難受,也顧不得其他,雙手死死的抓住縛着肚子的輕紗,掙紮着。

“閉嘴!”男子那聲音如萬年寒冰般,讓人生寒。

谷雨的臉色漸漸由紅變紫,再由紫變青,太難受了。

男子長袖一甩,袖風将那輕紗甩掉,同時強大的力量将谷雨震暈,她的整個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暈厥了過去,嘴角還帶着暗紅色的血跡。

二師兄掌風一甩,将倒在地上的谷雨給拍飛出門,然後房間砰的一聲,給關上了。

秀淩手中還抓着幾枚剛剛谷雨發射過來的暗器,幸災樂禍的說道:“活該!”

誰不知道公子最護短了,跟在公子身邊的侍衛,公子都很看重,公子身邊的人,公子喜歡斬,喜歡殺,都是公子的事,但是別人若是對付公子身邊的人,那麽公子肯定不會放過誰。

驚蟄沖過來,問道:“她怎麽啦?”

秀淩輕哼:“可是夜太黑,摔倒了,所以就暈了。”

驚蟄過來扶谷雨,拍了拍谷雨的臉蛋,“谷雨,你快醒醒,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走路要認真走,不要東張西望的,你看摔倒了吧。哦對了,我想進去看看殿下怎麽樣了,請你去通知一下殷大人身邊的人,說谷雨摔暈過去的事情嗎?”

秀淩語氣冷冷:“不行。”

“薄公子是不是應該回客棧了,實在是太晚了,我家殿下如今醉了,我代我家殿下恭送薄公子。”驚蟄說道。

秀青已經帶着一群人提着熱水,毛巾,幹淨的胰皂走過來。

驚蟄一愣,說道:“殿下要沐浴嗎?怎麽叫你們去給他準備,你們把這些東西放在這裏吧,我會送進去的。今天一天也挺麻煩薄公子的。”

秀青瞠了驚蟄一眼,說道:“這是我家公子要沐浴的。”

所以說,這些婢女,也都是秀青從客棧叫過來伺候的,包括公子在客棧的一切行李,全部都被送到這裏來了。

雖然天煞國的大祭司殷恒殷大人沒有同意。

但是薄傾城同意了。

公子同意就行,其他不同意的人,都是浮雲。

驚蟄覺得今天這事,有必要跟自家殿下好好溝通一下。

下午喝完酒之後,殷恒殷大人情緒很不好,臉色鐵青,然後憤憤的回了自己了房間,一直沒有出門。

秀青推開驚蟄,說道:“抱着你的女人走開,別擋着我們的路。”

驚蟄看着懷裏,被秀青稱呼為他的女人的谷雨,頓時愣怔了幾秒,然後呵呵的傻笑,“秀青姑娘,你果然慧眼。”

說完,便抱着谷雨走了。

秀青看着驚蟄遠走的身影,喃喃的說道:“白癡。”

沐浴的一切準備工作已經做好,秀青退出房,将房門關上,守在門口。

一輪彎月已經從層層的烏雲裏鑽了出來,在大地灑上一層白霜。

室內輕輕的水聲,水霧萦繞。

雲愫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叫道:“驚蟄,給爺倒水。”

半晌沒有任何的聲音,嘟嚷道:“重色輕義的家夥。”

她想,帶這麽一個不靠譜的侍衛在身邊,什麽事情都要自己做,真的好嗎?回頭跟三師兄說一聲,讓三師兄把谷雨送給我得了。

雲愫光着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酒也醒了幾分,走到桌前去倒水,迷迷糊糊的聽到了水聲,一回頭,看到紗幕遮蔽處,隐約的一個身影。

雲愫灌了一杯水,朝紗幕後面走去。

一掀紗幕,淡淡的水霧撲面而來。男子墨發垂散,胸前肌膚如雪,鎖骨精致,映着屋內的燭光,窗外如霜的月光。

男子鳳眸輕擡,眸色清澈,不染這世間一丁點兒的塵色,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上,那是天下間任何語言都無論形容的清透明朗。

雲愫指着正在沐浴的男子,頓時感覺滿腔熱血,如火山噴發一般,一浪沖起一浪高,太蠱惑了,太魅眼了,熱血沸騰得停不下來。

晶瑩的水珠兒從男子的頭梢滴落,慢慢在他的身前漾起一圈圈輕輕的漣漪。

雲愫臉皮一翻,氣血翻滾,便覺得胸口丹田之氣,如猛獸無法壓抑,一頭朝地上栽去。

太香豔了。

一身水意的男子在她倒下去的瞬間,扶住了她的腰,她一頭撞上男子的胸口,頭腦發暈,眼前金光閃閃,如萬貫金幣砸頭。太不真實了。

男子披着一件單薄的中衣,白如雪,皎如霜,淡淡的水痕浸濕,裏面玉色的肌膚若隐若現,雲愫抱着男子的腰,說話都含糊了:“餓西空(二師兄),好想跟你喪猴紙哦。”

二師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她臉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火燙燙的,他雖然不知道小師弟說的什麽,但是看到小師弟那充滿着含情脈脈的水眸,輕輕的回道:“好。”

雲愫呵呵的笑着,從二師兄的懷裏站起來,踉跄着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戶給推開。

瑟瑟寒風撲面而來,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搓了搓手臂。

二師兄挑了榻邊的一件暗青色的大麾蓋在她的身上。

雲愫裹了裹胸前的大麾下,抱着二師兄的手臂,靠着窗棂,閉上眼睛,大吼:“餓西空(二師兄),窩想給你喪猴紙!”

門外,秀青和秀淩一臉的黑線。

驚蟄匆匆的把暈倒的谷雨塞到樊京的懷裏,喃喃道:“完蛋了。”

殿下喝酒,不經常發酒瘋的。

不經常……

僅僅只是不經常……

當然也會偶爾發酒瘋的……

殿下發酒瘋的時候,分兩種,一種是當她心情很好的時候喝酒必須會喝歌,吟詩,舞劍,另一種是她心情非常不好的時候喝酒,也會唱歌,吟詩,舞劍。

要說平常心情的時候她都是很安靜。

驚蟄匆匆往雲愫的房間裏跑,按他的分析,今天殿下應該是高興吧。哦不對,應該是不高興,因為今天那雪山派的女弟子殺了自己的丫環,結果嫁禍給殿下,讓殿下的名譽受損不說,那個女人,還想挑離殿下與輕狂山莊薄公子之間的關系。

驚蟄朝雲愫跑來的時候摔了一跤,然後顧不得一身髒泥又爬了起來,大叫:“殿下,注意形象啊。這裏是在安縣,不是您的雲王府啊。”

雲愫雙臂伸出,對月高歌。

“細草微風岸,今年送禮多。何物能擺闊?切糕最出色!”

驚蟄快跑到窗前了,又摔倒了!

小怪物爬上屋頂的煙囪裏呆着。主人又要吟濕了,太他媽激動了。主人詩性大發的時候,不到酒醒,根本都停不下來。

“都說盈月像玉盤,我看玉盤不值錢!無權鳥飛絕,沒錢人蹤滅……”

驚蟄大喊,“殿下形象,形象!”

雲愫擡眸,看到沖過來的驚蟄,喃喃的說道:“驚蟄啊,來陪小爺吟詩賞月。”

秀青和秀淩面面相觑。

這是什麽情況?

以前從來沒遇過。

雲少爺當初在東華山的時候,是個純潔憨厚的好孩子,跟他家的公子一樣。

驚蟄哭喪着臉,說道:“薄公子,你一定不要讓殿下舞劍。”

吟詩還好一點,最多就是荼毒人的耳朵,舞劍的話,殿下年輕,卻劍風淩厲,十米以內的生物都會受其損害。到時候跟世界大戰了一樣。

原本被雲愫氣到的三師兄殷恒走了出來,看到站在窗前胡言亂語的雲愫,眸色冷了冷,不過看到雲愫身後那穿着單薄,剛剛沐浴完,頭發上還滴着水珠兒的薄傾城,三師兄覺得一口老血噎在喉嚨中,嗆得他咳嗽不已。

樊京若有所思道:“公子,雲王爺殿下平日裏也發酒瘋,帝城那個百花樓,就是被殿下發酒瘋給毀掉的。”

那百花樓的背後老板,好像是榮王他侄子,那時雲王殿下,天天跑到那裏去喝花酒,喝醉了就鬧事。他仗着自己的國君最寵信的弟弟,發起酒瘋來,沒人敢攔,于是乎在一次雲王爺酒後興起,舞劍的時候,将整個百花樓損于一旦。

國君當時賠了榮王那個侄子一些錢,關了雲王殿下幾天禁閉,就了事了。

所以現在,樊京有些擔心,雲王殿下會不會一時興起,也舞劍,然後把這個安縣的縣衙給毀了。

殷恒走近,臉色如霜,語氣冷冰冰的,“小師弟。別鬧了。”

雲愫伸殷恒招了招手,“喪西轟,咱來賞月吟濕吧。”

殷恒皺眉,想想當時雲愫也沒有喝多少,行酒令行到最後的時候,她那只小怪物一直将花叼到他的腳邊。

好像雲愫每每問他一個問題的時候,都會先喝一杯,再開口問。那個瓊山釀弄剛開始沒有什麽,不過後勁會很大。

樊京嘴角抽搐,喃喃道:“大人……”這可怎麽搞。

殿下半夜發酒瘋,只怕很快就會傳到整個安縣所有人的耳朵裏,當然那些無聊到死的八卦百姓,會挖出雲王殿下到底是和誰喝的酒。那酒是誰提供的。

還有,為什麽大半夜的,外族的使者全衣衫不齊的在雲王爺殿下的房裏,兩個人的關系還這麽親密。

于是乎,可能會把雲王爺殿下好男風,一眼看到外族使者,就把外族使者灌醉,強拉進房,幹些比較河蟹的事情來。那畫風太唯美,百姓們可能自由發揮很多個版本的畫風。

雲愫拉扯着二師兄的手臂,說道:“喪師兄(三師兄)不理窩,以師空,你陪我。”

“好,陪你。”二師兄語氣溫柔,覺得小師弟這模樣好可愛,輕嘟的紅唇也格外的可愛。原來她的魅力,比起書中那些纏綿緋側故事裏的女主角要可愛很多。

“餓濕胸,你太可愛了,我們以後生猴子,不帶喪西空。”雲愫踮腳,親了親二師兄那張如玉般清冷淡薄的臉頰。

三師兄站在廊處,一身的寒冽之處,連四周的空氣都似乎結了霜。她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麽嗎?之前他覺得陪她喝酒,行什麽酒令之類的,完全就是一個錯誤,早知道如此,他再怎麽樣,也不會讓她得逞。

“啊!大海啊,你全是水;駿馬啊,你四條腿;美女啊,你說你多美;鼻子下面長着嘴;還記得相逢那一刻死了熱;你美斃芙蓉姐,身影一下迷住了我……咋樣形容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啊;大概像一個去了毛的白天鵝……”

樊京一臉詭谲,問了問站在身邊呆若木雞的殷恒,“公子,你知道芙蓉姐是誰嗎?”

三師兄冷冷的朝他望過來。

于是樊京識趣的走到驚蟄的面前,“你家殿下的心上人是芙蓉姐?哪個樓裏的花娘?長得像丢了毛的白天鵝好看嗎?”

驚蟄冷冷的說道:“滾!”

三師兄那身影緩緩走到窗前,一把抓住雲愫張開的雙臂,淡淡的說道:“小師弟,早知道就不讓你喝酒了。”

雲愫紅唇如火,笑眯眯的看着殷恒,“三師兄,這麽多師兄裏,我最讨厭你,你知道嗎。所有的師兄都對我好,只有你,你那心思我怎麽也看不透。”

特別是明明知道她是女子了,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距人于千裏之外的喪屍表情。

三師兄松開她的手臂,淡淡的說道:“你夠了。”

雲愫轉身抱住二師兄,嗡嗡的說道:“二師兄,三師兄他兇我,這麽多年了,他就沒給過我好臉色。他還算計我,也算計你。”

屋頂掠過一道紅影,如鬼如魅,然後輕然的落到了窗前,一張白色的面具擋住眼睛鼻子以上的面容。

男子身材修長,語氣清幽,如最好聽的琴弦聲。

“把這個給她吃了,醒酒的。”

雲愫突然抓住男子伸過來的一只手臂,說道:“六師兄,你也在啊,我這麽多年,都在找你,找你……”

男子身子微微一僵,他怎麽看出來的?

“吃吧。”紅袍男子将藥丸遞到了她的手心裏。

二師兄看了一眼那個藥丸,伸手去雲愫掌心裏拿,這個人,不認識,誰知道是什麽毒藥,趁着小師弟醉了的時候,騙小師弟吃下。

院中的暗衛一齊出來,劍拔弩張,暗處的寒光凜冽。三師兄冷冷的說道:

“上官烈龍,安縣之亂,與你們無聲閣有關,你居然還敢出現在這裏。”

☆、十二、一起組隊去尋寶

紅衣男子臉色黑了黑,心想,我都打扮成這樣了,你們怎麽還能認出我呢?他那目光盯着雲愫脖子上若隐若現的一根紅線,紅線上墜着的是一塊青玉,他很滿意的收回目光,瞟了一眼在場的衆人說道:“你們認錯人了,我只是路過。”

路過,專門給雲愫送顆醒酒的藥。那還真是挺巧合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就跟着雲愫呢。

雲愫那迷醉的目光裏閃過一抹精光,搶過二師兄的手裏的藥,塞入嘴裏,笑眯眯的朝紅衣男子招了招手,“謝謝你啊,六師兄,以後常來玩。”

紅衣男子輕輕的點頭,紅影輕盈躍起,飛出院子,像一片紅雲,和暖明豔。

雲愫吃完藥,覺得腦子裏開始煮漿糊了,昏昏沉沉。這麽一鬧,鬧了半夜,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

馬車在官道上緩緩行駛,雲愫打了一個哈欠,從被中滾出,眨了眨懵懂的眸子,坐了起來。

昨天的事情,她不太記得了。

好像見到了六師兄。

六師兄五年沒跟她聯系過,對于昨天晚上那場偶遇,一定是錯覺。

雲愫少年長發遮眼,身上的衣服穿着的還是昨天那件月白色的錦袍。

衣服還在,也很整齊,頭發沒亂,一定沒發生什麽事情。

她掀開車簾,往後一看,乖乖,遠遠的安縣被甩在了身後,更遠的地方山巒層疊,連綿起伏。

驚蟄面無表情的在趕車,雲愫注意到這馬車,不是三師兄那臺機關配置的車子,有些失望。

“回帝城?”怎麽這麽就快去,我還沒有玩夠呢。

驚蟄回頭,語氣恭敬:“回殿下,君上派來傳話,請殿下盡快回去。”

“三師兄呢?還有二師兄?”一回頭,空蕩蕩的官道上,就她這一輛馬車在跑。

驚蟄臉色微微難看,說道:“薄公子和殷公子還在安縣。”

“等一下。”雲愫拍了拍驚蟄的肩膀。

驚蟄一拉馬缰,馬車停了下來。

雲愫一臉的疑惑問道:“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我先走了,三師兄和二師兄會沒跟我一起?”

驚蟄欲言又止,然後又嘆息,最近将馬車停在路邊,說道:“薄公子和殷公子,兩天後就會趕上來的,殿下,你就放心好了。”

“昨天大家一起喝酒,還喝得挺高興的,氣氛多好啊,怎麽突然就把我先送回帝城?皇兄不是讓我和三師兄一路護送軒轅國使者來帝城的嗎?”雲愫若有所思,怎麽也想不通。

驚蟄低垂着頭,眼底閃一抹幽怨,昨天晚上你們喝酒,哪裏喝得高興了?分明就是不愉快好不好?總之大祭司很生氣,你和薄公子兩人心有靈犀,商量好一起陰殷大人,弄得谷雨最後都不理我了。

“殿下,前面就是彭城。”驚蟄說道。

雲愫說道:“在彭城等他們。”

驚蟄想起之前谷雨偷偷告訴他的一句話,讓他把馬車趕到彭城,先讓雲王殿下在彭城裏先住下來,等到殷大人來了,再一起出發。目的就是故意要甩開薄傾城。

“知道了,殿下。”驚蟄眸光一亮。

雲愫不緊不慢的說道:“驚蟄啊,到了彭城,我請媒婆給你說說親吧。”

“不用了,殿下。”驚蟄在想,自己哪裏又得罪了殿下,殿下的心情這麽不好。

“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雲愫語氣緩緩。

驚蟄搖頭:“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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