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0)

才多謝殿下,只不過……”

“不用謝。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雲愫将車簾放了下來,抓起旁邊團成一團的小怪物,蹂躏了一翻。

馬車悠然一停。

驚蟄那沉沉的聲音傳過來。

“怎麽啦?”雲愫将小怪物扔出車外,砸了驚蟄一頭。

驚蟄指了指面前的一座紅葉鮮豔的山峰,說道:“殿下,前面有大批的江湖人。”

雲愫的赤宵劍就在身邊,她抓起身邊的重劍,往背上一系,從馬車內躍出,她一襲月白色繡着銀錢祥雲的織錦長袍,眉目堅冷,帶着幾分女子的清媚,一頭青絲随風飛散,她剛剛一出現,周圍的空氣倏然變成有些凝重。

雲愫呆怔了半秒,然後朝那些望着自己的江湖人嘿嘿一笑,拉過一個長得一般的執劍女子,問道:“美女,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那女子長相一般,從來沒有人稱呼過自己美女,此時看到雲愫這麽一個驚豔傾城的少年突然這麽稱呼自己,心情大好,羞澀的說道:“這裏是紅葉峰。”

雲愫擡頭掃視一眼滿山遍野的火紅,說道:“我自然知道是紅葉峰,我只想問你們都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女子愣了愣。

雲愫笑眯眯的說道:“美女,你們是上山賞紅葉?”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心想回去照照,是不是又變漂亮了,為什麽這位清逸俊朗的少年一直叫她美女,美女很開心,非常開心,說道:“聽說紅葉峰的迷蹤洞裏長了一株千年的烏靈花,最近正是開花期,所以大家都過來找那朵烏靈花。”

雲愫若有所思,“什麽花啊,聽起來好像挺神秘的,美女,你一個人嗎?也是要去采花?要說你要是喜歡花的話,小爺我送你一屋子,何必跑到這麽個荒山野嶺,那什麽迷蹤谷,一聽就覺得很危險。還是不要去了。你看你如花似玉,不應該跑這麽危險的地方去摘一朵別人都要搶的花。”

女子一聽雲愫要送一屋子的花給她,頓時心底怒放了,低低的說道:“那烏靈樹一百年才開一次花,食用後,可以提升實力。”

“效果怎麽樣?”雲愫那眼睛一亮。提升實力?什麽能提升什麽實力,能不能提升她修複自身的能力,又或者是內功武學能力,又或者是身體極限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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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從武者晉升到大武士的級別。還能治療百病。伐毛洗髓。”女子眸中充滿着憧憬。

雲愫心想,這麽好的東西啊?是不是能治療二師兄的那個什麽沒有感知的病呢?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是希望二師兄也跟平常人一樣,感受這世間的一切喜怒哀樂。

“驚蟄!”雲愫開口。

驚蟄小心翼翼的應了一聲,到彭城只有一天的路途,他答應了谷雨,帶殿下先到彭城等侯。這個時候,似乎殿下有新的安排,這下可有些不太靠譜了,殿下沒有趕到彭城,到時候大祭司不高興,谷雨肯定也會不高興。

驚蟄的手裏擰着雲愫那只沒有寵過的小寵物,說道:“殿下,咱還是趕緊趕路吧,你要是想要那朵什麽花,奴才派一隊暗衛去取就行了……”

“我們去看看。不在耽誤什麽事兒的。”她眸光晶亮,笑得那個狡黠明媚。

驚蟄無奈的點頭,這下他的泡妞計較又被殿下搞亂了。殿下答應過他,送他很多各色各樣的美女,同時殿下宅中那些美女也任他選擇,只可惜他比較犯賤,就喜歡谷雨,覺得與其他美女不同性別,實在沒有相處的契合度,他是堂堂正正的漢子,當然也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也擁有漢子一般的性格和堅韌。

一個年輕的男子手中抓着一柄雙叉長槍,走了過來,看到雲愫,抱揖行了一個江湖禮,語氣沉沉,言道:“在下冷楓堡左龍,不知這位公子高姓大名。”

雲愫微微蹙眉,冷楓堡,當初圍困東華山的時候,冷楓堡的人還是挺活躍的一份子,連冷楓堡的人都過來了,那其他門派的人應該也來了不少。

這樣也好,那她就把五年前的仇一個一個的慢慢給報了,那些追殺虞子期的門派,她早就想動手了,只不過當初年紀太小,實力不夠,再加上這些年生活在帝城的權力陰謀中心,又得時時刻刻的警惕丞相袁氏的勢力以及榮王的勢力,潛伏得也實在是太久了,都忘記了,自己本來也是擁有洛沉三十多年的實力,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試試自己在江湖上的實力如何?是強是弱。

那個左龍見雲愫不理他,又接着說道:“我們都是各自尋找合作夥伴,組團進入迷蹤洞,誰先找到烏靈花,那烏靈花就歸誰有,不知這位公子願不願意和在下合作?”

驚蟄在站雲愫的身邊,低低的說道:“殿下,江湖上尋寶規矩,每個人尋找兩個或者三個合作夥伴,組團去尋寶,通過共同的努力,對付對手,得到寶物,得到寶物之後,團隊裏剩下的人再決鬥,由團隊裏武技最強的人獲得寶物,決鬥的過程中,只為奪寶,生死不論。”

雲愫這個規矩,雲愫也聽說過,只不過從來沒有遇到過,五年的時間裏,她一直呆在天煞帝城,很多事情都是暗中處理,浮雲山莊的大部分事情也都是雲扇在處理,雲扇是雲愫在路邊撿到了一個孤女。雲愫用五年的時間,成立了浮雲山莊,浮雲山莊大部分成員,都是她在路邊撿到了,不是乞丐就是孤兒。

而且以她的身份,随便拿點錢,将他們養在府裏當玩伴也沒有什麽,而且殷折蘭給她請的武技師父,她那些玩伴也都是跟着一起學的,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雲愫都在偷懶玩樂,而殷折蘭請來的武技師父從來沒有超過一個月的,當然應該來上課的一次也沒有來上過課,而那些陪着她學習的孤兒,這些地位低下的人卻在這裏認真學,武師教得沒有意思,于是就向國君告狀,說雲愫不學無術。

那五年的時間裏,雲王府氣跑過無數個教武的師父。

當然雲愫肯定會那些教武的師父離開的時候,逼他們把成名絕學交出來,其實才放他們離開。

其實雲愫也沒用什麽手段,只不過是讓五師兄花了點錢,收集了一些小小的八卦,關于那些教武師父的一些作風上,生活上的八卦而已,以及那些武術師父最想得到的一些仇敵情報。

一般自認為是成名之師的人,都很注重自己的名聲。

留下那些成名絕學,她便用來培養那些撿來的乞丐和孤兒。

當然她在外的名聲是不學無術,氣跑了無數教習老師,整日只會吃喝玩樂,行事作風嚣張跋扈,十足的纨绔子弟。

自稱是冷楓堡左龍盯着雲愫手中的那把劍發呆,曾經見過赤宵劍的江湖門派子弟,在五年前,圍攻東華山的時候,被虞子期帶的兵馬全部圍殺,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現在赤宵劍就在眼前,不是高等的大劍聖級別的武者,是不會認出來的。

雲愫看了一眼那個美女,又看了一眼左龍,說道:“我們三個?”

那美女那張普通的臉上,一片紅潤,聲音溫婉如水,如莺歌唱:“小女清山派何佩佩,見過兩位公子。”

清山派只是一個小小的門派,在江湖上也不出名,屬于很三流的門派,一幫有江湖集體活動,清山派都沒有資格參加的,所以這個何佩佩有些卑鄙的低下了頭,不敢看左龍與雲愫。

驚蟄站在一旁,急得直撓頭,殿下要去尋寶,殿下要去尋寶,怎麽辦呢?這麽危險的事情,怎麽能讓殿下去,回頭還是派人給大祭司回個信息吧。

雲愫擡起手中的玉骨扇,笑眯眯的挑起何佩佩的下巴,語氣邪魅清洌,“美女,不僅長得漂亮,聲音也很好聽,不愧是清山派的弟子,清山綠水出妙人,想必也是如此。左兄,你說呢?”

左龍看了一眼何佩佩,又瞟了一眼剛剛路過的一個逍遙派女弟子,那逍遙派的女弟子身材曼妙,相貌美麗,一颦一笑,流光婉轉,腰細腿長,比起身邊這個普通的清山派女弟子何佩佩來說,何佩佩實在是顯得太普通了,普通一個珍珠,一個魚目的區別。

左龍嗯嗯的半天,當然沒有說話。

雲愫無奈的搖了搖頭,笑眯眯的說道:“美女,我從來不計較交朋友美或者不美。俊或者不俊。”反正都不如我的師兄們美或豔,又或俊,冷,魅……

何佩佩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人嘛,最重要的是心靈美,相由心生。再漂亮的人,如果心裏藏着歹事兒,專門算計人,她就算再得長好看,也不過是一個蛇蠍美人而已,像佩佩你,這樣的,一看就知道是心思單純,想法簡單,向往一切了美好的事物的,所以你就是比她氣質,比她好看數百倍。”雲愫笑眯眯的說着,回眸瞟了一眼剛剛走過去的那個逍遙派的女弟子,果然見到那個女弟子跟過一個雪山派女弟子身邊的時候,偷偷的在那雪山派弟子的劍穗上灑了一些什麽。

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長相與那逍遙派的女弟子差不多,走出門都是引人注目的。

左龍聽了雲愫一翻話,又看到剛剛他驚羨的那個逍遙女弟子的所做所為,那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了,回頭看看身邊的這個普通的清山派女弟子,突然覺得這清山派的女弟子,雖然長得普通,不過一雙水眸清澈明淨,笑容腼腆,看起來很是溫婉。

雲愫手中的玉骨扇,拍了拍左龍的肩膀,笑道:“左兄,你看我們三個一起怎麽樣,聽說清山派擅長追蹤,尋跡,有佩佩在,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個烏靈花。”

左龍看了一眼雲愫,覺得雲愫只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而看看何佩佩,何佩佩那年紀也跟雲愫差不多,所以就算到時候合作得到了烏靈花,他們兩個也沒有能力将烏靈花奪走,到時候那寶物還不是自己的了嗎?他點頭,說道:“是極是極。”

“左兄,以後就叫我舒雲便可,佩佩你也可以這麽叫。”雲愫很開心的就和這兩人達成了合作的關系,一起尋寶。

驚蟄小心翼翼的說道:“殿……額……公子,大公子(國君)還等着您趕緊回家呢?您要不采用一下奴才剛剛提的意見如何?”

雲愫一扇拍在驚蟄的腦袋上,說道:“大公子叫我盡快回去嗎?”

“大公子派人這麽說過的。”驚蟄認真的回答。

“哦……”雲愫輕托下巴,緩緩而道:“不過我好像沒聽到。”

“公子!”驚蟄苦着一張臉,一臉乞求的看着雲愫,看到雲愫壓根就沒有看他,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好吧,公子,奴才好像也忘記了大公子派人來說過。”

旁邊的清山派弟子何佩佩呵呵清笑,笑聲悠揚清轉,很是動聽,弄得男人心底癢癢的,“舒公子,你家這個小厮可真有趣。”

雲愫笑眯眯的說道:“有趣吧,回頭你要是喜歡,爺送你了如何?”

何佩佩看了一眼驚蟄,臉頓時又紅了,“舒公子,你別亂說,哪有女人要男人的?”

“那你不要男人,要女人啊。”雲愫推了推左龍,“是吧,左兄?”

冷楓堡的這位左兄看盯着剛剛那逍遙派的女弟子看,卻見那女弟子和之前那雪山派的弟子談笑風聲,一派和協的場面,應該是她們兩人商量着全作組團一起尋寶的。

而那個雪山派女弟子,正是剛剛她算計過的。

女人這心思?左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女人的心思,比男人還狠啊。還真是俗話說得好,最毒婦人心。

“左大哥?”何佩佩小心翼翼的問道,看到左龍正盯着旁邊的幾個貌美的江湖女子看,那些江湖女子一個個都很漂亮,頓時又有些自卑心思了。

何佩佩那蠱惑清婉的聲音将左龍的思緒拉了回來,頓時覺得還是眼前這個毫無心機的少女最好相處,“何姑娘心性單純,很好相處。”

那些長得漂亮的女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從後面捅你一刀。

何佩佩心底很高興,不好意思的低頭,覺得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認可,這個被人認可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也是很有價值的,更加決定要好好的合作,一起尋到寶物。

“對了,佩佩,你為什麽出來尋寶?”雲愫問道。

“師父,師父生病了,神農谷的葉神醫說,要得到烏靈花,才能治好師父的病。”何佩佩心底閃爍着晶瑩的光芒,“我是師父撿回山上的,若不是師父,我早就死了,所以師父比我的父母更親切。”

“還是個有孝心的。”左龍臉上帶笑,拍了拍何佩佩的肩膀,“真是個好女子。”再看看旁邊,那雪山派的漂亮女弟子突然捂着臉。

然後就聽到那雪山派的女子弟抓臉,一邊抓,一臉嚷道:“我的臉怎麽會這麽癢?”

不到兩三下,就把臉給抓得紅痕處處,很是猙獰,而且還腫了。

那逍遙派的女弟子趕緊假情假意的說道:“姐姐這是怎麽啦,是不是不小心碰了這山上的植物,又或者是對這山上的花兒過敏,你快別抓,你看臉都花了。”

“可是真的好癢。”

“別抓了,肯定是過敏了,我這裏有藥,你快先吃着。”說着逍遙女弟子送給她一顆藥,同時那張媚意衆生的臉上泛一道冷銳陰狠的笑意。

那雪山派弟子果然把藥給吃了。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雪山派女弟子那欣慰的聲音。

“果然不癢了呢。謝謝你,木妹妹。”

“不用謝,我們是合作夥伴,你要是有什麽事,對我們也不好。”

“能跟你合作,真是幸運。”

那張臉倒是不癢了,只不過就更加的腫了,腫得面目全非了。

雲愫忍住笑。

何佩佩一臉的驚惶。

冷楓堡左龍左大俠……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大美女,突然變成了大豬頭,這隔夜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驚蟄去安排一下随行暗衛的行蹤,一回來便看到自家殿下,還有跟着殿下的這兩位,神色各異,一臉的奇怪。

何佩佩說道:“舒公子,我聽說神農谷的葉神醫也來了,只是沒有見到。”

“哪個葉神醫?”雲愫緩步往前走,撿起地上的一片紅葉,遞到何佩佩的手裏。

何佩佩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收入懷裏。她覺得舒雲公子送她東西,哪怕是塊石頭,她跟應該好好收藏的,所以回頭,她一定會去問問,這送紅葉,到底有什麽含義沒有?女子低頭,清柔的說道:“就是葉歡葉神醫,江湖第二美人。”

左龍擡眸,笑道:“呵呵……我說何姑娘,那江湖第一美人是誰啊?”

“當然是我師父。”何佩佩撇了撇嘴。

雲愫難得見這麽單純的姑娘,先不管這姑娘是不是真心還是假意,但至少看起來,還是很單純的。

左龍無奈的笑了笑,“這丫頭真傻。”

一行人走到了迷蹤洞的附近,突然停住了腳步。

雲愫一向對人對事,臉上自帶三分笑,此時她那臉色卻凝了凝。

驚蟄跟在雲愫的後面,眸色冷肅,說道:“前面好像有瘴氣萦繞。”

雲愫看到很多的江湖人已經停在了瘴氣林的入口。

左龍說道:“舒兄弟,過了瘴氣林,就能走到迷蹤洞的真正入口,瘴氣林的瘴氣很濃郁,如今……”

“嗖!”從雲愫的衣袖裏鑽出來一個紅色的小怪物沖入瘴氣林中。

“那是什麽?”左龍剛說的那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卻是驚愕的看着從眼前消失的一道紅光。

“我養的一只小動物。”雲愫不緊不慢的說道。

“舒公子養的寵物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何佩佩盯着雲愫,一臉的崇拜。其實這一路上,她一直用那種小心翼翼的帶着幾分愛慕,崇拜的目光盯着雲愫,盯了一路。

驚蟄不太喜歡何佩佩對雲愫的态度,因為他怕雲愫真的會把他送給這個清山派的女弟子。

這主要是殿下的心性太随便了,曾經有個伺候了殿下五年的丫環,因為來朝中一個侍郎看上了,殿下就把那丫環直接送給那個侍郎了,其實那個侍郎已經有十幾個小妾,而且五十多歲了。

驚蟄不知道殿下心底到底最在意什麽,因為殿下對什麽東西都不怎麽在意,似乎可有可無似的。

驚蟄若有所思道:“我家公子說過,那只小畜生不是她的寵物,因為我家公子從來沒有寵過它。”

而且那只小畜生經常咬壞東西,被殿下殘暴的對待過。

有多殘暴?

就是把一些發情的小貓和那只小畜生送在一起。

也不知道殿下怎麽會覺得那只小畜生是公的?或者那只小畜生應該是母的。

佩佩咯咯的笑着,手中的長劍輕揚,劍上黃色的劍穗輕蕩,女子笑眯眯的說道:“舒公子,你的那只小動物,不怕瘴氣嗎?好像跑到那裏面去了。”

“它比較鐘愛毒物。”雲愫心想,如果有瘴氣的話,那麽瘴氣林中的毒物肯定不少,“慢慢”最喜歡了,可能還能找到一些解瘴氣的草藥出來。

佩佩那眼睛都亮了,“把它帶在身邊,那肯定能很快的找到烏靈花。”

當然冷楓堡的左龍眼前也亮了,有這麽一只小畜生,那烏靈花,肯定唾手可得。

“快看,是神農谷的葉神醫。”

人群中,有人驚呼了一聲。

雲愫回頭,看到一頂淡綠色的小轎緩緩而來。擡轎的是幾個穿着很普通布服小厮,一股淡淡如茉莉的花香萦繞過來,轎邊彩蝶飛舞。

“好拉轟。”雲愫抱臂,懶懶的說道。

清山派弟子何佩佩說道:“就是葉神醫跟我說,想要治好師父的病,就應該采到烏靈花的,葉神醫長得可漂亮了,人又好,心地還很善良,懸壺濟世。不過就是有個規矩,好像是不死不救,不活不救。”

“不死不活才救?”驚蟄心想這是什麽破規矩。

雲愫心想,那些在江湖上出名的人,總是有些怪癖的。

江湖人都朝葉神醫的轎邊圍了過去。

葉神醫身邊的一個穿着淡青色裙裳的丫環站了出來,說道:“我家小姐送各位江湖豪傑每人一顆抵制瘴氣的藥丸,好讓各位豪傑順利的通過瘴氣林。”

“葉神醫真是好人。”

“菩薩心腸。”

“神農谷一向以懸壺濟世為已任。”

“多謝葉神醫。”

“多謝葉神醫。”

……

那些江湖門派,以及世家子弟紛紛感嘆,致謝。

丫環又說話了:“請各位豪傑依次上前來領取藥丸,每個人都有,藥丸肯定是夠的,希望大家不要搶。”

很快,所有的人都站好了隊。

雲愫不禁感嘆,好有秩序。

左龍說道:“舒兄弟,何姑娘,我們去領藥。”

雲愫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瘴氣林,心想那小怪物怎麽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遇到了些什麽事情。

驚蟄疑惑道:“誰會這麽好,還派藥?反正都是尋寶的,過不了瘴氣林,就少一個競争者,那不是更好嗎?再說了,誰知道那藥是好藥還是毒藥啊。”

何佩佩皺眉,盯着驚蟄,說道:“葉神醫才不是那樣的人呢,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每個人都是私欲的。”驚蟄還口。

“葉神醫才沒有私欲呢,她治病救人,如果人家沒錢,她都不要人診金,連藥錢都倒貼。”何佩佩白了驚蟄一眼。

“那要沒有私心,幹嘛也跑過來尋找烏靈花?”驚蟄輕哼,“我看也是個私心的,寶物誰都想要嘛。”

“不許我這麽說葉神醫。”何佩佩似乎對葉歡特別的維護,總之她覺得能替她治好師父的,都是好人。

“我說要是葉神醫奪走了烏靈花的話,那麽你師父的病怎麽辦?”驚蟄冷冷的說道。

“這……”何佩佩一下子有些為難了,葉神醫要是奪走了烏靈花,那她師父怎麽辦?她咬了咬牙,說道:“葉神醫答應過我,只要拿到烏靈花,就可以救師父的命,她一定會救我師父的。”

驚蟄呵呵了兩聲,不再說話了。

當然他和何佩佩的話,已經傳到了葉歡身邊的那個丫環白芷的耳朵裏。白芷笑眯眯的說道:“我這有小姐尋藥只是為了救命治人,絕無私心。”

“沒私心,你定什麽規矩。”驚蟄輕哼,裝十三,裝什麽十三?假仁假義的。還是我家殿下好,裝十三都沒人敢說半句。

白芷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并沒有反駁,只是吩咐幾個人給在場尋寶的人發藥。

很快便發到了雲愫的手裏,雲愫對藥理不精,不過聞了聞那藥丸,香氣怡人,讓人心底舒暢,應該不是什麽毒藥。

“好像那個葉神醫并沒有和人合作組隊啊。”驚蟄說道。

何佩佩一口将藥吃了,說道:“葉神醫還有一個弟弟,在他們姐弟倆在,沒有什麽是不可以得到。”

雲愫想了想,将藥給吃了,其實普通的藥材對她也沒有什麽用處,就當吃一顆味道怪怪的糖丸而已。

那些江湖人吃了葉歡給的藥,果然很開心的跑到瘴氣林裏去了。

雲愫靠在瘴氣林外的一顆樹下打着哈欠。

左龍坐在旁邊磨着他的小匕首。

至于何佩佩,正在撿柴烤紅署。

同時和他們一樣,沒有急着進入瘴氣林的,還有葉歡他們。

驚蟄走到雲愫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你也覺得奇怪嗎?神農谷的人不進去,是不是肯定有會什麽貓膩?”

“你說呢?”雲愫睜開迷迷糊糊的眸子,說道:“或許他們想等裏面的人将花取出來了,再進行搶奪。”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左龍淡淡的說道。

何佩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突然一陣慘叫聲從瘴氣林中傳了出來。

雲愫豁然睜開了眸子,淡淡的瞟了一眼林子的入口。

入口處,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連滾帶爬的爬了出來,爬到葉歡的轎前,驚惶不已:“神神醫快救救我。”

丫環白芷問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個男人半條腿沒了,血肉模糊的,惶惶的說道:“裏面有一條好大的好大的蛇。”

雲愫又靠回了樹樁上,大蛇啊,小怪物最喜歡了。

丫環白芷回頭望向轎內。

轎內女子聲音溫柔,卻又帶着幾分淩厲的威嚴,緩緩而道:“白芷,帶幾個人處理這位大俠的傷勢。”

“知道了,小姐。”丫環恭敬的回答,便吩咐幾個小厮将人擡到了樹下,給那個男人包紮傷口。

佩佩看到那個人身上的傷口,突然覺得全身的血液的冷下來,那個男人是蒿山派的弟子,還是上等弟子,修行至少到了大劍士青級,卻傷得這麽嚴重。她心有餘悸的說道:“舒公子,還是你有遠見,沒有跟他們一樣進林。”

雲愫朝她淡淡的一笑,她不是沒有進林,她只是在等一個人,一個她很想見到的人,一個從她來個這個世界,第一個一見面就對她十分關心的人。

☆、十三、

林中又陸續的聽到了幾聲慘叫聲,驚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雲愫,低低的說道:“殿下,這林中到底有什麽?你看神農谷的人也沒有馬上進去,剛剛故意派藥給衆人,看似好心,實則內心叵測。”

雲愫淡淡的說道:“對啊,真是好高的心計,看似做了好人,救人濟世,實際是利用這些江湖人先在前面探路。大家都是沖着烏靈花而來,肯定會怕別人比自己先一步找到寶物,所以便迫不及待沖了進去。”

清山派的女弟子何佩佩将一個烤好的紅薯遞到雲愫的面前,臉色腼腆,小心翼翼的說道:“舒公子,您吃點嗎?吃飽了才有力氣去尋找烏靈花。”

雲愫還沒有伸手,左龍已經将紅薯給搶了過去,剝皮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嚷道:“何姑娘,多謝你。”

何佩佩臉上閃過一抹尴尬,卻沒有計較左龍搶走食物的事情,反而有些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雲愫的身邊,說道:“舒公子,你是在等誰嗎?”

雲愫擡眸,墨眸幽深透亮,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泓泉,她微微一笑,俊美明媚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光芒,平緩,柔和,嘴角含着三分的笑意,笑眯眯的說道:“美女,你覺得我在等誰?”

何佩佩聽她叫美女,臉上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頭,抓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拔弄着地面上的黃泥,讷讷的說道:“我只是覺得您好像在等人。不知道是在等誰。”

其實她長得不漂亮,在山中也屬于最普通的,資質也不好,師父也不怎麽喜歡她,不過她覺得自己畢竟是師父撿回來的,不管怎麽樣,師父就是她的恩人,她要把師父當成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對待,哪有子女不喜歡父母的呢?

驚蟄撿起一片枯葉過來,說道:“殿下,你看這是什麽?好像是粘液。爬行類動物身上的。”

“嗯?”雲愫微微蹙眉,看到上面帶着幾分腥氣的半透明液體,說道:“慢慢還在林子裏沒有出來,想必林子裏的有毒的動物挺多的。”

驚蟄說道:“那我們什麽時候進林子,難道真跟神農谷的那些人一樣,等着別人将寶物拿出來,然後再來搶?”

“你也未嘗不可,你怕什麽?咱人手不夠,就調動軍隊,皇兄給我的虎符,如果不用白不用。誰搶我的東西,我就給搶回來。”雲愫雲淡風輕的回答。

想起當初在東華山的時候,四師兄那人馬也不少,帶着朝廷的軍隊去打群衆,這從氣勢上,就明顯正規了不少,打群架,就是要人多。

驚蟄那張臉色黑了黑,說道:“江湖規矩,江湖事江湖了。不能牽扯到朝廷的。”

“我又不是江湖人。”雲愫慢吞吞的說着,拿起赤宵劍,撐着地面站了起來,目光幽幽的望向林子深處。沒有那只小怪物的蹤影,不知道那只小怪物到底發現了什麽東西,為什麽到這個時候還不出來。

再看看葉歡所坐的轎子,心想,葉歡姐弟不是有什麽事情都是一起行動的嗎?這個時候葉庭風還沒有來,本來想着可以見到大師兄的,看來葉歡似乎是另有目的。

葉歡既然能說出何佩佩師父的病必須要用烏靈花這味藥的話,何佩佩已經過來找了,那麽葉歡根本就不必過來,多此一舉。

雲愫可不相信這位葉神醫會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千裏迢迢,途遇千辛萬險來尋找一味藥。

除非,這味藥,這位葉神醫也是很需要的,而且她還有很大的用處。肯定不是為了這個清山派弟子何佩佩的師父。

八成就是自己想得到罷了。所以就故意把這話說得太冠冕堂皇了。

清山派何佩佩一直用敬畏的目光偷偷瞟一眼葉歡的轎子,覺得那裏面的人,就是這天下最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

雲愫一手撐劍,懶洋洋的站着,雪白的長袍随風輕舞,帶着飄逸俊郎,潇徹無雙的意味。她眉梢微微輕揚,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拍了拍衣袍,說道:“走啦,進林。”

左龍擡眸,看着雲愫,眼底有抹疑惑的光芒,不過既然雲愫說進林子,那他也沒有什麽話好說,畢竟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且左龍覺得雲愫這個年輕的少年,看似懶懶散散,實則內心很謹慎,就看他剛剛沒有跟其他人一樣進林,就看得出來,他早就知道林子裏不簡單。

不過此時卻又要進林,左龍難免有些擔心。

驚蟄握劍,砍開擋路的一節樹梢,走在了前面。

雲愫一甩袖,提着赤宵劍跟了上去,裏面的情況暗衛們肯定一早就安排,所以她也不擔心,至于沒有見到大師兄,她也不着急。

林內的霧氣很濃,空氣陰濕,雖然已近秋季,卻帶着幾分樹葉與腐屍夾雜在一起的沉沉*感。

何佩佩小心翼翼的跟在雲愫的後面,一張小臉吓得蒼白,不過她一想到自己的師父正等着她的藥回頭治命,又硬着頭皮,跟着。

路上躺着一個全身是血的江湖弟子,一襲暗青色的袍子,此時變成了暗紅色,那江湖弟子見到雲愫等人,瞠着一雙無助的眸着看着她們,嘴裏發出微弱的聲音:“救,救命……”

左龍走了過去,大大咧咧的問道:“這位兄弟,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江湖弟子氣若浮絲,眼見着只有出氣的份,沒有進氣的份了,遲早不被痛死,就是血流盡而死。

“前面有……有吃人的怪物……”

左龍回頭看了雲愫一眼。

雲愫點頭,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并沒有因為前面有什麽猛獸啊,怪物啊而感到驚愕。

左龍見雲愫都不緊張,而自己好歹也在江湖上有些名氣,便也打消了心裏的那份擔憂,掏出匕首,然後在那江湖弟子的脖子上一抹,語氣淡淡的:“兄弟,好好上路。”

何佩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指着左龍,臉色憤憤,“他明明叫我們救他,你怎麽把他給殺了?”

左龍冷冷的瞟了一眼那具屍體,手中的匕首在屍體幹淨的衣服擦了擦,語氣不以為然:“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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