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1)
是讓他少受些痛苦,你沒看到他雙腿都已經斷了嗎?就算是救活了,也是廢人一個,到時候會受到同門以及朋友的恥笑,生不如死,還不如現在就死了,至少讓他的朋友和同門只記得他以前對人對事的一些好的方面。”
雲愫擡眸,目光定定的看着左龍,“左兄說得很有道理。”
殺人都有這麽好的理由,當真是……佩服!
“與其沒有尊嚴的活着,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死去呢。”驚蟄漫不經心的說道,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具屍體,在雲愫的身邊低低的說道:“殿下,你覺不覺得那個人身上的傷口有些奇怪?”
“嗯。”雲愫點頭。
“不是被猛獸咬的,好像是被什麽利器給削成這樣的。”驚蟄心想,那八成是被敵對隊員給陷害了。
何佩佩靠近雲愫,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雲愫輕笑,“沒事,就是驚蟄擔心我的那只小畜生會被怪物給吃掉了。”
驚蟄翻了一個白眼,殿下那只小怪物,不把怪物吃掉就已經不錯了,小怪物牙口特別的好,普通的刀劍都能咬得斷,更別提什麽血肉之軀了。
枯葉上染上一條條的血痕,空氣裏除了*的氣息,還有濃濃的血腥之氣。
暗衛都在附近,如果有什麽特殊的情況,會第一時間通知,雲愫覺得眼前這條路,已經被那些江湖弟子走過了,看起來很通暢,估計就算是有吃人的怪物,那些江湖弟子也差不多把那怪物的肚子給撐飽了。
遠處一陣陣哭聲,雲愫的腳步頓了頓。
驚蟄說道:“前面好像有人。奴才過去看看……”說完,人已經飛了出去。
左龍臉色沉沉的,目光警惕,有種步步為營的意味,也跟上了驚蟄的步子。
不遠處,是那個腫着一張豬頭臉的雪山派女弟子,那個女弟子先前見過葉歡,葉歡嘗給了她解毒的藥丸,此時那張臉倒是不腫了,只是臉上抓痕還在。女弟子的旁邊是一個穿着墨青色常服的蕩劍門男弟子。
何佩佩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怎麽啦?”
Advertisement
那女弟子抹着眼淚,一擡頭,看到何佩佩身後的雲愫,眼底驚豔了一下,扶着她的蕩劍門男弟子将水遞給她,她眸中淚光潋滟,擡頭,嬌柔的說道:“楊姑娘被怪物給吃掉了,嗚嗚……”
蕩劍門男弟子安慰道:“別再哭了,我們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左龍問道。
那個叫什麽揚姑娘的,就是那個在劍穗上暗算人的那位。
“當時我們打算進迷蹤洞,洞口突然竄出一只兩米多高的猿猴出來,那猿猴的手中拿着一把斧子,見人進去就砍。”蕩劍門的男弟子剛剛二十歲左右,說到這裏,臉色頓時蒼白如已,眼底閃爍着驚惶的光芒,說道:“守着洞口的還有一條三角頭的大蛇。大蛇會吃人,被大蛇甩過的,不是重傷,就是死了。當時楊姑娘就是大蛇給吃到了肚子裏。”
所以說,惡人自有天收拾。
何佩佩嘀咕道:“誰叫她當壞人,所以死得早。”
“死了不少的人了,和我們結伴進洞的本來有六個人,如今只剩下我們兩個了,”那個男弟子嘆了一口氣,一臉的憂傷。
驚蟄慢吞吞的說道:“還好你們跑得快。不然也被大蛇給吞了,就算沒有被大蛇吞了,肯定也會被那只猿猴給砍死。”
雲愫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她與雪山派可有着深厚的梁子呢。
“我們可以跟你們組隊一起進去尋寶嗎?”那雪山派的女弟子瞠着一雙楚楚可憐的水眸。
左龍見她這樣,蹙眉,說道:“我們不收廢物。”
何佩佩一聽左龍那話,臉色微了微,閉上了嘴,沒有說話。她本來想說可以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幫助。到時候找起東西來就更加省事些。
左龍這麽一說,她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麽了,因為她在門派裏,也是廢物。
雲愫卻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就一起吧。”
驚蟄驚愕看着雲愫,然後心底隐隐有些不安,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叫秋雪,而蕩劍門的男弟子叫修竹。
左龍那臉色不太好,冷冷的哼道:“他們都受傷了,跟我們走在一起,不是連累到我們嗎?”
秋雪的臉色變了變,眸中潋滟,沒有說話,目光楚楚可憐的盯着修竹。
修竹安慰道:“沒事的,我會保護你。”
雲愫拍了拍何佩佩的肩膀,說道:“美女,你別看她了,她沒有你漂亮。”
何佩佩臉上又紅了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這個叫什麽秋雪的,先前沒有毀容之前,還是挺漂亮的,比清山派的大師姐還要漂亮呢。大師姐是清山派最漂亮的弟子,又是修為最高的弟子,師父很喜歡大師姐的。
“喲,這不是何師妹嗎?”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過來。
樹蔭處走出來一個長得嬌媚,一襲黃裳的女子,女子二十歲左右,目光淩厲放縱,有幾分洋洋得意的嚣張,特別自我感覺良好,自以為是。
“大……大師姐。”何佩佩小心翼翼的叫道。習慣了一直低頭,不敢在衆師姐面前擡頭。
女子那目光落到了何佩佩身邊的幾個人上,最後停留在雲愫的身上,然後笑眯眯的說道:“這位公子,我這位師妹有些笨,還有些傻,您和她一起組隊,她是不是拖您後腿啦?”
雲愫擡眸,淡淡掃了一眼眼前這個長相只能算是出衆的女子,淡淡的說道:“你是佩佩的大師姐?難道她在門派裏,經常拖你們的後腿嗎?”
女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可不是嗎?學什麽都學不會,連師父都對她失望透頂了。”
“我覺得佩佩很不錯。”雲愫嘴角含上三分笑意,不緊不慢的說道:“只有畜生才會有前後腿之分,這位姑娘莫非是畜生?”
“你!大膽!”那女子本來覺得雲愫長得俊逸非凡,沒有想到他一出口,就這麽狠,指着雲愫氣呼呼的。
“你才大膽!”驚蟄一劍橫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
“你……”那女子臉色白了白,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目光惡狠狠的盯着何佩佩:“何師妹,莫非你想夥同外人,聯合對付同門師姐?”
何佩佩搖了搖頭,“驚蟄,你別傷害我師姐。”
驚蟄冷冷的說道:“是你師姐,又不是我師姐。”老子憑什麽要聽你的?我家殿下都沒有說話呢,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說話了?
雲愫呵呵的笑着,瞟了一眼跟在女子身邊的幾個江湖門派弟子,還有幾個世家弟子。雲愫還真是沒想到,這個清山派的大師姐還有這般的能耐,一下子能邀請到七八個人和她一起合作,而且還全都是男人。
此時那七八個人已經亮出了武器,卻又不敢動作。
“何師妹,你等着,回頭之後,我一定讓師父把你逐出師門。”女子氣呼呼的吼着。
“快放了鄒姑娘。”一個穿着北海派弟子服的男子說道,臉上戾氣縱現。
驚蟄冷冷道:“我最讨厭有人我的面前嚣張。”這天底下,只有殿下有這嚣張的資本,其餘人的都沒有資格。
驚蟄手中的劍向上的一提,劍刃劃破了那鄒姑娘的一小片皮膚。
“啊……你敢……你敢……”
雲愫輕笑,“他有什麽不敢?像你這樣的,他每天殺一打,連眼睛都不眨的。還将她們的眼睛給挖下來炖湯喝。炖不完的就拿個罐子先腌起來,以後再炖。”
驚蟄一臉的黑線,殿下,奴才哪裏有這麽兇殘?
何佩佩走到雲愫的身邊,搖着雲愫的衣袖,說道:“舒公子,求求你別傷害我大師姐。”
雲愫拍了拍何佩佩的手背,目光望向驚蟄,揮了揮手,說道:“驚蟄,別拿你神聖的劍,殺一只畜生不如的東西,髒了老子賞你的那把好劍。”
驚蟄将劍收了回來,恭敬的說道:“多謝公子提醒,這把劍好像是君上賞賜給公子的,公子賞識奴才,奴才才有資格擁有,這劍貴重得很。只能殺人,不能随随便便的什麽東西都殺的。”
“你知道就好。”雲愫笑道,她這幾年也嚣張慣了。遇上個比自己更嚣張的,她總想将人給壓下去。不然對不起她這幾年培養起來的小霸王名聲。
“驚蟄知錯。”驚蟄收好劍。
鄒姑娘突然後退了一步,指着雲愫一幫人,對身後的幾個合作夥伴,吼道:“你們幾個不是說要保護我嗎?現在他們這些人侮辱了我,你們快把他們給本姑娘殺了。”
雲愫一聲哧笑,“他們幫你殺人,你能給他們什麽好處?陪他們每一個人一晚,還是每人陪一個月?”
“你……”
一旁的秋雪原本還在哭,此時撲哧一笑,一張紅痕橫生的臉,笑得有些猙獰。難道她身邊的那個蕩劍門的弟子不嫌棄,還很溫柔的替她擦着臉上的淚痕,看樣子,這兩人是真愛!
那幾個江湖弟子聽了雲愫的話,突然怔住。
雲愫這人一向毒舌,罵死你不償命。這話頓時說到那幾個江湖弟子的內心深處去了,當時他們覺得鄒姑娘胸挺大的,屁股也挺大的……然後就各種YY……
而且說話又狠,這讓那個清山派大師姐鄒蘭十分的窘迫,憤怒不已,指着雲愫罵道:“你這個賤……”
“唰!”一片樹葉飛過,削掉了清山派大師姐的一道頭發,青絲黑幽幽的落在了地上。
大師姐捧着頭,驚惶的四處張望。
而跟在她身邊的那幾個江湖弟子,皆是一臉的震驚,要說他們也一個個都是門派裏數一數二的高手,武階等級最少大武士的級別。卻沒有發現,此時背後還藏着一個這麽厲害的角色。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走!”鄒蘭氣憤的一揮手,現在他們背後有更隐藏強大的對手,再耗下去,肯定會吃虧的,況且她也确實沒有把握打過雲愫他們。
何佩佩看到自家大師姐氣憤的離開。心底有些膽戰心驚的。
雲愫突然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我。”
驚蟄擔憂的說道:“我也跟着去。”
“不用。”雲愫身形一閃,人已經飛出了視線外。
一旁的左龍臉色有些凝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叫舒雲的少年,輕功會這麽厲害,那功力最少也有三四十年。那麽到時候奪到寶物的話,想要對付起來,肯定非常棘手。
何佩佩坐在秋雪的面前,臉色不太自然。她剛剛得罪了大師姐,大師姐一定會在師父的面前告狀的,到時候師父一定會很生氣,有可能會被趕出師門。
何佩佩那目光望向剛剛雲愫離開的地方,心想有着小小的期盼,如果她被趕出了師門,那麽舒公子會不會收留她呢?舒公子待人這麽好。
雲愫此時并不知道那清山派的小師妹突然會冒出這樣的想法。她一路朝荊棘叢的方向走去,一路之上,小心翼翼的避開了那些進林尋寶的人。
眼前瘴氣彌漫,地上長得一些花花綠綠的草菇,看起來鮮豔無比,卻是含有巨毒的。雲愫擡頭看到頭頂,樹葉茂盛,頂頭看不到頭頂的天空。一條青色的小蛇在樹梢處吐着信子,蛇頭是三角形的,頭頂還有一個小小的突起。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去抓蛇。
還沒有碰到蛇身,那蛇飛速的竄了起來,朝雲愫沖過來,眼前一道寒光閃過,一片薄薄的樹葉将蛇身釘入了樹幹當中。
霧氣下,走出一襲淡綠色的身影,墨發用玉冠束頂,俊逸清塵的臉上,透着淡淡的柔和之色,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走了出來。
然後男子停住腳步,伸出雙臂,寬袖随風随風輕蕩。
雲愫拖着巨劍,一步一步走近,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然後搖了搖頭。轉身便走。
身子被人從後抱住,男子氣息清朗,帶着幾分如薄荷般的清香,語氣溫柔如水:“小師弟,你不認識我了嗎?”
真是沒有良心,才五年沒見,就不認識了。
雲愫輕笑,笑聲清婉,語氣懶懶的,“不認識了,人老了,心也老了。”
“又淘氣了。你呀……”身後的男子突然若有所思道:“小師弟,你的腰怎麽這麽細?”
“啊?”雲愫趕緊轉過身來,摸了摸自己的腰,蹙眉道:“哪裏細啦?”
應該不會發現什麽吧?腰細怎麽啦?男人也有細腰的。
“感覺很柔軟。”男子若有所思。雖然他沒有接觸過別人的腰,但是這觸感,讓他覺得有種無形的蠱惑。特別的想将他抱在懷裏。
這感覺很有吸引力,抱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很舒服。
雲愫撫額:“大師兄,我在林外等你,你為什麽一直沒有出現?”她手裏擁有赤宵劍,大師兄是認識的,應該很容易認出來的。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來這裏?”所以就一直跟在你的身邊,大師兄上前很自然的牽上了她的手。
心想,小師弟還跟以前一樣,手也不大,被他輕輕一握就握在了掌心裏。
“我當然是尋寶啦。”這裏是天煞國的地盤,那麽在天煞國地盤裏的所有寶物都是屬于……
好吧,雖然有些強詞奪理,反正這天下,只要她想要。她就一定會去奪到。除非她不想要。
“但凡有寶物的地方,都有守護在寶物身邊的猛獸。”大師兄研究着她的手,覺得她的手纖細,根根如玉,指甲粉嫩晶瑩,有些像……像女子的手,不過又比普通女子的手更加好看一些。
他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開了,輕輕的一根一根的研究着她的手指頭。
雲愫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奇怪,這感覺……很奇怪……
大師兄研究完了她的手指了,這才放開了她,說道:“你不疑惑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也想奪寶。”雲愫将手掌縮了回去,藏到衣袖裏,心想,大師兄啊大師兄,我這手有什麽好看的,你再研究下去,如果被人看見了,還以為你有怪癖呢?
“其實是我姐姐想要那烏靈花。”大師兄說着,摸着她的頭頂,微笑,五年不見,小師弟長高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躲在他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小師弟了。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姐姐不是答應過清山派的掌門,要治好她的病嗎?”雲愫淡淡的說道。
“清山派的掌門根本就沒有病。”大師兄淡淡的說道,踢開腳下一顆長相鮮豔的草菇。牽着雲愫朝樹蔭的深處走去。
“那既然沒病,幹嘛……”
大師兄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你想象的一樣,為了一已之利。清山派的掌門故意放出話來,說姐姐給她治過病,必須要找到烏靈花,才能将病根治。所以清山派的弟子為了能在自己師父的面前得到獎賞,以後好繼承掌門之位,用盡了心思,下山尋寶。”
“那你姐姐也是為了一已之利,你們這幫自私的人。”雲愫冷哼。
“姐姐之所以取烏靈花,是為了救一個人。”大師兄淡淡的說道。
“誰?”雲愫輕哼,她才不會相信葉歡有這麽好心。
如果葉歡真有這麽好心的話,也不會故意看着那些江湖人闖入林中,等着坐收漁人之利。
“為了薄傾城。”大師兄不緊不慢的回答。
☆、十四、
雲愫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目光冷冷的望向大師兄,問道:“她跟二師兄什麽關系?”好像二師兄太優秀,每個人都想打他的主意。
“小傻瓜。”大師兄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裏有些疑惑,這麽多年了,小師弟對薄傾城還是那般的在意,本來小師弟這份情感應該是放在他的身上的。
雲愫一聽葉歡拿到烏靈花的目的是為了二師兄,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底悶悶不怎麽開心。
大師兄掏了一個布包遞過來,說道:“你最喜歡吃的米糖,想必很久沒有吃到了吧,東華山腳下買的,現在那個做米糖的老伯已經老了,打算收了攤子跟着兒子去城裏住,以後怕是吃不到這麽正宗的米糖了。”
大師兄翻開布包,淡青色的絹布上,是一塊米黃色的糕糖,他笑容溫潤,目光溫柔,帶着幾分寵溺,就像小時候,每次他下山回來都會給她帶點小東西,而她會興高采烈的跑過來,抱着他的大腿,奶氣奶氣的叫着大師兄。
以前的記憶,雲愫當然是沒有,不過看着送到自己眼前的糖,她不由得生出一抹暖意來,淡淡一笑,伸手接過,說道:“大師兄,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并不是特別特別的喜歡吃糖?只是小時候每次看到你買米糖給我吃,我心裏會特別的高興,只有一個原因,因為在山上,沒有人關心我,只有欠關心我。在山上的時候,只有你對我特別的好,沒有之一。”
大師兄心想,你明知道在東華山上,只有我關心你,可是你卻跟薄傾城越走越近,離我越來越遠。
雲愫笑眯眯的捏下一小塊糖放入嘴裏,很濃郁的清甜,她吃了一小塊,将糖包好,收了起來。
大師兄見他滿足的模樣,心底也覺得暖暖的,說道:“小師弟,你別再深究了。我姐姐的确是為了薄傾城,那是因為姐姐答應過軒轅國君,要治好薄傾城那沒有任何知覺的病症。]”
只不過要治好薄傾城的病症的話,可能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有可能不會成功。其實薄傾城并不僅僅只是沒有知覺而已,還有一個更加嚴重的,大師兄看到了一眼雲愫,将心裏想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雲愫嘟嘟嘴,眼角彎成了月牙兒,“大師兄,你看我萌不萌。”
大師兄突然怔住,一時間,有些迷惑,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做出這個的動作,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我想要那烏靈花,你願意送給我嗎?”雲愫嫣然淺笑,如玉般清麗秀妍,她一頭烏發用一根白色的發帶束在腦後,顯得随意,又不失潇徹。
“你看我賣萌也不容易。”雖然不及二師兄的十分之一。
大師兄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個人,以前覺得自己很懂他,到現在卻越來越覺得看不懂他了。“好,”
大師兄毫不猶豫的問答,只要是你想到的,我都會給我。只要你不要離我越來越遠。
“那你不怕葉神醫到時候責怪于你嗎?”聽說大師兄與葉歡的關系很好,兩人據說是雙生子,不過各種的性格又不太一樣。
葉歡那性子冷的時候像冰,熱的時候又如火;完全沒有葉庭風那種穩重溫和的個性。
“走吧,我帶你進迷蹤洞。”大師兄伸手拍了拍雲愫的肩膀,無奈的笑了笑。
小師弟好像不太相信他?這樣可不太好。他好像寧可相信薄傾城,也不太相信他,這讓他很受傷。
葉歡要拿到烏靈花,為的只是遵守軒轅國君的一個承諾,治好薄傾城。古籍上說烏靈花有用,但是具體有沒有用,誰也不知道。薄傾城那身體并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在母體的時候,被人下毒了,毒素入侵了他的身體而導致的。當然想要治好薄傾城,肯定得慢慢的将薄傾城身體裏隐藏了很多年的毒素給引出來。而且那毒極難尋得,下毒者,也是用心良苦,根本沒有想過要留任何的餘地。
雲愫和葉庭風出了林,與左龍他們合作進入蹤洞。再加上驚蟄,何佩佩和雪山派的秋雪以及蕩劍門的修竹,一行七個人。
驚蟄他們不認識葉庭風,以為雲愫又在哪裏撿了一個江湖子弟,然後一同進入迷蹤洞尋寶,當然他們也看得出來葉庭風不尋常,武階應該不低,至少應該比一行的任何人,武功都要強。
何佩佩一臉敬佩的看着雲愫,“舒公子,這位是誰,也是新加入我們隊伍裏的成員嗎?”
雲愫笑得明媚,“是啊,是啊,這是我大師兄,你也可以叫他大師兄。”
何佩佩那臉色瞬間又窘了,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一眼葉庭風,越看越覺得雲愫身邊的人,心想舒公子綽約不凡,想必公子身邊的人也是一個個綽爾不凡。
秋雪那雙眼睛盯着葉庭風看了許久,眼底一片驚羨,看得她身邊的蕩劍派弟子,頓時又一陣陣的皺眉。
秋雪摸了摸自己的那張臉,心底湧起濃濃的怨恨,如果自己的這張臉沒有被毀,那麽眼前的這兩個俊逸綽約的男子,一定不是連瞟都不願意瞟她一眼了。
蕩劍門弟子修竹見秋雪推開他遞過去的山果,那張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失落。看了一眼葉庭風和雲愫,頓時心底升起一抹妒忌。
驚蟄倒是無所謂,反正只要不是對殿下不利的人就行了。
至于冷楓堡的左龍,他的臉上雖然挂着友好的笑意,眼底的光芒卻暴露了自己那算計的小心思。
雲愫和葉庭風早就看出衆人的一些小心計,也沒有說破。
在驚蟄看來,殿下想搶的東西,沒有搶不到的。就算是搶不到,也不會讓別人搶到。
大師兄看來,小師弟想要的東西,不管是誰來搶,都是找死。
何佩佩覺得,跟着舒公子,肯定不會有壞事。
當然對于雲愫來說,能對二師兄有用的東西,她一定要親自送到二師兄的手裏,絕不能由別人代勞。那個葉歡是什麽心思,她也不懂,萬一就是借着這個機會,讓二師兄覺得欠神農谷一個人情,欠葉歡一個人情,雲愫是一定不願意這樣的。
一行人來到一個藤條茂密的洞口,洞口邊上纏繞的藤條被削斷,洞口的崖壁上還有被利器切過的痕跡,看那藤蔓與石壁的痕跡,很明顯就是剛剛才留下來的。
洞口大片的血痕,還有染血的布帛挂在洞口的荊棘叢上。
左龍的臉色沉了沉,步子卻已經停了下來,等待着聽雲愫的打算。
雲愫瞟了一眼一臉冷肅的驚蟄,說道:“把慢慢召回來。”
驚蟄從腰中掏出一個短笛,放在嘴裏一吹,清長的聲音傳入洞內。
不一會兒,洞內響起一陣長長的低吼聲,似狼似虎,分辯不清。很快洞內一聲沉響,一個紅影從洞中竄出,比閃電還要快一分。
左龍那刀還未拔出刀鞘,紅影已經落到了驚蟄的肩膀上。
那小動物長得跟貓兒一般大小,頭上兩只微微突起的小角,瞠着一雙黑而大的瞳子,滑溜溜的轉了一圈,那目光在大師兄的身上多停留了半秒,然後收回目光,擡起兩只染血的爪子在驚蟄的肩膀上蹭了蹭。
驚蟄蹙眉,還好他穿着的是黑衣,若是跟殿下一樣穿白衣服的話,只怕肩膀上這血痕已經是太明顯了。
驚蟄很想一把将這小怪物從肩膀上扯下來,然後撕成無數片,然後扔入泥土裏,踩扁。
小怪物把兩只爪子蹭得幹淨了,嗷嗚了一聲,跳到雲愫的懷裏。
雲愫這才注意到小怪物的嘴裏叼着一片淡藍色的如肉葉植物般的一朵彩色的花朵。小怪物将花朵放在雲愫的手心裏在,然後開始舔自己腳掌上的毛。
雲愫拿起那朵花放在陽光下照了照,然後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一眼葉庭風。
葉庭風眸中光芒亮了亮,并沒有說話。很明顯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當然雲愫和葉庭風能看出來的,別人也同意能看得出來。在場其他幾個人看着雲愫手心裏的花,各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這是什麽?”何佩佩小心翼翼的問道,總覺得這花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她的臉色突然變了變,指着雲愫手裏那朵花,說道:“那不是……”
她突然看到雲愫的目光,頓時捂住了嘴,吱吱唔唔的說道:“舒公子,你這只寵物跑到迷蹤洞裏去了,是發現了什麽嗎?那它還能不能帶我們進去?”
雲愫心想反正也瞞不了,說道:“大師兄,這就是烏靈花吧。”
葉庭風緩緩而道:“據我所知,烏靈花一生,共開兩朵,也只有兩朵,一雄一雌,如果是用于藥理的話,必須是兩朵,缺一不可,否則不但沒有提升修為,治病強身的效果,反而是穿腸毒藥,輕而武功盡失,重則全身筋脈盡斷而亡,”
他這麽一說,無疑是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一愣,同時也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提了一個醒。
左龍與秋雪他們本來已經開始懷疑雲愫手中的花是不是烏靈花,現在聽葉庭風這麽一說,大家那貪婪的目光平複了下來。
左龍說道:“這麽說來,如果沒有同時得到兩朵花,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雲愫撫額,開始思索着,是誇這小怪物,還是應該罵這只小怪物呢?
小怪物擡頭,瞠着一雙無辜的大美瞳,主人,另外一朵被一個醜八怪給搶走了。從我這只弱小的小動物手裏搶東西,真是太沒有修養。
“那我們還進洞嗎?”秋雪問道。
秋雪除了臉上的一些皮外傷以外,身上沒有任何的內傷,再加上這一路上蕩劍門那名男弟子照顧,身體的狀态此時很好,雲愫看得出來,秋雪也只是故意在人前表現得很柔弱罷了。
秋雪不像何佩佩那樣,會不停的給隊伍裏的人跑腿,遞東西,打水,她的一切都有人照顧,而且她還享受得理所當然。想當初和逍遙派的那個楊姑娘一起的時候,隊伍裏的男子全部都圍着那個楊姑娘,只有修竹會小心翼翼的過來安慰她一下,那時候隊伍裏的其他人遇害,就只剩下她和蕩劍門的修竹相互維持了。
左龍哼道:“進啊,怎麽不進?”
大家來這裏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通過大家共同的合作,才能拿到寶物,在拿到寶物之前,每個人都必須團結在一起,不能有內讧,一旦出現的內讧,那麽就會被別的隊伍趁虛而入,這也是江湖上最忌諱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利益,所以在沒有達到各自共同的利益之前,就像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必須團結在一起。
雲愫朝驚蟄點了點頭,說道:“進洞。”
驚蟄握劍,走在前面。
小怪物一跳,跳到了驚蟄的肩膀上,給他引路。
洞內沒什麽光線,雲愫這人一向奢侈,掏出随身攜帶的夜明珠出來照明。
佩佩驚愕道:“這珠子好漂亮。”
雲愫随手将珠子塞到她的手裏,聲音淡淡的,“你喜歡嗎?那就送給你了,由你來舉着照路吧。”
何佩佩不敢接,将珠子塞回雲愫的手裏,“我不要,這太貴重了。”她在清山上,從來沒有見過什麽貴重的東西,只是直覺覺得雲愫手裏的那顆珠子很是貴重。
雲愫塞到她的手裏,“拿好。”
“小心前面!”大師兄突然說道,伸手過來摟雲愫的腰,将她抱到了一邊。
☆、十五、
一陣拍打着翅膀的聲音響起,然後是帶着濃濃腥臊的氣息,大師兄長袖一拂,将她護在懷裏,避免了那突然沖出來的黑蝙蝠的沖擊。
何佩佩手中的夜明珠脫手,落到了地上,延伸到山洞內下坡的方向,慢慢的滾落。
秋雪撲到修竹的懷裏,一張小臉,一臉的驚惶。
驚蟄和左龍拿出武器,刷刷刷的劈落好些只蝙蝠,頓時一片血腥之氣夾雜在這濕氣濃重的山洞裏。
突然雪山派的女弟子秋雪一聲尖叫,整個身子騰空被一根樹藤卷起。
雲愫手中的赤宵劍擲了出去,一道紅光閃過,斬斷了那段綠色的長藤,長藤顫抖了一下,馬上縮了回去。
秋雪從空中跌落下來,頭朝下。
雲愫撫額,不敢想像秋雪這張臉砸在地面上的到底會變成什麽樣。
果然,修竹腳下一滑,沒有接到秋雪。
大師兄意味深長的看了雲愫一眼,沒有說話,想起當初在東華山的時候,雪山派為了奪絕世名劍,所做之事,無所不用其極,自私陰狠。
修竹一臉愧疚的跑過去秋雪,緊張的問道:“師妹,你沒事吧?”
秋雪捂着臉,一臉委屈的擡頭,昏暗的光線下,是半張摔腫的臉,以及臉上身上,黑色的泥土。
修竹那張關切的臉,臉色明顯怔了怔,眉梢微微的蹙了蹙,然後将秋雪扶了起來。心想秋雪沒摔壞臉的時候,長得還是挺不錯的。雖然沒有逍遙派的楊姑娘漂亮,但也屬于中上之姿,她現在這張臉,應該是可以治好的吧。
就這麽一怔忡的工夫,身後又轉來了沙沙的聲音,小怪物突然弓起身子,全身的紅毛豎起,又黑又大的瞳子瞠着前面,嘴裏發出嗚嗷的警惕之聲。
何佩佩指着那顆夜明珠,說道:“我去拿回珠子。”
雲愫突然按住了何佩佩的肩膀,說道:“別去。”
果然,光影下,走出來一個巨大的身影,那身影很高,身材也很大,全身都長滿着淡灰色的毛發,四腳的形狀像猿掌。
小怪物突然縱身一躍,一張嘴,将珠子叼在嘴裏,頭頂如泰山壓頂般的風聲砸來,小怪物那身子一閃,退回了雲愫的身邊。
何佩佩蹲下來,撿起小怪物放在地上的珠子,夜明珠一舉,洞內的景色大亮,将那巨猿的身形全部都照亮:“這是什麽怪物?我從來沒有見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