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7)

冷道。

殿外突然跳出幾個黑影,黑影恭敬的颌首。

“保護好皇後。”雲愫一臉的冷肅。

袁寒和榮王交惡,袁寒故意說榮王弑君,逼榮王反叛,然後他再以抓拿叛賊的名義,調動城內的軍隊,與榮王對抗。

雲愫一路走到了太後的寝宮,宮內一片平靜,爐中的火,也快熄滅了。

“好像人已經走了。”薄傾城突然淡淡的說道。

“不可能!她哪裏會舍得走。”應該是藏起來了。

薄傾城看到雲愫的神色,問道:“如果她藏起來了,那會藏到哪裏?”

“她唯一能藏的地方,只有一個。”雲愫轉身出殿。

外面的雪花下得更大了,似乎要将整個髒亂的世界全部都覆蓋,全部都覆蓋在一片潔白之下。

冷冷的雪氣被濃濃的血腥包圍,空氣中的肅殺之氣冷冷的籠罩過來。

薄傾城挽上雲愫的手,彈了彈雲愫眉绡的碎雪,說道:“是哪裏?”

太後之所以知道藏起來,怕也早就料到雲愫會趁着袁寒無瑕顧及她的時候,過來找她算帳!這個老女人,果然還是有些頭腦的。

☆、六十、被困

太後也深知袁寒不可能顧及到她,這個時候能想到自保,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皇陵,天煞國的皇陵就在皇宮的後山,路程不是很遠,而且每年皇祭的時候,國君和太後,以及當朝大臣,皇親都必須要去祭祀的。

去皇陵的山路已經被厚厚的積雪給覆蓋住,不過雲愫還是從山路上看到了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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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當然是不會自己走路的,車辇的重量很大,所以扒開積雪,可以看到深陷下去的車輪印。

雲愫施展着輕功,一路疾飛,薄傾城抓住她的手,替她揮開迎面傾灑過來的雪花。

半個時辰的工夫,已經到了皇陵的入口。

能進入皇陵的,必然地位不低,但必須是皇親,以及皇後。先帝去世的時候,太後曾經進皇陵守過半年的皇陵。對皇陵的布局,十分的了解,甚至比起雲愫以及殷折蘭都要了解。

好在雲愫之前也仔細的調查過關于皇陵的一些內部情況。

磅礴的皇陵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透着一股莊重,冷肅的氣息,皇陵門口的積雪明雪的被人清理過,掃在了一旁。皇陵的機關大門也被人開啓過,因為開啓機關大門的入口,積雪也被掃得幹幹淨淨。

雲愫皺眉,守陵的士兵居然不在,難道真是給太後開道去了嗎?

“愫兒。”薄傾城見雲愫臉若冰霜,而且眼底的寒意比這冰雪更冷冽,不禁有些不太舒服。

能令小師弟不爽的人,他看着也不爽,所以一定不能留!讨厭的人,就應該殺了,他不希望看到小師弟不開心。

“嗯。”雲愫應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薄傾城。

眼前驚若天人的男子,目光清澈,似被雪水沖刷過的一片草地一般,她心底微微一動,突然朝薄傾城宛爾一笑,剎那之間,天地都為之失色。

薄傾城還在發怔的時候,雲愫已經走到入口開啓了皇陵的機關。

厚重的巨石緩緩的移開,露出你們玉石的牆面以及大理石的地面,皇陵內一排排的長明燈泛着淡藍色的光芒。

雲愫和薄傾城剛剛走入,身後的石門突然在緩緩的合上,隔絕了外面的冰雪。

皇陵的地面光滑,映着兩人的影子,布帛拖過大理石地面發出來的聲音,輕輕的,在這昏暗的地下皇陵甬道裏,帶起幾分詭谲的氣息。

一路往皇陵深處走,每隔十幾步,都會有一個臺階,臺階一直往下延伸,真往裏面走,裏面的寒意漸漸減少。

大約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在雲愫和薄傾城的面前出現了一堵牆,牆面是巨石,上面雕刻着天煞國的神獸麒麟,麒麟的兩只眼睛是用東海的夜明珠所鑲,所以此時泛着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大半個甬道。

雲愫的手指在麒麟其中的一只眼睛上按了下去。

麒麟的眼睛閃了閃,然後雲愫腳下的一片地板往下一陷。

薄傾城眼疾手快,想要去拉住她,可沒有料到自己也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給吸了過去,掉入了黑漆漆的通道裏,沿着通道一路往下滑,大約滑了五六分鐘的時候,才漸漸的聽到了風聲,滑出了黑漆漆的通道裏,落到了一處柔軟的黃土地面上。

薄傾城落地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雲愫,他之前看到雲愫要掉下去,便已經過來将她抱住,所以此時落地的時候,便是自己先落到地上。

雲愫揉了揉額,從薄傾城懷中探出頭來,看到二師兄身上沾着的泥土,微微一愣,說道:“好像有人故意改了機關的順序,所以我們被傳出皇陵,又到了山腳下。”

“這裏?”薄傾城淡淡的問道。他不太明白,這裏怎麽可能是皇陵的山腳下呢?

“沒錯,不過。”雲愫抿了抿嘴,說道:“不過,真相卻沒有這麽簡單。”

薄傾城的目光突然凝了凝,說道:“好像有什麽聲音。”

窸窸窣窣的聲音,雲愫也聽到了,這個地方明明就光線不足,可視度也不是很高,若不是因為兩人都是習武技之人,視力比普通的人要強,就算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看出來,這個地方大概的情況。

“好像挺冷的。”雲愫說道。

一聽到雲愫說冷,薄傾城趕緊将她抱得緊一些,想用自身的溫度來溫暖她。

雲愫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說我冷,我的意思是說,這裏的氣氛很冷,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還要冷一些。可是我分明覺得這裏的溫暖跟皇陵差不多,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冷的感覺。”

早知如此,就應該把小怪物帶在身邊了,小怪物昨天晚上整晚都未歸,雲愫估計着,那只小怪獸又看到哪家的雜種狗了,所以去約會去了。好好的一只神獸,這麽亂搞,以後生出來的後代跟普通的雜路狗差不多。

不過雲愫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只小怪獸原來就是雜種的。

薄傾城突然拉起雲愫躍起,落到了洞壁的一顆不知道枯死多久的樹幹上,由于樹幹太腐朽了,所以薄傾城不得不盡量的讓自己和雲愫身上的重量移開。

剛剛雲愫所站着的地方突然湧出無數只碗口大的黑色蟲子。雲愫臉色變了變,說道:“這些是什麽?昆蟲能長這麽大?”

“好像是專吃屍體的蟲子。”薄傾城淡淡的說道。

雲愫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關于盜墓的一些小說以及書籍,那些盜墓者也會在墓裏面遇到可怕的屍蜱,那些蟲子的傷害力很強大。

最起碼在雲愫看來,這些屍蟲的傷害力,破壞力,兇殘力,不亞于她撿到的那只小怪獸。

沙沙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無數的黑色蟲子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一堆推着一堆,看起來惡心又驚悚。

雲愫指尖一彈,對面牆壁上倒挂着的一只蝙蝠被她打斷。那只蝙蝠原本也有水盆大小,全身漆黑,看起來恐怖至極。

那只蝙蝠沒意料到有人打它,沒挂穩,整個飛子就往下掉,就快要掉到地上的時候,蝙蝠才反應了過來,突然揮動翅膀。

不過翅膀去突然被底下的屍蟲給咬住。

那些屍蟲本來頭個大,而且一只都很兇猛,當是蝙蝠掉起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反應了過來,像疊羅漢一個,無數只蟲子疊在了一起,所以被疊在最高處的屍蟲咬住蝙蝠的翅膀,就狠狠的往下一掃。

蝙蝠的力氣也不小,兩只眼睛泛着幽紅的寒光,撲閃着翅膀再起彈飛。

正疊成一條粗色黑色長線的屍蟲,突然撲了過來,無數只屍體突然撲到了蝙蝠的身上,蝙蝠吱的叫了一聲,還沒打算反抗,就已經被一片黑色層層包圍。

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不到十秒的工夫,那只蝙蝠就已經被啃成了骨架。

雲愫猛然的咽了咽口水,說道:“那些是蟲子?簡直就是怪物。難道就沒有天敵了嗎?而且這些蟲子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怎麽會出現在皇陵裏,那麽父親和先祖們的屍骨豈不是早已經被它們給啃光!”而且還啃得這麽幹淨,骨頭上一點兒肉絲兒都看不到。

“除非用火燒。”薄傾城淡淡的開口。只有個方法最簡直,又很快。

但是用火燒的話,這麽一大片,要是蔓延起來的時候,他和雲愫都沒地方可逃。

雲愫突然說道:“不能用火,這裏四處都埋了火藥。”

“什麽?”薄傾城突然回眸望向雲愫。

雲愫挑開洞壁上的一層紅土,裏面隐約的看到的是淡灰色的層。她抓了一些灰土下來,聞了聞,說道:“而且還是純度非常高的火藥。”

這些火藥好像比殷恒所用的那些還在精純。那麽到底是誰會在皇陵的山底下埋下這麽多的火藥呢?

殷恒是不可能的,殷恒雖說是天煞國腦子最好使,也習慣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殷恒所研究出來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對于雲愫來說,都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大驚小怪,所以殷恒便一直覺得雲愫這幾年,吃喝玩樂,玩得太過了一些,太不了解現下的各國之間的行情了,如果不能變得強大一點,那就必須有強大的軍隊,沒有強大的軍隊,那麽最起碼要有粗良的裝備。

殷恒的那些研究都是通過家傳的,一本奇怪的書上得到靈感的,那只書的字很小,而且字體跟現在不同,很多字都太過于簡單化了,殷恒甚至還認為,他的祖先是不是一個文盲,不然又怎麽會連字都不會寫,居然寫了這麽多的錯別字。

“火藥的純度這麽純,難道這些蟲子原本就是被趕在這裏的?”薄傾城說道,如玉的手指撫了撫雲愫的頭發。

雲愫咬唇:“我原以為只是機關被人換了,然後把我們從皇陵中傳到了皇陵的山腳下,現在想想,事情并沒有那麽的簡單。”

如果他們不能盡快的離開這裏,遲早會被這底下的蟲子給吃得只剩下一堆白花花的骨頭。

“如果用火,這裏這麽多的火藥,足可以炸毀整個皇陵。”雲愫撫額,這下為難了。

☆、六一、隐情

所以說,如果是不良豈圖的人,如果闖入了皇陵,而且按錯了機關,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頭頂傳來了沙沙沙的聲音,雲愫猛然擡頭,看到頭頂,無數條只有筷子長的小蛇正在吐着信子。

雲愫的臉色白了白,一臉緊張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薄傾城。

薄傾城臉上沒有多少的變化,在他的心裏,死或者活,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順其自然而已,如果是死,能和小師弟死在一起的話,他也是十分歡喜的。

雲愫沉沉的說道:“我還不想死在這裏。”二師兄,你快想想辦法,平日裏你雖然呆一點,但絕對是這天下最聰明的。

薄傾城手中的軟劍彈出,一劍斬過去,頭頂落下一片腥膩的斷蛇,他将雲愫護住,不讓那些污穢的死蛇弄到雲愫的身上。

那些斷蛇一落地,很快就被地上爬行的那些黑色的蟲子全部都啃得幹幹淨淨,連骨頭都沒看到。

空氣裏沖斥着腥膩,森冷的*的氣息,讓人心裏不由得升起一股濃濃的惡心感。

“愫兒,抓住我,我往哪裏,你就往哪裏。”薄傾城說道。

雲愫認真的點了點頭,現在她也沒有什麽辦法。皇陵的布局,她明明已經很清楚,只是沒想到會突然出了差錯。

腳下的枯枝因為腐朽的太厲害,随時都有可能斷開,薄傾城幾劍揮出,劍氣淩厲,掃清了頭頂爬行的大片毒蛇,拉着雲愫沿着洞壁,慢慢的尋找出路。

毒蛇被斬落,落到洞下,洞下頓時響起一片咔嚓咔嚓啃食的聲音,那聲音比小怪獸啃腐肉的聲音更加的讓人覺得驚悚。

洞壁是堅硬的石頭,薄傾城手中的長劍剛剛刺入,突然石壁開始震動,無數的碎石從四處八面傾瀉下來。

“不會要塌吧。”雲愫喃喃的說道,不會這麽倒黴吧。

“我對這裏不熟。”薄傾城淡淡的說道,抱着雲愫,不讓碎石砸到她,而他的身上已經被碎石砸了好多下。

雲愫眸光閃了閃,“這麽看來的話,這裏面應該也是有機關的。”

“嗯。”薄傾城輕輕的吻了吻雲愫的額頭,他的小師弟就是這麽聰明,真讓人喜歡,非常的喜歡。

雲愫掌心聚氣,一掌朝身邊的石壁劈了過去,石壁上的碎石掉落得更加厲害了。薄傾傾一手抓着深深刺入石壁的長劍,另一只手抱着雲愫,試圖的想要穩定身形,腳下突出來的一塊碎石突然掉了下來,連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兩人随時有可能掉到洞底。

石壁裂開的同時,有水聲傳來,一股嗆人的氣味傳過來。

雲愫愣住,掏出身上的一顆夜明珠,照了照,腳下裂開的縫隙處,有白煙滲出,說道:“這是什麽?”

薄傾城抱着雲愫,身子輕盈的一掠,飛到了一處碎石砸不到的死角處,說道:“這些水好像是化屍水。”

“不是吧。”雲愫捂着鼻子,但是那股刺鼻的氣味嗆得她連連咳嗽,而且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愫兒,你怎麽樣?”薄傾城擔憂的看着她。

雲愫掩唇擡眸,看到薄傾城一臉的平靜,似乎什麽事情也沒有,只不過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正常,這也難怪,他沒有任何的感知。

“是濃硫酸!也叫王水,具有強大的腐蝕性,如果沾在皮膚上,就會像水灼了一般的疼。”雲愫摸了摸自己的臉,硫酸的氣味太濃,如果不趕緊離開這裏,任何人都受不了。

“這裏居然有這種東西。”薄傾城語氣淡淡,若有所思。

“我們剛剛也不知道觸碰了哪個機關。”雲愫掩嘴,底下的王水慢慢的湧了出來,很快就蔓延了整個洞底,洞底的那些黑色屍蟲,急急的往洞壁上爬,沒有爬上來的,很快就被腐蝕,化成一團黑煙,腐蝕得一幹二淨。

“既然有機關的話,那肯定有出口。”而且肯定也有活路。薄傾城伸手揉了揉雲愫的頭發。眼底有着濃濃的溫柔。

那些屍蟲看起來很兇狠,動作也很快,而且被疊在底下的都會犧牲自己,讓在頂端的蟲子能夠爬得更高一些。

石壁的縫隙越來越大,而且洞頂已經有了傾塌的狀況出現。

腐蝕的氣味越來越濃,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已經因為吸入了大量的腐蝕氣體,嗆得咳血了,雲愫屏住呼吸,也顧不得石壁上爬動的毒蛇,伸手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摸索着。

突然她一聲驚呼,她在石壁處摸到了一個類似于輪子一樣的物體,然後輕輕的一擰。洞內震動的聲音漸漸停了,而且王水也停止了湧動。

“二師兄,這裏就是整個皇陵的主機關。”雲愫難掩臉上的欣喜,說道:“原本是在這裏,當時這個地方就是個死角,我找了與皇陵有關的施工圖冊都沒有發現這裏。這裏看似是死地,其餘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手中的夜明珠發着明亮的光芒,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毒蛇以及屍蟲湧了過來,薄傾城長甩一袖,袖風猛烈,面前無數黑點落下了身下的濃硫酸水底。

雲愫摸到石壁處一個更大的金屬輪子,那個輪子的直徑在二米左右,她一把抓住輪子的柄,使勁一轉,沒有轉動。

薄傾城伸手過來。輪子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底下的水面晃了晃,水浪飛濺而起。

“對,就是這個。”雲愫語氣欣喜,握住主室機關的輪子和薄傾城一起轉了兩圈。

耳邊是石門摩擦着地面的聲音,洞壁出來一個導水洞,那些硫酸水很快就沿着那導水洞流了下去。

正處于皇陵主廳的太後突然怔了怔,一回頭望向身邊的老宮女,問道:“你剛剛聽到了沒有?”

老宮女一臉的驚惶,一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十幾個護衛,以及尾随太後一起進入皇陵大堂的宮女和太監,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後,奴婢剛剛聽到放先帝遺體的棺椁發出了響聲。”

太後臉色一白,突然朝着放先帝遺體的棺椁跪了下來,說道:“你是在怪我嗎?你肯定是在怪我,可是當初你若不是為了那個女人,冷落了我,我又怎麽會這麽做呢?”

老宮女見太後突然失态,倒也還有幾分的冷靜,揮了揮手,對身後跟來的侍衛和太監宮女說道:“你們守在外面,沒有太後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要進來,知道嗎?”

這些侍衛是袁寒特意派在太後身邊保護太後的,侍衛小隊長恭敬的颌首,帶着侍衛們退了出去。

等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老宮女才趕緊跪在太後的身後,扶住太後的手臂,說道:“太後娘娘,這不是您的錯,您也是迫不得已。”

太後怔了怔,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冷厲了起來,冷冷的吼道:“對啊,這不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太後突然指向先帝的棺椁,一臉的怨恨,咬牙切齒道:“當初你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完全不顧我們這麽多年的夫妻之情,差點兒要廢後,若不是我有先帝的遺旨,只怕你早就讓那個來歷不明的江湖女子當皇後了吧。你冷落我也就罷了,可是你還處處針對我,我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錯的,而那個女人就算做錯了事,弄得群臣共憤,你都護着。”

太後掩着臉,開始低低的哭泣,“你現在是想要找我算帳嗎?那你就起來呀,起來找我算帳啊。若不是父親和表哥,我這個被冷落的皇後,只怕早已經被宮裏的那些明争暗鬥給害死了,所以我知道,我是你的皇後,如果連你都靠不住的話,那我便只能靠自己,我讓表哥一步一步做大,最後做到丞相的位置。而你為了那個女人,幾乎了荒廢了朝政,不然袁家哪裏有可乘之機呢。我讓表哥殺了那個女人,那你們見不着面,我現在只恨,沒有斬草除根,把那個孩子也一并殺了,若不是洛沉帶走了那個孩子,現在哪裏還有這麽多事情。”

放着先帝遺體的棺椁再次發出咯噔的聲音。

太後吓得身子向後一軟,指着棺椁說道:“你生氣了,哈哈,你生氣了?我告訴你吧,娴妃不是難産死的,當年我才剛剛進宮,你的妃子就懷有龍嗣,我不甘心,所以便在娴妃生下孩子之後,賞了她一杯毒酒。我讓當時接生的宮女說,娴妃是因為難産而死的,其實不是的。娴妃一死,我便把那孩子收在自己的身邊帶着,也就是殷折蘭,當時你一心想要找回那個江湖女子所生的孩子,還想立那個孩子為太子,我不高興了,于是便讓表哥聯同群臣上奏,封長子折蘭為太子,你迫于壓力便也同意了。只是我唯一不知道的是,折蘭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而且還想殺了我,可是他不敢啊,哈哈……身為一國之君,親手殺母,會受天下人的指責辱罵的。”

棺椁再次響了起來,而且似乎向前移動了半分。

太後臉色蒼白,一臉猙獰之後,吼道:“你爬出來找我報仇啊,我在這裏等着呢!你快出來啊。殷折蘭就是我害死的,不僅要害死國君,還要害死你的另一個孩子,你看着吧。”

太後抱着頭,頭上的發簪已經被扯散。

身邊的老宮女扶住太後,急急的說道:“太後你冷靜些,先帝早就駕崩了,十年前就駕崩了,不可能從棺材裏爬出來。”

太後目光呆了呆,喃喃自語道:“你說得對,他已經死了,死得好啊,死得好……”

“太後,太後,您沒事吧。”老宮女緊張不已,因為她也确實是聽到了棺椁的蓋子再一将移動的聲音,仿佛再過不一會兒,那裏面真的會跑出來一具僵屍出來,然後将他們全部都咬死吃掉一般。

而太後那神經已經被這種吓人的聲音帶到了崩潰的邊緣,指着棺椁,全身都在發抖。

棺椁的蓋子猛然飛了起來,砸向太後。

老宮女見勢不妙,危急的時候,倒也有幾分忠心奴才的奴性,撲過去将太後推開,而自己的半個身子被厚重的棺椁蓋子給壓住,下身整個骨頭,只怕被那厚重的金屬蓋子給砸得粉碎性骨折。

棺椁內跳出兩個身影。

太後吓得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聲,兩眼一翻,倒在了青玉石的地面上,披頭散發,衣服淩亂,完全沒有一國太後的那種高貴的形象。

雲愫看了一眼吓暈倒地的太後,突然轉過身來,朝棺椁的方向走過去。

薄傾城疑惑的問道:“怎麽啦?”

雲愫走到棺椁面前,說道:“這是父皇的棺椁,我們之前尋找出口,一路過來,卻是從這裏出來!”

所以先帝的遺體不在這個棺椁裏,那到底會在什麽地方?

“空的。”薄傾城目光冷了冷,走過來,盯着空蕩蕩的棺椁看了許久,裏面別說是遺體,就連一根頭發都沒有。

“這怎麽可能?”雲愫手指摩挲着棺椁光滑的壁角,一臉的不理解。

她十年前下山回到帝城,那時候殷折蘭已經登基,先帝駕崩的時候,她并不在場,所以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而且這些年裏,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先帝駕崩,有什麽不能理解的事情。

她突然皺眉,心想,莫非是有狗血情況,是她所不知道的?

不過現在她也懶得去想這麽多,首要的就是殺了害死殷折蘭的惡人。剛剛太後所說的話,雲愫和薄傾城躲在棺椁內,聽得一清二楚,原來這麽多的事情,都是這個老妖婆搞出來的。

那個被棺椁蓋子壓住的老宮女之前昏迷,頓時醒了過來,看到雲愫之後,目光一瞠,正要尖聲叫人,被雲愫一掌給劈開斷了喉嚨,死在了一邊。

她慢慢的走到太後面前,舉起手中的赤宵劍正要砍下去。

突然洞口傳來了腳步聲,而且有一個渾厚冷厲的聲音傳過來,“太後呢?”

☆、六二、鋒芒

室外戰戰兢兢的聲音響起,“在,在內室。”

“開門!”那聲音帶着幾分讓人覺得冷幽幽的森寒。

守在門口侍衛不敢攔,只得戰戰兢兢的走過去開啓機關。

內墓室的機關大門緩緩開啓,步入墓室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影,男人一擡頭,看到倒在地上的老宮女,又看了一眼此時發狂的太後,快步走了過去扶起狼狽不堪的太後,問道:“瑜兒,怎麽啦?”

太後一擡眸,看到男人,明顯愣了愣,然後抱頭痛哭,指着先帝的棺椁,吼道:“是他,是他要複仇。”

“誰?”袁相冷冷的問道。

太後咬了咬牙,說道:“他來了,來了……我們所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了,他現在就是回來複仇的。”

袁相的臉色變了變,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狠意,說道:“太後,您是不是最近沒有睡好,出現了幻覺?”

袁相朝室外吼道:“來人!”

太後攔住他,說道:“表哥,我們所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他早就死了,連同他的兒子也死了。榮王如今也被我們困在城外,不敢輕舉妄動,只要我們出去,扶那個廢物雲王登基,然後再逼他下道禪讓的诏書,将帝位讓給我,到時候整個天煞國都是我們的啊。榮王就算有什麽不服,動兵的話,也屬于名不正,言不順,算是亂臣賊子。”袁相越說,臉上的表情越發的興奮,他站在太後的面前,張開雙臂,說道:“瑜兒,你知道嗎,我這輩子的夢想就是想要替你報仇,現在我已經做到了。”

棺椁後,雲愫一聲冷哧,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造起反來都這麽興高采烈的,只是不知道呆會兒,這個袁相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太後抓住袁相的衣袖,說道:“不是這樣的表哥,先帝已經死了,我沒打算要報仇啊,折蘭也是我帶大的,他對我這個母親還是挺不錯的,要說孝順,作為一個帝王來說,他做得非常的好,可是我……可是我為什麽要害死他?那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啊。”

太後又開始哭鬧起來。

袁相皺眉,一臉的厭惡,說道:“太後娘娘,君上因為病逝的。”

太後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害死他的呀……他小時候多可愛,當時我剛剛進宮,才十幾歲,不會帶孩子,有時候受先帝的冷落的時候,都是他跑過來逗我開心。他對哀家這麽孝順,哀家怎麽就被豬油蒙了心,非要害死他呢?我錯了啊,折蘭,我錯了,我的好孩子……”

太後跪下在青玉石的地板上,發瘋的哭泣着。

身邊的袁相皺眉,冷道:“夠了!事已至此!現在整個天煞國都是我們的,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太後驀然擡頭,滿眸憤憤的盯着袁相,說道:“我已經是太後了,權勢于我來說,有或是沒有,有什麽多大的用處嗎?倒是你,一直想做皇帝……”

袁相見太後一臉的憤怒,想要如果要順利的得到天煞國的皇權,太後他首要的一步棋,有太後在,自然就可以将殷折蘭的遺诏拿出來,說殷折蘭傳位給殷雲愫,殷折蘭是太後一手帶在大的,就算有朝臣懷疑,也沒有任何的理由來質疑太後手中,關于殷折蘭的遺诏真假,而且以殷折蘭對雲王的寵愛,這帝君之位,傳給雲王,也很正常。等這第一步棋走好了,袁相便有理由逼迫雲愫将皇權交出來,甚至最後讓位于他,只要計劃得好,這一切都會順理成章的進行。

袁相走過去扶起太後,說道:“太後,您受驚了,為今之計就是先處理好君上的喪禮,以及選取新一任的國君,如果您在這個時候倒下了,整個天煞國怕也此倒下了。”

雲愫揉了了揉鼻子,麻呀!就算袁相和太後全部都挂了,天煞國也不會挂,這對狗男女也實在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高了一點,自我感覺這麽良好,乃們的粑粑媽媽造嗎?全國人民造嗎?先帝和皇兄造嗎?你們就怕他們死不瞑目,非得提着一口氣爬起來,把你們也一起拖着下地獄嗎?

一個滿腹的假腥腥,一個滿腹的算計,原本兩人是聯手的,結果在觸及到權勢的時候,于是原本的聯盟,也變成了各自的算計了。

太後突然擡起頭來,目光呆滞看着袁相,然後呵呵的冷笑起來,“你到現在還會在意我嗎?你現在最在意的是自己手中的利益吧。”

袁相臉色不變,語重心長的說話:“太後,事到如此,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難道這一點還要臣來提醒您嗎?”

太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一臉的絕望,說道:“不需要,不需要!”

突然太後手中出來拔出一把匕首,然後狠狠的朝袁相的身上紮過去,袁相來不及反應,在匕首刺過來的時候,雖然避了一下,但也被刺中了小腹,惱羞成怒的他一腳将瘋瘋颠颠的太後踢開,冷冷的吼道:“你幹什麽?”

“我要殺你。”太後說道。

袁相恨恨的看着太後的模樣,咬牙切齒道:“你當真是瘋了,殺了我,你能得到什麽好處?到時候那個游手好閑的雲王當上皇帝,你以為他真的能守住這江山嗎?真的能放過你嗎?你是不是一早就見過他了,他現在在哪兒,你們……”

袁相捂着腹上流血不止的傷口,傷口不深,不致命,所以他臉上并沒有半點擔心。像袁相這種心機,反應如此之快,這麽容易就看出來太後不可能出爾反爾,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太後之前見過雲愫,和雲愫談定了什麽條件,所以太後才會如此。

太後被袁相這一腳踢得趴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老血,憤憤的看着袁相。

藏在棺椁後來的雲愫眉宇微微一擰,身邊握住她手掌心的薄傾城手指微微一使力,雲愫猛然擡頭看向他。

薄傾城拉着雲愫從棺椁後來走出來。

突然出現兩個人,被刺傷的袁寒并沒有多大的驚愕,而是笑呵呵的看着雲愫,說道:“雲王爺終于肯現身了嗎?”

雲愫緩步走到太後的面前,看了一眼此時只剩下半條命的太後,淡淡的說道:“你這樣的人,若是死在這裏,會弄髒我父皇的陵寝的。”

太後張了張嘴,聲音虛弱:“你說過,會放過我。”

雲愫輕笑,“太後娘娘,母後,枉您在這深宮生活了這麽多年,什麽樣時候變得這麽天真?我們之所以被困在這裏,早在袁寒的算計當中,不然你以為袁寒為什麽會突然跑到皇陵來?他一個外臣,有什麽權力進入皇陵,這一點,我想,就算我不解釋,您比我更清楚。”除了太後,還有誰會把皇陵的地圖拿給袁寒看。

袁相盯着雲愫看了許久,說道:“雲王爺,這才是真正的你吧。原本那個嬌奢淫逸的雲王爺,只是一個表像。”

雲愫淡淡的說道:“你知道就好。”

她一臉笑意的走到袁相的面前,說道:“你知道榮王為什麽會突然反了嗎?”

“你!”袁寒從未見過遇到生死攸關的時候,還如此淡定的雲愫。

“你以為是被你逼的?其實呢,他是故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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