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征服(下)
葉傾冷聲道:“陛下莫非忘了,我已經成婚了,這婚事還是你親自下旨。”
她果然是高看了慕容珩,這人根本就不講任何禮義廉恥,只聽他道:“那又如何,朕都不在乎那些,你又何必介意。”他輕笑一聲,“你和寧洛,也并未同房吧?”
葉傾忍不住在心裏唾棄道:無恥至極。“陛下連臣子的房中之事都要監視嗎?”
“你那婚事只是個幌子,當初你不是不願意嗎,等局勢安穩,你自然能解除婚事。”
“這麽說,我還要謝陛下了?”
慕容珩又抛出一句,“科舉之事已了,你不是還想再審你母親的案子嗎?”
葉傾恨恨地瞪着他,一邊是威脅,一邊是利誘,他在逼她只能選擇一條路。
慕容珩道:“夜色已深,你早些回去吧。”
葉傾緊抿嘴唇,艱難開口,“陳子安……讓人好生安葬了吧。”
葉傾有太多軟肋,慕容珩已經吃準了她,“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她并不覺得慕容珩是一個容易被美色所惑的人,他的後宮中空無一人,如今卻突然轉了性子,葉傾總覺得他是在打什麽算盤。
他對她算計,她對他猜疑,他們兩個人永遠都無法對彼此坦誠。
瓊林宴上皇帝遇刺一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郡王府裏,浮光與雲燦焦急地在葉傾房中等着,聽到外面有了動靜,雲燦連忙出去看,卻見回來的是寧洛,他們兩人明明是一起出門的,回來的卻只有一個,雲燦憂心忡忡,忍不住問道:“郡王,我師姐沒有一起回來嗎?”
寧洛一直處于恍然之中,他不明白,為什麽陳子安會“死而複生”,為什麽葉傾又和陳子安扯上了關系,當初難道不是葉傾和慕容珩一起将陳禦史一家處決的嗎?
雲燦又喚了他一聲,寧洛回神道:“葉傾,她還沒有回來。”
雲燦擔憂道:“我師姐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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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眼前這個男子知道事情的真相,寧洛問道:“陳子安究竟是怎麽回事?”
雲燦知道現在也沒辦法隐瞞,倒不如說了,若是寧洛有一絲恻隐之心,說不定可以幫忙想想辦法。
“當初那封揭發陳禦史的信并非是由師姐遞交給皇帝的,那時她正好與你成婚,休假那幾日,皇城司的事她一概不知。陳子安也是師姐讓人救出來的,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可陳子安為了複仇,又偷偷跑了出來,才有今日發生的事。”
這與自己所知卻是南轅北轍,難道自己真的錯怪了她,寧洛忍不住去想。雲燦不知他的心思,只能央求道:“這件事總是我沒有做好,師姐她心地純善,若是因為這個害了師姐,我難辭其咎。”
心地純善?葉傾?寧洛曾經覺得她和這兩個字沒有什麽關系,可最近發生的事,卻讓他動搖了。見雲燦那般着急,寧洛道:“你莫要太擔心了,我姐姐說她應該不會有事。”
寧洛的話多少還是起了作用,雲燦點點頭,寧洛回了自己房中,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直到聽見隔壁的門響起,聽到外面葉傾和浮光他們在說話。
只聽浮光道:“皇帝他沒有為難你吧?”
葉傾的聲音略顯疲憊,“沒有,讓師姐擔心了。你們還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他不會對我動手。”
浮光嘆了一口氣,“在這裏每一日都要提心吊膽,若不是你不願,我真想帶你回去,遠離這裏的紛紛擾擾。”
後面又說了些什麽,寧洛沒有聽清,只聽見葉傾的房門合上,他這才安下心來。
所有人都在等着慕容珩下一步的動靜,可他那裏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實在反常。
第二日,天色陰沉,葉傾靜靜地坐在房中,她纖細修長的手指摸上胸口的玉佩,将它攥在手心,在心中默默道:寒城,你會怪我嗎?
可她如今能守住的只有靈魂,剩下的都只是一副軀殼而已,既然終究是會歸于塵土,她又何必在意呢。可她還是沒有想象的那般灑脫,她恨慕容珩。
而寧洛卻也煎熬着,他想去找葉傾道歉,可又怕葉傾冷淡的眼神,他待在房裏,猶豫不決,暮色漸深,他終于忍不住推開了門,卻見葉傾也剛從房中走出。
她就像沒有看見他一般,直直往前走,寧洛在她身後叫道:“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葉傾側過身,問他,“有事?”
被她這麽一問,他反而退縮了,“也沒什麽重要的事,你要有事忙的話,那等你回來再說。”
葉傾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走進了夜幕中。
昭陽殿,慕容珩對她的到來毫不驚訝,他早已經摸準了她的性子,慕容珩着了素色寝衣,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葉傾一步步走近,她走的很慢,慕容珩終于還是失了耐心,将她一把扯了過來,壓在榻上,一手将榻前帷幔揮落。
葉傾看着居于其上的慕容珩,素手抵擋住他要俯下的胸膛,“你,莫要食言。”
慕容珩撫住她的手,“朕,一言九鼎。”
慕容珩将她衣衫揭去,葉傾慢慢閉上了雙眼,可許久慕容珩都沒有動作,他微涼的手指将她脖頸上系着的玉佩挑起,葉傾睜開眼,他手指一用力,那纖細的繩便斷了,葉傾忽地坐起,欲搶過那玉佩,慕容珩卻并不讓她如願,他聲音低沉,念着上面刻着的字,“城?你那個未婚夫?”
葉傾蒼白了臉,牙齒緊咬,“還給我。”
慕容珩卻将玉佩丢在榻下淩亂的衣衫上,葉傾欲将那玉佩取回,他的手臂如鐵一般将她身軀箍住,在她耳畔道:“你也不想戴着舊情人的定情信物,和朕燕好吧?”
葉傾狠狠地盯着慕容珩,而後在他的注視之下咬住他的肩膀,直到她口中嘗到一股血腥氣,慕容珩眸色愈深,托住她的後頸,吻住了她,唇齒之間,都是他的血的味道。
終究如墨筆一般,遒勁有力地畫在宣紙上,再不複潔白純淨,鸾翔鳳翥,他的動作也慢慢失控,力道中毫無控制可言,她眼尾泛紅,卻忍耐着不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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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葉傾醒來的時候,慕容珩正撐着頭看着她,挑起她的一縷青絲湊到鼻間輕嗅,“醒了?”
葉傾不想看他,轉過頭去,慕容珩道:“一會兒讓嬷嬷帶你去沐浴,你也不想這樣回去吧。”
他知道葉傾性子執拗,但只要摸得準了,卻也能順着她性子來。
水汽氤氲,葉傾坐在水池中,任由身後的嬷嬷給她擦着身體,她如今只覺得滿身疲憊,根本不在意是誰在服侍她。慕容珩的後宮中宮女甚少,若非因為葉傾,更不會讓宮女到他寝宮來侍候。
那嬷嬷早先是侍候德宗的,見慣了宮中的各種隐秘,皇帝和近臣出入羅帷,在她眼裏也不覺得震驚,更是曉得在宮中,只有守口如瓶才能活的長久。
葉傾的肌膚嬌嫩白皙,略一用力擦拭便會泛紅一片,那嬷嬷瞧見她肩頭有着深紅的牙印,并未破損,不像是淩虐,倒像是動情時的狎昵。
她停頓而不自知,葉傾回過頭來,冷冷地看着她,那嬷嬷這才知犯了貴人忌諱,忙低頭做事。
等回去時,慕容珩已經去上朝,讓人另給她準備了一套衣裙,可葉傾卻堅持穿着自己的,更将那玉佩取走。
長德恭敬地行禮,道:“陛下已經讓人安葬了陳公子。”
葉傾唇色略白,并沒說什麽,擡腳走了出去。
慕容珩在朝堂上并沒有提起昨日之事,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更不用說處置葉傾,而且他看上去心情頗好,這倒是讓趙丞相等人沒有想到。
慕容玖與寧瓊交換了眼神,他一直擔心着葉傾,但慕容珩什麽時候開始這般寬容大度,他總覺得其中或許有什麽隐情,但他想不通。
葉傾回了府,便一直将自己關在房中,她将身上外衫一件件褪去,這身體已經洗過,可仍舊覺得肮髒無比,昨夜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葉傾将桌前的茶盞揮落,碎裂聲驚動了院中的下人。
下人走了進來,剛要收拾,卻聽葉傾吩咐,“我要沐浴。”
葉傾飲着酒,一盞接着一盞,喝了多少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身體有些搖晃,長腿邁進木桶中,身上只着了一層亵衣。木桶中的水已經有些冷,葉傾卻絲毫不覺,将整個人都沉到水底。
寧洛從外面回來,聽啓明道:“大人回來了。”
寧洛腳步一停,她回來了,他還要找她說聲對不起,寧洛轉身推開了葉傾的房門。
可房中一片淩亂,根本沒有葉傾的影子,寧洛見屏風後的地上似乎溢出水來,他走了幾步,繞過屏風,見葉傾整個人都沉在水中,他心中一緊,忙将她撈出水面。
他将葉傾的濕發分到耳後,一邊拍着她的背,葉傾嗆咳了幾聲,寧洛看着桌邊的幾壺酒,忍不住道:“你究竟喝了多少?”
葉傾朦胧着眼看着他,口中念道:“寒城……”
寧洛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低下頭去問她,“什麽……唔”,後面的話卻被吞沒。
葉傾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她衣衫單薄,又被水打濕,窈窕身姿若隐若現,寧洛的手不知落到哪裏,可葉傾的淚卻滴在他的唇邊。
寧洛心思已亂,卻清楚地聽到葉傾念着的名字,“寒城……”
她的神情哀婉憂傷,眸中晶瑩懸着水珠,可寧洛心底卻如同被巨石墜着,她竟然是把他當作了別人。
寧洛推開她,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已經盡力了,但願不會鎖住,已經很清水了。
小夥伴們不要潛水啊,大聲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