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往事
浮光的房門開着, 葉傾走到門前,輕輕叩了叩,“師姐, 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浮光回過頭來, 不解地看着她,“怎麽了?”
葉傾卻有些欲言又止, 頓了頓, 又道:“每次……之後, 他都有準備避子湯,只是我最近總是覺得,他對我的獨占欲似乎越來越強,會在乎一切我身邊可能出現的男人,我懷疑他給我喝的根本就不是避子湯,而是別的東西。”
浮光微微愣住,“你的意思是說,他想讓你為他誕下子嗣?”
葉傾也并不确定, “我只是有些懷疑而已,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在意寧洛究竟是因為占有欲作祟,還是因為他要保證未來可能生下的孩子只會是他的。”
浮光道:“那下次, 你可想些辦法将那湯藥帶出來一些,我幫你來驗。”
葉傾見她答應了,心底松了一口氣, “師姐,我以為你還在惱我。”
浮光無奈道:“怎會,我即便是要惱,也是在惱皇帝而已。”
葉傾由衷道:“不管怎樣,師姐,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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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珩食髓知味,需索無度,每次都要折騰到深夜,長德在殿外侯着時,聽見裏邊的動靜,想起明日早朝,心裏捏了一把汗,只是慕容珩不是尋常君主,最忌諱的就是被人幹涉。
燕好之後,有時甚至來不及沐浴,便已經睡下,每日早朝前,慕容珩都會先去沐浴一番。
他從榻上坐起,看着葉傾沉睡的側顏,纖長的睫毛垂下一片陰影,擋住了那雙有些涼薄的眸子,一側衣襟微微敞着挂在肩下,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慕容珩将她纖細的脖頸上纏繞的幾縷發絲勾到耳後,眼前之景極為撩人,而她卻不自知,慕容珩忍不住低下頭,将吻烙在她的肩上。
等葉傾醒來時,天已經亮起,沐浴更衣過後,宮人将藥碗端到她面前,葉傾端起碗來置于唇邊,又道:“太熱了,先放這兒,你們先出去吧。”
嬷嬷一怔,笑了笑,勸道:“這藥溫熱正适宜飲用,若是涼了反而會有些苦澀。”
葉傾冷聲道:“這藥是你喝還是我喝?還是說,連我你也敢幹涉?”她搬出慕容珩來,道:“要不然等陛下過來,讓他親自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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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眉心一跳,忙道:“不敢,不敢。”葉傾和皇帝之間的關系非常人可比,她只是身份低微的下人,雖說這藥有何用途,她心知肚明,長德公子讓她盯着葉傾喝藥,若知道她沒有履行,再出了什麽事,只怕她大難臨頭。可若是葉傾吹起枕邊風,只怕她立刻就會人頭落地。兩相權衡,她不得不畏懼于後者。
等到寝殿中只剩她一人之時,葉傾連忙從袖中掏出瓶子,将藥湯倒了一些到那空瓶裏。
昨日她将瓶子帶了進去,又怕被他察覺,便自己主動寬衣,可剛剛褪了中衣,他便将她推入榻中,那藥瓶險些暴露。
一切做完之後,葉傾将剩下的湯藥飲下,卻覺有些惡心,她心中突然生出恐懼,若這些藥是沒有用的,那這麽多的時日,她會不會已經有了身孕。
葉傾心中不安,匆匆離開了宮中。
郡王府
浮光為葉傾把脈,當告知她如今并未有孕之時,葉傾才松了一口氣。
浮光将她帶回來那瓶子湊到鼻間輕嗅,而後又倒出一些,嘗了嘗,正色道:“果然不是避子湯,這當中有當歸、黃芪的味道,是補氣養血之用,并沒有紅花之類。”
葉傾涼聲道:“原來他真的在打這個主意。”
浮光卻只看着她,“你現在有何打算?”
葉傾握緊拳頭,“即便我心裏有一千萬個不願,卻也不能讓他知道,我是不可能給他生下孩子的,可有什麽辦法,能讓他以為我體質極難有孕,讓他主動放棄。”
浮光想了想,眸中一亮,“有了,我可給你配些藥,改變你的脈象,到時候他若是找了太醫為你診脈,定會以為你體質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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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殿密室中,葉寒城坐在椅子上,低頭看着桌上的燭火,聽到有聲音過來,他淡淡道:“陛下若是想來看笑話,那就不必了。”
慕容珩也坐了下來,看了葉寒城一眼,道:“葉公子眼下微青,看來沒有睡好啊,或許你也并不如你所說的那般雲淡風輕。”
葉寒城輕輕一笑,“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我若是高枕無憂,安然大睡,那才是奇怪了。”
慕容珩回道:“葉公子是在跟朕抱怨嗎?只不過天無二日,這世上已經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寧洛了,朕又怎麽能放你出去呢?不過朕倒是想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葉寒城的手突然收緊,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慕容珩緩緩道:“昭陽大長公主當年的一段情,雙生子之一。你是知道的,不是嗎?”
葉寒城漠聲道:“我姓葉,長大之後受葉家收留,和葉傾青梅竹馬,和你們皇室中人毫無關系。”
看樣子倒像是自幼被耳濡目染,對皇室生恨一般,也是,當年昭陽大長公主的正君堅決不許葉寒城的父親進門,更是将兩個孩子都留在自己身邊,葉寒城生父抑郁而死,其姐為了報複,便将孩子偷了出來聲稱是自己所出,可惜只有一個,另一個孩子仍舊留在公主府。
慕容珩淡淡道:“說起來朕知道你的名字還是在七年前,當初母皇曾有意賜婚給我和……葉傾。”
葉寒城看了過來,慕容珩笑了笑,“果然只有葉傾的事能讓你挂心。”
葉寒城道:“後來呢?”
“後來便不了了之,可她有個未婚夫婿之事卻傳進了我的耳朵裏。我并未有意探尋,卻在一次出宮時,在街上看到了你們兩人。”
慕容珩也說不清當時是何等心境,他坐在馬車中,透過車簾看着那兩人,心中想着,原來她喜歡的人是這樣的,溫柔含笑,君子端方。只是他卻沒有想到那人長得和寧洛如此相像,也是在那時,他開始去查葉寒城的身世。或許,他和葉傾的糾葛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兜兜轉轉了一圈,卻還是會纏繞在一起。
慕容珩将一切說完,宋九端了藥過來,“葉公子該喝藥了。”
慕容珩直起身來,連他自己也不懂,他本是來嘲諷,卻同他說了那麽多話。
看着慕容珩要離去,葉寒城忍不住開口,“既然她現在是你的人,那,對她好一些。”
慕容珩腳步一頓,并沒有回答他。
當晚,葉傾被召入昭陽殿,慕容珩卻轉了性子,并沒有對她做什麽,将她圈在懷裏,身後可以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可這樣溫柔缱绻之态于他們這樣的關系而言極為不配。
葉傾強忍着不去推開他,慕容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道:“你就這麽想報仇?”
葉傾毫不猶豫道:“當然。”
“對你的仇人,你都會趕盡殺絕麽?”
葉傾嘲諷一笑,“我以為,陛下不會問這樣的問題,若是論睚眦必報,恐怕沒有人能比得過陛下。更何況,我要報的是母仇。”
慕容珩對她的忤逆并未在意,“那等你報了仇之後呢?”
葉傾茫然道:“我不知道。”
慕容珩沒再追問,在她耳後說了句,“睡吧。”
第二日休沐,慕容珩難得沒有早起,葉傾起身又被他按住,生生拖到巳時。
慕容珩坐在榻上,看着宮人為葉傾更衣,等到穿戴整齊,他又伸手将人扯了過來,葉傾怕衣衫被弄出褶皺,掙紮着起身,他緊緊圈住葉傾的纖腰,“百官休沐,你這麽着急做什麽?”
葉傾掃了一眼寝殿中侍立着的宮人,她不願意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迫和慕容珩有什麽親密之舉。
慕容珩看出她的心思,輕笑一聲,道:“你便是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擡頭看。”
長德卻進來通傳道:“陛下,太醫來給您請平安脈來了。”
葉傾心頭一凜,慕容珩道:“讓太醫進來吧。”
葉傾試探道:“那我先回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珩留住了她,“讓太醫順便也幫你看看。”
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可卻還是假意拒絕,“不必了,我身體如何,我自己清楚。”
可太醫已經進了來,那徐太醫見帝王膝前抱着一人,也不敢多言,依舊如平常那般行禮問安,徐太醫為慕容珩診脈之後,道:“陛下脈象平穩有力,并無大礙。”
徐太醫言罷,正要收回脈枕,慕容珩又讓他為葉傾診脈,徐太醫不敢多問,聽從吩咐,為葉傾診脈之時眉心卻忍不住蹙起。
葉傾見目的達成,抽回了手,冷冷道:“臣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慕容珩心中有事,也未再留她,葉傾走後,慕容珩問道:“她的身體如何?可曾有孕?”
徐太醫聽聞“有孕”二字已經猜出皇帝的意圖,而後卻是搖了搖頭,“陛下容禀,微臣為葉大人診脈,卻發現她的脈象中,尺脈遲澀,實為陰寒一體,又聚于下焦。”
慕容珩聽不懂這些,索性問道:“那她的身體,是否可以孕育子嗣?”
徐太醫斟酌道:“葉大人體質陰寒,極難有孕。”
慕容珩臉色難看,“你沒有診錯?”
徐太醫再三确認,“不會有錯。”
慕容珩不悅道:“退下吧。”
等太醫離開,慕容珩陷入沉默,他似乎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珩的計策失算,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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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豔公主x敵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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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佛教語,業海。指由于種種惡因而使人淪溺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