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笨蛋,你站在原地別動,我去找你

幾乎是下意識的, 厲橙警惕地往後蹦了一步,脫口拒絕:“我可不去你家!”

靠,孤A寡O, 家長又不在,兩個高中生在卧室裏……這劇情太熟悉了, 他在黃葉倫分享給他的島國動作小電影裏看到過五六七八遍。

厲橙摸摸自己的臉:嗯, 沉魚落雁;再摸摸自己的腹肌:嗯,閉月羞花。蕭以恒邀請自己上門, 難保不觊觎自己的美色, 做一些《高中生行為規範》上不允許出現的內容。

哪想到, 蕭以恒微微蹙眉,反問:“我哪句話邀請你去我家了?”

“?”

“我父母不在,家政阿姨也沒有上班, 沒辦法把大作業送過來。你可以在我家樓下等我,我找到作業就下樓給你。”

“呃……”厲橙尴尬地想,敢情只是讓他在樓下等着啊, 也不說請他上樓喝杯水。

見厲橙說不出話,蕭以恒低笑一聲, 刻意火上澆油:“……還是說, 你就這麽想進我家的門?”

“……”若不是厲橙還惦記着抄蕭以恒的作業,否則厲橙早就一拳錘上去了。

“對了, 我一會兒還有些私事要處理,不能馬上回家。”蕭以恒低頭看了看手表,“咱們就約在下午兩點吧,你在我家樓下等我。”

厲橙還以為很快就能拿到作業, 哪想到居然還要等幾個小時。

“行呗。”厲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我就找個網吧玩一會兒, 咱們下午兩點見。”

……

兩人約好見面的時間,一前一後走出了附中的校門。

初中部雖然和高中部緊挨着,但初中部周邊卻比高中部繁華多了。華城一中鬧中取靜,就連校門都開在很隐蔽的街道裏,但附中的校門口緊鄰一條大型商業街,公交站四通八達,不管從這裏去哪個地方都很方便。

厲橙站在公交站臺上,一邊喝着冰鎮可樂,一邊給黃葉倫發消息,讓他別約會了,趕快滾出來打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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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粒橙:咱多久沒團戰了?再鴿下去,我看咱公會直接解散算了。

泳池浪子小青蛙:大哥,擾人談戀愛天打雷劈,我和學妹正在看電影,一會兒還要去逛街呢。

粒粒橙:……

粒粒橙:靠,對象能有游戲好玩?

泳池浪子小青蛙:[害羞]

泳池浪子小青蛙:游戲只有一種玩法,但是對象有好幾種玩法呀。

厲橙臉色漆黑地收起手機,飲料杯上的吸管被他咬成了扁圓型。

去網吧開黑雖然有趣,但只有自己一個人未免有些寂寞,他正踅摸着要找誰一起下副本,忽然視線一凝,看向了街道那一邊那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蕭以恒走出一家花店的大門,懷中多了一捧顏色鮮豔的花束,然後他腳步一轉,又匆匆地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家首飾店。

厲橙心下奇怪,蕭以恒不是說一會兒有私事兒要辦嗎?怎麽又是買花、又是買首飾的?這算哪門子私事兒?

他忍不住,給黃葉倫發消息。

粒粒橙:诶大黃,問你個事情。

粒粒橙:如果一個alpha,買了花、又買了首飾,他這是要去做什麽?

泳池浪子小青蛙:大哥,這還用問嗎?

泳池浪子小青蛙:又是花,又是首飾,這明顯就是要去約會啊?

粒粒橙:……

咯嘣、咯嘣、咯嘣。

厲橙咬碎了飲料杯裏的冰塊。

他神色陰郁地蹲在樹叢後,陰森森地望着首飾店的大門。

真了不起啊蕭以恒,敢情你口中的私事兒,就是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花約會是吧?為了那朵野花,居然敢把他堂堂厲哥晾在別處好幾個小時,真是不守A道!

厲橙越想越氣,除了生氣以外,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酸意。

五分鐘後,蕭以恒從首飾店裏走了出來,手裏除了花束之外,還多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他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很快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距離他五十米外的地方,厲橙扔掉空掉的飲料杯,同樣招手攔下了一輛車。

“司機師傅,”厲橙拉開車門,鑽進副駕駛座,眼神裏布滿殺氣,“看到前面那個拿着花、提着禮物的alpha了嗎?跟緊他的車。”

司機師傅瞥了一眼身旁落座的omega男孩,娴熟地踩下了油門。

不就是抓奸嘛,小case啦。

……

二十分鐘後,兩輛出租車同時停靠在了路邊。厲橙原以為蕭以恒要去公園、電影院、或者咖啡館之類的地方,哪想到,蕭以恒給出的地址居然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區。

這住宅區看上去還挺新的,小區裏有不少孩子們在追跑玩耍,家庭氣氛濃郁。

蕭以恒下車後,走向了一棟居民樓。厲橙遠遠跟在他身後,心裏的疑惑一層多過一層。

厲橙雖然從來沒有約會過,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誰約會也不可能約在小區裏見面啊。

眼看蕭以恒走過前面一個拐角,厲橙想要追上去,可他的腳步卻越來越慢,直到最終停了下來。

靠,他到底在做什麽?鬼鬼祟祟地跟在蕭以恒身後,就為了知道他在和誰約會?

這關他什麽事,他和蕭以恒是完全無關的兩個個體,為什麽他要對蕭以恒的感情問題這麽上心?

好像有什麽答案隐隐約約藏在霧中,厲橙想要找到它,可卻不知該向什麽地方伸手。

他站在十字路口,眼前已經失去了蕭以恒的身影。

他遲疑了一會兒,最終強迫自己轉身原路返回。——蕭以恒愛和誰約會就和誰約會,厲哥不在乎!

可他的腳剛邁出去兩步,手機便響了起來。

厲橙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蕭以恒發來的信息。

持之以恒:笨蛋,這麽近還會跟丢?

持之以恒:路口右拐,第二棟樓。

持之以恒:算了,你站在原地別動,我回去找你。

厲橙:“……”

身後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厲橙茫然地回頭看去,只見蕭以恒懷中抱着花,一臉無奈地穿過十字路口,快步向他走來。

看着alpha越走越近的身影,厲橙無措地舔了舔唇角。

“你怎麽知道我在跟着你?”

蕭以恒答:“因為我比你聰明。”

“……”

小霸王一頭金發比天上的太陽還要亮,這麽金燦燦的一個腦袋跟在蕭以恒身後,蕭以恒要是看不到他才是瞎了呢。

蕭以恒沒有問厲橙為什麽跟着他,因為以厲橙口是心非的性格,問了也是白問,他絕對不會說真話。

反正蕭以恒能猜到。

蕭以恒想了想,把手裏那束包紮的精美的花束遞到了厲橙面前,厲橙吓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幹嘛送我花?”

蕭以恒似笑非笑:“不是送你,是讓你拿着。”

“啊?”

“既然要上門作客,總不能什麽禮物都不帶,就這樣空着手去吧?”蕭以恒指了指自己另一只手裏的禮盒,“我負責送禮,你負責送花,這樣才不失禮。”

厲橙聽得暈暈乎乎,什麽作客?什麽送禮?所以蕭以恒不是要去約會,而是要去誰家拜訪嗎?

不等厲橙捋清楚這其中的關系,蕭以恒便拉着他走進了一棟居民樓,他們乘電梯到了8層,敲響了樓道盡頭的一扇門。

防盜門的正中央上挂着一個穿着藍色小西裝的迷你泰迪熊,門前還擺着一個紙盒,裏面零散放着一些喜糖。

這是他們當地的一個習俗,如果有哪家生了寶寶,就要在門上懸挂一個象征性別的小玩具,還會放上一些喜糖,讓鄰居随意拿取。

所以……蕭以恒買的花、還有手中的禮物,都是為了送給一個剛剛出世的寶寶的?

不等厲橙細問,面前的大門便打開了,一張陌生的笑臉出現在門後。那是一個頭發短短的中年女子,沒有化妝,身上帶着alpha的氣息。

“你就是小蕭吧?”那中年女子向蕭以恒點點頭,又把視線挪向旁邊的厲橙,“這位是……?”

“他是厲橙,讀高二,也是秋老師的學生。”蕭以恒用手肘不着痕跡地頂了頂厲橙的側腰,示意他把手裏的花送出去,“恭喜您和秋老師喜得貴子,我們今天一起來探望她和寶寶。”

聽到這裏,厲橙終于懂了。

原來這裏是美術老師秋娴的家,她剛生了寶寶,還在家裏做月子,蕭以恒買的禮物都是為她準備的。厲橙低頭看看懷裏的花,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并不是玫瑰,而是一朵朵紅色康乃馨。

秋娴老師的愛人叫許君,是一位建築師。秋娴休産假,許君就把工作都拿回家裏做,還能好好照顧她。

許君帶着兩個年輕人走進客廳,待厲橙看清客廳堆得滿滿當當的東西時,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

只見觸目所及的所有地方,到處都是顏色鮮豔的抱枕、毛毯、還有數不清的毛絨玩具,整個客廳都被這些柔軟的東西填滿了,幾乎沒有下腳之地。

“讓你們見笑了。”許君無奈地說,“秋娴她懷孕期間,築巢行為特別嚴重,拼命地收集這些東西,如果不是我阻止她,卧室裏都要被這些塞滿了。”

厲橙在課上學過omega的築巢行為,但這是他頭一次親眼看到另外一個omega築巢。

……這也太誇張了吧。

“其實這還算好的。”許君解釋,“秋娴只是喜歡收集這種柔軟的東西,她有個omega朋友,築巢時喜歡收集亮晶晶的東西,家裏到處都是玻璃器皿,就連小學生玩的玻璃彈珠都不放過。”

客廳的牆上懸挂着這對愛侶的結婚照,剛開始厲橙以為是照片,走近了才發現是一筆一筆畫出來的油畫。

厲橙感嘆:“秋老師畫的太好看了!”

“謝謝。”許君笑道,“其實她總對這幅畫不夠滿意,還說如果蕭以恒肯畫人物肖像畫的話,一定要請他給我們一家三口畫一幅。”

“……什麽?”厲橙好奇地看向蕭以恒,“你會畫畫?”

蕭以恒不動聲色地說:“畫畫大家都會。美術課從小學就有。”

厲橙差點被他繞進去。

确實每個學生從小學就會上美術課,但是能讓一位專業的美術老師稱贊,蕭以恒絕不可能是普通的“會畫畫”吧?

厲橙還想問什麽,就在這時,卧室門開了。

穿着一身居家長裙的秋老師抱着寶寶走出了卧室,與懷孕時相比,她瘦了不少,下巴變尖了很多,但是氣色倒是很好。

寶寶剛吃完奶,還不到一個月的小寶寶人生中只有三件事,吃、睡、拉,他吃得小肚子鼓鼓,打着哈欠,渾身散發着一陣奶香。

秋老師把寶寶遞到許君懷裏,讓她給寶寶拍拍奶嗝,而她則負責招待兩位來看望她的小朋友。

“謝謝你們來看我。”秋老師一雙美眸在他們兩人之間轉了一圈,“不過你倆怎麽湊到一起來了?”

她根本不知道在自己休産假的這段時間裏究竟錯過了多少重要劇情,畢竟在她眼裏,蕭以恒是高三年級的學霸,厲橙是高二年級的游泳之星,兩人理應毫無交集。

她在離開學校前,把美術教室的鑰匙托付給了蕭以恒,本意是想讓他下課之後有個地方可以畫畫。她絕對猜不到,這兩個看似水火不容的少年,在美術教室裏共同經歷了什麽事情。

“咳……”厲橙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偷偷摸摸跟蹤來的,只能選擇說一半實話,“我最近在上《國民生理健康課》,蕭以恒是助教,他今天說要來看您,我就一起來了。”

單純的秋老師信以為真,還去廚房切了水果,讓他們兩人吃。

“厲橙,不好意思請你在這裏坐一會兒,或者和我愛人一起看看寶寶也可以,我有事情需要和蕭以恒單獨聊一下。”秋老師歉意地說。

“沒關系,沒關系。”厲橙趕忙說,“我一個人呆着就好。”

不過他其實挺好奇的,秋娴是美術老師,她有什麽事要和蕭以恒單獨談呢?

……

秋娴關上書房的門,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蕭以恒。

這次蕭以恒上門拜訪,其實是她主動邀請他來的。若不是她剛生完孩子,她肯定會直接去找蕭以恒面談。

“秋老師,請問您這次找我來,有什麽事嗎?”蕭以恒問,“為什麽不能在電話裏直接說?”

秋娴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從架子上抽出了一封推薦信,推到了蕭以恒面前。

蕭以恒垂眸看去,只見推薦信的落款,蓋着一個紅色的簽章,這個簽章屬于一位赫赫有名的油畫大師。

他一愣,擡眼看向坐在對面的秋娴。

“秋老師,這是……?”

“以恒,抱歉我自作主張了。”秋娴說,“你上次交給我的作品,我沒有送去寄賣的畫廊,而是寄給了我的恩師。”她點了點那枚鮮紅的簽章,有些腼腆的笑了。

“說來慚愧,我雖然是他的學生,但沒能像恩師那樣在創作上有所建樹,最終只成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師。不過幸虧我當了高中老師,否則也不會遇到你了。”秋娴娓娓道來,“恩師看了你的作品之後,對你贊不絕口,他說你在繪畫上有着驚人的天賦,天生就對色彩有着絕佳的感知力。當然,因為你學畫的時間只有短短三年,和從小打基礎的孩子相比,少了一些系統性的訓練,但是沒關系,這些小瑕疵都可以在後天補足。”

蕭以恒定在了那裏。

他沒有說話,沒有眨眼,甚至沒有喘息聲。

但秋娴知道,他一定聽清了她的話。

“這是我請恩師為你寫的推薦信。”秋娴盯着他的雙眼,語速極緩慢、語氣極鄭重地問,“蕭以恒,你願意報考華國美術學院嗎?”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埋伏筆的時候,就有讀者猜到蕭以恒以後會走藝術這條路線了hhh

你們真滴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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