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蕭以恒咬住他的後頸,舌尖品嘗到了血的味道

這是釣魚執法!這明明就是釣魚執法!

厲橙煩躁地在美術教室裏轉着圈圈, 眼睛不受控制地往那塊神秘的畫板上瞟。

狡猾的獵人挖下了一個陷阱,擺上了最誘人的餌料,好奇心旺盛的小野貓圍着陷阱團團轉, 控制不住地想伸出爪子,嘗嘗魚餌的滋味。

厲橙耳邊有兩個聲音在嗡嗡嗡。

一個是他的理智天使, 搖着他的衣領嘶吼:“厲橙, 你拎拎清楚!這明顯是蕭以恒的陷阱,你要真把氈布揭開了, 他肯定會狠狠嘲笑你的!”

另一個是他的惡魔夥伴, 在他耳邊吹起耳邊風:“哎呀, 厲哥你可是堂堂校霸,蕭以恒不讓你做,你就這麽聽他話?再說了, 他現在又不在,你就偷偷的掀開一角看一眼,然後迅速放回去, 他不會知道的~”

兩種聲音在他耳邊打架,最終結果不出所料的——小惡魔大獲全勝。

厲橙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雙手背在身後, 邁着四方步,像是領導視察工作一樣慢悠悠踱到了那幅畫前。

灰色的氈布軟軟地搭在畫架上, 遮住了那幅畫的全貌,厲橙無從猜測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副風景。

說不定,氈布下什麽都沒有,是故意在唱空城計。

厲橙手心微微發熱, 他定了定神,終于不再猶豫, 拽住了氈布的一角。

然後輕輕一拉——

——柔軟的氈布從畫架上滑落,厲橙掉入了一片盈盈的藍色之中。

那是波濤,是碧水,是由數不清的藍色組成的海面。

海水把陽光分割成無數明亮的色塊,它們溫柔地包裹着一道蜜色的身影。

那道身影,屬于一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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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游泳——不,他更像是在浪尖上舞蹈。

他是赤裸的,但他的赤裸并沒有給這幅畫帶去一絲淫邪的感覺,他無需穿一片布料,因為他早已穿戴了陽光、水浪、與氣泡。

少年的肩胛骨上覆蓋着勻亭的背肌,腰窩連接着圓潤的臀部線條。他舒展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兩條長臂撥開水面,雙腳勾起浪花,一頭金色的碎發在海水中緩緩蕩開。

雖然,這幅畫并沒有畫出少年的樣貌,但厲橙在見到這幅畫的那一瞬間,他就清楚的意識到——畫中人,是他。

蕭以恒畫了他。

藍色的水,金色的發,蜜色的膚,橙色的光。

在蕭以恒眼裏,厲橙是被這些顏色組成的。

但厲橙,又不僅僅是這些顏色。

厲橙怔立在這幅畫前,仿佛靈魂已經被這幅畫“攝”住了。他喪失了一切行動能力,他忘了如何說話,也不記得如何操控身體,唯有思維還在不停的轉動,讓他抑制不住地去幻想蕭以恒用筆塗抹這幅畫的樣子。

蕭以恒每天晚上都會一個人來到美術教室,悄悄畫他嗎?蕭以恒在畫這幅畫的時候,在想什麽,眼神又是什麽樣子的?蕭以恒會像今天一樣,穿着一條髒兮兮的圍裙,就連指尖上都染了顏料嗎?

蕭以恒……蕭以恒……蕭以恒……

無數聲音彙聚在了一起,厲橙怔怔地盯着這幅畫,有一股滾燙的情感在他的心口迸發,又順着脈搏的跳動,傳遞到四肢百骸。

藝術永遠是傳遞感情的最佳橋梁。當厲橙看懂這幅畫的那一剎那,他也看懂蕭以恒了。

比海水更澎湃的是感情;比畫筆更溫柔的,是蕭以恒默默注視厲橙的目光。

厲橙不知在這幅畫前站了多久,時間的流逝對他來說不再有任何意義。

直到——

“橙橙,”蕭以恒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不知何時回到教室內的alpha出現在厲橙身後,伸出雙臂,一只手攬住他勁瘦的腰肢,另一只手掩住了他的雙眸,就這樣把他擁進了自己的懷中,“你犯規了。”

厲橙全身一顫,來不及反抗,後背已經撞入了alpha的胸口。

視線被剝奪,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的雙眼極其幹澀,不知盯着那幅畫盯了多久,甚至忘記了眨眼。

蕭以恒比他高五公分,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他桎梏在懷裏。

alpha微微低頭,在懷中人耳邊輕聲落下一句話:“不乖的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

戰栗感自脊椎末端升起,厲橙想要反抗,卻不知為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可能從他看到那幅畫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無法拒絕蕭以恒的任何要求。

很快,他便知道蕭以恒所說的懲罰是什麽了——

omega的衣領被拉下,alpha的唇瓣在他的後頸烙下滾燙的一吻,如野獸般鋒利的牙齒刺入了他頸後的嫩肉之中。

“——唔嗯!”厲橙無法抑制住地發出了一聲哀鳴。

他是一個特殊的omega,他的後頸并沒有腺體存在的痕跡。按照常理來講,即使一個alpha咬破了他的後頸,他也只能體會到疼痛,然而,他卻在這疼痛之中,感受到了另一種快意。

血液從心髒湧向股動脈,深藏在左大腿根部的真正腺體瞬間發燙,濃烈而清新的橙香味如一枚毛茸茸的炸彈,在空氣中迅速爆開。

厲橙拼命地睜大眼,從遮住他視線的指縫中去尋找那一點點的光亮。

蕭以恒咬住他的後頸,舌尖品嘗到了血的味道。

雪松味道的信息素如鋪開的巨網,把他們兩人緊緊裹在其中,甜美的橙香與之混合,抵死纏綿。

明明厲橙還未到熱潮期,可現在的他雙腿卻軟的站不住,只能把所有的重量都挂在蕭以恒身上。

短暫的懲罰很快結束,蕭以恒松開了牙齒,改為用舌尖輕舔他頸後的腫脹傷口,同時落下了無數細碎的吻。

“厲橙……厲橙……橙橙……”他疊聲重複呼喚着厲橙的名字,每叫一聲,聲音裏的感情就多一分。

他松開捂住厲橙眼睛的手,重見光明的omega不适地眨了眨眼,視線再次看向了畫架上的那幅畫。

厲橙覺得自己好像在照鏡子,他看到畫中的自己在海浪裏游動,而在他身後,有一只手執着畫筆為他添上水波。

“橙橙。”蕭以恒又喚了他名字一聲,讓他轉過來,面向自己。

厲橙的臉燙得驚人,後頸刺痛,汗濕的金發黏在額角。他倉皇極了,像是一只被逼入死胡同的野貓頭領,它無法判斷,這個向他伸出手的人類,究竟是要傷害它,還是要它給一個溫暖的家。

他不敢看alpha的眼睛,只敢盯着他嘴角的血跡。

“……我的腺體不在後頸。”他明明想質問別的,但脫口而出的卻是這麽一句話。

蕭以恒一愣,旋即笑了:“我知道。我們都知道。”

他靠坐在畫架旁,一只手攬着厲橙的身體,一只手在他尚在流血的後頸慢慢撫摸着。

“這次只是個小懲罰,懲罰你不聽話。”alpha的聲音裏像是有個小鈎子,“若咬在別的地方,那就不是懲罰,而是獎勵了。”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厲橙顧左右而言他,“明明是你釣魚執法,刻意引誘我犯錯的!而且……而且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我有什麽錯?”

厲橙終于擡眼對上了他的視線:“你裝什麽傻?”omega伸手指向那幅畫,連耳尖都在發燙,“誰允許你畫我了?畫的還是老子的裸……裸……”

最後一個字他實在說不出來。他從來沒有裸泳過,訓練必穿長到膝蓋的泳褲,但是在蕭以恒的筆下,他渾身上下連塊布都沒有。

“這算錯誤嗎?”蕭以恒語速平緩,輕聲好似吟語,“厲橙,我喜歡你,所以我會幻想你的裸體,這是錯誤嗎?”

“什——”雖然厲橙早已猜到蕭以恒喜歡自己,但是他沒想到,蕭以恒會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

“——我說,我喜歡你。”蕭以恒雙手收緊,隐藏在冷漠之下的真實性格,終于顯露出了冰山一角。

alpha把他鐘情的omega禁锢在懷抱中,與他額頭抵着額頭,鼻尖貼着鼻尖。

“我喜歡你,所以我會幻想你的裸體。”蕭以恒上挑的鳳眼內盛滿了厲橙的倒影,“我不僅會在白天想,我還會在晚上想——而這些幻想,我都将逐一畫出來,終有一日,我會用這些數不清的幻想填滿一個美術館,這個美術館終生只為你開放。”

“……”

“你是我唯一的缪斯,也是我唯一的觀衆。”

“……”

“你讓我說多少遍都可以。”蕭以恒輕輕靠了過去,只差一點點,就要吻上那雙豔紅的嘴唇,“我喜歡你,厲橙,我喜歡你。”

然而就在四片唇瓣即将交疊的那一剎那,蕭以恒停了下來。

因為厲橙在發抖。

這個向來無法無天、從來沒有任何事能讓他害怕的校園大哥,居然在發抖。

厲橙的眼睛失神地睜着,他明明在看着蕭以恒,但焦距卻是渙散的。

他被alpha吓到了。

善于游泳的人,被藏在平靜湖面下的湍急暗流吓到了。

不知不覺間,一層薄薄的水霧從厲橙的眼底升起,他瞪視着眼前的蕭以恒,不肯承認他害怕了。

蕭以恒心裏一軟,驟然松手。

厲橙瞬間從他的懷裏掙脫出去,與此同時,懸挂在男孩睫毛上的那滴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你……”厲橙忘記了他學過的所有髒話,只能用最無力的語言控訴,“……蕭以恒你就是個大變态!”

然後,他一腳踹翻那副裸泳畫,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美術教室。

甚至連寫完的作業都沒有拿。

畫架倒在地上,蕭以恒垂眸看向那副被主人嫌棄的肖像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好像欺負的有些過頭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好像變态的有些過頭了啊(x

這個omega甜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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