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游玩
終于在準備離開的前一天,阿磊放下了手中的事出門散步;彼時江漪如正帶着孩子在領居家做糕點,湛藍的天空下一棟棟房子中香甜的味道被海風卷向小島的每一個角落。
走過擺滿花木的民居,雖然沒有綠意盎然的春色,在清新的空氣熏陶下眼中的藍天白雲仿佛一幅完美的油畫,一步一景,處處都是令人心醉的寧靜與美好。
七月是新西蘭旅游的淡季,街上沒有多少游客駐足拍照;陽光逐漸遷移,照在闊別一夜的街上,些許被房屋切割成一片一片的,就像三三兩兩泛着金色的水泊。
“你到底是抽了哪股子風,大晚上打電話讓哥兒幾個飛來陪你逛新西蘭?”
“要不是靜靜說想來滑雪,誰理你?”
時斷時續的人聲傳來,聽着有些耳熟,阿磊拉緊了風衣領子,低頭快步向前準備直接回家。
“大冬天的,連朵花都看不見,也不知你們出來瞎逛啥,還不如在酒店睡覺…”
“嚴铮,是你自己要跟我們出來的”,溫柔的女生說起話來也是嬌弱可人的,讓兩個抱怨的人頓時沒了後話。
“大石頭?”
不确定的聲音突然響起,剛剛走過去的幾個人轉頭回來跑到阿磊面前,“真是你啊”,一行五人除了嚴氏兄妹,趙家和邬家的小兒子,還有陸遠啓,都是阿磊曾經最要好的朋友。
“咱們可是好久沒有聚齊過了,看來二白果然有吉祥物光環,哈哈!”趙茗山是趙伯父的老來子,平日嬌慣溺愛養成了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趙家邬家雖在商場地位上不如陸李嚴三家,可他不像邬君翊那般謹慎小心,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摻着幾分真心,讓人讨厭不起來。
剛一見面,不知有心還是無心,他就把陸遠啓給賣了。
“石頭,今天我們要上山滑雪,去不去?明天下來大家再一起吃個飯,好好喝幾杯!”
旁邊的邬君翊看着興奮的趙茗山,面上滿是寵溺和無奈,也不知相識十幾年,趙茗山有沒有察覺這個人的情意。
“我不去了,你們也知道小時候學滑雪我就摔怕了,這些年都沒劃過”,阿磊笑着拒了趙茗山的邀請,“你們好好玩,我定了明天的飛機,等回國了咱們再好好聚聚。”
“哎,那行,君子別忘了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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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寒暄幾句,沒有以前的親近感覺,也就有些尴尬地道別離去;一直站在原地的陸遠啓倒是讓阿磊有些茫然,大約是快到中午了,年輕人火氣大受得住寒,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在日均十度的新西蘭穿得稍顯單薄。
“阿磊”,陸遠啓捧着手哈了一口氣,白色是霧氣逐漸蒸騰到陽光裏面,不見的蹤影。
“你今天有空嗎?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明明彼此年齡相近,偏他笑起來像個大男孩;盡管叫他名字時還有些猶豫,邀約的語氣卻一如往昔,以前他總是這般征求阿磊的意見。
“阿磊,你喜歡吃巧克力嗎?”
“阿磊,今年你的生日宴會我能來嗎?你想要什麽禮物?”
……
“你約了他們過來,現在要讓他們自己去玩?”
“我來這兒,就是為了你啊…”
陸遠啓笑着說道,沒有掩飾,直接明了地說明了理由;這比江漪如和他大哥為他們精心安排的偶遇更簡單直白,只願以後和阿磊見面的日子裏沒有任何牽絆瑕疵。
本來聽慣了陸遠啓跳脫輕快的語氣,陡然間這含在唇齒之間呢喃的話語讓阿磊有些起膩。
看着那明亮清澈的眼,眼中有這裏的藍天白雲,也把眼前人印在了其中;雖然心中曾有幾分微熱,暧昧的氣息卻在話落之時就被掐斷,若能和陸遠啓有幾分感情,就不會有後來的荊淵。
兩人相識多年,熟悉彼此的習慣和情緒;今天這場邀約,阿磊是必須要答應的。
“以前膽子小,很多東西都沒有玩過”,陸遠啓和阿磊是一對難兄難弟,害怕的東西也就那幾樣,“我想去蹦極,可要舍命陪君子?”
“君子?你是君子?”
還是不會找重點,阿磊帶着他去站點等大巴。
一路花了大約半個多小時,車窗外的風景時時刻刻都像一副美麗的畫卷;看得愈久,心也越加平靜。
等看到卡瓦勞大橋時,陸遠啓才開始緊張起來;因為是淡季過來的人并不多,兩人很快就稱完體重領了編號,上橋之前兩人還花了十分鐘做了個自我心理安慰。
玻璃門外就是觀景臺,兩人穿好腰帶站在一旁等候。
兩人前面只有一對情侶在準備,女孩很快就興奮地躍下,她的男朋友卻在猶豫之後選擇放棄;女孩子先前鼓勵他時雖然是威逼利誘,見男朋友放棄後卻沒有生氣,兩人解下身上的繩索和安全帶後,牽着手跟随工作人員去選照片。
最後一次檢查所有的繩索設施,被推倒邊緣的時候陸遠啓閉着眼睛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嘴唇抖着說了句話,一頭紮了下去。
“你大爺我這次真的是舍命陪君子——啊————-啊——啊!”
跌宕起伏的叫聲回響在碧綠的河畔之上,本來心跳加速不敢看下面的阿磊也被這叫聲吸引,看着陸遠啓在空中上下彈跳加順逆轉體五周半,一時間心情就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待會拍下的視頻一定要買下來,這應該是唯一一次全程觀看陸遠啓驚叫的機會了。
等到阿磊準備時,吓得不輕的陸遠啓軟着腿坐在玻璃房裏,中氣倒是十足,纏着工作人員多設幾臺裝備,一定要全方位拍攝阿磊的蹦極全程。
站在邊緣的時候,阿磊閉上眼睛,陽光和風萦繞着感觀,腦海裏飛速地略過一幕幕看不清的畫面;閉緊雙眼使勁清空腦海中紛雜的一切,滞留一片連眼皮上浸透的太陽光也無法占據的黑暗。
重心前傾的那幾秒,仿佛是一場艱難的拔河;等到真正将自己交予未知的深淵之時,自由落體的失重感掩蓋了所有的聲音,等繩子緩沖的力道傳來後,阿磊才開始驚呼,一聲高過一聲,發洩心中所有的抑郁。
從皮劃艇上下來時,陸遠啓把裝有視頻和照片的U盤遞給阿磊,相視而笑,暢快淋漓。
“潛水,去不去?”
“去!”
本想再體驗一次蹦極的陸遠啓幹脆利落地答應了阿磊第二個邀約,兩人叫了輛車去最近的潛水點。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由于下午的活動兩人吃了個潛水套餐,午休一個小時後開始跟教練學習潛水注意事項;等到真正下水時,已經是三個多小時後。
午後的陽光烙在海面上,呈現出一片明亮的光帶,仿佛心頭永遠不曾消退的印記;在海面之下,那些光亮卻越來越稀少,越往下越黑暗。
明明在岸上看起來如此清澈明亮的海水,真正置身其中時才明了那些不過是視覺上的假象,肉眼所見的顏色沒有攝像機裏那般純正的蔚藍。兩人潛得不深,無緣看見腳下更深更遠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子;但只要待在這下面,就放佛遠離了以往熟悉的世界。
海的腹中孕育着寧靜,只有偶爾略過的游魚和高地招搖的水草。
從來沒有見過海下的世界,就從未體驗到生命的寂靜和造物的神奇。
潛水結束回到鎮上時,已是傍晚。
昏黃的街燈下,兩人捧着兩碗酸辣粉,吃完後共用一瓶礦泉水漱了口。
“再見!”
“再見”,阿磊。
兩人轉身,在異國的街道上背對彼此緩緩離去;海風吹來了傍晚的雲彩氣息,那是燃盡一切之後的疲累感,縱使還有不屈掙紮的光和熱,卻再也無法阻止夜幕的侵蝕。
陸遠啓繼續他的四處流浪,放逐曾經向往自由的身心。
阿磊回歸紛紛擾擾的世俗,為了曾經活過來的勇氣和,不甘!
阿磊從來不曾承認過,可若沒有這份不甘,他早已成為一具橋洞底下無人知曉的屍體;若沒有幡然醒轉的決絕,日複一日的煎熬之下麻木的靈魂只會人永遠無法走出愛的囚籠。
作者有話要說: 一、勿考據,希望沒有寫成旅游攻略,作者從來沒有去過新西蘭,也沒有蹦極潛水過,參考資料寫了這幾個情節,是因為作者覺得這樣的過度會給以後的劇情留下鋪墊,也繼續填充人物性格發展的形象豐滿度。
二、後期修文會在前面第五章宴會加一兩千字,補充後期出現的人物;更完後捉蟲修文修bug,三個以上,五個為标準,标記達标就修章節,一兩個的就不修了。
三、憋縮有錢人不會坐大巴不會排隊不會幹嘛的,這是我在寫時想到讀者可能會出現的疑問;1、阿磊的生活經歷決定;2、有錢人任性的理由支持;3、出門旅游說走就走,願意非常牛地打個電話讓助理安排好一切接待事宜前呼後擁地玩一趟,還是期待其中未知的新鮮感?有些人希望安排好躺着玩,花最少的錢得到更好的服務;有些人無所謂損失,只看心情。
世間人千千萬萬,他們只是我筆下獨特的個體;在遵循常識常理的時候,偶爾也可以做做不一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