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天早上，秦殊明顯感覺到祁昧對他的态度變了。
變得殷勤了很多？
“主人，今天我擅自在您的紅茶裏加了點牛奶，您喝喝看好不好喝？”
秦殊：說，奶茶是不是你發明的？
“主人喜歡喝什麽茶？魅族的香酥媚很好喝哦，主人感興趣的話，改天我回族裏帶一些過來。”
秦殊：這茶的名字，聽着更像是某種藥……
“主人昨夜剛與尤子辰大戰了一場，肩膀酸不酸？要不要我給您敲敲？我手活超好的哦~”
秦殊：手……什麽？風太大我聽不清！
“主人。主人！主人~”
秦殊：……
啥情況？
秦殊估摸着自己昨天也沒幹啥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自我攻略”、“思想逐漸迪化”？
“話說，現在是什麽時候？”秦殊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有點擔心自己錯過了第一天課程。
雖然靈溪學院的課程基本都安排在下午，但他穿越之前也不是沒有過一覺睡到下午的經歷。
“回主人，現在離中午用餐的時間還早。”祁昧看着秦殊的側臉回應，眼中仿佛有光，“上午是自由訓練的時間。今天天氣不錯，主人要去訓練場看看嗎？”
Advertisement
秦殊想了想：“也好，帶我去吧，正好教我怎麽用屬性。”
“是！”祁昧應着，滿臉寫着期待，“其實主人這麽聰明，就算沒有祁昧也能自學成才，但既然主人信任祁昧，祁昧一定會竭盡所能幫助主人，絕不辜負主人的信任！”他說着說着，語氣逐漸激動，“昨夜主人連禦靈都沒召喚便一擊戰勝了尤子辰，實在太帥了！無法相信在那之前主人從未用過屬性。不愧是主人，起步便已高人一等！”
秦殊汗顏——還從來沒人這麽認真地誇過他，誇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他過了一會兒才從祁昧機關槍發射一樣的彩虹屁裏回過神來，好奇地問了句：“尤子辰還活着？”
“嗯，還活着。”說這句話的時候，祁昧的語氣瞬間垮下，顯然對尤子辰還活着的事實感到失望，“不過他靈魂重創，至少未來兩年內不會再出現在主人面前礙主人的眼。”
“那就好。”秦殊回應。
出門之前，祁昧告訴秦殊，他們的屬性其實是有名字的，并不叫暗屬性，而叫“混沌”，出自古人的一句“萬物相混沌而未相離”。
意思是說，世界誕生之初，世間所有的“氣”都尚未分離——這種最初始的狀态就叫“混沌”。
聽着很牛逼，但祁昧緊接着便是一句：“當然，這種說法只在魅族中流傳，沒有得到過外族的承認。”
好的，早該想到的。
位于統治地位的禦靈一族，怎麽可能承認其他種族的屬性比自己牛逼？
“所以，在魅族以外的地方，主人還是稱這種屬性為暗屬性比較好。”祁昧說，“我甚至覺得，主人取的這個名字更适合、更容易在這片大陸上流傳。倘若暗屬性真的托主人的福被更多的天落人知道并認可，那魅族全族的地位都會因此而上升，主人便是魅族最大的恩人！”
秦殊：你想得未免太遠……
不過秦殊仔細想了想，覺得祁昧的這番話不無道理——比起聽起來明顯淩駕在五行屬性之上的“混沌”，根據特征來取名的“暗屬性”确實更容易得到五行屬性者們的認可。
但這些都是後話，秦殊現在更想知道的是：“擁有暗屬性的只有魅族嗎？”
他想确定自己的前世究竟是不是魅族人——如果只有這一個種族擁有暗屬性的話，那便不會錯了。
然而祁昧的回答是：“不，還有一個。”他說着，不知想到了什麽，微微皺眉，“還有一個種族也有暗屬性，但他們用暗屬性的方式與我們截然不同，這種區別就好比暗族與水族，雖然都是水系，但前者是攻擊系，後者是治愈系。”
“這個種族叫魑族。”祁昧說，“他們能用暗屬性召喚亡靈，賜予亡靈實體為他們而戰。”
哦豁，亡靈召喚師？
魑魅魍魉，戰士和召喚師有了，剩下兩個是不是法師和牧師？
咳，發散得有點遠。
不過這樣一來秦殊就理解為什麽魅族聽起來這麽“花瓶”，卻是個戰鬥民族了，原來這個“魅”不是“魅惑”的“魅”，而是“鬼魅”的“魅”。
“是不是還有魍族和魉族？”秦殊最終還是沒忍住皮了一下。
“呃，什麽族？”祁昧一臉迷茫。
“沒什麽。”秦殊咳了一聲。
看來這片大陸上只有魑魅，沒有魍魉……
“不過魑族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了。”祁昧說，“似乎從禦靈一族統治天落大陸後，便再也沒聽說過跟魑族有關的任何消息。”
“這樣啊。”秦殊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戰鬥時的感覺，确信自己比起召喚師，更适合當個戰士，所以他的前世應該就是魅族不會錯。。
那就只剩最後一個問題。
“窮奇跟魅族又是什麽關系？”秦殊問。
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禦靈就認出是窮奇，并且只在來自魅族的古書上找到了跟窮奇有關的記載，窮奇跟魅族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系。
然而，聽到這個問題，祁昧皺眉陷入了沉默，明顯不太願意回答。
可最終他還是強迫自己回答了：“可能會讓主人失望，但我不得不說——窮奇對魅族而言不是什麽好的象征。它是災難。”
秦殊愣了愣，确實失望了一下，但想想也正常，窮奇畢竟是兇獸。
祁昧接着說：“大概六百多年前，魑族獻祭一半族人的生命将上古兇獸窮奇複活。窮奇複活後，統禦萬獸給天落大陸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為了拯救天落人，魅族挺身而出，傾全族之力讨伐窮奇，于是便有了著名的‘讨伐窮奇之戰’，又叫‘獄池一戰’，因為窮奇最後是在獄池被殺的，魅族的族長也戰死在了那裏。”
獄池……
神了，秦殊腦袋裏居然有畫面：“你說的獄池，是不是跟血海一樣的？不對，是片紅色的沼澤地？”
祁昧驀地愣住：“我……我不知道，我沒去過。”
“哦，沒事，我瞎猜的。”秦殊覺得自己吓到祁昧了，連忙摸了摸他的腦袋作為安慰。
祁昧受寵若驚，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剛才要說什麽：“這便是為什麽我會那麽害怕主人的禦靈，但我後來想明白了，一定是因為主人是暗屬性，所以才會召喚出同為暗屬性的窮奇，我不能因為這個就視主人為敵。更不用說，異獸是異獸，禦靈是禦靈，兩者本就不能混為一談。”
“嗯，說得對。”
秦殊要感動哭了，他覺得祁昧以後一定能寫成一本書叫《仆從的自我修養》——這自我補充、自我攻略的能力也太強了。
不過認真說，哪怕祁昧真的因為他的禦靈是窮奇而視他為敵也無可厚非，因為根據朱顏導師的說法，不是屬性決定的禦靈，而是禦靈決定的屬性——禦靈一族的屬性是會被禦靈改變的。
這麽一想，禦靈比起一種戰鬥能力，倒更像是一把解鎖前世的鑰匙。
自己的禦靈究竟為什麽會是窮奇？
又為什麽會突然召喚不出來……對，今天醒過來後，他還沒試着重新召喚過禦靈！
這樣想着，秦殊迫不及待地嘗試了一下。
他閉上雙眼，專注地感受并牽引體內的那股力量。
這一次，那股力量非常積極地回應了他，離開他的身體，在他的身前凝聚。
秦殊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一團黑霧出現在他眼前。
成功了？
“主人？”祁昧疑惑他為什麽這個時候召喚禦靈，然而下一秒便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因為，黑霧裏，伸出來一只人手！
看到這只手，不僅祁昧呆住了，秦殊也當場愣住。
他眼睜睜地看着這只白皙如雪、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和黑色的霧氣形成鮮明對比，顯得有些詭異。
這只手很漂亮，卻有着明顯不屬于人的尖利指甲。
繼手之後，是手臂，然後腳也從黑霧裏伸了出來，輕輕踩上地面。
這個時候，除了“偶買噶，我召喚出個了人！”之外，秦殊并沒有意識到哪裏不對，也就沒有一丢丢防備。
所以，當黑霧散去，美得不像話的少年一絲|不挂地出現在他面前，沉默着與他對視時，他的血壓在短短瞬間上升到了一個身體無法承受的程度，腦袋一暈，整個人當場昏厥了過去。
刺……刺激……
死而無憾了……
見秦殊倒下，少年愣了一下，幾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扶住他的後背，将他整個人撈進懷裏，然後就這麽一只手摟着秦殊，面無表情地将視線轉向一旁的祁昧。
祁昧現在吓得大氣都不敢出。
少年看着絕美，可他頭上那對如弓形彎曲的角，以及黑與白均勻相間的長發出賣了他——這根本不是人！是窮奇！
不愧是主人，連禦靈都是這般與衆不同！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
不等祁昧回神，有着窮奇特征的少年冷冷開口，說了這麽兩個字：“趴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攻正式出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