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謝錦随有肌肉了

謝錦随思過的三個月裏,孟長寧也不曾外出,就一直“陪着”他開始讀書練武,樣樣都不落下,當然為了給謝錦随以身作則,她自己也要學。

“我才不要看這破書!”謝錦随瞧見孟長寧搜羅來的一大堆書,随便翻了一本然後扔在一邊嫌棄道。

孟長寧看着這些書也有些頭大,可是沒辦法,想在這晉州城立足,要麽有權有勢,要麽“能文能武”,這其中總得占一樣吧。

有權有勢是不太可能了,沒人能幹得過當今天子,那便只能“能文能武”為自己求一份天子碰不得的保命符了。只可惜她現在又不能回邊關,以武立身看來也是不太可能,那便只好委屈委屈謝錦随從文了。

“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孟長寧瞪他一眼,長鶴銀槍就立在一旁,目光陰森道。

謝錦随心裏委屈,迫于淫威,拿起一本書,身為一個優秀的纨绔子弟,他當然是……認識幾個字了,就是不知道這連成一片,連個句讀都沒有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意思……

十行字有八行字不知所雲,不認識的跳過、跳過,通通跳過。謝錦随翻書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孟長寧的淫威也壓不住了。

“要看你自己看!”謝錦随頭一扭,留下個後腦勺對着她。真是豈有此理,想來只有他謝錦随不認識的東西,就沒有不認識他謝錦随的,可這字……

孟長寧見他一臉不配合,這能有多難,會比兵書還難?她也拿起一本翻開,“秦之先,帝……之苗……”停頓許久之後,屋內一片寂靜,安靜祥和又溫馨。

孟長寧忽覺嗓子有些不适,低咳兩聲,然後善解人意道:“請的夫子還要幾天才會來,咱們這幾天就先預習預習……”

回應她的只有一聲來自鼻尖的冷哼。

好在過後幾天,請的夫子是終于到了。這人一來,孟長寧開心了,原來是李耀江!

李耀江俯首低眉,“不知孟将軍對在下可還滿意?”他心中忐忑至極,聽聞郁侯府招募夫子,李耀江秉承着不管教誰只要能常來郁侯府就有機會見到戰神的心态,連夜自薦而來。

以他的學識和官職最後自然是将那些野路子都給比下去,拿到了見自己偶像的入場券。

“滿意!特別滿意!完全沒問題!”

李耀江身為太史令,自然是學識淵博,教兩個半文盲那簡直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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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寧對他試講的內容表示非常滿意,講課的內容條理清晰,深入淺出,正好适合她和謝錦随這種半吊子。

“不知小侯爺可有什麽異議?”謙遜、溫和、恭謹,孟長寧覺得這李耀江簡直是滿足了她對夫子的所有幻想。

謝錦随喉間發出一聲冷哼。

“嘶——”

孟長寧一爪子掐在他腰上,目露威脅:你要是敢把我請來的夫子吓跑,我就叫你好看!

謝錦随摸着自己受傷的腰,違心道:“還行吧。”

“那便好。”

于是乎,李耀江做二人夫子一事便定了下來。

兩人上午學文,下午學武,這三個月兩耳不聞窗外事,倒是過了一段清靜的日子。

這期間,外邊傳來的消息有許多,例如三皇子的病倒是好了,只是聽說這病有後遺症人也廢了,聖上賜其府邸,命其出宮修休養,可實際上誰都知道三皇子算是棄子,此後是真的無用了。

不過一個草包兒子,丢了也不打緊,更何況聖上膝下囊括還在喝奶的十三皇子,還有七個兒子。

這是外邊人給的評價。孟長寧對此沒什麽好說的。她非聖母,也絕不會濫用自己的同情心。三皇子今日下場都是自作自受。

這日,孟長寧坐在院子裏,嘴裏吃着新買的話梅糖,看着小人書,她武功比謝錦随要好,往往是謝錦随練個十遍八遍,她就先躲在一旁休息了,又惬意又舒适。

旁邊坐着近日教完書還未離開的李耀江,舉着蒲扇笑得是一臉狗腿。這些日子他與二人也是混得越來越熟了,對于能待在戰神身邊這件事情,李耀江表示很滿意,不枉費他花費這麽多腦子去教謝錦随那個笨蛋,好在是實現了自己當初的夢想啊。

謝錦随剛好練完功夫過來又瞧見他,臉都綠了,邊擦汗邊不客氣道:“李耀江,你幹嘛天天待在我家!你教完書就可以回去了!”

李耀江嘿嘿一笑,不搭理他,依舊一臉讨好、小心翼翼地偷瞄自家戰神,見孟将軍沒有要趕自己走的意思,看都不看一眼謝錦随,自在一旁專心地給孟長寧扇風。

近來扇風的次數多了,他也研究出了心得,這扇風啊,要一上一下每一個跨度幅度都均勻适中,才能讓人感受到既溫和又舒适的微風,不會吹亂頭發又有微風拂面散熱的清涼感,一切的感受都剛剛好。

謝錦随看他扇風都扇得一臉樂在其中的模樣,氣得鼻孔都要冒煙了。

說打吧,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不厚道,說罵吧,礙于他現在是自己的夫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總不能打自己的父親。更何況他也曾想為自己求情,雖然最後沒求上,但是這份情還是要承他的。

可謝錦随自活到這麽大以來,還從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竟是越過了高山大海,和自己也有得一拼了。

瞧他這舔/狗得志的模樣,謝錦随就不開心。

他突然眼珠一轉,把自己擦過汗的毛巾一扔,然後坐到孟長寧旁邊,拈起一顆話梅糖,甜甜地笑看着孟長寧,柔聲道:“來,娘子,我喂你。”

孟長寧被這矯揉造作的聲音驚得差點手裏的小人書都掉了,一臉警惕地看着謝錦随,“你吃錯藥了?”

謝錦随笑看着她,手裏的話梅糖貼近孟長寧的嘴唇。

孟長寧身體往後仰,“今天只練習了普通的軍體拳吧?沒把腦子練壞吧?”孟長寧不敢确定,還看看旁邊的李耀江,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她這一瞧,謝錦随更生氣了,明明是咬牙切齒還偏偏要扯出一個笑臉,将孟長寧看得瘆得慌,只聽他道:“就照你說的只練了軍體拳呢。”每一個字都咬得無比清晰,勢必叫孟長寧聽進腦子裏。

孟長寧見他如此異常,這話梅糖更是不敢吃了,誰知道吃了這顆糖背後還有什麽銀槍大炮等着自己,她小心敷衍道:“你放着我自己來。”

“哪兒能勞你辛苦自己來,孟将軍,還是讓我喂你吧。”

謝錦随竟然叫她孟将軍,孟長寧吓得渾身一哆嗦。耳邊回蕩着這矯情又做作的聲音,頭皮發麻,她最近是哪裏得罪謝錦随了嗎?要受這樣魔音穿耳的苦楚。

“你這……剛練完軍體拳,手上都是汗……”孟長寧竭力往後退,避免自己掉入謝錦随的大坑裏,他越是這樣讨好,孟長寧就越覺得有詐。

“我擦過手了!”謝錦随眼神微眯,目露危險。

“我……”

“你吃還是不吃!”聽見孟長寧還要磨磨唧唧,謝錦随一聲大吼。

結果,“嘭”的一聲,孟長寧連人帶書都摔倒了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屁股墩兒實打實地鑽心疼。

嗚嗚嗚——

她就知道謝錦随無事獻殷勤,必有禍患發生。

李耀江見自己心中最崇敬的人倒地,扇子一扔,大喊一聲“孟将軍”就要來扶她。

“你給我停住!”謝錦随大喝一聲。李耀江被震在原地,不敢動彈。

只見謝錦随走到孟長寧身邊,看着她絲毫不文雅地揉着自己的屁股,面容扭曲的模樣,然後笑吟吟地伸出手裏的話梅糖,“來,娘子,吃顆糖就不疼了。”

孟長寧的小心髒真是要被他這反謝錦随的詭異行為給吓出毛病了,在謝錦随難得一見揭竿而起的雄偉氣場中,孟長寧咽下了那顆糖。

“這不是吃得挺好的嘛。”謝錦随笑嘻嘻地把人拉起來,“怎麽樣?甜嗎?”

孟長寧下意識點頭。

“那以後都由我來喂你好了。”謝錦随貼心地提議道。

孟長寧脖子比腦子快,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要怎麽做選擇,就已經先搖頭了。

謝錦随一把把人推開,眸光幽深,愠怒道:“怎麽!我喂你吃你就不要!他給你扇風你就要!是他的手比我的好看還是比我的香?你要他的不要我的?”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自己啊,孟長寧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表忠心,“不要了,不要了,都不要了!”她連忙撿起地上的蒲扇,“我自己來!”

謝錦随鼻尖冷哼一聲,“原來你有手啊,我還以為你七老八十了,連手都動不了了,所以老惦記着別人的呢!”

李耀江見謝錦随如此無理取鬧,剝奪了自己與戰神唯一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咬牙切齒,心裏真是恨得牙癢癢。

“謝錦随!”李耀江大喊一聲,簡直要上去和他拼命了。

“怎麽樣!想打架!”謝錦随袖子一撸,平日裏松松垮垮的手臂,竟是隐隐約約有了肌肉的模樣。

孟長寧瞧見了,甚是欣慰。不枉費她天天陪着謝錦随學那些個“之乎者也”受盡的百般折磨才換來他願意學武,如今竟也是有了些成果。

孟長寧忍不住伸手上去戳了一戳,笑得一臉滿足,有點兒意思。

謝錦随被她這麽一戳,脾氣瞬間就像是漏氣的氣球一樣,癟了。他面頰緋紅,渾身發燙,這應該是方才練武練出來的熱度還沒消吧,他想。

謝錦随低咳一聲,放下袖子,“我……我還想再練一練。”轉身就跑了。

孟長寧看着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懷揣着像是看見自家的母豬終于會拱白菜一樣的老母親心情,表示很知足,謝錦随也知道上進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生活不易,衣衣賣藝。

沒錯,李狗子就是孟小打的舔狗,

感覺就像文科生看見理科第一的那種崇拜。(這樣比喻合适嗎?)

反正就是很尊敬她,不過這是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的感情。

——

卡文了,卡文了。

後面一章我怎麽都寫不好,頭發都給薅禿了。

我家韓大叔還沒有出場……

大叔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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