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巧懲薛懷義
禦醫告訴母後我是因為怒火攻心動了胎氣,需要多多休息。這樣的診斷讓母後擔憂之餘面露疑色,待禦醫走後,她問婉兒道:“來的路上發生了何事?”
婉兒遲疑了一會兒就要回話,我連忙出聲制止:“母後,是我自己不小心,以後不會了。”
母後轉而看向我,并不相信我的話:“令月,你現在也學會诓騙母後了?”
“母後……”在母後淩厲目光的注視之下我一時語塞。看薛紹的神情,也是在權衡着能不能說出方才與薛懷義的那場争執。
“啓禀太後娘娘,是婉兒無能沒有保護好公主,才讓公主與薛禪師起了沖突,請太後娘娘恕罪。”婉兒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俯首請罪到。
聽到這話,母後才是恍然大悟:“原來是懷義,到底怎麽了?”
母後沒有發話,婉兒自是不敢起身,仍是跪在她跟前俯首回了話:“薛禪師說自己的是公主與驸馬的季父,讓他們給自己行禮問安。公主一時不忿,氣急之下動了胎氣。”
薛懷義平日裏對百官傲慢無禮慣了,母後因為難得遇上知心的人對他也有所放縱,可這一回,他對我與薛紹實在是僭越了——母後的旨意只是讓薛紹對他以季父之禮相待,并沒有命我也如此。雖說出嫁從夫,可我終究是大唐的公主,是母後的女兒,代表的是皇室也是她不可侵犯的尊崇,薛懷義再有本事,也永遠沒有那個資格做我李令月的長輩。再加上我懷有身孕,他害得我腹中胎兒差一點不保,母後再如何寵他,也不可能放任他繼續胡來了。
“仗着哀家寵他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婉兒的話音剛落,母後就極為震怒地下令道:“婉兒,去将薛禪師找來,哀家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
“是。”母後的不悅讓婉兒不敢耽擱,當即退了下去。
很快婉兒找來了薛懷義,母後囑咐完薛紹要仔細照顧我又囑咐了我幾句便離開了。
在母後寝宮我們不便多留,母後又不放心我就此離開去外面行宮,便是讓婉兒安排我們住到了公主閣。休息了一夜,一路奔波的困頓全消。第二天,婉兒奉命帶着禦醫來看我。禦醫說我已無大礙。他走後約一炷香的時間,有宮人給我送來了安胎養身的補藥。
聽婉兒說,薛懷義對自己闖下的禍事根本不自知,去到母後跟前的時候仍像平時一般。也因此,母後對他更是生氣。進宮以來沒有受過任何委屈的薛禪師這一次不但受了杖責,還被母後罰去白馬寺禁閉思過半月。
“莫說薛禪師了,就連我都不敢相信太後娘娘會重罰他。公主,現在宮中上下都知道太後娘娘為了你嚴懲了薛禪師,都說要是你早點來洛陽就好了。尤其是那些被他得罪過的朝臣更是對你心生感激。”婉兒也是不喜歡薛懷義的,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跟我說起了這些。
我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母後呢?懲治薛懷義雖然是好事,可是母後心裏必然不好受。她的頭痛症加重了沒有?”
婉兒笑道:“公主還請放心,昨日劉钿開了一副藥,太後娘娘服下後睡得很是安穩,今早起來直說那藥管用。依我看啊,這當中也少不了公主你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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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舒一口氣:“那就好。我只想教訓那個薛懷義,要是累的母後受罪我就太不孝了。”
“知道就好。下次可不準再這樣吓唬人了。”就在此時,薛紹走了進來。
我沖着薛紹撇了撇嘴,說道:“情急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薛紹對我總是沒辦法,聽我這樣說也不好再追究什麽,只說道:“下不為例。”我連忙點頭答應了他。
“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啊?我怎麽聽不懂呢?”婉兒一臉茫然地看着我們問到。
我與薛紹互望了一眼,繼而在婉兒耳畔輕聲道:“我昨天所謂動胎氣都是裝的。”
婉兒大吃一驚:“什麽?”
“母後不舍得,百官不敢管,只好由我來懲治一下那位薛禪師了。”想到婉兒剛剛所說的薛懷義的下場,我就覺得開心。
“原來如此。”婉兒明白了過來:“公主,你這出戲唱得可真好。驸馬也是,看你昨天那麽緊張一點破綻都沒有。”
“這我可得說清楚了。”被誤以為是我的同謀,薛紹忙是替自己辯白道:“不是沒有破綻,而是虛驚一場。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真相的。”
婉兒又是吃了一驚,而她的疑惑并沒有完全解開。“也就是說禦醫的診斷是假的。可是公主,事發突然,我們都在跟前,你哪裏有時間跟禦醫串供呢?”
我得意地笑了起來。“玉兒與辛安去找禦醫定然要描述我的狀況。宮裏的禦醫何等精明,那種情形之下給我把脈沒有斷出異常自然知道該怎麽說。其實怪也只能怪薛懷義他自己得罪了太多人,不得人心,否則禦醫也不會冒着被母後問罪的危險幫我隐瞞。”
“實在是兵行險着。”婉兒已經完全明白了,有些後怕地對我說道:“公主,你還真是大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被太後娘娘發現了,反倒傷及了自身怎麽辦?”
婉兒擔心的事我沒有想過,也有把握母後不會為了薛懷義責備我。“昨天你在場,薛懷義的言行有多過分你很清楚。我的脾氣一上來哪裏管得了許多?再者,就算我的計謀沒有成功,薛懷義失禮在前,素日又橫行放肆,母後最多就是置之不理,不會給他再招怨恨的。”
我言之有理,婉兒深以為然:“也對。薛禪師這下可遇到對手了。”
說完,婉兒與我都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薛紹看着我們,也眉開眼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