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盛擎天找盛陽初能有什麽重要的事?
擺明了是來興師問罪的!
盛陽初一點也不驚訝,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正常操作!
盛陽初收拾好書包來到校門口,便碰到了盛家的司機,他平靜地上了車,拿出手機卻發現晏星沉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去哪兒了?”
兩人不久前才剛剛交換了手機號碼,盛陽初勾了勾唇角,顯然晏星沉已經發現他沒上晚自習了,動了動手指回複道:“好學生不認真上晚自習?”
晏星沉很快回道:“等着給你補課呢。”
盛陽初笑了笑回複:“盛擎天叫我回家,估計是要算賬呢。”
晏星沉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他壓低了聲音,似乎是在課室裏偷偷打電話:“……沒事吧?”
聽着電話那頭微微低沉的聲音,盛陽初忽然覺得脖子後面的咬痕微微發燙,他臉頰微微一熱,連忙鎮定下來,清了清嗓子:“不會有事的,明天再繼續補課吧……對了,我估計晚上會回宿舍,到時候給你帶奶茶,算是昨天的奶茶的回禮,你要什麽味道的?”
晏星沉似乎想了想,輕笑道:“那就蜂蜜玫瑰味吧。”
不等臉頰微熱的盛陽初回應,晏星沉忽然低低一叫:“不好,老王發現我在偷偷打電話了,先挂了。”
盛陽初嘴角一抽:“……好吧,乖乖上晚自習。”
挂了電話之後,車子也逐漸停了下來,盛家大宅位于A市市中心的繁華地段的別墅區,距離A市一中只有十分鐘的車程,所以盛月白才選擇走讀,舒舒服服地住在家裏當然比住在條件平平的學生宿舍強了不知道多少。
盛家是一棟獨棟的大別墅,歐式混雜着中式的混搭式浮誇裝修充分暴露了盛擎天一個暴發戶的審美水準,歐式的雕花大門前是兩尊一人高的石獅子,入內便是一個西方天使造型的噴泉,屋子旁邊是一個游泳池,游泳池旁卻是一個中式涼亭,房子的造型更不必說,仿古式樣的中式建築,卻有種拱形窗戶、羅馬柱之類的西式建築元素,搞得整棟房子看上去中不中西不西的。
盛陽初下了車之後,便輕車熟路地進入了屋內,果不其然,盛擎天和盛月白以及白晚晴一家三口正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這客廳自然也是中西結合的混搭風,歐式的沙發,紅木的茶幾,羊毛的地毯,仿古的地磚,旁邊是青花瓷的花瓶,再旁邊卻是油畫的挂畫,頭頂上是水晶大吊燈,上邊卻挂了個中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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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擎天端坐在沙發正中央,表情沉沉,面色嚴肅,盛月白和白晚晴則一左一右坐在他的旁邊,臉上都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
盛擎天等了一會兒,見盛陽初毫無反應,頓時怒了:“見了爸媽居然不打招呼?還有沒有點禮貌了?學校就是這麽教你的嗎?連跟長輩打個招呼都不會,這個學你幹脆別上了!”
一旁的白晚晴立刻柔聲道:“老公別氣了,估計這孩子心裏也憋着氣呢。”
“他心裏憋着氣?”盛擎天冷笑了一聲,“難道月白心裏就沒氣嗎?給我滾過來跪下!跟你弟弟道歉!”
盛月白咬了咬唇,眼眶微微泛紅,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哥哥,只要你道歉,我們還是可以和好的……”
盛陽初冷眼看着這對父子,盛擎天這副不分青紅皂白就偏心盛月白的模樣,實在是讓他覺得心寒且可笑,他忽然明白過來,裏的盛擎天看似只是略略偏心盛月白,遠沒有現在肆無忌憚,大概是因為裏的盛陽初過于優秀光芒太盛,搶走了盛月白的所有風頭,盛擎天沒有機會太過偏心盛月白。
但如今的盛月白在沒有他遮擋光芒的前提下大放異彩,而他則泯然衆人平平無奇,盛擎天自然就能光明正大地偏心盛月白了。
“道歉?我為什麽要道歉?”盛陽初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反而如同漫不經心一般,懶洋洋地反問盛擎天和盛月白,“不如你們說來聽聽?”
他的态度自然更加激怒了盛擎天,盛擎天猛地一拍桌子:“混賬!我還以為你現在比之前懂事了一點,沒想到還是這麽無藥可救!你自己犯了什麽錯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盛陽初的聲音也冷了下來:“哦?你倒是說說看我犯了什麽錯?是指揭穿了你的好兒子給兩個無辜的Omega下誘導劑?”
盛月白的眼眶瞬間紅了,語氣也顫抖了起來:“你就算再讨厭我,也不能這麽誣陷我……”
一旁的白晚晴也坐不住了:“陽初,我知道你這些年來一直生活在月白的光芒之下,但這不能成為你誣陷弟弟的理由,你弟弟一直很關心你……”
盛陽初直接打斷了白晚晴的話,冷笑了一聲:“關心?是指給我下誘導劑的那種關心嗎?因為擔心哥哥找不到Alpha所以想替哥哥找個Alpha?”
白晚晴臉色一白,咬了咬唇道:“這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盛陽初面無表情:“哦?那天可是外公的生日,除了盛月白之外……難道是你嗎?”
盛擎天終于忍無可忍:“給我閉嘴!你不僅誣陷你弟弟,還想誣陷你白阿姨?你白阿姨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她那麽溫柔善良賢惠,怎麽會做這種事?”
盛陽初冷冷一笑:“哦?一個勾引有婦之夫的小三,而且還讓自己的私生子鸠占鵲巢,讓他作為養子被原配夫人收養,光明正大地進盛家大門……這樣的人好溫柔好善良好賢惠哦!”
盛擎天和白晚晴同時臉色大變,白晚晴更是一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盛擎天則勃然大怒:“混賬!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巴掌朝盛陽初扇了過來。
盛陽初敏捷地往後一躲,作為一個未成年Omega,力氣自然沒有盛擎天一個成年Alpha大,和盛擎天正面剛顯然是不明智的,他迅速躲開後,便冷笑道:“怎麽?被我說中了龌龊的秘密,所以做賊心虛了?”
盛擎天面紅耳赤:“你聽誰胡說八道?誰在外面亂嚼耳根?一派胡言!全是誣陷!”
盛陽初面無表情:“哦?全是誣陷?那你敢去做親子鑒定嗎?如果盛月白是你和那個女人的兒子,你敢不敢在我媽面前跪下道歉?”
盛擎天氣得面色發青:“我可是你老子!你敢指揮你老子?我真是白白養大你這麽個混賬不孝子!”
盛陽初挑了挑眉:“哦?所以你就是不敢咯?也對,畢竟你們的确是父子關系,一做親子鑒定可不就什麽都暴露了?雖然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是什麽關系了,但只要沒有證據,管他們背後怎麽說是吧?”
盛擎天盛怒之下竟陷入了沉默,一旁的白晚晴卻抹起眼淚來:“我不知道你是在外面聽了誰這麽胡說八道,但月白怎麽可能是我兒子呢?我嫁進盛家的時候,月白都已經好幾歲了!”
盛陽初忽然鼓起掌來:“我真是佩服您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您看看您和盛月白的長相,看看盛擎天和盛月白的長相,除非您的鼻子上面那兩個窟窿是用來出氣的,不然您怎麽說得出您和盛月白什麽關系都沒有的鬼話來?”
白晚晴顯然狠狠噎住了,她眼眶裏的淚珠要掉不掉,神情尴尬而狼狽。
盛陽初還沒說完,他看了看白晚晴,又看了看盛月白,最後看向盛擎天,勾了勾唇角:“一個勾引有婦之夫的小三,一個鸠占鵲巢的私生子,一個靠老婆發家卻背叛老婆的鳳凰男,你們仨可真是和諧有愛的一家。”
盛陽初一個人手撕三個人,戰鬥力爆表,撕逼力非凡,白晚晴和盛月白都被他噎得說不出來,最後還是憤怒得臉色漲成了豬肝色的盛擎天挺身而出:“你真是反了天了!敢對你老子說三道四!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麽叫家法!”
他猛地抄起了紅木茶幾上的煙灰缸朝盛陽初扔了過去,盛陽初連忙躲開,但因為猝不及防,他的胳膊還是挨了一下,一聲悶響之後,他的胳膊立刻淤青了一片。
盛擎天還嫌不夠,轉身又抄起了立在牆角的高爾夫球杆,狠狠朝盛陽初揮來,但就在此時,一個中氣十足的怒吼聲卻響了起來:“給我住手!”
盛擎天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根本不聽,依然揮杆落下,盛陽初連忙伸手抓住了球杆,巨大的沖擊之下,他險些脫手而出。
一擊不成,盛擎天還要再揮一杆,但忽然闖入的人已經怒氣沖沖地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拐杖打向了他的手腕。
“啊!”盛擎天痛呼了一聲,手中的高爾夫球杆脫手而出,他勃然大怒地看向來人,卻在看清來人的面龐時,瞬間渾身一僵。
這來人竟然是聶之鴻!
看着聶之鴻怒氣勃發的臉色,他頓時整個人如墜冰窖:“爸……”
聶之鴻卻是冷笑了一聲:“打啊!怎麽不繼續打!最好打死我這個老頭子!再打死我孫子!你就能讓你的私生子繼承聶家和盛家的所有財産了不是?!”
盛擎天這個人高馬大身材健壯的壯年Alpha在聶之鴻一個老年Alpha面前竟瑟瑟發抖如同鹌鹑,一臉惶恐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一旁的白晚晴和盛月白更是一個個面色蒼白搖搖欲墜。
聶之鴻冷笑着看着這一家三口,最後還是盛擎天站了出來,他努力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爸,你怎麽來了?”
“爸?我可不敢當!”聶之鴻冷冷一笑,“如果我不趕來,你今晚是不是就要活活打死我孫子?”
“怎、怎麽會……”盛擎天笑容蒼白,“陽初也是我兒子,我也就是教訓教訓他而已……”
“只是教訓教訓而已?”聶之鴻看着盛擎天手中的高爾夫球杆,又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煙灰缸,抓起盛陽初胳膊上的淤青查看了一番,“如果我孫子沒躲開,你這煙灰缸能把他打骨折吧?!”
盛擎天連忙辯解道:“我下手有分寸的!”
“我管你有沒有分寸!你敢打我孫子?那我也得好好教訓教訓你!”聶之鴻抄起煙灰缸就朝盛擎天扔了過去。
盛擎天下意識躲開了,聶之鴻見狀冷哼:“我只是教訓教訓你!下手有分寸!你躲什麽躲?!”
盛擎天頓時尴尬地僵住了,于是聶之鴻再次撿起煙灰缸,狠狠地朝盛擎天的肩膀砸了過去,盛擎天悶哼了一聲,卻不敢躲開。
聶之鴻又抄起手中的拐杖,朝盛擎天的膝蓋狠狠掄了幾下,一旁的白晚晴和盛月白見狀終于忍不住為盛擎天求饒了起來。
盛月白泫然若泣地哀求聶之鴻:“外公,爸爸他只是一時沖動而已,他不是故意的,哪有真正會傷害自己孩子的父親?”
白晚晴也哭泣着為自己的丈夫求饒:“這些年擎天他一直把您當作親生父親一樣敬重您,就算他以前的确犯了一些錯誤,但這些年也一直在彌補……”
聶之鴻冷冷道:“是啊!他只是不小心犯了一個錯誤,而我只是失去了我的女兒!你們這對狼狽為奸的狗男女,不僅害得我女兒好苦,還讓你們的私生子鸠占鵲巢,接下來是不是還打算把我孫子擠走?”
白晚晴被噎住了,盛擎天則面紅耳赤:“我和海蘭……我們……是不是盛陽初跟你胡說八道了什麽?別聽他亂說!也不知道他在學校裏學了些什麽東西!小小年紀就這麽滿口謊言!”
聶之鴻冷笑着打斷了盛擎天的話:“我剛才都已經全部聽到了,如果不是這一通電話,你們是不是打算瞞我這個老頭子一輩子?也對,等我老頭子眼睛一閉撒手人寰,就再也沒有人能為海蘭和陽初讨這個公道了!”
說着,他拿出了口袋裏的手機,手機屏幕顯示他仍在通話中,而另一邊,盛陽初則一臉無辜地拿出了他的手機,原來他早就在進入盛家大門的那一瞬間便撥打了聶之鴻的電話,把他和盛擎天之間的争執全程直播了出去!
盛擎天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他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盛陽初剛剛居然給聶之鴻打電話直播了!聶之鴻全部都知道了!一想到自己剛才就像個跳梁小醜似的上蹿下跳,他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一樣臉蛋火辣辣的。
就算他還想要狡辯,但聶之鴻是什麽人?如果只是盛陽初他還可以采取一些手段糊弄一番,聶之鴻卻是聶家的掌權人,只要聶之鴻想要調查,就有千百種手段可以調查出當年的事,當年盛月白出生的醫院,當年聶海蘭的收養手續……
白晚晴更是瑟瑟發抖,她這些年來雖然一直在聶之鴻面前扮演着賢惠的妻子和溫柔的母親的形象,但聶之鴻對她一直是不冷不熱的,畢竟她只是盛擎天的繼任妻子,與聶之鴻沒有半點血緣關系,除了與盛擎天共同養育聶之鴻的親孫子之外,她對聶之鴻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
假象被揭穿之前,他們尚可勉強保持表面的平和,但一旦撕破了臉,她不僅會被聶家拒之門外,甚至有可能失去她借着嫁入盛家實現的階級跨越後得到的上流社會地位,甚至失去她一直以來經營出來的完美形象。
盛月白毫不猶豫地向前一步跪在了聶之鴻面前,紅着眼眶哀求道:“外公……”
雖然他和聶之鴻并沒有血緣關系,但作為聶海蘭親手收養的孩子,他也是從小到大一直叫聶之鴻外公的,與聶之鴻的感情也還算不錯,盡管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他一直認為時間能夠改變一切,就算聶之鴻得知了真相,以他和聶之鴻十幾年來的感情,聶之鴻也不可能直接與他斷絕關系。
聶之鴻低頭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盛月白,原本冷硬的表情微微軟化了一些,別說盛月白是聶海蘭親自收養的養子,就算盛月白只是聶海蘭随手養的一條狗,養了這麽多年也有感情了,自從聶海蘭去世之後,他就把大部分感情寄托在了盛陽初和盛月白身上,這兩個孩子也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
然而,一想到女兒被盛擎天和白晚晴聯手欺瞞玩弄,親孫子差點被他們的私生子鸠占鵲巢取而代之,一陣憤怒便湧上胸口,聶之鴻嘆了一口氣:“不要叫我外公。”
盛月白泛紅的眼眶頓時落下淚來,這三年來盛陽初明顯很不正常,而他則趁機一直努力扮演着好學生好孩子的身份,努力讨好着聶之鴻,試圖取代盛陽初在聶之鴻心目中的地位,就算他只是一個養子又怎麽樣?一個優秀的養子難道不比一個糟糕的親生子更有價值嗎?
他原本以為他已經成功了,這三年來在無數家宴聚會之中,他的優秀把盛陽初對比得一無是處,而曾經最疼愛盛陽初的聶之鴻也逐漸變得态度冷淡,如果繼續下去,就算日後有人發現真相,也不會改變他的地位。
結果盛陽初一恢複正常,一切就都變了。
盛擎天也慌了,雖然盛家如今已是家大業大,但仍然受着聶家庇護,聶之鴻本人也在商界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如今手中有十幾個大項目或是直接或是間接地與聶家有關,一旦聶之鴻拿捏住了這些項目就相當于掐住了他的經濟命脈!
“爸!你聽我解釋……我以前是對不起海蘭,我的确犯了一個錯誤,但我已經忏悔了,我這一輩子都在忏悔……”
盛陽初冷哼了一聲:“這種話你騙騙自己就好,你忏悔個錘子。”
盛擎天被噎得臉色通紅,盛陽初冷冷一笑,看向了盛月白:“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吧?如果明天之前不自首,那我就公開那些證據。”
白晚晴神色緊張了起來:“什麽證據?”
盛陽初冷冷道:“當然是你的好兒子給無辜Omega下藥的證據。”
白晚晴立刻激動了起來:“不!你這樣會毀了他!”
盛陽初冷冷道:“你兒子也差點毀了一個無辜的Omega。”
“你也說了,只是差點而已!”白晚晴神情激動,努力試圖說服盛月白,“既然沒有真的出事,那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不好嗎?大家各退一步……”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如果殺人沒有成功,就能以反正人還沒死為借口而逃脫法律制裁嗎?”
盛月白瞬間渾身一僵,果不其然,晏星沉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盛家大宅,他神情平靜,似乎對一切了如指掌。
因為盛陽初剛才的騷操作,他的第一反應是盛陽初也給晏星沉打了電話,但轉頭一看盛陽初,卻發現盛陽初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晏星沉為什麽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盛月白臉色蒼白,嘴唇失色,他想要解釋,但一對上晏星沉微冷的眼神,他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晏星沉淡淡地看了盛月白一眼,眼中沒有多少情緒波動,仿佛只是在看什麽無足輕重的東西,而這樣的眼神對盛月白來說,無疑比厭惡更加令他心冷。
盛陽初朝晏星沉眨了眨眼:“你怎麽來了?”
晏星沉看向盛陽初,勾了勾唇角道:“我等不及喝奶茶了,就自己買了帶過來。”說着,他舉起了手中的塑料袋,果然裝着兩杯奶茶。
原本還硝煙彌漫的盛家大宅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盛陽初摸了摸臉,扭頭對聶之鴻說:“外公,我們一會兒還要回去上晚自習呢,不然您順路送送我們?”
聶之鴻看向盛陽初,眼神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他笑罵了起來:“哪裏順路了?不過外公就送送你們吧!周末記得回外公家!至于這盛家,我看你以後都不必回來了!”
盛擎天聞言頓時臉色大變:“爸,你這是什麽意思?”
聶之鴻冷哼了一聲:“這麽好的孩子既然你不要了,那就讓我這個外公來養吧!”
盛擎天連忙道:“我怎麽會不要了?我錯了!但我發誓我以後肯定會改的!我好好改!”
不過盛擎天擔心的自然不是盛陽初的撫養權,而是聶之鴻的“關照”,聶家這些年來對盛家的關照,無非是因為他是聶海蘭的丈夫而已,如今聶海蘭已經去世,唯一有聶家血脈的盛陽初一走,那以後聶之鴻還會繼續關照盛家嗎?
聶之鴻卻并不理會盛擎天,他看着盛陽初笑容和藹:“跟外公回家吧。”
盛陽初眨了眨眼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