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0:0

關東大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立海大落敗了,桂冠落入了冰帝的手中。

正值初一的跡部景吾打了個響指,享受着鮮花和吶喊。

「可惡,如果部長在的話……」不同于冰帝學院的陽光燦爛,立海大這邊可謂是陰雲密布,身穿立海大隊服的前輩們低着頭,不言語。

連一向開朗的毛利壽三郎都沒有了往日的笑容,嘴角耷拉了下去。

幸村精市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不顧真田玄一郎的勸阻,抓住那位說喪氣話的隊員的衣領:「前輩們要消沉到什麽時候!」

「部長……轟鄉前輩已經離開了,既然已經是既定事實了,那我們就更應該振作起來啊!」

帶着鴨舌帽的黑發少年看着自己的發小,喃喃道,「幸村……」

對于一向沉着冷靜的幸村精市來說,這樣外洩情緒的時候實在是不多見。

一下子被後輩抓住衣領,隊員也有些懵,「但是部長不在的話……」

「轟鄉前輩不在又怎麽樣,按照之前的出賽名單,明顯轟鄉前輩作為單打一根本用不着上場——」

「——我們前三局就能贏了啊!」

幸村精市的實力得到了轟鄉和晖的認可,在排列出賽名單時,金發少年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幸村,我排了單打三你上。」

深藍色頭發的小少年微微瞪圓了眼,「真的嗎部長!」

「真的哦。」

他沒有辜負部長的期待,和冰帝的第一局作為[單打三]出場,漂亮的贏下了比賽,在外界媒體被立海大的新生勢力所折服時,立海大隊內的士氣依舊不高,甚至低迷。

果然,在幸村精市的[單打三]之後,[雙打二]、[單打二]、[雙打一],三局以二年級三年級為主力軍的隊伍,輸的一個比一個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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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等的失态,幸村精市咬牙。

作為立海大的部員,幸村精市當然清楚自己學校隊員的實力,他們欠缺的不是訓練和技巧的磨練,只是單純了缺失了一個骨幹,缺失了精神的寄托。

聽聞了幸村精市的話,那位隊員低下了頭,沒有再反駁。

「如果前輩們只是要一個精神寄托的話,現在就由我來做那個人!」

小少年棕褐色的眼眸閃過自信與驕傲的色彩:

「——我來當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

「幸村……你……」

啪、啪、啪。

三聲掌聲從立海大衆人的身後傳來,機械的轉身望去,一個身着休閑裝的金發男性正笑着看着他們。

「部長!!」

「轟鄉前輩……」

「為什麽部長不接我們的電話啊!」

「短信都不回一個!太過分了啊!」

因為森鷗外動作迅速的轉移走了轟鄉和晖,前任黨尋不到人,只能用手機聯系他,大片的通話和短信向他的手機擠來,拉黑一個還有一百個。于是轟鄉和晖不得以關機了手機,打算過幾天再處理它,先暫時用着拜托朵露(女仆桑)買來的新手機。

金發少年碧色的眼眸眨了眨,舉起了新手機,「嘛,轉校後還換了住的地方,自然也換了新手機,號碼也換了。」

幾人匆忙的和轟鄉和晖交換了新的郵箱,陸陸續續的搞完後,有隊員發問了,「部長,為什麽突然轉校?」

沉寂了幾秒,另幾個隊員捂住了詢問人的嘴,對着他就是霹靂乓啷一頓揍。

「笨蛋,指導老師都說了是家庭原因啦!」

「這種私密的問題不要放在明面上問啊!」

「我打死你個智商低的無可救藥的家夥!」

轟鄉和晖:“……”我都聽見了。

不過,金發少年掃過一張張擔心他的臉龐,覺得可以告訴他們一點,他不至于讓別人無緣無故的替他擔心。

「恩,我的監護人……換了,所以突然要轉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短時間我是回不了神奈川了。」

監護人——父母!

監護人換了——父母出意外……去世了,別其他親戚收養了!

轉校——親戚不住在神奈川!

沒辦法的事——未成年的孩子一個人在外地,監護人肯定放心不下!

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立海大的隊員們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了,部長!」

然後他們看到,部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不是之前那種溫柔的笑,而是說出“練習賽輸的人給我去找伊邪那美玩吧”的那種笑!

「我不在了就敢打出這種分數,你們到底是轟鄉網球部還是立海大網球部?」

想起自己剛剛比賽輸了的隊員們,一個個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部長……不,轟鄉前輩!你已經不是部長了!」

「沒錯,就在剛剛我們決定了!我們新上任的部長就是——」

「……是?」這是摸不着頭腦的隊員。

「——幸村!」

「是嗎。」轟鄉和晖的笑意不滅,看向那個深藍發的少年,「幸村,我發現我對于隊員的訓練忽視了一點。」

「哦?請轟鄉前輩指教。」幸村精市嘴角劃起與轟鄉和晖一致的弧度。

「就是意志力啊,只是一個部長不在場居然這麽動搖軍心,這樣不行。」

「确實呢,那麽該怎麽做好呢?」

「恩……先把失敗者的懲罰翻個倍吧,訓練體力的同時也可以磨練他們的意志力。」

「原來如此,最基礎的反而是最必要的嗎。」幸村精市一手撫上下巴,思考道。

「還可以加大一些懲罰措施,措施可以鬼畜……啊不是,更加嚴厲一點,這樣可以發掘更深的精神力。」

「我明白了。」

「……」

「……」兩人交流結束,立海大的隊員們後背上的衣物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轟鄉和晖重新看向一臉驚恐的隊員們,「至少也要,部長不在場也穩如泰山的地步吧。」

部長不在場也穩如泰山嗎……

幸村精市思索着這句話,向着金發少年點了點頭。

——謝謝你,部長。

——再見了,轟鄉前輩。

一個月後的全國大賽上,立海大獲得優勝,取得兩連霸。

在轟鄉和晖初中畢業回到神奈川就讀于海常時,立海大正向着全國大賽三連霸努力着。這個七月,他們重新贏得了關東大賽的勝利。

而此時的轟鄉和晖,剛從一堆比賽中空出了兩天,回到橫濱看看熟人。

「劄克對日本的生活還習慣嗎?」一步步走過街道,轟鄉和晖見少年對過往的行人一直避讓着,不願意碰到他們。

「……還好。」

「日語學習的怎麽樣了。」

「……」

「紫小姐有和我說哦,劄克這兩天的作業沒有好好完成。」

「……切,那個老太婆,明明都說了不準說出去了。」劄克撇嘴,聲音小小的抱怨道。

轟鄉向少年看來,對上了他的一金一黑的眼瞳,「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啦。」

金發青年的手從背後攬住少年,右手隔着衣服,緩緩上移,腰部、背部、肩膀……最終搭上了他的頸椎。

「不可以對紫小姐不尊敬,劄克。」碧色的眸子侵染着湖水的清冷,轟鄉和晖是在認真的警告。

「……」

食指按着頸椎,繼續沿着脖子上的繃帶往前,直到掌心抵住了後骨,食指與中指來到頸側,輕輕的戳了兩下,指頭便鑽進了繃帶的縫隙。

轟鄉和晖的手指接觸到了劄克繃帶下的皮膚,從觸感傳來的是一片涼意,還有瞬間豎起的汗毛。

不知何時,兩人已經停下了腳步。鬧市區的街頭,金發青年和一個兜帽少年勾搭在一起,仿佛是兩個好哥們說着悄悄話,在談論剛剛走過的哪個美女小姐姐。

寒意從腳底升起,劄克全身僵硬,胸腔裏的心跳聲愈來愈快,卻不敢輕舉妄動。人群的喧嚣逐漸遠去,耳邊傳來的類似于耳鳴的嗡嗡聲。

劄克瞳孔不自覺的放大,連過路的行人都帶了重影,似乎跌跌撞撞瘋瘋癫癫的奔跑在周圍……最後,他映入眼簾的景象,甚至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的斷片。

「我不希望再從紫小姐那裏聽到不好的消息。」

轟鄉和晖的食指搭上了少年頸側的血管,一點點用力,往裏戳去。

少年僵硬的身軀依舊沒有動作。金發青年動作緩慢卻不留餘力,指甲劃破了他的皮膚,挑開了他的血管,截斷他的肌理,似有繼續向前的趨勢。

「日語暫且放一放,下一次來的時候,我要你掌握英文的讀寫。」

滾燙的血液流出,又被頸側的繃帶阻攔住,在脖子上暈出一個墨點。

鐵鏽味傳入他的鼻翼,愈來愈濃。

「明白了嗎,劄克。」

冷汗布滿了額頭,卻又被繃帶吸幹,皮膚和繃帶之間黏膩膩的,悶得慌,繃帶的主人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微微張口,幾個破碎的音節從喉中溢出,自己都聽不清自己說了什麽。

「是,我……明白……了」

轟鄉和晖倏爾抽出手指收回了臂膀,離開了對劄克的觸碰。

少年猛然彎下腰,雙手撐住膝蓋,勉強支撐着自己沒有倒下去。周圍的吵鬧聲重新襲來,地面有了顏色,甚至前方食品店的香味都傳了過來,蓋掉了本就很淡的血腥味。

指尖附着了粘稠的血液,微微分開拉出血絲,看着低頭喘着大氣的少年,他也不言語。擡手放在嘴邊伸出舌頭舔過,一抹嫣紅卻被遺留在了唇瓣上。

金發青年碧色的眼眸依舊平靜無波,閃着冷厲的光。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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