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啓紅

張啓山便是怕穿軍裝太引人注目,這次是穿着便裝來的紅府。

到了紅府後院,那一棵被砍斷的桃樹果然還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張啓山走過去蹲下身查看,只見樹幹毀壞程度并不嚴重,除了砍口的位置,其他還是完好的。

二月紅站在一旁靜靜看着張啓山。

“二爺,這樹你還要嗎?”張啓山擡頭看二月紅,“若是不要我要了。”

難不成張大佛爺還有讓桃樹起死回生的本事?

二月紅道:“佛爺,你想要我便讓人擡到你府上吧。”

張啓山點頭:“行,擡吧。”

撫着略微紮手的樹幹,兩人都默不作聲,似乎都想起了那一天。

細想也有一段時間了,張啓山都沒來過紅府,若不是今日突然想到這棵桃樹,張啓山還不知道用什麽借口來看看。

坐在堂廳裏喝着熱茶,二月紅道:“佛爺,我聽九爺說礦山那一帶最近都不大太平。”

“嗯,最近日本人在那邊頻繁活動,也想進礦山,卻因為無法掌握到裏面的信息,不敢枉然行動。”

“那依佛爺的意思……”

“炸了,讓裏面的東西永遠沉睡在地底下。”

二月紅想,這也是個辦法,總好過讓日本人一直在那地方轉悠,怎麽說那也是九門霍家的地盤,豈能容忍日本人在此撒野?

“佛爺,若是有我二月紅幫得上的地方,盡管說。”

“有,”張啓山看着二月紅,目光幽深,“這天太冷了,夜裏你到張府給我暖暖床呗?”

“張啓山!”

“哈哈哈哈哈哈……”

難得張啓山開懷大笑,二月紅甚是無奈,這佛爺又開始嘴賤了。

此時,解九爺提着陳皮進到堂廳。

“你放開我!放開我聽到沒有!”陳皮掙紮着,奈何雙手被綁,被解九爺帶到二月紅面前。

二月紅見狀,沉聲道:“陳皮,跟為師說說解九爺為何要綁你。”

“師傅,徒兒沒做錯!”陳皮開口就委屈。

解九爺站在一旁,道:“你都快要殺人了,還沒做錯,真是執迷不悟啊。”

二月紅嘆了口氣:“陳皮,解九爺說的是真是假。”

“師傅,徒兒只是想買些螃蟹給師傅吃,誰讓那販子開高價呢?”陳皮仰頭看着師傅二月紅。

解九爺道:“可你也不能因此殺人!”

二月紅一怔:“那人,可有事?”

解九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陳皮,道:“還好我上前阻止,不然人就被他打死了。”

二月紅一怒之下拍桌而起:“陳皮!是為師平時沒有好好管教你,才縱容你成了今日暴虐嗜血的個性!”

“師傅!”陳皮似乎是猜到了二月紅下一句要說什麽。

“我二月紅不會教徒弟,不配做你陳皮的師傅,從今日起,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再管了。”言罷甩手而去。

“師傅!師傅!師傅你別走!徒兒做錯了!真的錯了!”陳皮喊得撕心裂肺,追上去,卻因腳下步子錯亂而摔倒,雙手還反綁着,臉被粗糙的地面摩擦到,火辣辣的疼。

二月紅聽到聲音,終究還是心軟回過頭去,然後看到一臉正氣的解九爺,對陳皮道:“若你真覺得自己錯了,那從明日開始,便去九爺那修身養性,下棋也好,品茗也罷,只要能去了你身上的戾氣,解九爺覺得你可以回來了,你才可以回紅府。”

陳皮一咬牙,低下頭:“……徒兒……知道。”

若是在放任陳皮如此下去,還不知道會成什麽樣,二月紅不求他成龍成鳳,能成人便好。在陳皮行差踏錯之前加以嚴厲管教,這才是唯一的方法,待陳皮鑄成大錯,後悔也來不及了。二月紅深知這一點,又怕自己心軟,教導陳皮的不二人選自然是解九爺了。

解九爺不應話,當是接下了二月紅丢給他的燙手山芋。

二月紅離去後,解九爺蹲下身拍了拍陳皮的臉,道:“回房去把東西收拾好,上我那去。”

陳皮不甘憤恨的目光看向解九爺,兜頭兜臉啐了一口:“陰險的王八羔子。”

張啓山翹着二郎腿依舊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着熱茶,而後想到那桃木應該是到了張府了,這才站起身來,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九爺,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整吧。”

解九爺應道:“行。”

回到張府,人還沒進到客廳呢就聽到齊鐵嘴的聲音了,那嗓門兒……真不是一般的大,不知道在嚷嚷什麽。

進去一瞧,看到張副官也在。

齊鐵嘴是背對着張啓山的,張副官看到了佛爺,張啓山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別說話的手勢,自個兒偷偷從另一條路上樓。

張副官雖遣退了下人,但還是怕影響到外頭駐守的親兵,索性一彎腰便把齊鐵嘴扛上了肩膀。

“張日山!你這個烏龜王八蛋!你放我下來!”

張副官一拍齊鐵嘴的屁股:“老實點!”

“別以為你會武功我就怕你,我告訴你,我齊鐵嘴也不是好欺負的!”肩膀上的人還在奮力掙紮。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房間裏,張副官把齊鐵嘴丢在床上。

“哎喲喂!”齊鐵嘴眼鏡都摔歪了。

正要扶正,張副官俯下身,拿掉他的眼鏡,露出兩只圓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為什麽那天晚上之後屁股會疼麽?”

“啊。”

“現在我來告訴你——”

“救!”命!

齊鐵嘴的聲音戛然而止,被張副官捂住了嘴巴。

“小聲點兒,你就不怕丢人麽?”張副官道。

齊鐵嘴用力掰下捂着他嘴巴的大手:“知道就快說,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倆、我倆……”

“我倆是一對?”張副官笑得邪肆。

“放屁!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大爺我沒有龍陽之好!”

“可是我有啊。”

齊鐵嘴結巴:“……你、你開什麽玩笑?”

“我說我有龍陽之好。”張副官看進齊鐵嘴的眸子裏。

“怎麽、怎麽可能,你、你、你……”齊鐵嘴你了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副官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離開後看着還沒反應過來的齊鐵嘴道:“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

“……”

沉默,對方陷入了沉默。

“啊啊啊啊啊——”齊鐵嘴大叫,猛地推開張副官,背部緊貼着牆壁,不斷搖頭,“我拿你當兄弟,你千萬別拿我開玩笑……”

齊鐵嘴雙唇柔軟的觸感還殘存在嘴上,張副官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屁股疼麽?”

下意識地捂住屁股,齊鐵嘴定定地看着張副官,生怕對方會突然獸性大發撲向他。

張副官噗嗤一笑:“實話告訴你吧,那天晚上你死活不肯上床睡覺,後來腳滑打翻了櫃子上的蠟燭手柄,自個兒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啧,我看着都疼呢。”

齊鐵嘴聞言臉都綠了,恨不得把木地板扒拉開了找條縫鑽進去!

“喏,就是你旁邊那個手柄。”張副官還好心地提醒。

齊鐵嘴的脖子跟上了鏈條似的,僵硬地轉過去,看到那原本該是插着蠟燭的尖頭閃着冷冷寒光,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張副官又接着道:“我把你的褲子脫下來仔細看了,還好也沒什麽大礙。”

聞言齊鐵嘴都有快氣炸了,指着張副官的手顫顫巍巍地:“張日山!你竟然、竟然還把我褲子脫了!”

“不脫怎麽查看傷勢?萬一你流血了不及時治療,留下個什麽疤的,多難看。”張副官說的理所當然。

齊鐵嘴無言以對,轉身就要開門出去,誰知道怎麽也打不開,急得齊鐵嘴滿頭大汗。

張副官雙手抱胸:“別白費勁兒了八爺,這門一旦關上,也只有我才能開。”

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腿在地上亂蹬發洩,齊鐵嘴仰天長嘯,:“我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這輩子非要攤上你這麽一個烏龜王八蛋!!!”

張副官走上前去,蹲下身:“我有那麽差麽?”

“倒黴催的我!”齊鐵嘴朝張副官肩膀砸了一拳,不痛不癢。

捧起齊鐵嘴的臉,張副官認真道:“若八爺真為難,我放你走便是了。”

……

張啓山一有時間就鑽進書房裏,連張副官都少見到人。

身上的好已經好得差不多的江楠問張副官:“佛爺最近是不是特別愛看書?”

“或許吧。”張副官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噢……”江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佛爺平時喜歡看什麽類的書籍?”

張副官終于把目光移到江楠臉上了:“什麽書都看。”

夜裏,江楠捧着一疊書敲了敲書房的門,敲了幾次書房的門終于開了,張大佛爺一張不耐煩的臉。

“有事?”張啓山問。

“……我是看到有幾本書挺好的,想和佛爺分享。”江楠看着張啓山道。

“我不需要,你和其他人分享吧。”就是這麽簡單粗暴,張啓山正要關上門,被江楠的書卡住,張啓山擡了擡下巴示意江楠退後兩步,不知江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還是杵在原地一臉微笑。

“佛爺,要不你借兩本書來看看?我知道我的要求是唐突了,佛爺未必……”下一刻一本書放在了江楠那一疊書籍上。

對上江楠驚愕的眸子,張啓山道:“回去慢慢看吧。”

言罷強硬關上書房的門。

齊鐵嘴知曉此事之後,也來張府向佛爺借書。

張啓山也好心情,笑眯眯得把書丢到齊鐵嘴懷裏後,關上書房的門。

齊鐵嘴樂呵呵地、無比自豪走到張副官面前炫耀:“看到沒?佛爺給我的書,金貴着吶!”

然後,六個大字映入眼簾:龍陽三十六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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